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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好了明天行动的计划,除了王享之外,众人各自回房休息。
成牧正准备和王享一同去厨下,却瞥见乐道小姐姐余弦还站在院子里。
“余姑娘有事想说?”
余弦的双手紧张地拨弄着衣袖,也不上前,只是远远站着,问道:“成公子,大家明日都有了去向,我、我该做点什么?是不是还要去那影、影……”
成牧这才想起来,竟然把她给忘了。
她查出屈老爷在影月阁有相好,这件事还是很重要的。
可是她一个不过十六岁的小姑娘,只身去风月场,还是让人很不放心。
“你先别去影月阁了,等我们明天问出线索后,再一起商量下一步的安排,如何?”
余弦舒了口气,认真地点点头,轻柔一福,转身离去。
等她走后,成牧和王享唤来一名小厮,请他带着去了厨下。
成牧走到灶台边,发现放置一旁的桌案上,零零散散地摆着不少食材和调料。
他拿起一小篓板栗塞到王享手中,又提起一块五花肉:“王公子,入冬了,做个板栗烧肉如何?”
王享显然不知道何为“板栗烧肉”,但望着自己和成牧手中的两份食材,心中也猜出了大半。
“行,”他一手抱着篓子,一手从腰间摸出那把砍骨刀,“要怎么做?”
“先生火把板栗煮熟,然后过冷水剥开。”
生火倒是没有难住王享,他走到灶台前,对着炉子猛推一掌。
一道棕色灵火瞬间燃起,烧得木柴噼啵作响,很快化为乌灰。
火是好火,就是太废柴。
成牧无奈地拉过一只马扎,坐在灶台下添柴。
在他的指导下,王享顺利地煮好一锅板栗,两人一边拨,一边提前预演接下来的步骤。
王享有些兴奋,这是他第一次用毫无灵力的普通食材做菜,此前在农道时,他虽然对这些食材很感兴趣,但家中管得严,从来没有机会接触,这回遇上成牧,他忍不住大问特问。
“成公子,板栗壳须要剥掉是不是因为,它被人食后无法产生益处?”
“啊?”成牧双手一顿,表示没听懂。
“我在用灵植做菜之前,师父会先带我将那株灵植的每个部分认清楚。譬如,哪一段吃了之后能让人灵力大增,哪一段对增长灵力毫无益处,即使美味,也要弃掉。”
成牧听得有些无奈。
怪不得川子说文圣不喜欢这里,吃饭竟然只考虑食物的灵力价值,这么现实真的好吗。
“不吃板栗壳因为它不好吃,人吃了不消化,跟有没有益处关系倒是不大。”
王享眉头微皱:“不好吃?”
“是啊,”成牧伸手拿起一颗板栗继续剥着,“王公子,灵力很足的菜好吃吗?”
王享想起自己做过的那些苦涩难当、味同嚼蜡的菜品,摇摇头。
成牧正要说一句“既然不好吃,为什么非要勉强,吃好吃的菜,心情愉悦,修习说不定更快”,却突然想起自己的人设,立即改口道:“但是吃了能增强灵力,我能理解,能理解。”
王享动了动嘴,没再说下去。
正式做菜的过程却让成牧非常头疼,两人在用不用调料一事上产生了极大的分歧。
“成公子,我们农道做菜从来不用这些,为的就是要保持食材最鲜美的口感。
你说的八角、桂皮这些,加便加了,但食盐等物万万不能出现在我做的菜品中!”
“王公子,普通食材的做法跟你学的不一样,不加的话,真的不好吃啊!”
王享把头一扭,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果然是教懂行的,不如教新手。
看来明天必须要跟着去了。
成牧有些无奈,但又不好跟他争辩,眼珠一转道:“王公子出身农道,又擅长烹饪,在做菜上经验一定比我足,刚才是我莽撞了。”
王享理解地拍拍他的肩膀:“无妨,你在此道上才学终是有限,可惜你不入农道,否则跟着我师父一起学习这烹调的法术,出师之后,何愁找不到活计?”
成牧连连应是,口中不断发出“实在可惜”的叹气声,心想其实王享没有坏心思,只不过是被农道传承下来的固定思维给限制住了。
终于搞定王享,见夜色已深,他赶紧回到院中,周垣青正坐在一堆木料旁翘首以待。
“周公子,实在抱歉,来晚了!”他赶紧抱拳,脸上满是歉意。
“没事!”
周垣青大手一挥,站起身将腰间的法器全部解下,在地上一字排开。
成牧搬来一块结实的粗木,道:“周公子,如果是做马扎的话,四只脚是一样的长度,不如你先用锯子将这块木料分成长度一样四份。”
周垣青从来没有自己动手锯过木头,一时间有点兴奋。
在成牧的指点下,他抖擞精神,大喝一声,一只脚踩住放在凳子上的木头,右手拿起锯子奋力一拉。
“砰!”
随着一声物体落地的声音,周垣青心痛地大喊:“我的法器——”
原来掉在地上的不是木头,而是他那把铁片从手柄上脱落的锯子。
周垣青一脚踹飞木料,跪在地上抖着手捡起木柄和铁片,忍住抽泣,认真地拼了一会,却发现怎么都拼不回去,他绝望地抬起头,放声大哭。
全程围观的成牧忍不住扶额。
真是出师未捷器先断啊。
他也没有想到,工道的法器看着威猛刚烈、铁齿林立,却在实战中如此脆弱细小、不堪一拉。
看着眼前这名高大壮实的男子哭得这般撕心裂肺、肝肠寸断,他有些于心不忍。
“周公子,要不我用语形术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拼回去?”
周垣青立即抬手抹了把泪,用衣衫抱住断裂的法器,捧到成牧面前,眼中满是期待。
成牧定了定神,右手伸出两指对准锯子,用神识默念:“恢复如初,永远。”
一道金光登时从他的指尖流出,顷刻间缠绕锯子断裂的两端,缓缓上升。
“当——”
忽然,院中金光大作,一声并合之音过后,铁片和手柄重新合并在一起,闪动着烁烁金光,慢慢降落在周垣青的面前。
他双手举起,接过法器,一脸惊诧地又摸又看,发现上面隐隐镀了一层金色辉光。
他难以置信地望着成牧:“成公子,你的语形术竟能让断裂之物重合,这般能力,闻所未闻!”
成牧赶紧道:“周公子误会了,我在荒野的时候,丢三落四的,经常摔破碗,所以才在修补上下了点功夫,这回实在是巧合。”
“竟如此凑巧。”周垣青了然地点点头,喜不自胜地继续查看法器。
成牧舒了口气,心想总算糊弄过去了,明天他比试的时候,自己还是要去盯着点,以防万一。
就在此时,林非夜的脑袋突然从门外出现:“小牧,你们没事吧?我在房中看到院子里又是金光,又是巨响的。”
成牧心中咯噔一声。
糟了,他一来,肯定要问我刚才念了什么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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