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适应

回到旅店梁时打开房门先走了进去，叶其明跟在他身后，梁时未反应过来肩膀被向后带去，再一回神被叶其明抵在了门后，天色昏暗处叶其明吻了过来。

        梁时:“……”

        他不再挣动，任由叶其明急促的吻着，直到他的吻从力道不轻的撕咬转换成温柔的舔舐时梁时才抬起手按住他后脑，反客为主。

        亲了亲，“怎么了？”他问道。

        叶其明摇头不说。

        梁时又亲他一口，“很多年了，都过去了。”

        叶其明声音闷闷的，“可是已经发生过了。”如果是他，他只会真的恨有人这么玩他。

        梁时便揉揉他后脑，又摸了摸他耳朵，将叶其明从怀中推开些许，注视着他的双眼说道:“好了，现在不是挺好的么？”

        叶其明:“是挺好的。如果我没有来这边，是不是就真的没有可能了。”他话意很模糊，语气是疑问的，又有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梁时眼皮半垂，复又抬起，说:“我不知道。”这一秒的他像是在做着什么极度挣扎的决定。

        叶其明心脏一紧，又听梁时接着说:“你已经住我楼上了。”

        话转的太快，叶其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想清楚之后梁时已经走进卫生间了。叶其明跟过去，边敲着门边说，“梁时，你说的不清楚，我听不懂。”尾音轻快，但因为被含在唇齿间便显出了一丝缠||绵。

        梁时洗着手听着叶其明门外的声音，唇角勾了勾，反手在门上也敲了一下，“进来，洗手。”

        话音刚落小木门便被推开，叶其明双眸清透明亮笑意盈盈，他站在梁时身边，与镜子中的梁时对视着。

        梁时沾着水的手指揉了揉眉心，说:“等会儿收拾收拾，明天早上回长市。”

        叶其明将他的手拉下来，一同浸入水中，手指勾缠，轻轻划过指缝，顺着掌心纹路停在腕间慢慢磨蹭着。

        “那我呢？”叶其明问。

        “你不走？”梁时反问，说完捏着叶其明手指，让他不再乱动，“留在这里也不错，自己洗。”然后走了出去。

        叶其明从镜中望着那道背影消失，挑了挑眉，快速冲完手。

        走出卫生间时脚步顿了顿，梁时背对着他换着衣服，长袖t恤轻柔的布料盖住了劲瘦的脊背。叶其明双目黑沉，右手手指揪在一起，心头有些痒，在梁时转身过来时又恢复一贯的笑意。

        梁时瞥见他垂在身侧的手指，眯了眯眼，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叶其明在慌张，因为什么？回长市？刚才竟然没看出来。

        就如叶其明知道梁时的细节习惯，梁时同样清楚叶其明的不为人知。

        叶其明上前捡起梁时不小心带到地上的衣服，“又换了一件，现在洗了干不了，明天穿什么？”

        梁时伸手接过扔在桌上，兜头罩住一个塑料袋，“现在不洗，回了家收拾，明天还穿这个，”他拽住衣服，“嫌脏？”目光很淡的看着叶其明。

        叶其明心中痒意更甚，他忍俊不禁连连摇头，“不脏不脏。”心想怎么又这幅样子，梁时表情一淡下来，叶其明就觉得他这人像是永远不会动情，没什么喜好，没什么偏爱。

        这么多年一如是。

        却又勾人的紧。

        梁时突然伸手弹了他一个脑崩儿，“嫌弃也就这样了。”

        叶其明捂住脑袋:“我又没打算退货。”

        梁时刚抬起手叶其明一把攥住他，歪了歪头笑着说:“要不回去我给你洗？”

        梁时手腕一转，“我家有洗衣机，”他从床上拿起一件衣服递给叶其明，“换了吧，最后一件干净的了，前两天刚洗好的。”

        “那我可以陪着洗衣机一起工作，”叶其明接过衣服，突然一顿，心中一阵狂跳，梁时给他准备的。

        攥着这件同梁时身上款式相近的衣服，叶其明忽然对这段只有半天的复合关系有了真实感，这些事情上面梁时会想到他。

        叶其明喉结滑动了一下，说:“可以将我的脏衣服和你的放一起吗？”

        他突兀的客气让梁时侧目过来，很是奇怪，梁时对桌上扬了扬下巴，“随你。”他说。

        到了晚上吃饭时叶其明坐在一旁听着梁时和辛呈魏泽他们在聊天道别，偶尔说两句话，整个人心思根本没在这上面，他想着今晚睡觉的事。

        和喜欢的人睡觉是一种甜蜜的折磨，叶其明一直到躺在床上还在想着这些，结果梁时只是平直的躺下来睡觉，什么动作都没有。

        叶其明:“……”是他不行还是梁时不行？

        叶其明转身侧躺着面对着梁时，和昨天晚上一样，眼睛在适应了黑夜之后可以看见梁时的身影，叶其明盯了一会伸出手搭在梁时身上，看似动作潇洒，实则仗着黑夜掩埋心慌。

        梁时没什么反应，叶其明圈着他的手臂紧了紧，往梁时身边挪了挪，隔着两层棉被叶其明心脏在剧烈的跳动。

        梁时翻身，却是朝着叶其明这边，他伸手蒙住叶其明双眼，说了和刚才关灯时一样的话:“快睡，明早要赶车。”

        叶其明第二天醒来时梁时倚在床头一手拿着手机在看一手搭在叶其明的被子上，他一睁眼看见的就是梁时的腰，没忍住伸手圈住了，梁时低头看了看，见他醒了说:“再眯一会儿？时间还早。”

        叶其明摇着头，抱着梁时腰的手却没松，梁时拍拍他的被子也不再说话，任由他进行着早上的迷糊。

        等到两人背着包走进田老板的院子时已经过去一小时了，老板娘给他俩盛了饭说可以直接坐着田叔的车一直到县里面的汽车站，不用在镇子上倒车。梁时与叶其明朝着这一对朴实的夫妻道谢，老板娘温和笑着说不用。

        一直到站在长市高铁站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叶其明长舒一口气对梁时笑了笑，恍然间不过三天他却像是行走了十万里。

        梁时叫了辆车两人一起回了小区。很默契的，梁时没有开口，叶其明没有说话，两人一同站在了梁时家门口。

        梁时拿出钥匙开门，叶其明跟在他身后却没有进去，他笑着说:“梁时，那我就先上去了。”

        梁时伸手碰了碰他耳垂，“不进去坐坐？”

        “不了，”叶其明拉过他的手，“这里没我的衣服。”

        梁时便点点头。

        叶其明扬了扬下巴，目光暗示性极强的落在梁时唇间。梁时扫了一眼他的嘴角，屈指蹭了一下说:“那就走吧。”

        叶其明神情很是遗憾，叹口气说:“行吧，那我就先走了。”他后退两步。

        梁时看着他走过去，叶其明忽然大步向他走来，越过退后的两步抱住梁时，只一下就放开，在那一瞬相近的呼吸中他说:“我晚上过来。”然后替梁时关上屋门走了。

        梁时看不见的是他背影慌张失措。

        在他走后梁时笑了，“晚上过来”，这句话奇（暧）怪（昧）成分太多了，梁时将背包放在沙发上拿了衣服去洗澡。

        等到晚上梁时家门被敲醒，开门是意料之中的叶其明。他走进来看了看周围，说:“没吃饭吧？我刚才订了一些，等会就送过来了。”

        “都有什么？”梁时接着他的话问。

        “青菜虾仁粥。”叶其明笑着说:“他们家做的味道还不错。”

        梁时点头，给他倒了水放在茶几上，和自己的水杯在同一边，坐在沙发上拿着笔电在看着文件。

        叶其明挑着眉看着两杯子，拿出手机随意地敲着键盘坐在了梁时身边。

        梁时侧头看了叶其明好几次，叶其明都注意着手机，偶尔嘴角上扬，从距离他很近坐到了沙发的另一端，梁时看了看他目光冷淡地移回到笔电上面。一直到叶其明手机铃声响起，他起身出去取餐，梁时听见他的声音笑着和送餐员道谢。

        叶其明提着粥走进厨房，再出来时端着碗，从上一次来的时候猜到了梁时的习惯。梁时忽然心中一轻，不知道刚才的自己在做着什么。

        吃过饭洗漱完等时间差不多了梁时看了看叶其明，思考着什么。叶其明想着等会要不要走。

        梁时起身，对叶其明说了声“过来”向客卧走去，打开门对身后的叶其明说“不走的话就睡这。”

        叶其明全身一阵轻松，他笑着点了点头，玩笑着说:“不能睡一起吗？”

        梁时:“倒也是，前几晚都是一起睡的，回来分开不太对。”说着握住叶其明手腕，带着他朝卧室走去，“还是一起睡吧。”

        叶其明恍恍惚惚明白了梁时从一开始的打算，非得要他先说出那句话，他才跟着后面接过去。叶其明心想这人怎么还是这样，算计着什么要让对方先说出来，他自己倒像是迫不得已的认同。

        梁时手指从他手腕落到掌心，在叶其明进了卧室之后便将他轻推着靠在墙上吻住了，叶其明迷迷糊糊被动着回应，心想梁时这是怎么了，这么热情，难道是因为这里是他家？他的地盘？

        过了好一会梁时放开他，两人额头相抵轻喘着气，叶其明抱住他背的手臂很紧。等呼吸渐渐平息，梁时说:“睡觉吧，明天要去上班了。”说完偏头亲了亲他的眼睛。

        似乎只是恋人之间很平常的晚安吻，然而叶其明躺在属于梁时的床上时想到这是梁时允许他进入自己领地空间并引导着他的默许。

        他们都在慢慢适应着时隔多年的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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