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苏家主见到徐青安(修)

卸任是不可能的，在苏若汐第n次偷偷溜走被小婵拎回来后，她也彻底歇了这个心思。

        当然，闲逛是不可能停的。

        一来二去，她倒在那些执法弟子面前混了个眼熟。

        只要路上碰到个执法弟子，她都能知道人家的名字，还能聊起来。

        当然，人家可不这么想，只要一看到这位苏家主，就意味着他们又要加强巡逻力度了。

        这不，苏若汐又来后山闲逛了。

        “前面是禁地，师妹请回。”对方明显认出了她，握着佩剑挡在她身前，面上还有一丝莫名的悲壮。

        苏若汐挑挑眉，她有这么可怕吗？

        “好的师兄，抱歉师兄，我这就走。”

        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去，不过苏若汐仍然没有忽视对方那错愕的神情。

        离开后山后，苏若汐转头就去了藏书阁，毕竟她现在是无留宗的外门弟子，也是需要学习的。

        无留宗的藏书阁分为三层，第一层为外门弟子修行功法，第二层是内门以及亲传弟子的主要活动场所，而第三层里则收录了许多已经绝迹的书籍，甚至包括了一千多年前的燕国残册，没有允许不得进入。

        而无留宗也有着专门保护这些珍贵书籍的人，被统一称为“护书人”，他们长居藏书阁，以避免有心之人或弟子斗殴而毁坏书籍。

        苏若汐尚未入内门，所以只能去第一层。

        藏书阁里蕴含了无留宗的千年底蕴，纵使只是第一层，苏若汐进来时不由感叹里面的藏书之多。

        进到这里的人都不约而同的保持安静，挑到自己心仪的功法后便匆匆登记离去，以免打扰到那些在此修炼的弟子。

        苏若汐转了一圈，找了个人少的角落，随手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许久，那道从进门开始便一直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才缓缓消失。

        苏若汐忽然笑了起来，笑声不大，却也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目光，包括那道刚刚离开的视线。

        众目睽睽之下，少女起身，将手中的书放回原位后，径直走上了第二层。

        看着少女的背影消失不见，众人纷纷乱做一团。

        “她、她不是内门弟子吧？她怎么进去的？”

        “不知道啊，哎，她是不是那个谁……”

        “我也想上二层啊～”

        “好好修炼吧，入了内门就能进去了。”

        无人在意的角落里，一道身影沉默地望着二层的入口。

        苏若汐看着面前一脸肃穆的人，嘴角微微上扬。

        “你……是外门弟子，不能进二层。”

        “哦。”

        苏若汐不以为然，此刻的两人正处在一个空间结界之中，外界无法感知里面的事情。

        这是无留宗第三任宗主为了避免弟子擅闯而特意设下的阵法，只困人不伤人，唯有藏书阁护书人能解。

        恰巧，这人正是无留宗最年轻的长老，藏书阁护书人之一——徐青安。

        对苏若汐而言，这并不是两人第一次见面，很早之前他们就见过了，那时的苏若汐还不叫苏若汐，徐青安也只是一个普通弟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然是那个霁月清风的少年，只是，瘦了许多啊……

        “徐长老在这藏书阁待久了，倒染了些顽固不化的气质，也开始说教起来了呢。”

        “……”

        徐青安不答，只是紧紧盯着她，琥珀色的眸子里尽是不明的情绪，骨节分明的手指攥得发白，他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至于冲上去吓到她。

        “长老刚刚看了我那么久，是想说些什么吗？啊，毕竟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少女盈盈浅笑，上前一步，望着面前这人。

        徐青安扭头，躲开了那炽热的眼神。

        “……苏家主请自重。”

        气氛顿时沉了下去，沉默在两人之间逐渐蔓延。

        许久，苏若汐后退几步，笑意不达眼底，说道:“徐长老想多了，若汐只是好奇，无意冒犯，还请长老放若汐回去。”

        徐青安抿了抿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是沉默地解开了结界。

        苏若汐转身就走。

        “苏家主……”

        徐青安望着少女的背影，忍不住出声叫住了她，

        “……二层不对外门弟子开放，但若是苏家主实在好奇，便来找我，下次不要再硬闯了。”他随意寻了个理由。

        苏若汐没有回头，径直走了出去。

        徐青安愣了愣，苦笑一声，挥手关闭了结界。

        一层的众人噤声看着少女脸色铁青地走了出去，小声地嘀咕。

        “咋了这是？”

        “怕不是想走关系去二层，结果被拒绝了吧。”

        “啧啧……”

        苏若汐气鼓鼓地跑回弟子居，支开小婵，一个人越想越气，敲了敲手上的戒指

        “小团子。”

        小团子晃晃悠悠地飘了出来。

        “你觉得我好看吗？”

        “？”

        “我去seyou徐青安，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小团子晃晃悠悠地又要飘回去。

        “别急啊，多玩一会儿。”苏若汐笑眯眯地把小团子拎了回来。

        “……你很好看，但还是不要这样做了。”

        “哼，他怎么好意思，拒绝我，又让我去找他？”

        “那你去吗？”

        “当然，怎么可能不去，我就要去膈应他。”

        “……”

        小团子瑟瑟微微地缩在一旁，不敢说话。

        “……我没想过会这么快遇见他，不过他大概也没认出我来吧。”

        冷静下来的苏若汐坐在椅子上，眼神落寞。

        “你们认识吗？”

        沉默笼罩了这一人一光团，就在小团子犹豫着要不要安慰一下的时候，一旁传来一声闷闷地回应。

        “嗯，早就认识了。”

        苏若汐第一次见到徐青安的时候，还只是一个普通的渔家女，无父无母，被阿婆收养。

        那时的她，名字叫小渔。

        小渔整日里最喜欢做的，就是打渔，当然，她只是打打下手，大人们可怜她们一老一小，总会在收摊的时候多给她们一些。

        小渔知道他们的好意，会在日后把阿婆绣的衣物悄悄送给他们。

        同村的人都喜欢这个总是笑着的女孩。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虽然清贫，却也快乐。

        直到那日，她像往常一样给卧病在床的阿婆擦完了身子准备睡觉，院子里却突然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小渔虽然害怕，还是拿着屋子里的柴刀出去查看。

        那晚的月光并不亮，只能依稀看到一个少年人的身影。

        “你、你是谁！”

        “对不起，你别害怕，”徐青安看着少女发抖的双手，捂着伤口轻喘着，“可以给我点儿水喝吗？”

        许是少年的礼貌让小渔胆子大了些，她竟提着油灯向前走了几步。

        少年清秀的面容也在油灯下映了出来，但小渔的目光全被白衣上的大片红色吸引。

        “那是……血，你受伤了！”

        “我没事，请……哎！”

        他被少女搀扶进了屋。

        “还好没吵醒阿婆，”小渔端着热水走进来，干净的眼眸望向坐在床边的少年，“你能自己包扎吗？要不要我帮你？”

        徐青安苍白的脸上因为羞涩而有了些许血色，他的伤在左肩，左臂几乎失去了知觉，想要自己包扎是不可能的。

        这也就意味着他需要在少女的面前脱掉上衣，而徐青安从小到大与异性最亲密的接触还是在年幼时被师傅从灵池里拎出来那次。

        “……谢谢。”少年还是选择接受对方的好意。

        小渔倒是没有想这么多，毕竟她经常给阿婆擦身体。

        肌肤不经意间互相触碰，徐青安重重地喘息着，不知是扯到伤口，还是因为少女手心的炙热。

        接下来的几天徐青安都待在小渔这里，她把他藏的很好，除了阿婆不得不说，再无其他人知道徐青安的存在。

        “你不怕我连累你吗？而且如果我是坏人呢？”

        被救的那天晚上，徐青安这样问少女。

        小渔放下手中的活儿，皱着眉头说道:“我不觉得你是坏人，你不像，而且我没有想那么多。”

        未曾经历黑暗的少女，心性单纯。

        徐青安静静的看着她，没有再说话。

        家里突然多了一个人，对小渔来说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每日拿到市场上去卖的鱼会被她多留下一条带回家，除了给阿婆，还多了一个人需要补身体。

        只是时间一长，还是有人会察觉到小渔的变化。

        “小渔丫头，你这两天总是多带几条鱼回去，是阿婆又病了吗？”

        “没有，是我想给阿婆补补身子。”

        “老李头你这是什么话，渔丫头不是为了阿婆，难道还能是养了个小郎君？”

        “我这不是关心阿婆吗，再说，小渔丫头明年就及蒂了吧。”

        “是啊，渔丫头明年及蒂了，就可以找个小郎君嫁了，家里的条件就能变好了。”

        “唉，小渔丫头也长大喽……”

        五大三粗的汉子们互相闲聊着，没人注意到一旁低着头摆弄着手上活计的少女通红的脸颊。

        小渔在躲着他，徐青安意识到了这一点，少女从回来的时候就有些不对劲，这让他莫名的感觉不舒服。

        “可以聊聊吗？”

        待到阿婆睡下，徐青安拦住了这个忙碌一天的少女。

        “聊、聊什么？”少女的眼神躲闪着。

        “你遇到危险了吗？”

        “什么？”

        “……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小渔的反应让徐青安更加坚信心中的猜测。

        “你在说什么啊？”看着这人面上愈加明显的愧疚，小渔慌忙摆手，“我没有遇到危险，是、是老李叔他们说我藏小郎君……”

        少女满面通红，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

        徐青安已经及冠，对这些事自然是知道些的，此刻也不禁红了耳廓。

        “咳，抱歉……”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望着少女的背影，徐青安的目光下意识的变得柔和，他们两个人虽然现在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除了一早一晚，很少能见到，这个尚未及蒂的少女一个人扛起了这个家。

        “如果师尊同意的话，就……”徐青安猛的摇了摇头，脸上多了一丝红晕，“我刚刚在想什么啊，睡觉睡觉。”

        只是有些念头一旦升起，就很难忽视了。

        少年人的心动，永远都是这样，毫无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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