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毛来东疯了

执剑峰顶，有清风徐来，吹起玄天的青袍和她的白衣。
“玄天哥哥。”风若雪眼眸有光，温柔地看着玄天，“我就是月儿啊！”
“月儿。”轻轻拥风若雪或者说雪映月入怀，玄天温柔的声音略带颤抖，“我终于找到你了，月儿。”
场景变幻。眼前一片苍茫，玄天于苍茫之间盘膝而坐，无尽天地灵气入体，灵气化作波浪翻滚。
第二百三十一星辰圆满，第二百三十二星辰圆满……第三百……四百……五百……一千……一千五百……三千！
终于，三千星辰全部圆满，感悟三千大道刻化其中，一举步入道纹之境！
三千本命剑胚化作真实，三千本命剑遮天蔽日。这一刻，道纹初期的他，有了道纹后期之力！
睁开眼，入眼最近的就是那白衣胜雪的女子。
“月儿。”
“玄天哥哥。”她笑颜如花，轻抚额角秀发，美艳不可方物。
下一个场景，他站立在沃野平原中央，苍莽帝都之前。在他的身后，站立着来自离岛、阴尸族、毒瘴森林的千军万马。
不过，哪怕带着千军万马，有些仗终究要自己去打！
玄天向前一步，三千本命剑遮天蔽日：“苍青山，苍莽帝国的各位，玄家三子玄天，请尔等去死！”
数百道人影自苍莽帝都中御风而来。那其中，有气息融于天地的真灵强者，有道纹巅峰的苍莽大帝苍青山，有黄袍绣龙的苍莽帝国诸亲王、皇子。更有苍玄宗、蛮石宗、白水宗诸多强者。
最后一人，黄衣飘飘满头银发，面容模糊，一身修为已在真灵之上！
这是苍莽帝国苍家皇室所有底薪血脉，亦是即将毁灭在他三千本命剑下的蝼蚁们。
三千本命剑爆发，无尽杀意如天河倾落！剑气波浪之下，傲立苍州三千年的苍莽皇室就此灰飞烟灭！
那一刻，玄天仰天长啸，白衣胜雪的雪映月轻轻依偎在他肩上。
场景再变。
衣着玄色长袍面容肃穆的玄天站在镇北关上，朝着虚无天空跪拜。有一道神秘力量不知起于何处，穿过诸天世界无尽虚空，直至于玄天之前。
“九州玄天，愿玄家满门复活，愿镇北关英烈归来！”玄天跪地祈求。
似有呢喃声音响起，起于镇北关上，起于那石缝之间，起于镇北关内外各个地方。
然后，一个高大威武的男子身影出现在镇北关下，他对着镇北关上的玄天微笑。
然后，是一个三十来岁端庄美丽的中年女子。
再然后，是笑容坚毅的男子，英俊潇洒的少年，水蓝长裙的少女……是所有玄家的族人。
死而复生，所有人都在开怀大笑，相互拥抱亲吻。独立城头的玄天，热泪盈眶。
场景再变。阴神宗下阴灵谷中，玄天自无尽黑暗之中睁眼，疼痛如同潮水将他包围，那是阴灵谷中的游魂野鬼恶灵在吞噬着他的肉身和灵魂。
没有女帝，没有《大道经》，没有三千星辰。没有幻梦云雾，没有秋白苏，更没有再见雪映月、毁灭苍莽皇室，没有镇北关上玄家族人的开怀大笑。
一切，都是虚幻，不过只是阴灵谷中那少年临死前的幻想罢了！
噗！
鲜血狂喷，整张脸白得如同死人，玄天无力地坐倒在地。幻境中那身体支离破碎、灵魂陷入无尽黑暗的场景仍那么清溪。
“不可能！”
玄天抬头看天，低头看地，看那云雾，看登天之阶，内视体内星辰运转，感受那些本命剑元，它们都是真实存在的。
“不是幻想，不是谎言，我是真实的！我有《大道经》，我一定可以灭苍莽帝国，可以复活所有人！”他低声咆哮，双目通红，鲜血顺着嘴角流淌。
执剑峰上，眼见玄天再次吐血而且神色萎靡，不只是孟遥、风若雪、叶茹揪心，风清溪几人也面色变化，担忧之意显于颜色。
“四次直面心中最深处的恐惧，自有登天阶以来两千年，有几人做到？”三十左右模样的离岛三代弟子八爷感慨。
“少。”四十左右面容英俊的三代弟子七爷摇头，“细细数来，不过老祖、二师兄、六师兄，加上这一代的傅明师侄四人罢了。”
“这般直面心中恐惧，有大机缘，亦可能陷入疯魔。”七爷口中的“六师兄”叶离歌说道。
“那小师弟不会有事吧？”虽还未确定名分，但孟遥已然以小师弟称呼玄天。
“看他的样子，至少精神上没事。”叶离歌道。
与此同时，登天阶尽头云雾之前，叶离歌的声音再次响起：“苏玄剑，你没事吧？”
“无妨。”玄天抬起头，擦去嘴角鲜血。随即说出一句令离岛所有关注之人震撼的话语。
“请叶前辈恩赐。”
“他疯了？”执剑峰上孟遥失声。
祖庭，麻衣中年的嘴张得大大的。毕竟即使对他来说，这也是数百年难有的震撼了。
“不行，这样他会疯魔的。”端庄女子摇头，便要传音叶离歌否决玄天的请求。
“不用。”麻衣中年阻止了他，“一切听离歌安排。”
云雾之前，良久没有声音传来。玄天也不急，只是静待回复。
终于，叶离歌的声音响起：“你确定？你可知一旦无法承受，你会陷入精神混乱，甚至就此变成痴傻。”
玄天深深吸气，脑海中转过万千思绪侯，坚定开口：“我确定！”
叶离歌再没有开口，只是玄天眼前景象再次变幻。这一次，他行走在一片苍茫之间，眼前不断出现各种场景。
两条鱼儿，在清澈溪流间吐着泡泡嬉戏游动。就在这时，一只鱼钩钩住其中一条提出水面，垂钓的老人取下鱼儿，并没有放入身边竹篓，而是直接在旁边石头上砸得血肉横飞至死。另一条鱼儿发出如同哭泣的声音，从溪水中一跃而起朝着老人扑去，然后被老人抓住，同样砸死在石头上。
一只没有脚的飞鸟，在苍州大地、雪州冰原、浩瀚海域、玄水汪洋之间飞行，仿佛无休无止。最终，它落在沼泽之中，悲鸣而死。
一只游魂野鬼，行走在山林之间。它面容模糊，发出听不清楚的难听的嘟囔声音，唯有那空洞的双目竟流淌着血泪。它永恒地游荡着，找不到往事之门。而在山林之上的天空，白云汇聚成一张冷漠的人脸，如神灵俯视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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