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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蓟北8


在马车上奔波了一天,用毕晚膳,在侍从服侍下梳洗过后,王蔻坐在菱花铜镜前放下长发,忍不住困倦起来,透过镜子看到明煦在灯下翻看架子上的书卷,一时没有歇下的意图,她握着梳子磨磨蹭蹭将长发理顺,发现再无甚可做,才起身往榻上走去。

        “夜深了,我去睡了。”经过明煦身边时,她状若无意地说了句。

        “嗯。”明煦头也未抬,漫应了声,目光仍旧落在书卷上,好似全然没有在意。

        王蔻松了口气,坐在床边,将纱帐放下,想了想,没有像往常一样随意躺在正中央,而是爬去了里侧,空出来一大半位置,这才翻身躺下。

        明煦将目光从手中卷册上挪开,看向窗外黑沉的夜幕,心知时辰已然不早,提起灭烛铃逐一将火烛熄灭,仅留了一盏灯油即将燃尽的,隐约映照出室内轮廓,而后缓步走至榻边,撩开垂落的轻薄纱帐。

        王蔻分明又困又累,然而躺在榻上怎么也睡不着,她认床,身子底下的床比她在栖梧殿里的硬,怎么躺都不舒坦,翻来覆去硌得骨头难受,反而越发清醒了几分。

        听到脚步声向床榻走来的时候,她忽而就不再动弹了,闭上眼睛装睡,虽说近来与明煦相处不乏亲近,但同塌而眠却一次都没有。

        进宫之前曾有女官给她递过装帧精美的图册,她才翻开就嫌弃地丢得远远的再没碰过,因那时年纪小,明煦又病弱,女官得了太皇太后的旨意不便勉强,以至于到现在对于床帏之事她仍旧一知半解,甚至有些排斥,当初那册避火图实在没给她留下好印象。

        床榻外侧陷落下去的动静传来时,王蔻愈发僵硬了身子,然后发觉一动不动地躺着更难受了,她闭着眼睛想要忽略不适,忽而感到身后温热的躯体贴近,一只手臂顺着腰际揽了过来,轻缓的吻落在堆叠的乌发间,“睡吧。”

        她眼睛立即就睁开了,尽管身后的人再没有更多的动作,她还是感到头皮酥麻,那股拂过发丝的吐息声,好似仍旧缭绕未散。

        睁着眼睛在黑暗中踌躇片刻,她忍不住转过身去,有几分委屈地抱怨,“难受,睡不着。”

        “哪里难受?”

        “硌得背疼。”

        明煦闻言揽在她腰间的手转而抚上她的脊背,自肩胛骨缓缓摩挲而下,像是平日她给金丝虎顺毛一般,只是掌心的热度隔着薄绢寝衣清晰落在身上,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缱绻绞缠。

        熟悉的气息环绕中,陌生的感知沿着脊柱蔓延,湮没了之前的不适,然而这感知太过强烈,由肌理扩散到毛孔,细细密密,挑动得她的心跳不安分地起伏,她急忙喊停,“不难受了,你别继续了。”

        出声之后她就觉不妥,嗓音甜腻如同黏着蜜糖,拒绝的话语说出来都透着股别有意味的绵软无力。

        那只手很安分地停了下来,然而紧接着她侧卧的身子就被压倒,灼热的呼吸倾覆而至。

        她感到腔子里起伏的跳动更失措了,唇齿间的摩擦与缠吮,让她忍不住发颤,仿佛一只脱水的鱼,被压在枕上,任他肆意碾磨。

        尽管不是第一次与他纠缠,此刻还是抑制不住地心慌意乱。

        一双手紧紧攥在身上人的肩头,不知是想将他推开,还是想将他缠绕。

        她隐约明白继续下去会发生什么,却不愿意在这种陌生的地方,想到从前那卷册子上别扭的画面,心里更加慌乱了。

        良久之后,在交错的喘息之余,她呜咽着出声,“我想要睡了。”

        这微弱的抗拒声,将濒临失控的神智拉了回来。

        明煦的手在柔腻的腰间摩挲片刻,终是恢复成侧卧的姿势,仍旧维持着密切相拥,低醇的声色暗藏喑哑,“那便睡吧。”

        王蔻舒了口气,缓缓平复了紊乱的呼吸。

        合拢的纱帐中,她垂眸看着眼前微微起伏的寝衣襟口,感知到下面的心跳,久久不成眠,直到困乏得睁不开眼,才昏沉着迷糊睡去。

        轻浅而均匀的呼吸声中,那盏微弱的灯烛摇曳未熄,模糊的光影透过纱帐落进来,映照在熟睡之人宛然的眉目间。

        明煦看了片刻,一片平和静谧中,那股浮动的旖旎念头渐渐按捺下去,现在还不是时候,触手可得的东西不急于一时半刻,他如此告知自己。

        帐外那盏灯烛倏忽燃尽,室内彻底陷入了黑暗。

        明煦叹息着阖上眸子,然而没多久他就发现一件事。

        不知是榻不合意,还是睡相本就不安分,即便睡着了,王蔻仍旧时不时翻来覆去,不是一胳膊甩过来,就是翻身将他推开,好不容易安稳片刻,她又将脑袋蹭了过来,温热的吐息伴随着幽然馨香,轻柔而细腻地一下一下吹拂在耳畔,又漫溢进心底。

        有了方才那番纠缠,感知变得尤为敏锐,此刻温软的肢体紧贴在身上,即便隔着薄绢寝衣,这种感觉仍旧十分微妙,好不容易按捺下去的念头再度隐隐浮动。

        他顿时乱了呼吸,犹如水底惊散四逸的鱼群,茫然失控,久久难以平静,而始作俑者却一无所知,蹭着他胳膊睡得安稳。

        夜色浓稠,四下里悄然无声。

        万籁俱寂中,明煦忽而无比确定,这一夜,他注定是没法睡了。

        王蔻是在清脆的鸟鸣声中醒来的,睁开眼睛后有片刻的迷蒙,栖梧殿的早上是静谧的,她若没起身,殿内不会有一丝声响。

        望着陌生的帐顶才想起这是在哪儿,回过神之后,她发现自己躺在床榻外侧,她记得睡着前是躺在里侧的,怎么醒来换了位置。

        转头四顾,没看到明煦,应当是早就起身了。

        从榻上下来,走动了几步,听到她起身的动静,青蒲等人很快进屋侍奉。

        洗漱过后,王蔻在镜前坐下,缓缓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问:“陛下呢?”

        青蒲将一支银鎏金孔雀簪插在她髻上,仔细调整了位置,说道:“早上信武侯说来请罪,当时皇后没起身,陛下便去了前院。”

        收拾整齐后,侍女端上朝食,王蔻胃口不错,尝了好几样点心。

        这处别庄虽然朴实无华,但胜在坐落郊外,草木繁盛,清幽怡人,有份天然的鸟语花香,加上天色晴好,王蔻忍不住迈出房间,往院子外走去,打算瞧瞧景致。

        前院的厅堂里,常胜俯首下拜,“臣有罪。”

        阳光轻盈地透过敞开的窗扇洒进屋子,将明煦的眸色晕染出若有若无的暖调,他眼睫微垂,目光落于身前匍匐之人紧绷的脊背上,声色清冷而通透,“信武侯何罪之有?”

        常胜沉声道:“臣历经三朝,忝为先帝所重,未能竭尽所能辅佐陛下,使小人专制朝命,威福由己,擅断万机,国语有云,君忧臣劳,君辱臣死,方今政乱时艰,纲维不立,岂非臣之罪责。”

        明煦昨日才听过常胜的牢骚,自然清楚他的想法,也知晓他口中所言,即是心中所虑,对待这样的直臣,越是简单明了的说辞越是能出奇制胜。

        “信武侯言之过矣,明主图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方今虽逢多事之秋,却也正是可乘之机,信武侯一腔忠勇,正是再建功勋之时。”

        常胜蓦地愣住,这才明白明煦此行深意,他离开朝堂已有六七年,记忆中天子年幼,朝政由王贺把持,故而他以为明煦此行必是王贺授意,心中不满才有昨日醉言,然而明煦显然有自己的想法。

        明主图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

        这句话仿佛一把锤子重重敲打在他忐忑的胸膛上,他忍不住抬头打量眼前年轻的天子,记忆中的稚龄孩童如今已然成年,无论是周身那股从容而笃定的气质,还是眉宇间不容置疑的神采,都绝非寻常人所能够拥有,幼时的病弱之态几乎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这决然不是一个弱者会有的模样。

        他并非不愿接受天子招揽,只是一身本领不甘为王贺所驱使,方才那番话却在告诉他,此行非是为王贺,甚至不是为天子,而是为了自己能重新回到朝堂上一展抱负树立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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