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这时，天幕上的画面，“巡猎”两字隐去，“智识”两字显现。

“天体保守秘密，数算连接万物的根系。”

绚烂的银河照亮了夜空，无数的星子化为算盘上的珠子。

“但它噤声，仿若宇宙中心的迷雾；聆听寂静，你将知晓群星在何处休憩。”

星河流转，在夜空展现出延时的痕迹，轨迹迷乱动人，却又自有秩序。

其中蕴含天理！】

天幕上如今只出现了三人，两位被接引重生的灵魂，一位来历不明的“神女”。

如今，重生的灵魂之一李承乾还未选择自己的“道”，灵魂之二刘据选择了“巡猎”，“神女”选择了智识。

于是大家一面努力记下其他的“道”，一面重点关注有关他们的讯息。

之前的巡猎没有让大家失望，那么神女的智识又如何呢？

【稷下学宫的轮廓在天幕上显现，诸子百家的理论一个接着一个在画面上闪过。

百家争鸣！最终归于儒术。

其他学派的著作逐一隐去，只剩《诗》、《书》、《礼》、《易》、《春秋》。

然而不知为何，很快儒家也消失，星空中出现了许多莫名的符号，以及不同的机器草图——

纺纱机、蒸汽机、内燃机、耕种机、播种机……】

人们面面相觑，“‘p=ρgh’、‘G=mg’……这些符号究竟是何意？”

“莫非是……用来操控后来出现的那些‘法器’的咒语？”

皇帝召集了历年来所有状元和全国出名的聪明之人，然而都无人能参悟天机。

“果然这成神之道，不是那么容易便能领悟的啊！”

人们叹道：“不愧是神女所选之道！奥妙颇深！”

不禁对赵忆敬畏更深。

【然后便是“丰饶”。

“令旅杖敲击大地吧，它们说。一次、二次。微小的幼芽将成长参天，甘霖自枝头落下，为你驱除病痛与毒害。”

凋零的花儿重新绽放；

坠亡的鸟儿重新振翅；

干涸的溪流重新丰盈。

原野中的稻穗饱满金黄，欣欣向荣；

病痛衰竭的患者重获新生，喜不自禁。

字幕幽幽显示：缘何万物必要消亡？】

即便不曾明说，人们也能从画面中意识到，丰饶的含义与生命有关。

治愈——甚至死而复生！

人们狂热道：“长生不老！？可得长生不老否？？”

神女！我们想选这个！

【虚无。

“蒙上双眼吧，它们说，勿要迫近的晦暗使你心神忌惮。因为它要教你的灵魂如灌铅般沉重，双脚变得麻木不堪……”】

长城上的苦役们早已形容枯槁，但突然瞧见“虚无”的天幕，体内便不知从哪里迸发出一阵新的生命力，嘶声喊叫起来——“看哪！是咱们！！”

【荒芜的大地上，攀附在巨大黄龙身上的人们，渺小如同蝼蚁。

苦难令他们衰竭虚弱，他们的神情麻木，双眼却已经流不出眼泪。】

不仅仅是长城上的苦役，修筑陵寝、宫殿、运河的人们……

古往今来，那些被征发、被压迫、被剥削的劳役们，都呆呆地望着天空——原来如他们这般微不足道的人，也能上天幕？

上天，能看见他们吗？

上天，为何不救救他们？

上天可不可以给他们一个答案——为何他们生而如此艰辛？命运苦涩如此？

那些世家大族们也为这些蚁民们居然能在天幕上出现单独一幕而感到惊讶。

最终他们困惑不解，心有不安的安抚自己：“果然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吧……”

“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对动物尚且如此，又何况是与自己一样的人呢？

端坐于高堂之上的帝王久久不曾看见过自己的人民了，直到天幕显现，才有些人惊觉——

原来天子一令，万民而哭的场景，是如此的残酷。

立刻有大臣劝谏暂缓劳役，令民安生，有不少天子犹豫片刻，顺势许可。

——但仍有部分皇帝，对万民的苦难不以为然。

有人想转移注意，稀释自己刚才看见那悲惨情境的不适心情：“之前那承乾太子不是说，他作天子，当肆欲；有谏者杀之？他或许适合选择‘虚无’之道！”

“‘虚无’之道，为何应对穷苦百姓？难道‘虚无’是暴君之道？是‘肆欲’之意？”

“我觉得不是！万民之所以穷困至死，是君王贵人们过于淫侈！我觉得……天幕是否在劝诫世人，‘欲’乃‘虚无’？适可而止？”

人们议论纷纷，可天幕没有任何回应解答。

【“推开那庄严的城门吧……”

存护！

“它们说，拾起青金石板。高声朗读，认得那泥砖是何物所炼，识得那墙基为何人所奠！”

又是一卷金色的地图铺开，黑色字体注明了天下十三州的名字。

其中幽州两字，在右上角发出金色的光芒。

人们看见幽州的城墙高耸，而一段似乎是史书的记载写道：“时处处断绝，委输不至，而虞务存宽政，劝督农植，开上谷胡市之利，通渔阳盐铁之饶，民悦年登。

青、徐士庶避黄巾之难归虞者百余万口，皆收视温恤，为安立生业，流民皆忘其迁徙。”】

东汉末年之前，人们纷纷彼此询问：“这‘虞’是何人？”

东汉末年之时，有人大惊失色、有人大喜过望。

青、徐两州士庶见避难凉州之人多达百余万口，皆心惊肉跳：“这黄巾之难，究竟是何灾劫？？”

东汉末年之后，人们便一下知晓，这说的是刘虞。

“乱世之中，守一方安宁……‘存护’吗……原来如此。”

而刘虞的生命，本该在与公孙瓒兵戎相见后，兵败落幕，此时，公孙瓒的部曲纷纷惊恐的力劝公孙瓒放过刘虞。

“天幕所钟，加害不祥啊！将军！”

“上天要救他，我等岂可逆天而行？！”

【随即地图有所变化，在左上角的位置，出现了新的文字：安西都护府。】

秦汉时的人们很茫然：“安西都护府是何意？”

汉朝人仔细一看：“那位置不是凉州？”

唐朝的人们有些犹豫：“好像是咱们？不确定，再看看。”

唐朝之后的人们很肯定：“是汉唐两代！地图一左一右，还对称呢！”

有人熟悉历史，不由微微怔愣：“那个方向……莫非是唐代宗时，孤悬海外，坚守西域数十年的……安西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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