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药不能乱吃

“以上，就是这次任务的简单汇报。”

        站在首领室的正中心，太宰看着坐在桌子后面，双手交叉笑得悠闲的森鸥外说着。

        “详细的总结文件今天晚上之前会准备好的。”

        “很好，好像没有什么我需要多说的地方了。”

        森鸥外笑着，却显得没有什么温度。

        “有太宰君在，真是没什么需要我操心的。”

        “是吗？”

        太宰似是没有听懂森鸥外的意思，露出了一个愉悦的笑容。

        “那我就让森先生稍微操心一下好了。”

        “嗯？”

        “其实刚才我一不小心忘记回报了一件事。”

        太宰歪了歪头，鸢色的眼睛透着不明的幽暗和疯狂。

        “我从敌人的尸体上找到了一个战利品。”

        说着，他的舌尖轻轻一挑，上面就多了一个不知道藏在那里的红白胶囊。

        “这足够让森先生操心了吗？”

        说完他便毫不犹豫的将那未知的药丸吞下了喉咙，闭上眼真诚的期待起未知的命运。

        而森鸥外则是第一时间起身，从不远处的柜子里拿出了催吐用的工具。

        即使是面对如此突然的自杀，他也并不慌张，但这并不是因为他相信着太宰治不会这样死去，只是因为他实在是经历过太多遍这种突如其来的抢救了。

        割腕，上吊，服毒，或者其他千奇百怪的自杀方法，这好像是太宰最喜欢的游戏一样，而且他并不在意结果，只享受过程，享受着那份未知带来的刺激和紧张感，享受着死亡在身边呼啸而过掀起的阴暗的风。

        好消息是，虽然经常自杀，但太宰从来不会真的把自己推入必死的境地，大多数时候，他都只是自娱自乐一样的伤害自己，看起来很危险但并不会真的危及性命。

        但也有一些时候，他心情不好，或者太好了，又或者单纯的心血来潮，就会像现在这样更进一步的拥向死亡。

        不过这么多年下来，太宰治也没有一次越过那无法回头的线，不知道为什么，无论如何他都会保证有人有能可能能挽救他，不论这个可能性多么微小，他从来不会让其落到绝对的零。

        也许这能让他感受到更多的刺激，又也许只是一些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到，或者绝不会承认的期待和渴望。

        总之，这算是太宰这些年最重要的娱乐活动，他最享受的游戏，而游戏的通关奖励，是太宰治的死亡。

        现在的森鸥外就像是被强拉进游戏的另一个玩家，和太宰治进行对抗赛，他已经是一个老玩家了，至今也无一败绩，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放松大意。

        胶囊的分解需要时间，但不知道太宰已经含了多久，也就是说随时都有可能起效，他必须争分夺秒。

        太宰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森鸥外在他身边忙活，甚至很配合，愉悦的哼起了不知道从哪听来的小调，然而就当森鸥外即将点开机器的按钮的时候，太宰突然战栗了一下，捂着心脏发出了一声闷哼。

        “唔……”

        心脏……会引发猝死的药吗？

        这可不妙啊。

        森鸥外皱紧了眉头，直接将太宰治抱起，朝首领室配套的休息室走去，准备进行急救错失。

        ……………………

        黄昏十分，中也终于忙完了港口的工作，回到了总部站在了首领办公室的门前。

        “首领。”

        “进来吧。”

        听到的森鸥外声音的中也这才推开了大门，走到了房间中心，缓缓单膝下跪。

        “首领，港口那边的货物已经处理完毕，中途有一些雇佣兵袭击，但是已经全部被剿灭了。”

        “一些恼人的小把戏罢了。”

        森鸥外不甚在意的笑着。

        “听说他们还有榴弹？”

        “……是，他们似乎是想破坏掉货物，不过并没有得逞”

        一想起这个，中也就又一阵憋气。

        太宰那混蛋，就不会好好的提醒一下吗？

        回去就揍他一顿。

        “对了，中也君。”

        中也正想着，突然听到了森鸥外的声音，便抬起头等着吩咐。

        “其实是关于太宰君的事情。”

        “……他怎么了？”

        中也有些意外，不过见森鸥外并没有露出多严肃，顶多只是有些无奈的神情，便放下心来。

        “他又惹祸了？”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森鸥外说着，指了指一旁的休息室。

        中也一脑袋问号，却还是起身走向休息室，然后缓缓推开了那扇门。

        房间很昏暗，只有一盏小夜灯发出并不明亮的光，而旁边床上的被子鼓了一个小包，很明显是有人睡在里面。

        太宰？不对，这个体型……

        中也皱了皱眉头，上前两步，缓缓掀开了被子，看清了躺在里面的人。

        那是一个不过六七岁孩子，黑色的短发披散在带着些肉感的脸上，周围散落着一些绷带，身上穿着过大的衣服。

        他正熟睡着，蜷缩着，像是一只小猫。

        神奇的是，中也立刻就将面前这个孩子和太宰治话上了等号，没有一秒钟的犹豫和迷茫。

        虽然正常来讲其他人看到这样的太宰第一反应可能都会是这孩子会不会和那个黑泥精是亲属关系，但……他实在是太过于熟悉那个人了。

        即使他应该明白太宰不会被异能影响，即使他应该知道人类理论上不会返老还童，但是他还是第一时间就穿过了所有充满迷惑性的岔路，凭借着直觉一瞬间找到了唯一的真相。

        他是太宰治，他一定是太宰治，那条他最讨厌，总是翻着白肚，吐着黑泥，但绝对不可能认错的青花鱼。

        “这怎么回事？！”

        他少见的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转过头看向了屋外笑眯眯的森鸥外。

        “首领，太宰这是中了异能……不对不可能啊？”

        “是一种药物，太宰君原本想用他来自杀，但没想到产生了这种神奇的效果。”

        森鸥外摊了摊手。

        “我检查过了，除了返老还童以外没有什么其他问题，现在的太宰君就是一个很健康的小孩子哦。”

        “总之，我给太宰君准备了合适的衣服，麻烦中也你帮他换上吧。”

        中也听到这句话僵硬了一下，不过看着爱丽丝拿来的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小洋裙，而是比较中性的背带裤之后还是松了一口气。

        “这是我让人去买回来的，说是给爱丽丝准备的，去试试吧，应该还算合身。”

        “……是。”

        中也带着有些一言难尽的表情关上了门，转过身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

        啧，这家伙……这样子看还挺可爱的。

        深呼吸了两口气之后，还是看在对方这副外表的面子上，忍住了把人捶醒，叫他自己起来换衣服的本能，准备自己动手。

        他走到了床边，有些僵硬的伸出手，准备先把太宰抱起来，但是在他的手就要碰到对方的时候，那双鸢色的眼睛却猛的睁开。

        “竟然真的要对我动手动脚了吗，中也真是糟糕的大人啊。”

        “……你醒了就别装睡啊！”

        中也暴躁的将手上的衣服扔到了太宰脸上掩饰自己的慌乱和尴尬，然后干脆往床边一坐，抱着胳膊质问道。

        “说！怎么回事。”

        “哈……森先生不是说过了吗？”

        太宰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随后才从自己大号的衣服堆里挣脱了出来，开始换上那套小孩子的衣服。

        “自杀的意外，就是这样了。”

        稚嫩的声音嘟嘟囔囔的说着，太宰看着中也那冷下去的眼神，随意的耸了耸肩，露出了有些挑衅的笑容，甚至像是心情不错一样的晃了晃垂在床边的脚。

        “怎么？生气了吗？要是因为这点小事就要生气，估计你没有一天能有好心情了。”

        “生气？我还没有浪费时间的想法。”

        中也站起身，将自己的影子投到了太宰身上。

        “不过为什么？你很久没有吃这些乱七八糟的药了，这次又是抽的什么疯？”

        “为什么？因为拿到了，所以就吃了。”

        说着，太宰甚至还撕毁回想起了药效发作时的感觉一样，眼睛中闪着暗色的光。

        “知道吗中也，那个药可是非常厉害的！据说致死率奇高无比而且查不出死因来呢，我还想着说不定这次就能一劳永逸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注视着那仿佛孕育着雷暴的碧蓝眼睛，笑容中逐渐出现了一丝诡异的满足感。

        “啊啦，这次好像真的是生气了呢，中也。”

        “我说过的吧。”

        中也冷声说着，伸出手扣在了太宰的脖颈上。

        “如果你想要因为这种无聊的事情去死，那不如让我来动手。”

        太宰和中也对视着，任由那带着皮革手套的手指压迫着自己的动脉，许久之后，才突然偏过头去，拖着长音。

        “才不要——！唯有被中也杀死这种死法绝对不要！区区小蛞蝓！”

        “那你就别在给我整那些幺蛾子！”

        中也见太宰有些服软了，才缓缓站直了身子，调整了一下情绪。

        “话说你适应的也太快了吧？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吗？”

        “有什么不能适应的，不就是变成小孩子吗？都是从这个年纪长大的。”

        太宰将还有些肉乎乎的小手抬到了眼前握了握。

        “好像没什么问题，中也，手。”

        中也看着伸过来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伸过去了两根手指，和对方轻轻握住。

        好软啊。

        他想着。

        当然，他并没有忘记正事，尝试发动异能力之后，便点了点头。

        “《人间失格》没有问题。”

        “那那个药就不是异能物品了，但不排除是异能力的产物。”

        太宰沉思着。

        “这也就意味着估计不会自动复原了，但可能存在解药。”

        “话说你是从哪里拿到那个奇怪的药丸的？”

        中也忽然问道。

        “哦，就是从黑衣组织那些人身上摸来的。”

        太宰抬起头，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哈？什么时候？”

        “就是在中也噼里啪啦的在那里拆房子的时候啊。”

        太宰耸了耸肩。

        “有一个小老鼠要趁乱逃跑呢，我就去他们的密道门口迎接他咯，这可是我们横滨独特的待客之道呢~”

        ‘为什么你会知道他们的密道在哪里啊？’这种话中也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再问了，毕竟类似的情况这几年可以说是比比皆是，太宰这家伙总是能知道些奇奇怪怪的情报，很明显是有独立于港口黑手党的私人情报网。

        嗯……也许首领知道他的情报来源，毕竟在类似的事情上他和太宰总是有种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不过这就和中也没关系了，他对这些完全不感兴趣。

        “啧，麻烦。”

        中也不爽的说着，站起身揉了揉头发。

        “那总之先出去和首领商量一下之后的行动吧，还得给你这个混蛋找解药……”

        “其实就我个人而言我并不觉得解药是必须的……算了。”

        太宰说着从床上蹦了下来，左右溜达了两步适应了一下这个身高，随后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新点子，眼睛一亮，小跑两步来到中也的面前，抱着中也的腿，抬起头摆出了一个天真灿烂的笑容。

        “中也~我可爱吗~”

        中也：……？？！

        “卧槽太宰你神经吧！”

        中也条件反射一般猛的往后一闪，却在感受到来自腿部的牵扯之后艰难的克制住了。

        他感觉自己的耳根在发热，心好像要跳出嗓子眼一般躁动着，明明想要转身就跑，可是视线却一秒钟都离不开那双圆溜溜，像是猫一样的鸢色眼睛。

        中也你清醒一点！你不能和首领一样对这种年纪的小屁孩产生那种……那种……

        “……恶心死了！给老子撒手！”

        他自暴自弃一般闭着眼睛咬牙切齿的说着。

        “哦，没意思。”

        太宰并没有纠缠，在听到中也的话之后一瞬间语气就平静了下来，如果不是有些小孩子的稚嫩，估计和平时那种能把下属吓得打颤的语气也就分毫不差了。

        “走吧，再不出去森先生就要以为咱们在做奇怪的事情了。”

        他转过身，像是往常一样沉稳的走向了休息室的门口。

        “……要你说。”

        中也哼了一声，跟在太宰身后走出了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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