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给时间一点时间，让过去的过去，让开始的开始。

        之前，殷染和真人立下束缚后——

        一条是假夏油的束缚，另一条……

        殷染顺着束缚感知，果然地点在高专，还是刚刚她和五条悟消失的地方附近。这个稍后再说，先看看假夏油在哪里。

        等等，殷染双眼猛地睁开：为何这条束缚有两个人的灵魂气息？难不成、难不成——

        夏油杰的灵魂还活着？

        怎么办？该怎么办？殷染双手微微收紧。

        要告诉五条悟吗？如果告诉了五条悟，那夏油杰的复活就是必然。如果夏油杰活过来了，五条悟……会因此改变吗？会将注意力转移到夏油杰身上吗？会不再需要她吗？毕竟，那两人可是搭档啊！

        “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啊~”

        五条悟的声音传来，让殷染疯狂的思绪平静下来。

        “意料之中……不过，五条老师，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是我在刚刚立下束缚后才发现的……”

        我在想什么啊？活人无法战胜的，永远就只有死人啊！如果夏油杰活过来，那他对五条悟来说，就只是挚友，而不再是被五条悟亲手杀死的挚友！甚至，她可以借此机会和五条悟建立更加深刻的因果。

        “夏油杰的灵魂，还活着。所以……”殷染抬起头看向五条悟：“我能复活夏油杰。”

        五条悟僵住了，他甚至觉得自己产生了幻听，不然怎么可能听到殷染说夏油杰还活着？他可是被自己亲手给杀了啊！

        “你没有幻听，五条老师。”殷染看着眼前不知所措地五条悟，庆幸自己选择将这个事情告诉他，夏油杰的死已经成为刺进五条悟心底的一根刺，如果不能拔除这根刺，夏油杰对五条悟的影响将会一直存在。心底对五条悟不知缘由的亲近和占有让殷染对这个认知感到十分不舒服。

        “虽然我自己也很不可思议，但他的灵魂确实保存了下来。只要将抢占他身体的东西从体内逼出，我就可以让他复活。”

        “……”五条悟张了张嘴，半晌才开口：“复活一个人肯定需要付出代价，小染染你需要付出什么？”

        没想到五条悟居然会问这个问题，殷染惊讶了一下，他还以为这人会满心欢喜地沉浸在夏油杰会复活的消息中。

        “不是什么大的代价。我的技能看似强大，实际上使用的条件异常苛刻。像夏油杰这样身体还保留着并且灵魂没有完全消散的例子一亿个人中都不一定能碰上一个，更别提这人能刚好遇到我。”

        “因此若是使用【魂】，需要的条件是我和五条老师立下因果，因为是出于你的意愿复活的夏油杰。”

        “因果？”五条悟疑惑。

        “是比束缚更加深层的联系。这种因果更加虚无、牢固，即使是神明也无法斩断。”

        “那可真是太好了啊……”五条悟勾了勾嘴角，内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兴奋和激动之中。

        不管是杰能复活，还是这种和殷染之间牢不可破的联系，都真的是太好了啊……好到他直到现在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会不会只是一场梦呢？

        五条悟躺在床上，情不自禁地回想起昨天的场景。

        “……五条老师。”殷染冷静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没错，现在这两人，处于同床共枕的状态。五条悟最后还是成功进入了殷染的房间，不但登堂入室，还堂而皇之地霸占了殷染一半的床铺。

        “嗯？”五条悟扭头看向殷染。他现在没戴眼罩，头发凌乱地铺在枕头上，穿着平常的睡衣，上衣最顶端的口子没有扣在一起，露出大片肩头和精致的锁骨。

        殷染也翻身看向五条悟没有遮挡的眼瞳：“狱门疆……老师拿到了对吧？”

        “什么都瞒不过阿染呢~”

        五条悟在听到殷染说武装侦探社有一个和自己性格很像的人第一次见就喊殷染小染染后瞬间就不干了，于是强势的将自己对殷染的称呼改成了现在这个。

        “那个狱门疆，老师可以给我吗？”

        “啊咧？”五条悟瞬间精神起来：“阿染想要狱门疆干什么？阿染有什么想要封印的人吗？还是说……”

        五条悟凑近殷染，此刻两人的鼻尖几乎要挨到一起：“阿染想封印我呢？”

        五条悟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回荡，被戳中了心事的殷染呼吸一僵。

        “怎么？被老师说中了吗？”五条悟语气含笑：“阿染这么没有安全感吗？”

        被五条悟如此叫着，还说出这样的话，殷染有些恼羞成怒：“你到底给不给？”

        “别生气嘛~对老师来说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随便给别人呢？”五条悟更加凑近殷染，两人的呼吸轻抚在彼此的脸上：“阿染想好了要拿什么来换吗？”

        殷染看着将自己整个视线都吸引过去的苍蓝色瞳孔，呼吸不可抑制地变得急促，睫毛微微颤抖，脸颊泛红。

        交换？殷染垂下眼帘，半晌才又重新抬起头看着五条悟。

        殷染的双手缓缓伸出插入五条悟两侧的发丝，身体慢慢前倾轻吻了五条悟的额头。

        五条悟整个人都僵硬了。他只是想口头占占便宜，没想过真的会这样啊！不说自己对殷染存的什么心思，就凭她复活了夏油杰五条悟就绝对会答应殷染的请求的。现在这是意外之喜吗？

        殷染轻轻贴在五条悟的额头上，然后离开，将五条悟抱在自己怀里，开启空间膜，在五条悟耳边轻声说：“晚安，五条老师，好梦。”

        即使六眼开着，但却没有无数的信息涌入脑海。只有殷染的气息萦绕在四周包围着五条悟，五条悟的思绪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宁静中，整个人仿佛躺在白云之间，被舒适和柔软包裹。

        这对于在掌握六眼之后就无法好好休息的五条悟来说是无法拒绝的诱惑。

        五条悟伸出双手紧紧搂住殷染的腰，将头埋在殷染的胸前，像个小孩子一样微微蹭了蹭，然后就放松了身体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殷染看着这样的五条悟，也缓缓放松，就着这个姿势合上了眼睛。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大早，因为今天要举行棒球比赛的缘故，因此深谙五条悟迟到本性的高专学生一大早就聚到五条悟房间门口，打算叫五条悟出门一起去。

        “五条老师！五条老师！该去参加棒球大赛了！”虎杖悠仁一边敲门一边说。其他五人站在楼道里等着。

        不一会儿，门就打开了，夏油杰出现在众人眼前。

        “哎？”虎杖悠仁瞪大眼睛：“夏油老师？你怎么在五条老师家里？五条老师呢？”

        众人在昨天就已经见过夏油杰了，不管是知道实情的还是不知道实情的，出于对五条悟和夜蛾校长的信任，大家都没有提出异议。

        “悟？”夏油杰看着站在楼道的众人，突然想起五条悟说过今天要举行棒球大赛，想来是来找五条悟的吧。

        “昨天悟把房间让给我后自己就去隔壁殷染的房间睡觉了。”

        “……！”“……！”“……！”“……！”“……！”“……！”

        六人一脸震惊。

        “五条悟是畜生吗？！小染还是未成年啊！”禅院真希暴怒。

        “我今天就把他头拧下来当棒球打！”野蔷薇拿出钉子和锤头，黑着脸说。

        “等等！淡定淡定啊！”胖达和狗卷一人一边拖住禅院真希。

        “对对对！”虎杖悠仁和伏黑惠也一人一边拖住野蔷薇。“不一定是你们想的那样啊！五条老师说不定只是借住一晚，睡在沙发上啊！”

        “哈？”野蔷薇和真希扭过头看着拖着自己的四人：“我们想的那样，是哪样啊？！”

        噫！四人迅速放手，不约而同地咽了咽口水。

        真希和野蔷薇的表情好可怕！五条老师，你自求多福吧！

        夏油杰倚着门框抱着胸看热闹，对于这种学生讨伐五条老师的戏码看得不亦乐乎。

        野蔷薇和真希大步流星来到殷染房门口，两人彼此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刚想抬起手敲门门便从里面打开了。穿着睡衣的殷染揉了揉眼睛。

        “真希姐和野蔷薇啊，是来叫五条老师的吗？”

        真希和野蔷薇看着精神不错的殷染，稍稍舒了口气。

        “小染，听夏油老师说五条老师昨天借宿在你家里了，你没事吧？”真希问道。

        一旁的野蔷薇也目不转睛地看着殷染，希望从她的神情中看出点什么。

        “啊？五条老师住在我这能有什么事……”殷染有些摸不着头脑，突然想到什么，嘴角抽了抽：“你们不会怀疑五条老师对我做了一些——”

        话还没说完，突然身上一重，五条悟从后面压在殷染身上，还顺手环住殷染：“阿染，不继续睡觉了吗？”

        “……”五条悟，你还敢再刻意一点吗？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在她说这话的时候出来。殷染磨了磨牙，正想一脚踹过去，突然就被真希一把拉了过去。

        “五条悟！”真希把殷染推给野蔷薇：“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说完就冲着五条悟攻去。五条悟灵活地躲开真希的攻击，遛着真希在高专里四处乱跑。

        “打不着打不着~”五条悟一边闪身一边对禅院真希做鬼脸。

        一旁还不相信五条悟会禽兽至此的四个男生看见刚才那一幕已经石化了，现在听着五条悟如此放肆的声音回荡在高专，彼此沉默，然后整齐划一地拿出了武器，直奔五条悟而去，野蔷薇见状也紧随其后。

        殷染眨眼间就看见原本拥挤的楼道只剩下她和夏油杰两人。

        “……”何必呢。这已经不是殷染第一次对五条悟的言行表示质疑了。

        “……”这欠揍的气质还真是一点没变啊。夏油杰默默感慨。

        “对了，还没感谢你帮我复活呢，殷染同学。”夏油杰对着殷染说。

        “啊，没关系，叫我殷染就好。感谢的话还是去对五条老师说吧，对我来说救你不过是出于五条老师的意愿而已。”殷染面无表情。

        “呵，你还真是冷淡啊。”夏油杰察觉到了殷染对于自己微妙的抵触，是因为悟的缘故吗？真是不得了啊。

        “那么，作为感谢，我告诉你一些悟在高专的事情吧。”夏油杰精准地找到了殷染的命门。

        “……那就谢谢你了。”

        “那么，边走边说吧，也该去棒球场了。”

        “好。”殷染点头，回到房间换上衣服就跟着夏油杰朝棒球场走去。

        等两人边走边聊慢慢走到棒球场的时候，棒球赛已经开始了。

        五条悟站在接球手身后充当裁判，现在的击球手是禅院真希。

        五条悟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带着墨镜，刚一抬头就见迟迟不来的两人相谈甚欢，边走边聊向棒球场走过来。

        “……”五条悟瞬间垮起个批脸。

        怎么回事？杰这是在撬他的墙角吗？

        五条悟直接一个瞬移来到两人中间。

        猝不及防被五条悟分开的两人向两边踉跄了一下，还没等殷染站稳便被五条悟拉到高专观众席坐下了。

        “阿染已经迟到了哦，所以赶紧好好坐在这里观看比赛吧。”然后就继续回到原位当裁判了。

        悟这是吃醋了不成？夏油杰哭笑不得，摇了摇头慢慢走过去。

        殷染面无表情，坐在位置上努力让自己忽视高专众学生的视线。

        没办法，自己还能拿五条悟怎么办呢？只能接着惯呗。好在没有人直接喊出来，让五条悟和自己学生419的新闻传到京都众人耳朵里。……不对，她都被带跑偏了，她和五条悟什么都没做才对啊！什么419，才没有呢！

        殷染摇了摇自己的脑袋，把这种莫名其妙出现的想法甩出去。

        棒球比赛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尽管中途发生了一些小插曲，但还是用了一上午顺利完成了。棒球赛结束后，京都众人坐车回到京都，高专这些人约定下午一起出去吃饭后，殷染询问了小兰得知他们在家后，就先前往毛利侦探事务所了。

        这五个多月，随着和小兰、柯南的关系越来越好，殷染偶尔抽空会回到毛利侦探事务所报个平安。如今即将要去横滨，她当然要去事务所当面给小兰他们说一声。

        柯南的时间线在走到灰原哀加入之后，殷染就一无所知了。因此她只能从和柯南的联系和小兰的对话中得知目前两人面临的状况。同时，殷染也将咒术界一部分事情告诉了柯南。柯南在得知咒术界的方法无法让自己恢复后，就不在过多插手咒术界的事，只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会询问殷染相关情况。

        殷染回到事务所推开门，毛利小五郎坐在办公桌后看报纸，柯南在沙发上看最新出的推理漫画。

        “毛利叔叔，柯南，好久不见。”殷染打了声招呼，走进房间坐下。她想起来了，工藤新一崇拜的江户川乱步好像就是那天在侦探社的那孩子？

        “呦，殷染啊，好久不见。”毛利小五郎抬起头回了句，然后又叼着烟继续看报纸了。

        “小染姐姐，好久不见。”工藤新一头也不抬，认认真真的看漫画。

        “小兰呢？”殷染看了看周围，小兰不在家。

        “小兰出去买菜了，等会就回来。”毛利回答道。

        原来如此，等小兰回来后再说吧。

        “柯南，我记得我放了一本书在你那里，能带我去取一下吗？”

        嗯？柯南抬头看向殷染，然后放下书：“好啊，我放在房间里了。”

        殷染点头，跟着柯南进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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