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乔森莫名其妙收到了一大笔来自老板裴枭白发的补偿金。

　　顺便也收获了一个来自姜予的诡异愠怒目光。

　　视线在两人不约而同换掉的里衣上扫过，  乔森摸了摸鼻梁，正欲开口说他不做电灯泡，  这对小情侣没有必要等他一起去吃晚餐，  却见面前的姜予冷笑一声，绕过他快步离开了。

　　“……？”

　　满脸问号，乔森的问话卡在唇边，  裴枭白也从他的身边快速略过，  紧跟在姜予的身后，在长袖口下并肩牵起了手。

　　两个裹得只露出一双眼睛的Alpha全副武装，口罩帽子一个不少，远远看上去像两只胖嘟嘟，走路摇摇晃晃，  依偎在一起腻歪的肥企鹅。

　　空气中满是恋爱的酸臭味。

　　姜予和裴枭白再也没有单身狗的清香了。

　　尚且不知道自己被扣了一大口黑锅的乔森看到如此“温馨”的场面，  脸上露出些许老父亲般的欣慰。

　　B市的古都城灯会夜景极为出名。

　　姜予和裴枭白裹得如此严实，便是打算晚上在此逛一逛，见识一下从未见过的风土人情。

　　恰是过年前最为盛大的一场灯会预演，一年一度的大型烟火节也将连放三日，  对全国各地的游客们免费开放。

　　游览之地离酒店不远，  姜予和裴枭白牵着手，  慢悠悠地沿街朝着目的地走去。

　　一路上的人很多，  冬日夜晚的风依然凌寒，但掌中裴枭白较高的体温沿着指节传来，驱散了干燥的冷瑟。

　　姜予更紧地扣住了裴枭白的五指，肩抵着肩，  一步一步磨蹭着往前走，  偶尔错步挡在裴枭白身前，  为对方空出人群中的缝隙。

　　人间万家灯火。                        

                            

　　而他终于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一盏灯。

　　夜晚出来游玩的年轻人居多，  大多是一对一对举止亲昵的情侣们，眉眼间缠绕着悱恻情意，双眸比街边悬挂的耀眼灯笼还要璀璨，装满了甜蜜幸福和对未来生活的向往。

　　偶尔也能遇见一家三口，家长手中牵着肉嘟嘟的团子，小崽子唇边沾着糖糕的碎屑，是此地夜市特有的梨膏姜糖和软糯爽口的绿豆板栗酥。

　　裴枭白只看了一眼便将它记挂到了心上，姜予喜甜，别的小朋友有的，他的爱人也要有。

　　独家的糕点传承摊位虽然小，位置也很偏，但架不住口口相传，甚至成了此地的标志物，一圈又一圈的客人挤得水泄不通。

　　他寻了个借口，让姜予在古老巨大的杨树下等他，将姜予的围巾拢好，浅浅地亲了一下姜予的眼帘，才匆匆裹紧了外衣去排队。

　　杨树边的街摊也不少，古城很好地传承了积淀千年的文化，旧纸典籍，玉质的发簪挂坠，还有装了不同香料的秀囊……

　　姜予的视线转了几圈，走到了一处捏面人的手艺人面前，饶有兴趣地弯下了腰，仔仔细细地看老爷子手上娴熟的动作。

　　两掌一拢，十指翻飞，一个面容俏丽可爱的小姑娘就成了型。

　　前一位客人高高兴兴地走了，姜予忍不住弯了弯眼睛，摸出手机翻了翻，调出了一张他和裴枭白的合照，递到了老爷子的面前。

　　“爷爷，帮我做一个吧。”他闷声闷气地说道。

　　老爷子年岁已高，不知道照片上两位年轻人的身份，但接过照片看清两人样貌后便乐了，连声夸了几句“小伙子真俊。”

　　眉骨鼻梁皆高，轮廓分明。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从无到有，裴枭白的面目再现在老爷子的指下，连同姜予的一起，两人搭着肩，面上微露浅浅笑意。

　　老爷子做的十分用心，几乎耗费了比别的作品多了一倍的心力，不时和姜予低声沟通细节之处，力求完美。

　　“这是你什么人？小伙子？”

　　老爷子底气十足，抬眼揶揄望向姜予，“关系不浅吧。”

　　他认出了面前的姜予正是照片中的一人，而另一人虽不在身边，但姜予却频频朝远处眺望，一副等人的模样。

　　姜予无奈地抬眼望向明知故的老顽童，也大声道：“是家人。”

　　他随后补充了一句，“是我的爱人，爷爷。”

　　裴枭白给他爱。

　　裴枭白也给了他一个家。

　　清甜诱人的糖糕酥饼香气从姜予的身后传来时，面人已经捏到了最后，尽管未回头，姜予便知是裴枭白回来了。

　　对方刚刚盯着咬糖饼的小朋友走不动路，借口上厕所却去挤人群的实际意图太明显，他只不过是未拆穿裴枭白罢了。

　　刚出炉的热腾腾糕点被裴枭白抱在怀里，酥皮一撕，栗子馅便满满溢了出来，凑到了姜予的唇边。

　　姜予倾身咬了一口，抬手擦了擦裴枭白黏在脸颊边的发丝，低声说了句“好吃”，将另半个喂给裴枭白。

　　栗子饼吃了两个。

　　面人也做好了。

　　精准复刻了照片上相依的两人，老爷子乐呵呵地见他们凑在一起低语，分享一块糖糕，不禁叹了一声：“还是年轻好啊。”

　　趁着还年轻。

　　趁着没有错过。

　　面人被裴枭白拿着不肯松手，三番五次地附在姜予的耳边让他重复刚刚怎么给老爷子介绍的他。                        

                            

　　姜予拗不过裴枭白，只得含着梨膏姜糖，又软又黏地喊裴枭白“男朋友”，喊裴枭白“亲爱的”。

　　他们走过穿城而过的河流，头顶是漫天燃烧的新式可降解孔明灯，荧光点点，上面写着千千万万的祝语——

　　愿事业有成，愿家庭美满。

　　愿家长们身体康健，愿自己心想事成。

　　姜予和裴枭白共燃了一盏最为普通的孔明灯，两人背对背写了祝福语，一同塞进了暗格中。

　　指上松力，暖橙色的光点扶摇直上，借风而起，眨眼间便升腾至半空中，而后和无数的明亮星点融为一体。

　　他们不过是大众亿万普通人之一。

　　姜予抿唇心想，“祝裴枭白未来人生的每一步都能顺顺利利，不再被流言蜚语和恶意中伤的绯闻谣言所侵扰，向前走，向高处走。”

　　愿裴枭白永远是他心头的皎月，是他黑暗中引领方向的光明。

　　他的身旁，裴枭白垂眸颔首，长睫微动，纸上字迹简短，一笔一划，力透纸背，写着——“姜予身体康健。”

　　除此之外，再别无所求。

　　不必再将“爱意长长久久”化为他们的愿望，因为那不是摸不透的未来，而是他们无比确信的剩余人生。

　　夜晚九点时，大型烟花会爆响了第一声轰鸣。

　　人山人海之中，烟花穗相继在头顶炸开。

　　形状各异，五颜六色。

　　人海中忽地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嗷呜”起哄声，是一位Beta在向自己的女友求爱，抱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

　　Beta的朋友们在一旁给大家解释，“青梅竹马，高中恋情，大学异地，考研一同考到了B市，毕业定居，十年恋情终成正果。”                        

                            

　　抵挡了时间和地域考验的恋人含着泪在漫天烟花下接吻。

　　姜予一直弯着眉眼拍手，视线悄悄地向左瞥，便见一个小姑娘不知从哪儿突然冒了出来，拽了拽裴枭白的衣角，奶声奶气地喊，“哥哥，哥哥——”

　　小姑娘面容俏丽可爱，和面人有九分相像。

　　“有人让我把这个给你。”她说。

　　裴枭白不解，以为自己被认出来了，但环顾四周发现没有异常，便还是接过了小姑娘递来的东西。

　　那是一个薄薄的信封。

　　信封里有东西。

　　他揭开了信封的开口处，一张微微泛黄的信纸边缘露了出来，信纸已经很脆了，捏起来发出“吱吱”的声响。

　　是姜予从好不容易翻到的小时候的日记本上撕下来的一页。

　　那日他们刚刚搬来A市，刚刚搬到裴枭白家隔壁，他在那一日第一次见到了裴枭白，与裴枭白结识。

　　——[妈妈说我们不会再搬家了，真的太好了，因为我喜欢裴哥哥，每天都想和他一起玩。]

　　阴影瞬时从裴枭白的头顶笼罩，是姜予解了自己的外套，将两个人严密地遮了起来。

　　“噼里啪啦”的烟花燃放声仍未休止，耳边是人群对刚刚求婚成功小情侣的起哄声。

　　——“亲一个！亲一个！”

　　姜予凑上去拉下裴枭白的口罩，将吻落在对方的唇边，颤动的睫毛像翻飞的蝴蝶，每一下都让裴枭白心跳不止。

　　“我喜欢裴哥哥。”

　　姜予轻声说，“每一天，都想和他一起玩。”

　　小时候玩点小孩子的游戏。

　　如今长大了，就玩点成年人的游戏，玩裴枭白。

　　裴枭白在昏暗视野中抬眸，只能看得见姜予的圆眸微微眯着，亮的惊人，唇角微微上勾，微卷的碎发盖住了额头。                        

                            

　　又菜又爱勾引人。

　　裴枭白倏然伸手捏住了姜予的下巴，敛眸吻了上去，吻的极深，缠住舌。根。吮。吸，上颚被舌尖轻滑摩。擦，酥。痒难耐。

　　许久，裴枭白才轻喘着换气，伸手去摸索姜予指节上的素圈戒，哑声低沉笑了。

　　“行啊。”

　　他的声音像是极力压制着什么，“玩，每、天、都、玩。”

　　姜予从兜中掏出小方盒的动作一顿。

　　未曾想到裴枭白敢在外当众给他说这种荤话，他的耳根唰地红了，连带着小方盒都没有握稳，差点从裤兜中掉了出来。

　　在狭小密闭的衣下遮掩空间，空气越来越少，灼热的吐息撒在他的面上，裴枭白反复地亲吻他，Alpha尖牙冒了出来，信息素在逐渐失控。

　　裴枭白又是一声轻笑，“——高兴吗？”

　　大庭广众之下，对方的易感期被提前诱出了。

　　裴枭白吻他，握着他的手愈加用力，面上露出几分强忍的痛苦来，喉结滚动，贴着他的身体滚烫。

　　最近的游客离他们不足几步之远，若是裴枭白控制不住自己的易感期，导致信息素爆发，四周若是有Alpha或Omega，无疑将引起巨大的混乱。

　　事情的转变超出了姜予的预料。

　　再一次意识到原来裴枭白比他脑袋更不干净，姜予红了脸，瞪圆双眸狠狠刮了一眼裴枭白，刚刚冒出口的豪言壮志瞬间又萎蔫了下去。

　　不等姜予提问，裴枭白又哑声道：“我没带抑制剂。”

　　有了姜予，有了爱人，他为什么还要依赖于抑制剂？醉生梦死，令人沉沦的蚀骨快意，只沾了一次，就再也忘不掉了。

　　裴枭白弯颈凑到姜予的唇边，将姜予整个人抱在怀里，嗅着姜予的气味，难以抑制地激动。                        

                            

　　他的嘴唇颤抖，低喃道：“……咬我。”

　　咬裴枭白。

　　标记裴枭白。

　　宛如迷魂汤药，巫女的咒语，姜予的脑海恍惚一片，只能听见耳边急促的呼吸声，还有渐渐冒出的浅淡黑朗姆酒信息素气味。

　　潜意识里知道不能再让气味外溢，他的尖齿一顿，慢吞吞，却异常坚定地挪到了裴枭白的后颈腺。体处，咬了下去。

　　被精准控制的白玉兰花信息素与黑朗姆酒信息素融合。

　　烟花展到了最热烈的时刻。

　　黑暗的夜空都被染成了半边绚烂的画布。

　　炸裂声一声盖过一声，姜予抱紧了裴枭白，在众人巨大的欢声雀跃中标记自己的爱人，标记裴枭白。

　　他能嗅到裴枭白身上都是他的气味，舌尖。舔。舐。过后。颈。腺。体的齿洞，柔软、微颤，一下又一下。

　　晚十一点三十分。

　　狗仔工作室@是天狗不是舔狗，自爆料疑似裴枭白者进出医院后，再度爆出了猛料，这次爆料清晰地拍到了人物的正面照，堪称实锤。

　　「@是天狗不是舔狗：裴枭白恋情一手来源！保真！不服来辩！[十八宫格、jpg]」

　　在璀璨夺目的烟花展上，一对相拥的恋人遮掩的严严实实，但不经意地从缝隙处露出了交叠相扣的十指。

　　无名指节上闪着银光的同款素圈分外耀眼，一双蜜色肤质的大掌青筋显露，而与之交缠的纤长细指如玉般莹白。

　　遮掩的衣物因两人的动作掉了一半又被迅速捞了上来，几秒之差却被狗仔的摄像机抓拍的一清二楚。

　　只拍到了那人的背影，耳尖和裴枭白的半张侧脸。

　　裴枭白半掩着眸与对方接吻，两人亲的很激烈，裴枭白的眼尾绯红，肉眼可见的情动。                        

                            

　　照片再一转。

　　是两道闷头沿着街奔跑的身影，两人依然握着手，逆着人流。

　　一路跟拍回酒店，本着最后一丝职业操守不入酒店，狗仔在酒店外蹲守，却在半小时后抓拍到裴枭白披着外套急匆匆地三步两步踏出酒店，一路跑进了一家生理用品店。

　　最为劲爆的一张。

　　透过半掩的磨砂玻璃门，照片中清晰可见裴枭白颈后的腺体印着隐隐约约的齿印，泛着红肿，贴了一半的信息素抑制贴软软地耷拉下来，欲掉不掉。

　　怕是一身的信息素味浓的要盖不住了，幸好这个夜晚四周无人。

　　[我靠！是真的！戒指！快看戒指啊！]

　　[是谁？到底是谁！我恨这个情敌！快！我们拔刀相见！]

　　[草！姐妹们！裴枭白这是去买什么了？快！我不懂！呜呜呜我是母胎单身！]

　　[我知道我知道！酒店的那个牌子和型号不行！尺寸小了，或者香味不好闻……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还要脸。]

　　[等等！有点不对劲！裴枭白怎么被咬了！我艹！姐妹们，裴枭白被咬了！裴枭白他被咬了啊！]

　　[妈耶，对啊，我们怎么刚才不觉得奇怪？罪过罪过，到底是什么潜移默化改变了我？怎么肥事！]

　　[我有预感我的CP要成真了！我有预感我的CP要成真了！我有预感我的CP要成真了！]

　　[裴枭白还能被谁咬？姐妹们！动动你们的脑筋！肯定是Alpha啊！裴枭白身边的Alpha还能有谁！还！能！有！谁！]

　　#裴枭白。恋情曝光#爆了。

　　十几张照片被网友们拿着显微镜研究了个透。

　　虽未拍到正面，但仅凭身型和露出来的指节，身经百战的网友们福尔摩斯上身，破案了。                        

                            

　　[艹！你们快来看！我把小予直播的手指画面和照片叠图了！轮廓重合了！它重合了！]

　　[这张背影照小予也有！也可以做比对！真的完全，一模一样！]

　　[等等，情敌是小予的话，我的刀可以收回来了，嘿嘿，小予，小予，我的宝贝小予！]

　　[姐妹们！惊天发现！惊天发现！我发现一个不可思议的细节！真不敢相信我之前怎么会错过！]

　　[快看，我发布的双A.CP剪辑视频可以看管观看记录！小予他！看过我的视频！天呐！还看过好几遍！]

　　数张微博视频浏览记录被截了出来，@解说主播姜予的账号赫然在列。

　　十分钟后。

　　一个神秘小号再度发出新爆料，是一沓未处理过的底片。

　　寂静昏暗的石砖隧道中。

　　两道身影依偎，样貌皆清晰完整的暴露了出来。

　　一人是裴枭白，而另一人……

　　[我艹！是小予！真的是小予！]

　　[妈呀，小予把枭白按在墙上亲，好涩！仰着脸喉结鼓起来，掐着枭白的腰，啊！我人没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照片！好眼熟啊！]

　　[这不是上次那个@爱信不信反正是真的爆料的照片吗？只不过那张是糊的，现在的是清晰的了！]

　　[啊啊啊啊！所以他们早就开始谈恋爱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我就知道他们不对劲！]

　　#裴枭白。姜予#

　　#姜予恋人。裴枭白#

　　#双A.CP是真的#

　　#两个Alpha怎么能在一起#

　　之前脑补双A.CP的确是磕个稀罕，磕个甜蜜，但在大众认知中，并没有太多的人真的相信这个开玩笑的CP是真的。

　　Alpha天生厌恶排斥同性的信息素，只能收到Omega信息素的吸引，与Omgea结合早就成为了社会共同的认知。                        

                            

　　姜予和裴枭白同为Alpha，却克服了这些障碍相爱，这怎么可能？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夜晚。

　　除了正在甜蜜玩游戏的姜予和裴枭白外，无人入眠。

　　A市第一中心总医院于凌晨四点五十八分发布公告。

　　#科学研究领域获得史无前例突破#

　　#异变供体。姜予#

　　#实验志愿者。裴枭白#

　　#AO、BB社会传统婚恋结合或将被打破#

　　早七点整。

　　国家指挥总部及各分区指挥部，几大经最高级别认证过的官方信息号发布了一则视频，和向全国公民的公示报告、还有道歉。

　　公告是用普通平和语气讲述的，像是对话，像是一封信。

　　[一年半前，某组织为打击报复，曾埋伏在我国边境袭击了冰原戈壁区驻守部队，造成一支顶尖八人外骨骼机甲驾驶小队七人牺牲，一人重伤退役。]

　　[为了确保将此组织连根拔起，最终总指挥部决定，暂时向公民们隐瞒该惨烈伤亡损失。半月前，该组织的最后一条密线被彻底铲除，此后再不会有人因此而牺牲。]

　　[正义和平迟到了，很遗憾没能保护我们的孩子，山河无恙，生活安定，只因有人替我们负重前行。]

　　公布的视频是冰原戈壁区驻守部队，顶尖八人外骨骼机甲驾驶小队刚组建的时候。

　　那时年轻的Alpha们年龄都不过二十岁，面容稚嫩又青涩，满眼都是闯荡人生的野心勃勃，护卫国土的坚定不屈。

　　他们的身后是渐起的橘红色朝阳，透明冰层折射出浅蓝的光斑，洁白落雪大片大片地从空而降。

　　银白铁甲附着在他们的肢体上，肩宽胸挺，眉眼间满是昂扬锐气，少年少女意气风发。                        

                            

　　小队最中间的一人最为显眼亮目，一张精致至极的脸，仰着下颌浅笑，颊边的小梨涡与冰原格格不入，却又奇妙融为一体。

　　其余人搭着肩，或抱臂歪站，有的大笑着露出一口白牙，有的漫不经心地打哈欠，唯有中间之人直视镜头，像是隔着千山万水看透了人生，看穿了未来。

　　他两指并起，抵着太阳穴前挥，本是漫不经心的散漫姿态，偏偏透着一股肆意风流，好似面前光明前景，他应有尽有。

　　一转数年而过。

　　少年的青涩气息和无畏热血已然消失殆尽。

　　以另一种形态，过另一种生活。

　　因一人，因挚友尊师，他重塑信仰，再次崛起。

　　[冰原戈壁区驻守部队八人小队唯一幸存者，S级战功勋章——前S级外骨骼机甲驾驶员，姜予。]

　　[英雄不应该被忘记。]

　　[他们永远活在人民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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