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凶手

公主身份尊贵，平日里除了栖梧宫不会去其他地方，而御膳房在与栖梧宫完全相反的方向，公主专门去一趟是所为何事？

        而苏贵妃自从怀了龙子之后，对吃食极为严苛，又怎么会误食会致小产的红殇？

        听闻近来苏贵妃与长乐公主闹得不太愉快，他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其中因果，随后把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告诉陛下。

        当时燕帝正在承德殿的书房中与几位柱石之臣谈论瘟疫的控制方法，眼看着疫情要漫进皇宫，有几位无足轻重的官员已经卧病不起，名臣硕老们担忧自己的安危，提议启用万人坑。

        虽说残忍了一些，却是不可多得的好办法。

        燕帝心烦意乱，听闻商兮近来有动静，真的是内忧外患。

        思绪一起，他的头便疼得厉害，苏贵妃身边常服侍的李嬷嬷匆忙来报，说是娘娘小产了，已经见红了。

        才两个月大的孩子见红，多半是活不了了。

        燕帝眼前阵阵发黑，怒火中烧之下让大理寺卿彻查此事。大理寺卿沈万不辱使命，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调查的一清二楚。

        知晓真相的燕帝立马吩咐李公公把人带来，他要亲自审问。

        不管燕伊人平日里有多骄纵，碍于燕后的脸面，他都不会过多插手管教。但如今竟连自己的亲弟弟都敢谋害，心肠歹毒如斯！

        燕伊人见到李公公时心已经乱了，越是接近承德殿，心跳便越快。

        她余光瞥见慕青一路跟着她，低声斥责，“你一路跟着来做什么？还不赶紧去母妃跟前伺候着？”

        她心里已经够烦了，慕青还来添乱！

        “属下乃大内侍卫，通行没有阻碍，想去哪儿都可以。”

        言下之意便是，公主管的太宽。

        燕伊人怒不可遏，冷嘲热讽道：“过去怎么没发现你这人这么讨厌？原来在太子哥哥面前装的挺好，现在露出真面目了吧？”

        慕青不置可否，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一路跟到了承德殿。

        刚进门便发现满屋子或站或立的谋臣武将，氛围没由来的紧绷。

        其中最扎眼的便是与她有过节的苏嬷嬷，她站在燕帝身后，目光怨毒的盯着她。

        这种目光她看得多了，根本不放在心上，轻嗤一声提裙小跑到燕帝身边，无比自然的帮他捏肩，“父皇，召儿臣来所为何事？”

        “沈万，你来说。”燕帝疲倦的拂开她的手。

        燕伊人一时落空，怔愣的把手收了回去，杏眼望向沈万，倒是想要听听他能怎么说。

        “苏贵妃小产的事儿公主听说了吗？”沈万向前迈了一步，脸上笑容温和。

        这人燕伊人听太子哥哥说过，就是一只笑面虎，他语气越温和，证明他手中的证据越充分。

        燕伊人微讶的张了张嘴，难得客气的福了福身子，“此刻刚听说。”

        “听闻公主殿下曾去御膳房，不知所为何事？”

        “饿了，拿几样点心吃。”

        “公主为何不唤嬷嬷去取？”

        “一时兴起，不行吗？”

        “陛下，微臣问完了。”两人快问快答，燕伊人做好被逼问的准备，却没想到沈万问了两句就歇菜了。

        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而沈万能够在朝堂中立足多年，自然是有自己的立身之法。就算公主真的对苏贵妃下手，那也是皇家的家事，哪儿轮得到他大理寺插手？

        他的询问不过是走走过场，难的地方丢给陛下即是。

        “伊人，你是否在苏贵妃的桂花糕中加入红殇？”燕帝霍然抬眸，眼神狠厉。

        燕伊人提裙跪下，身子板正，眼中蓄着泪，看上去委屈至极，“父皇这是何意？难怪怀疑伊人对贵妃下手，导致她小产吗？”

        “陛下，您一定要为娘娘做主啊，老奴亲眼看见公主殿下翻动了娘娘的糕点，如果不是公主，还会是谁？”李嬷嬷应声跪下，哭天呛地，殿内只回荡着她一人的声音，听起来怪瘆人的。

        “就算本公主曾动过桂花糕又如何？御膳房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凭什么说就是本公主做的？”燕伊人直视众人目光，毫不畏惧。

        苏贵妃肚子中的皇子本就不是皇家血脉，小产又如何？何必这般大惊小怪。

        “公主殿下强词夺理，除了您，还有谁敢碰桂花糕？”李嬷嬷气急败坏，口歪脖子斜。

        肯定是这个心狠手辣的长乐公主做的，贵妃娘娘近来对她不善，她早就怀恨在心，便拿龙子出气。

        “做糕点的师傅、送糕点去景阳宫的宫女、还有侍奉苏贵妃的你，不都可以碰吗？”燕伊人反唇相讥，争论她还从未输过。

        一个奴才也敢和与她争论？

        “贵妃娘娘如今九死一生，陛下千万不要让恶人逍遥法外……”李嬷嬷无计可施，只好寻求燕帝的帮助。

        燕伊人依然一脸无谓，腿跪得麻了，身子不安分的扭来扭去，“父皇，要是您喊儿臣来是为了这件事大可不必，既然与儿臣五官，儿臣这就走。”

        “公主殿下就这样走了，实在无法服众。”李嬷嬷语气森凉。

        “你想怎么样？”

        “想要让人信服，自然是要搜身的，红殇味道独特，使用过的人指尖难免会留下它的气味，即使是用水也不好冲洗干净。”李嬷嬷豁出命去了，平日里的谨小慎微通通不顾，要是能够让长乐公主吃瘪，未来有数不尽的好日子等着她，“公主不妨让太医来闻闻掌中有没有红殇的气味，若是没有，公主便是清白的。”

        燕伊人心中慌乱，面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直接无视了她的话，目光直视燕帝，“父皇，儿臣能离开了吗？”

        “公主是做贼心虚吗？”李嬷嬷冷笑，心中愈发笃定红殇就是她下的，那更不能让她走了。

        要不然唯一的证据就消失了。

        “本就不是贼，有什么好心虚的？”燕伊人自顾自的起身，差点没站稳，一旁的慕青贴心的搀扶住她，“你一个贱奴还想让人来搜本公主的身？你配吗？”

        “就照她说的做，伊人，委屈你一下。”燕帝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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