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脆弱一面

寒天立定在门外，殷玉霞无视掉潘文卓审视的目光，诚恳地笑着问道：“寒天大哥，我对你解毒的方法很感兴趣，请问方不方便教教我？”

        潘文卓放下心来，揉了揉殷玉霞的头，戏笑道：“这个女人平时治伤病的能力还行，就是解毒方面有些棘手。寒天先生你真该给她多补充些其他医术知识，让她长长见识！她这个医术怪人应该不会给你丢脸哦！”

        殷玉霞躲开他不安分的手，回头瞪了他一眼，转头又是一个狗腿的笑脸，“寒天先生，我尽量保证不给你丢脸！你每天就抽一点点时间教我就行，下去我自己琢磨如何？”虽然她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管一个少年叫先生，但她还是学着他们叫他的尊称。

        寒天沉吟半晌，冲潘文卓抱了一拳，“阁主，六楼第五排书架的第二层，倒数第十一本书——毒医，应该对殷姑娘有帮助，殷姑娘看不懂的地方可以来找我。告辞！”说完转身离去，完全没有顾及到这个举动有不尊重阁主的嫌疑。

        殷玉霞愣了一下，委屈地看向潘文卓。

        潘文卓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寒天就是这样，不近人情，不懂人情世故，习惯就好！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本公子这样友善可亲，怜香惜玉的！”

        殷玉霞生气地躲开他的手，理了理被他弄乱的发型，道：“揉我头发！哪里学来的毛病？而且，你今天没洗脸吧，脸皮这么厚！”

        “要不你摸摸？”潘文卓轻佻地笑着，还真的抓起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按。

        奶奶个腿，这个不要脸的家伙脸皮还真是不错，光滑细腻比女人的皮肤还好。她忍不住狠狠掐了一把，赶紧跑开了。

        潘文卓哪里肯轻易放过她，及她跑过拐角的时候一下子就撞到了他身上。她还想跑，被他拽住手腕一下拉回了怀里，紧紧圈着，任她如何挣扎都不放开。

        殷玉霞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潘文卓一直没有说话，她忽然觉得他情绪有些不对，抬头望了他一眼。他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戏谑，眼神望着远方有些空洞，只是手上固执地紧紧圈固着她，似乎在借这个怀抱慰藉他不知所措的灵魂。

        殷玉霞觉得这样的他看着好脆弱好陌生，她心里泛起心疼，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静静地任由他抱着。他留给她的印象一向是神出鬼没，高深莫测。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原来他也会有脆弱的一面，看来姽婳的受伤真的给了他很大的打击，也不知道他们下山到底遇见了什么事。

        “你今天是不是去了七楼？”潘文卓突然开口问道，语言里听不出情绪。

        殷玉霞顿时一阵心虚，又不想撒谎，于是将自己听到异响以及想去偷看房间的东西告诉了他。

        潘文卓捧起她的脸，低头与她对视，“时间到了我会带你进去的，你别着急。”

        她近距离地看着他鬼斧神工般的五官，满脑子只有他好美，愣愣地点了点头。

        潘文卓勾起一抹邪笑，在她唇上轻轻一啄，她这次没躲开，不过脸颊还是变得绯红。

        “那颗石子是山庄里的暗哨干的，你不要害怕。”他柔声哄道，想起刚刚暗哨跟他描述的她当时被吓得脸色苍白，拔腿就跑的画面，他就觉得心疼。

        “我也就当时害怕一点点，现在不怕了。”殷玉霞露出个憨甜的笑脸。

        潘文卓揉了揉她的头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跑！”

        “不敢了！对了，你们下山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潘文卓牵起她的手往蚁阁走去，平静道：“我们遇到了宣庆裕。”

        突然提到宣庆裕她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讲不清是不是恨他，不过她现在更多的是吃惊，“姽婳是他打伤的？”

        潘文卓思忖了片刻，道：“剑伤是他留下的，毒是另一个蒙面人下的。”

        殷玉霞更加好奇了，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据潘文卓所说，他们下山回到锦城之后分头行动，姽婳领着另外几个蚁人在城郊树林遇到了一伙可疑的蒙面人。她和蚁人们偷偷发送求救信号后，默默跟了上去。一路相安无事，直到在官道上遇见了宣庆裕的仪仗队，看方向是要去往护国寺。

        蒙面人突然发难，就像是故意引她们进入一个圈套，一看到宣庆裕他们的队伍后就回头与她们打成了一片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其中一个蒙面人非常狡猾，知道姽婳身手最好，趁其不备往她脸上喷洒了一种细微的粉末，隔着面纱都被吸进了鼻子里。

        姽婳渐渐失去战斗力，逐渐招架不住蒙面人的攻击。觉察到蒙面人似乎没有了战意，她惊喜之下下令撤退，可是宣庆裕的侍卫队已经反应过来，截住了她们的去路。蒙面人似乎早就做好了撤退准备，宣庆裕的侍卫一上来，他们就撤退了。姽婳由于中毒拖慢了队伍的速度，只好与侍卫们缠斗在一起。

        潘文卓放开刀柄，迷惑地眯起眼睛，这个女人不是在马车里吗，什么时候藏到路边的？

        甄濯慢了一步，此时已经赶到，长剑警惕地对准潘文卓，将宣庆裕和刑无颜护在了身后。

        宣庆裕不敢置信地抱住刑无颜奄奄一息的身子，面色变得怒不可遏，咆哮着命令侍卫们撤回来救人。

        潘文卓见蚁人们已经脱困，也无心恋战，抱起重伤的姽婳飞身离开。

        这场意外冲突，两败俱伤。

        殷玉霞听完陷入沉默，心中颇不是滋味，半晌才问道：“那群黑衣人会不会是乌月教的人，故意设计让你们两虎相斗？”

        潘文卓果断地摇了摇头，“据我观察，乌月教一直避免和官府还有我们发生正面冲突。而且如果这件事真是他们干的，那他们为什么不在我们两败俱伤的时候跳出来坐收渔翁之利？那群蒙面人的目的仿佛只是为了挑起我们和宣庆裕他们的冲突，事后便销声匿迹了。”

        一下子又多出来一股未知势力，殷玉霞觉得目前的状况越来越复杂，很难理出头绪。

        难怪刚刚潘文卓那么落寞，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他既要带着手下的人与宣庆裕周旋，又要应付那么多未知势力，像他这么骄傲的人，是不是因为自己不能保护好身边的人而感到挫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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