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往事不堪回首（二）

　　玉珠看着有些自卑的小姐，却也不好再说什么？这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颜小姐，我家爷问姑娘是否可以出门了。”

　　许玉珠忙道：“有劳大爷久等，我们姑娘已洗漱好了，随时可以出去。”

　　主仆二人推门而出，由着眼前的护卫带领着出了客栈。

　　一出门就看见高头大马上坐着的男子，许长卿微一颔首，请二人上了门口准备好的马车，到了一座装修华丽的绣庄。玉珠扶着颜如玉下了马车，许长卿率先走了进去。

　　主仆二人随侍入内，柜台里的掌柜看见进门的男子，气宇轩昂，面如冠玉。穿着一身华服，且面料讲究。一看就不是寻常男子能穿得起的布料。

　　猜想此人，定是位非富即贵之人。笑容立时谄媚，“这位爷，请问您想选点什么？“

　　“是您自己穿，还是选作送礼的，我们这儿的布料，可是城里数一数二的，就连京城都有我们家的分号的。”

　　“保管您穿出去，还是送出去，绝对有面子。”

　　“掌柜的，你这儿有成衣吗？”

　　“有、有、有，大爷您想要什么都有。”

　　“那就为这位姑娘选几套合身的衣服，要质地上承，穿着舒服的，用你们店最好的布料，价钱方面不用担心。”

　　“好嘞，这位爷，本店最近用丝光锦裁制了新衣，面料柔软，衣饰轻盈，穿在这位小姐的身上，一定会艳压群芳的。”

　　“请这位姑娘到里间让绣娘为其试穿一下，掌柜望着眼前美貌异常的女子笑着说道。

　　  颜如玉听了两人的对话，知道这绣庄里的衣服一定价格不菲，刚想拒绝，“如玉姑娘，就去里间试试吧！”

　　“不喜欢再选别的样式即可，”

　　  颜如玉此时也不好多说什么？拂了拂身，和玉珠朝里间走去。

　　  过了一会儿，当许长卿看着玉珠扶着颜如玉出来，只觉得眼前站着的女子如出水芙蓉般清丽脱俗。

　　  当下高兴的说道：“掌柜的，就要这件了，再打包几件时下女子们喜欢的样式。”

　　  “好的，这位客官，小的这就为您去办！”

　　  颜如玉看着面前的男子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越发觉得不好意思，面上立时变得艳若桃花，格外羞怯。

　　  许长卿看着面色羞红的美人，知道她对自己也不是无动于衷的，心中暗喜。

　　  出了绣庄，又领二人去选了些姑娘家带的手饰，过了戌时，吩咐下人把这些买来的东西都拿到客栈里。

　　  自己带着颜如玉上了来时的马车，玉珠很有眼色的没有进入车内，留了空间给两人独处，许长卿觉得这个小婢女是个有眼色的，吩咐随侍的护卫为她买些小零嘴儿在路上吃。

　　车厢内，气氛有些凝聚，许长卿没有开口，一直注视着眼前美丽动人的女子，颜如玉感受到男子的目光。

　　  面上微窘想说些什么，打破这种怪异的气氛，确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正当冥想之际，男子率先开了口，“姑娘可是有些劳累，马上就到地方了，在下为姑娘准备了些酒菜，压压惊。希望姑娘喜欢才好。”

　　“许大爷您多虑了，您处处为如玉着想，衣食住行都由您来安排，如玉真觉得有些愧对您，怕给您添麻烦，心中着实惶恐!“

　　“姑娘，你说这话就有些见外了，上天既然安排在下两次搭救姑娘，证明你我二人确实有缘。在下也很想结交姑娘这个朋友，只不知是否有幸。”

　　“许大爷，您千万别这么说，如玉感激您都不来不及呢？怎么会不愿与您结交，只不过，我身份卑微，怕是有辱您的名声！”

　　说完这话，低下了头，许长卿看着眼前娇弱的美人儿，心中有鼓冲动想抱入怀中，好好疼爱！

　　手中握了握拳头，知道还不到时机，不能唐突了佳人，就得不偿失了。

　　“姑娘多想了，许某虽然家出名门，但自小教养良好，不看人的出身贫贵，只注重道德，人品的休养。”

　　“长卿这两日与之相处，相信小姐定是位知书达礼，慧质兰心之人，故有心结交。相逢即是有缘，望小姐不要推辞才好。”

　　颜如玉听了这话，心中一暖，知道眼前的男子是温和守礼之人，也不看她的出身。心下有些欢喜。

　　二人在马车上一路畅谈，许长卿觉得这颜如玉，不仅人长得美，性子温柔，文采也很出众，到底曾经是书香世家出身。且与自己兴趣爱好相合。

　　心中对她越发喜爱，想着非得到此女子不可，虽然家中已有正妻，也有妾侍，但都不是心中喜欢之人。

　　如今上天让他遇到了自己心仪的女子，说什么也不会错过眼前这位佳人。

　　马车逐渐停了下来，许长卿率先下了马车，伸手扶着颜如玉下车，颜如玉害羞的把手递了过去，当许长卿握紧了手中柔弱无骨的小手，心中微荡。

　　几人来到了一座靠岸的龙船，只见这座船上，雕刻的祥物，栩栩如生，船身极大，能招下数十人的位置，龙船上中间围着轻纱，想必是可以坐下休息的地方。供人玩乐，赏景的绝佳位置。

　　许长卿吩咐手底下人在船的外间把守，玉珠也被安排在了一间船屋休息。

　　而他自己领着颜如玉走向了船身中间，只看这间船屋，空间极大，一张六角小圆桌上摆放了美食，美酒，里面还有一张供人休息的美人塌。

　　船屋两边是能打开可以看到外面美景的特制窗扇，如果碰到了阴雨天还可以关闭，以防露雨。想来这只龙船一定造价不菲。

　　颜如玉看着眼前这一幕，心想这位许大爷一定是在朝为官的，因为普通的贵族是不会有这样的排场的，心中不由得有些担忧。

　　不知道与这位爷的相识究竟是对，还是错的。颜如玉虽然是闺阁女子，但是饱读诗书，且是极聪慧之人。

　　许长卿不知道她的想法，只当她是被眼前的景致弄得有些惊讶。

　　小姐，请坐，”颜如玉微笑地坐了下去，许长卿坐在上首。亲自为她斟了一杯酒。

　　“如玉小姐，这酒不会醉人，是桃花酿的，专门为女子准备的酒，不妨喝一点。”

　　“小姐之前受了惊吓，长卿想到在这湖中可以一边畅饮，一边欣赏美景。

　　“方才在马车里与姑娘相谈甚欢，在此，望小姐忘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从此打开心结，长卿在此先干为敬！”

　　说完一杯酒已下肚，颜如玉看着面前的男子，英俊潇洒，风度翩翩。面上露出羞色，也拱手仰头喝了一杯。

　　只觉得此酒，甘甜可口，极是好喝。知道此人对自己的用心，也放开心事，与之攀谈了起来！

　　言谈间，觉得这位爷学识渊博，且风趣幽默。让人心生愉快！

　　“不知不觉间就多喝了几杯，许长卿看着有些醉态的颜如玉，轻声地说道：“小姐，这酒虽然是女子饮用的，但喝多了，也是会醉的。”

　　颜如玉有些醉眼朦胧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回道：“是么，我怎么没觉得呢？这酒真是好喝，是不是你怕我多喝了你的美酒，才要拦着我呢？”

　　“难道是怕我不给你酒钱吗?呵呵！”

　　许长卿眯着眼睛看着眼前喝醉了的美人，只觉得她面色桃红，媚眼如丝，鼻梁秀挺，樱桃小嘴，即使不点朱砂，也是艳丽无比。

　　顿时觉得自己有些血气上涌，如果不是尚还有一丝理智，早就抱起她翻云覆雨了。

　　此时的颜如玉因为不胜酒力，因而，有些放纵自己。

　　但见她摇晃着身子走向了船仓内靠着窗外的位置，看着外面的美景，心中一片美好，想起了一首诗，轻声吟了出来。

　　“今夕何夕兮？褰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知，心悦君兮君不知？

　　许长卿听到颜如玉念了这首诗后，知道她对自己也有情意。

　　  几个大步迈到了颜如玉的身前，一把抱起了娇柔美艳的女子，冲着她说道：“如玉我喜欢你！”

　　颜如玉被他的言行惊到了。不知该如何是好？心中顿时感慨万千，但一想到两人的身份有别。

　　刚想开口拒绝，就被许长卿以手指捂住了她即将要发言的嘴！

　　“别说出拒绝我的话，”随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顾她的反对，打横抱起了她朝着船仓内的那张卧榻走去。

　　颜如玉看着眼前伟岸的男子，心中也是激动万分，但尚有理智，想阻止他的举动，却偏偏身体不听使唤，浑身没有力气。

　　只能看着男子抱着自己走向了床塌。此时天上的月亮已然高高挂起，船仓内的红鸾帐暖恨不得直到天亮！

　　黎明时分，颜如玉微微转醒。看着躺在身边抱着自己的男子，轻声啜泣。

　　许长卿被一阵哭声惊忧，一看自己的心爱的女子在放声哭泣，爱怜之心涌上心头，也知道自己昨天对她过于孟浪了。

　　忙伸手拂去她眼角的泪水，搂着她的肩膀道：“玉儿，莫哭，昨天是我不对。但我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事情，我是真心爱慕于你的。”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叫我如何再有面目见人，以后还怎能另行婚配呢？”

　　许长卿听到这话，胸中气愤异常，“你已是我的人了，怎么可以另嫁她人。你想都不要想？”

　　颜如玉看着眼前发怒的男子，有些涩涩发抖，不知该如何是好？

　　看着面前有些害怕的女子，许长卿忙安慰道：“玉儿，别怕，相信我会对你好的，也会为对你做过的事情负责。

　　“不要想着离开我好吗？本国公是真心钟情于你的！”

　　颜如玉听见这话，吓了一跳，因为能够自称为国公爷的，加上年龄。只有那位天子宠臣许国公了，而且听说他早已娶妻了。

　　难道他是……“你究竟是谁？”

　　“我是当朝护国公许长卿。”难怪，自己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不成想他真是一位位高权重之人。”

　　他已有妻室，难道我要做他的妾吗？父母在世时，夫妻恩爱。家里从来没有小妾通房。

　　故自己从来没有过与人做妾的念头。现如今自己已失身于他，该如何是好呢？心中忧虑万分。

　　许长卿看到她的神态，也知自己的身份有可能吓到她了，忙出声安慰：“玉儿，不要害怕我的身份。你只要明白本国公是真心喜爱于你。会照顾你一生一世，绝不负你。你可明白？”

　　颜如玉听了这话，不是不感动。但想到他的家世是名门望族，家里还有正妻，而现下自己的身份，就是与他作妾都是不够资格的。

　　又想到当家主母是没有喜欢小妾的，不由得有些担忧。

　　“如玉不知您的身份这样高贵，却还不知分寸妄自结交。昨日本就是酒后失德，就请许国公把昨日的事情都忘掉吧！”

　　“你我二人权当没有认识过。以后也不要再来往了，好吗？”

　　“不行，怎么能当作没发生过？你心中到底在顾虑什么？是不相信我吗？那要不要本国公对着你起誓，说着就举起手来要发誓言。”

　　“不，你别这样。我相信你，只是……”

　　“只是什么？想必你家中已有妻室，而我……”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

　　“玉儿放心，我家中虽已有妻室，也有几名妾侍，但自古以来男子三妻四妾是平常之事。

　　“我断不会委屈了你，只叹你我二人没有早日相遇，不然，我一定会娶你做正妻的。”

　　“家中的妻子是父母长辈定下的，不是我心仪之人！你只要尊敬她就好，其余的事，你不必担心！我不会让你受任何人的委屈。相信我，好吗？“

　　事已至此，颜如玉知道自己也没有别的出路了，以自己目前的身份即使做平头百姓的妻子都很难，何况做朝中官员的侍妾。

　　许长卿看到她已放松了心情，知道她已经接受了自己。心中欢喜。对着她的小嘴轻啄了一口，颜如玉立时羞红了脸！

　　过了午时，二人洗漱完毕，一行人回到了客栈。颜如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心中有些欢喜，也有些担忧。

　　玉珠已经知道两人发生的事情了，也替小姐高兴。想到这只怕是小姐最好的归宿了！

　　“玉珠，我也不知自己所做的决定是对还是错。”

　　“小姐，你就不要再多想了，奴婢看这位许大爷是真心喜欢您。不曾想到他的身份还是如此的高贵！”

　　“我们两个弱女子孤身上路，如果再遇见先前的事情，奴婢可怎么向过逝的老爷夫人交待。以小姐的姿容嫁给寻常百姓，也真是可惜了。”

　　“眼下小姐能嫁给许国公是最好的结果了。您说对吗？”

　　颜如玉听了这话，也知道自己已没有选择的权利，只有顺其自然了。

　　又过了几日，一行人准备往京城赶路。马车上的许长卿抱着心爱的女子，低声细语在说些什么？

　　颜如玉本就害羞的面容，更加红晕，小手轻捶着男子的胸膛。

　　“不许你再说这些浑话。看着你为人正直，仪表堂堂。怎么竟说这些调戏人的话。”

　　许长卿顺势抓住她的手，放在嘴边轻吻了一下说道：“难道玉儿不明白我的心意吗？只有我钟情的女子才会对她这样。”

　　颜如玉看着面前信誓旦旦的男子，不再言语，而是把头靠在了他的胸膛上。幸福感充满了全身！

　　许长卿感觉到颜如玉的温顺，双手紧紧回抱着她，看着这个让自己一见钟情的女子。

　　觉得上天真是厚待他，没有让他们两人就这样擦身而过！

　　颜如玉在许国公府真是过了几年顺风顺水的日子，有许国公的疼爱，即使正室夫人有多怨恨，也不敢在他的面前对她怎么样！

　　就在颜如玉怀孕的日子里，许长卿被皇上下诏去苏州任职两年，因着颜如玉有孕在身，不好携带于她。

　　嘱咐倚兰苑的下人们精心伺候，可想而知，许国公不在身边，大夫人找着机会就让颜如玉立规矩。

　　因着身体虚弱，在生许宛月的时候有些难产，虽然最后顺利产子，但到底落下了病根。没几年就去了。许国公心情悲痛，悔之晚矣。

　　许长卿知道这其中必有大夫人的手笔。可惜她是正室，自己不能做那宠妾灭妻之事。

　　而她背后又有杨阁老做后台。此事只能就此作罢！本来对她有些夫妻感情的，但因着颜如玉的事。

　　心中对她唯一那点情份也消之怠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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