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玄音之启

只得寻个借口打断话题：“婉晴仙子，琴韵盛会即将开启，我们先去座位静候吧。”
  “嗯，咱们走吧。”
  江婉晴迈步前行。
  顾成瑾紧随其后。
  刘杰眉头紧锁，忍不住问道：“顾师弟，你难得踏入此等灵韵之地，难道不想四处探寻一番吗？”
  “不是你刚才说琴韵盛会将启吗？我亦是对那玄妙琴音满怀期待。”顾成瑾语气淡漠地回应。
  刘杰心中憋闷，犹如吞下万千苦涩。
  此处席位并非世俗之地，每处皆是三座配一小茶几，直面舞台中央。尤为关键的是，除去前方第一排标注有贵宾姓名的几席之外，其余席位均可自由入座，且主办方特意留出了空余之地。由此可见，这场琴韵盛会并非以盈利为目的，故而使得入场券变得极为珍贵。
  待走到桌前，江婉晴欲坐于中间之位。
  顾成瑾却轻轻一带，将其推向一侧，自己则坐定其中。
  刘杰见状，不禁瞠目结舌，竟有如此行事之人？
  顾成瑾礼貌微笑，言道：“刘兄，还在发愣么？琴韵盛会即将开场，还不快些落座聆听。”
  江婉晴啼笑皆非，但她心中并未因此而不悦。
  刘杰无可奈何，只能在顾成瑾身旁坐下，内心烦躁如食蝇。
  转瞬之间，主持仙子翩然而至，简短开场词后，便宣布今夜的瑶琴大师演奏之夜正式启动。
  首位登台者乃是国内稍有名气的琴修，他踏上舞台后，先是以典雅的姿态致意，随之稳坐琴案，奏起了玄妙乐章。随着琴声响起，众人皆沉寂下来，悉心品味那流淌而出的绝美音符。
  虽于顾成瑾耳中，此人的演奏尚存诸多瑕疵，但对于凡俗听众而言，此曲却悠扬动人，尤其旋律之美，堪称人间仙音。
  刘杰听完一曲，有意考校顾成瑾：“顾师弟，你不是常说比我更通晓瑶琴之道吗？不妨对此番演奏品评一二。”
  顾成瑾一时失神，而后平淡应答：“寻常之作。”
  “寻常？”
  “你确信这般说法恰当？分明人家演奏得如天籁之音，你怎敢称之为寻常，分明是你对瑶琴之理一窍不通啊。”
  刘杰立时反驳。
  顾成瑾摇头轻叹，“稚拙！”
  此言令刘杰颇为不适。
  江婉晴见状，忍不住责备顾成瑾：“顾成瑾，你说话怎能如此咄咄逼人？”
  “罢了，他或许是因被我看破他对瑶琴之道的装腔作势，故而借挑衅之举试图化解尴尬，这也是常人常见的应对之策。”
  刘杰在一边帮腔解围，有人确实会采取这种方式掩藏自身的不足。
  然而江婉晴听得一头雾水，呆滞地看着刘杰——分明是顾成瑾说的没错，反而是你在装懂琴艺啊。
  "婉晴仙子，你不必这般看待于我，纵然顾师兄对我有所针砭，但我修行之人，向来豁达，不拘小节，更莫说他如今贵为你的道侣，自然应给予你应有的颜面。”刘杰以为江婉晴会对他的大度感到惊异，毕竟他曾多次展现出这样的气度。
  江婉晴沉默不语，但她想起了刘杰无数次对她的援手之恩，实在不愿戳穿这一切，便轻轻点头，“嗯，那我们就继续聆听这仙音缭绕的琴曲吧。”
  这个痴儿！顾成瑾以其一贯的沉稳也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刘杰望着顾成瑾的笑容，感觉有种难以名状的诡异，却又无法找到症结所在，只能安分守己地继续倾听那仙乐飘渺的琴曲。
  此刻，一位来自海外的修炼界的琴道大宗师登上了舞台。这般轮流演奏，时光犹如沙漏般悄然流逝。
  终于，主持人抑扬顿挫地宣告：“接下来，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恭迎世间尊崇的琴道巨擘，曼特尔大师为我们献演！”
  瞬间，全场爆发出最为炽热的掌声。众多宾客汇聚于此，皆是慕曼特尔之名而来。毕竟他是公认的当今琴道界魁首，即便曾有过超越他的琴师，但在这一时代，曼特尔无疑是无人能及的存在。
  在众人翘首期盼中，曼特尔缓步走出，一身修身的西装勾勒出他欧陆贵族般的翩翩风度。落座后，他淡然一笑，谦逊地道：“今日，我将为大家演绎一曲《高山》，愿诸位尽享其妙！”
  高山流水，此乃我龙国十大古琴曲之一。后来经一位东方神秘的琴道宗师重新编排，使之更契合于西洋钢琴的韵味，震撼世人。
  随着曼特尔指尖轻拂琴键，一道道悦耳至极的琴音如溪水潺潺流出，令在场听众无不陶醉其中。
  江婉晴眼神中闪烁着兴奋，能够亲耳聆听到如此卓绝的琴音，此行可谓不虚。即便是顾成瑾，也在暗自赞叹，曼特尔的琴技确属非凡高超。
  当然，对于这首琴曲的意境诠释，对方尚且稍欠火候。
  一曲完毕，热烈的掌声犹如潮水般连绵不断。直至曼特尔示意安静，语气平淡地说道：“这首曲子固然出色，可有人说它是源自龙国古琴曲的改编之作。坦白讲，我对此并不认同。”

  “倘若龙国有能力创作出这般卓越的琴曲，那么为何其国内的琴道强者在全球排名中竟无一进入前五，甚至是前十的位置呢？”
  “并无一人，毫无例外！”
  “因此，我认为这首钢琴曲应当归功于我们西方的琴道先贤。只是龙国人往往喜好脸面，善于夸大，以至于把我们的作品据为己有。”
  此言一出，现场立刻炸开了锅！凡是对这段历史略有所知的人皆清楚，《高山》正是出自我龙国古代，并流传着知音难求的佳话。诸多龙国听众愤然而起，满腔怒火直指曼特尔。
  江婉晴此前仅在荧幕上见识过这位大师，未曾想初次见面，他竟会口出此等羞辱龙国之言……
  这样的修真者，即便拥有再神秘非凡的神通她也不会生出半点好感。
  顾成瑾暗自摇头，这个曼特尔果然正如姜真人所言，对龙国修士抱有偏见。
  看来，的确有必要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诲。
  "孽障！他简直是信口雌黄，这首曲子分明源自我们的祖辈仙缘传承。"
  "正是，即便他演奏得再出色，也不能如此抹煞真相。"
  "枉我一直以来对他顶礼膜拜，未曾想到他竟是这般德行之人。"
  "……"
  面对众修士的愤慨，曼特尔非但毫不畏惧，反而显得愈发得意洋洋，冷嘲道："自然，我料想你们龙国修士必定心中不甘。"
  "如此这般，只要你们之中有人敢上前，能够将刚才那首曲子弹奏得比我更胜一筹，我便承认此曲乃是出自龙国修士之手。"
  "不错，既然认为我说错了，那就凭借修为实证吧。"
  "的确，我也一直在怀疑这根本不可能是出自龙国。否则的话，为何龙国至今未能诞生一位顶级琴修呢？"
  "说得没错，这才是真相——龙国不过是借用了我们西土琴修的曲谱，并宣称那是自家之作。"
  "龙国修士不但虚荣心重，而且还矫揉造作，何不用真才实学来说话呢！"
  "……"
  "唉，他们虽然自负，然而世上最杰出的琴修，确实尚未见到我们东瀛洲的身影。"
  "这也怨不得他人，只能怪我们自己修为不足。倘若有人能上台击败他，我愿终生成为其最为虔诚的弟子。"
  江婉晴听到这些言论，怒不可遏地斥责道："这些狂妄自负之徒，怎可如此恬不知耻！"
  这本是她钟爱的修行法器——灵琴，以及曾让她倾慕不已的琴修大师。未曾想此人竟是这般货色，颠覆了她的所有认知。
  她真想立刻上前以修为教训此人一番，只可惜她确无此等实力。
  如果有谁能上前击败对方，她定会将其视为毕生敬仰的偶像，尊崇至终。
  "哎，他们固然嚣张跋扈，但我们龙国确实在顶级琴修方面乏善可陈。"
  刘杰摇头叹息道。
  "谁说我们龙国没有呢，只是你们未必知晓罢了！"  顾成瑾反驳道。
  "哦？你说的是真的？那你能否告知我，究竟哪位高人在此？"
  刘杰勃然大怒地质问道。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顾成瑾淡然回应。
  刘杰一时愣住，旋即明悟过来，哈哈一笑，说道："顾成瑾，你平日里吹牛也就罢了，今日我便姑且不与你计较。但在国家荣誉和婉晴愤怒之际，你还在这儿吹嘘？"
  果然，江婉晴听到此话，瞪大眼睛望着顾成瑾，正欲开口。
  然而此刻，顾成瑾并未多言，而是果断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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