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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桃子过敏”四个字,彭黎顿了顿,很快恢复淡然的神色:“你们这些官府老爷放着犯人不抓,倒是有心思来为难我这个苦主。”
行啊,你还反客为主起来了。
成牧眼神一冷:“带走!”
众人将彭黎带回府衙,关在狱中,他仍旧是一副这件事跟自己毫无关系的样子。
八人顾不得睡觉休息,连夜坐在正堂中商量对策。
周昀着急道:“圣尊,人都已经抓到了,罪证也有,为什么他就是不肯承认?”
“周公子,罪证还不足。”齐漫缓缓道:“成圣尊虽然找到了作案的瑶琴,但如今这把琴上干干净净,一点桃粉都没有,作为证物还是差点意思的。”
成牧点了点头:“齐公子说得没错,这个彭黎的心理素质太强大了,我们差不多都把作案手段和工具全说出来了,他居然还能面不改色地强辩自己无罪,看来不上点其他手段是不行了。”
“成圣尊的意思是,用刑?”潘陌问道。
“用刑这么血淋淋的事,我们怎么能做呢?”成牧摆摆手,神秘一笑,“其实我想的这个方法很简单,但需要一个人帮忙。”
众人连忙问是谁,他目光一动,停留在顾盼身上。
顾盼见他盯着自己,撇嘴道:“你想做什么!”
“我希望顾姑娘能帮我们一个小忙,这个忙你肯定能做到。”
顾盼没有回答,成牧从袖中取出那本曲谱,翻到最后一页:“还请姑娘用这把瑶琴,在彭黎面前弹奏他和妻子今年合奏过的那曲《花好月圆》。”
没等顾盼回答,周昀忍不住道:“圣尊,这是为何?”
“这么做的本意就是要试探彭黎。”成牧手指一动,把曲谱隔空送到顾盼手中,“有件事我一直摸不准,彭黎和他夫人的关系究竟如何。
我们现在已经锁定了作案之人,没有意外的话应该就是他。他要杀自己的妻子,肯定对方做下过让他愤怒到极点的事,否则怎么会下死手?
一开始我的猜测是,或许彭夫人红杏出墙,彭黎愤而杀人。但是我们查到现在也没出现什么奸夫,反而从这本曲谱和账簿上发现他们二人感情极好。
所以我后来在想,或许彭黎对他夫人的好从一开始就是装出来的。”
“装出来的?”
众人大吃一惊,心想那彭黎的演技也太好了,居然骗过了所有人,还有彭夫人。
“不过,这个猜测很快又被我推翻。”
成牧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众人没想到刚建立起来的怀疑却被他一句话击散,此刻更是茫然不已。
“如果真的是装出来的,那么背后肯定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或是求财,或是求权。
但我们并没有查出彭夫人的娘家有多厉害,彭夫人自己原本也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琴女,所以对彭黎而言,他的妻子是要依附他生活的,因此不论是求财或者求权,都不可能。”
众人更加困惑了,这也不对,那也不对,真相究竟是如何?
“那他到底是为什么杀自己的妻子呢?”顾盼忍不住问道。
成牧眉梢一挑,心想我绕了这么一大圈,总算把你的好奇心给激出来了。
“问得好!”他赞许地点点头,“既然顾姑娘这么想知道答案,不如就按照我的办法试一试,说不定彭黎就说出来了。”
杨溪云微微一笑:“看来成圣尊还是赌彭黎跟他妻子感情甚笃,若是再次听到这首绝命之曲,会稳不住心境,把真相都说出来。”
成牧笑道:“杨姑娘,这么多人里面,只有你看出了我的深意,看来以后你在农道前途无量啊!”
“不敢不敢,我也只是多想了一步罢了……”杨溪云突然被夸,心中自然欢喜得很,但表面上的谦虚谨慎还是要做足的。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明白过来成牧为什么要再现当时的场景。
彭黎嘴巴太硬,普通的审问肯定撬不开他的嘴,但若是赌一把,用他和他夫人的感情作为工具,说不定能有突破。
他们立即扭头开始劝说顾盼,毕竟八人里面只有她一个人会弹瑶琴。
顾盼在一片劝说声中低头看着那本曲谱,上面写着“花好月圆”四个字。她迅速扫了一眼写好的曲调,觉得弹奏此曲不是什么难事。
难的是,如果自己真的按照成牧所说,演奏了曲子,查明了真相,那就彻彻底底地和成牧合作上了。
想起入境前自己当着七道所有人的面,信誓旦旦地说绝不会与这位成圣尊共同查案,她便觉得更加纠结。
“顾姑娘,这次不是合作,而是我逼你的。”
成牧突然开口,仿佛猜中了她的心思。
“你要是不去弹琴,那么我在写结案陈词的时候,就不会有你顾盼的名字。出境之后,你自然也就升不了阶了。”
“圣尊,这会不会太过……”
没等周昀说完,杨溪云甩过去一个眼神,似乎在说“你这个傻小子别坏事”。
他只好住了嘴,和大家一样满脸期待地看着顾盼,等她做决定。
顾盼没想到成牧居然会这么说,她当然知道对方并不是在逼自己,而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否则等出了幻境,沐圣尊那里就不好交代了。
唉,原本是我想拿捏他,怎的如今反而被他拿捏了……不,其实这也算不上拿捏,更像是在为我考虑。
圣尊从前对我说过的那些他的为人之语,究竟是真是假?
顾盼心思几转,决定先通过幻境再考虑别的,于是点头道:“此曲不难弹奏,给我半刻钟熟悉一下曲调。”
见她答应,众人欢喜不已,杨溪云笑道:“自然自然,新练一首曲子本就需要不少时间,顾妹妹果然才华横溢,只得半刻钟便能弹奏。”
大家纷纷夸赞了几句,生怕她中途反悔。
成牧舒服地靠在椅背上喝了几口茶,心想顺利的话,等明天天亮就能出幻境了。
这次才不过两天就查完了案子,又要创造奇迹了,真是完美啊完美。
他没有离开正堂,而是盯着顾盼练习曲子。
半刻钟后,顾盼抱着瑶琴站起身,环顾众人道:“走吧,我们再去会一会彭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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