第7章 幽深古宅杀人事件三

对于这个案件，福波一还有几个理不清的地方，首先，老管家、长毛、徐老板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其次，为什么凶手杀了长毛，却不杀光头；最后，为什么徐老板是被刀砍死的，而长毛和老管家是被枪杀的。

        福波一问陈警官：“你先查出老管家、长毛、徐老板之间是什么关系吧。”

        陈警官一脸懵逼道：“这个长毛是谁？”

        “就是那个死者留长发的小混混啊。”

        “哦，这个没问题，交给我部下去办吧。”

        很快，警察查出来：老管家和另两个死者并无关系，徐老板是长毛的雇主。

        福波一思忖着：既然老管家和另两个死者并无关系，那凶手为啥杀老管家。

        福波一很郁闷，他理不清头绪。

        他再次来到徐老板被杀的耳房，徐老板早就被收尸了，福波一看着墙上的血字：恶灵的诅咒。

        福波一想：凶手为什么要在墙上写这些字？目的很可能是为了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以为真的是恶灵杀人。恶灵，只有人死了才会成为恶灵。这样，福波一来到了灵堂。他对着李勇的遗像拜了一下，道：“李叔叔，现在你家出了凶案，给点迷津吧。”这时，李勇的遗像突然滑落到地上，碎了，福波一慌忙弯下腰下去捡，他发现了在桌脚旁边有一个长方体木块。这不是一般的木块，这木块的一面还涂着油漆。这是来自棺材底部的木块。福波一想：穷吗？连棺材都不完整，但是……不，不对，切割这么整齐，这是有意为之的，那为什么要切割下来？福波一惊诧地站起来，喃喃自语道：“难道是……”

        为了证实他的想法，福波一立马冲出大宅，来到前几天小乞丐蹲的角落一看。现在，一切谜团都解开了，他知道另一个凶手是谁了。可是，要怎么把这另一个凶手揪出来呢？福波一想了个法子，他要陈警官好好配合。

        晚上，大家都在吃午饭，突然大宅里闯进来一个人，他大腹便便，西装革履。此人开门见山道：“我叫徐鑫财，我是徐鑫贷的哥哥，李勇欠我们公司很多钱，我是来讨债的。”

        李强道：“你不知道你弟弟死在这吗？”

        徐鑫财很硬气道：“正因为他死在这，我才更要来。不要以为他死了，李勇就不用还债了。”

        李强缓缓道：“我父亲已经死了。他昨天火化了。”

        徐鑫财道：“那就父债子还吧。”

        李强道：“我父亲去世没几天，你就来讨债，你这样会受到我父亲的诅咒的。”

        徐鑫财笑道：“什么鬼啊，我才不信这些东西。我只知道，欠的债是必须要还的。”

        李强的亲戚围了过来，他们劝徐鑫财赶紧走，可徐鑫财执意不肯。

        他直接坐在大厅的藤椅上，翘起二郎腿，放话道：“如果不还钱，明天我就带人过来，把这里的家具统统搬走。”

        陈警官在一旁冷眼旁观。

        李强的大伯对陈警官道：“你怎么就不帮忙赶他走呢？”

        陈警官道：“怎么赶？人家是来讨债的，又没聚众闹事。”

        李强的大伯指着陈警官的鼻子骂道：“人家唐警官如此仗义，而你呢？”

        陈警官道：“唐警官仗义，那是有歹徒要砍他，他不得不仗义，而我呢？我是来调查的。”

        大伯骂道：“你不配当警察。”

        陈警官不在意道：“休得道德绑架我。反正现在我和我的手下没有一个穿警服，所以外人不会知道我们是警察。”

        大伯道：“等我走了，我会告诉街坊所有的住户，说陈警官太窝囊了，办事不利。”

        陈警官不悦道：“你竟然威胁我……好吧，也罢，我就去劝劝他吧。”

        但即使陈警官出面，徐鑫财也不肯走。

        陈警官建议李强好好招待徐鑫财，说不定这样能让李强少还点钱。

        李强照做了。

        李强摆了一桌好酒好菜来招待徐鑫财。徐鑫财喝得伶仃大醉，直接躺在地上。众人把他扛起来，抬到倒座房1号间的床上。倒座房1号间的门和耳房的门是一样的，并没有内门闩，所以人没法在里面锁门。

        没多久，大家也都回房入睡了。

        半夜三更，夜色撩人。

        有个人带着面具，拿着一把马刀，幽灵般地走着。他轻轻地推开了倒座房1号间的门，幽灵般地走到床边，见徐鑫财睡得正熟，他高高地举起马刀，正要往下刺，突然，躲在房间内的陈警官和几个警察冒出来扑向他，抢走他的马刀，将他反手扣住，制服了他。

        徐鑫财也从床上站起来。

        灯亮了，一个警察敲锣，叫其他人赶紧过来。

        睡在这老宅里的所有的人都过来了。

        在一片亮光中，福波一在警察的围拥下走了出来，道：“你没想到吧？这是我的计策，你上当了。”原来，并没有徐鑫财这人，徐鑫财是由陈警官的一个部下假扮来讨债的。唐警官也过来了，他其实并没有被押回局里审问，而是一直在外面巡视，看有没有可疑的人。

        福波一指着带着面具的凶手道：“你上演了一出金蝉脱壳的好戏，好让我们以为你死了，以便实施一连窜的杀人。没错，凶手就是你，来自这老宅的恶灵，也是这老宅的主人——李勇。”说完，他扯下凶手的面具，确是李勇本人。除了李强和福波一，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唐警官竟一时无语。福波一看着李勇的手道：“那天晚上，从背后袭击我的人就是你吧。尽管我的嘴巴被捂住，你给我灌了安眠药，但我有摸到你的手，你的手背上有痣。”陈警官检查了李勇的手背，确实有痣。

        福波一一声正气继续道：“你的同伙站在我舅舅睡的房间的窗外，我想那时他应该是在放迷烟吧。由于我的舅舅睡前用内门闩锁住门，所以你和同伙没办法进去，而窗户虽然是开着的，但窗台设有铁栏杆，所以，无论怎样你和同伙都没办法进入房间。那你是怎样盗走我舅舅的枪和钥匙呢？其实很简单，我四处闲逛时，在庭院的排水沟里发现一根和手指一样粗的长竹竿，长竹竿的一端装有挂钩，我想你和同伙就是用这装有挂钩的长竹竿通过窗户勾走我舅舅的枪和钥匙吧。你拿到钥匙，打开停在大宅外的警车的车门，取走放在车内的两把马刀，你带着马刀，来到耳房的窗前，再次释放迷烟，或者你已经事先释放了迷烟，然后用钥匙打开挂锁，由于这门没有内门闩，你轻易地推门进去，砍下徐鑫贷的头，用血在墙上写着‘恶灵的诅咒’。你的目的很明显，是为了让人以为这老宅有恶灵，制造惊悚事件，以让那些催债的人不敢来你家催债。而你选择用马刀杀人，而正好说明你对他有极大的怨恨，因为他放高利贷，我想他让你深陷进去，你每天得还很多利息吧。而按照你的计划，另一个凶手，他带着枪，来到倒座房1号间外，同样通过窗户释放迷烟，然后打开挂锁，进入房间，此时，倒座房里的其他房间应该还没释放迷烟，他怕开枪会惊醒其他房间的人，所以，他拿出白头巾盖住长毛的脸，用枪抵住脸开枪，这样可以把声音变小。他这样近距离开枪，而不是站在窗外直接开枪，说明他的枪法并不准，所以才会选择进入房间杀人，同时也说明老管家并不是他杀的，因为老管家是站在窗外射杀的。这时，你杀完徐老板就快速走进来，很可能同伙也想毙了光头，但你制止了他，因而光头侥幸存活下来。至于原因，我待会再说。你没杀光头，转而拿走同伙的枪，你俩先往倒座房的3号、4号、5号、6号间释放迷烟，好让他们熟睡，这样即使枪声大，他们也不会被惊醒，然后你站在窗外，拿起手电筒，照到老管家的头，对准他的头开枪。总之，老管家不是你同伙杀的，因为假设是你同伙杀的，那你同伙杀长毛的作案手法就不一样了，他大可先对倒座房的其他所有房间先释放迷烟，以让他们熟睡，然后在窗外直接对准长毛的头部开枪。可是，老管家的房间并没有迷烟，所以，假设不成立，只能是你杀的！”

        这时，李勇冷笑起来，竟忍不住鼓掌道：“妙哉，妙哉。小鬼，你推理得不错，没错，徐鑫贷这恶霸是我杀的，老管家也是我杀的。”陈警官怒问李勇道：“你的同伙是谁？”

        李勇不回答。福波一指着李强的四个亲戚道：“另一个凶手是谁？想必他们很清楚吧。其实，当我发现耳房的门和倒座房1号门都没有内门闩时，我就知道凶手是谁了。凶手刻意让我舅舅把犯人关进这两个没有内门闩的房间，是为了方便作案。没错，另一个凶手就是李强！”

        这时，李强的姑姑不满道：“你咋不怀疑我们呢？我们也想杀了徐老板。我们也有杀人动机。”

        福波一笑道：“可你们终究不是啊。当我舅舅问你们为啥会有耳房的挂锁的钥匙时，你们编造了谎言，你们说你们有的是要和徐老板做交易，有的想向徐老板借钱，有的甚至要和徐老板约会，这统统都是骗人的，目的是为了迷惑住警方。我们来想一下吧，在查出李勇也是凶手前，除了我舅舅有挂锁的钥匙外，另两个持有钥匙的，肯定是老管家和李强。可老管家死了，李强是最有嫌疑的。我想命案发生后，警方肯定会第一时间怀疑到李强，你们也怀疑李强是凶手，所以都向李强要了挂锁的钥匙。然后编造一堆想和徐老板见面的谎言，目的是为了迷惑警方，因为你们四个都有钥匙，警方就不会那么快怀疑到李强了。当我问你们说，谁有杀人动机的，谁就是凶手。你们的回答都表示你们很痛恨徐老板，巴不得他死。目的是为了显示你们也有杀人动机，以让警方不会那么快怀疑到李强。可是，面对我舅舅的质问和我的质问，你们的供述表明对徐老板的态度前后矛盾，说明肯定有撒谎啊！很明显，你们是在刻意包庇李强啊，你们不愧是李强的亲人，你们很爱他，对不？”

        此时，李强静静地站着，低着头，不说话。

        李强的伯父问李勇：“弟弟，既然你没死，那棺材里的人是谁？还是装着什么东西？我们抬棺材时，棺材还是一样地沉。还有，我来你家后，也要求掀开棺材盖，我明明看见棺材里的人是你。合上棺材盖后，待那么长的时间，在如此密闭的空间，空气消耗殆尽，你也会被闷死的。这个……你是怎么呼吸的。”

        李勇转眼问福波一：“小鬼，我是被你揪出来的，你能推理出我是怎么做到的吗？”

        福波一拿出那块木板解释道：“这块小木板是从棺材的底部切割下来的。当你躺在棺材，呼吸不顺畅时，你挪掉了这块木板，以便让更多的空气进入棺材。这便是你能在棺材躺那么久的原因。”

        李勇冷笑着，继续问福波一：“那你知道棺材里的人是谁吗？”

        福波一生气了，怒道：“你杀无辜的人就不感到是一种罪恶吗？厨师跟我说过，门外的小乞丐总是在有人办喜事或者丧事时来乞讨，蹲在墙角边几天。灵柩送去火化后，老宅还有很多残羹剩饭，按理说，小乞丐不会那么快就离开的。可是，他不在了。他很可能在前一天晚上就被你杀害了，因为那晚，我要小乞丐直接进来拿馒头吃，但他不肯，他是个哑巴，他在地上写了个‘鬼’，然后我哄他，要是再不进来，他就准备饿着吧。他无奈跟着我进来，接着他看见李强，就十分惊恐，跑开了。我想，他一定在几天前溜进老宅，看见你从棺材里偷偷爬出来，由于你化了妆：黑眼圈，脸白唇黑。这是鬼妆，妆成这样，即使被人看见，也会让人以为遇见鬼，从而达到行动不至于被发现。小乞丐肯定看见你了，你也肯定看见小乞丐了。小乞丐看见李强很惊恐，因为李强和你长得像，他以为李强就是鬼，李强离开后，他把这事告诉你。你就下了杀心了，你叫李强拿两个掺有毒药的馒头递给我，叫我拿给小乞丐吃。小乞丐吃后，死了，老管家那晚听到的“呜呜”声，估计就是小乞丐临死前的哀嚎吧。李强出去把小乞丐抬进棺材，由于小乞丐比较轻，没有你李勇那么重，为了实施完美犯罪，李强顺便把小乞丐蹲坐的青石也搬进棺材里，这便是我发现小乞丐蹲坐的那块青石不见的原因。而之后，你李勇，就躲在这老宅的某个房间里。我想，最有可能是李强睡的房间吧。”李勇点点头，道：“不错，被火化的确是小乞丐。你的推理很棒，而且我确实是躲在李强睡的房间里。但是，我儿子并没有杀人。徐鑫贷、长毛、老管家、小乞丐他们都是我杀的，要抓就抓我吧。我儿子进了长毛和光头被关的房间后，一直不肯开枪，我进来后，我抢了枪，就果断杀了长毛了。还有，是我主动跑出去用刀杀了小乞丐的，小乞丐并不是被毒死的，所以，不关我儿子的事。”

        福波一想：李勇撒谎，如果小乞丐是被刀杀死的，那小乞丐躺进棺材后，由于棺材底部被切割，小木块被挪掉了，底部便形成一个小方孔。小乞丐的血会通过方孔滴到地上的。可我在灵堂的地上没发现任何血迹。李勇这样包庇儿子是故意要承担所有罪责，也罢，或许这是最好的结果吧。

        陈警官问福波一：“那他为什么要杀老管家而不杀光头呢？”福波一道：“假设老管家没死，而是杀了徐老板、长毛、光头，那警察一下子就怀疑李强了，之所以不杀光头，而杀老管家，是为了迷惑警方的法眼。哎，没想到老管家辛辛苦苦为李家服务了那么多年，到头来是这种结局。”

        李勇沉痛道：“我确实是为了迷惑警方，才逼不得已才不杀光头，而杀老管家的。嗯嗯，小鬼，你很聪明啊。我确实对不起老管家。”

        这时沉默许久的唐警官开口说话了：“你为什么会变得如此残忍？”

        李勇苦笑道：“老朋友，没办法啊！还不是因为钱，我向徐老板贷款后，你知道他有多贪婪吗？每天百分之二的利息，谁付得起啊？我没注意条款，才签下合约的。是他害我陷越深的，我没办法，才想出这一杀人计划的。而他手下来闹事，我当然也想杀了他们。”

        唐警官眼神呆滞：“那你又何必栽赃陷害我呢？”

        李勇道：“没办法，老朋友，因为是用你的枪杀人的，陷害你是最合适的，但由于你是警官，其他人也不会那么容易怀疑到你嘛。你看，你现在不也没事了吗？”

        唐警官苦笑着，眼泪在眼里打转。他并没有把李勇和李强拷起来，而是由陈警官代劳。李勇承担了所有罪责被判了死刑，李强虽为同伙，但法院没办法判定他杀人，所以判了有期徒刑。至于徐鑫贷的不法公司，被警方查封了，财产充公。而他的所有□□团伙，也被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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