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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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清槐把月玲珑往大厅引,父皇的妃子,总是要避嫌的,一路上走来静悄悄的,既没有遇见慕青,也没有碰见伊人,疑惑他们两人上哪儿去了。
热茶奉上,是上好的君山银针。
月玲珑细细慢品,雾气氤氲之间,眸色娇柔沉静,看上去不得不令人感慨一句岁月静好,而只有在她不经意的侧首间,眸中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厉色。
君山银针,是商成渊最喜欢的茶。
连这么小的喜好都能够满足,看来太子与太子伴读的关系,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
燕清槐一边喝茶,一边漫不经心的翻看着书卷,几乎把月玲珑当成一个透明人。毕竟父皇的妃子,轮不到她来“特殊”照顾。
会不会伤到大燕与商兮的感情?她不太放在心上。
但两人干巴巴的饮茶,一句话也不说,氛围实在有些奇怪。
月玲珑又是一个最会照顾旁人情绪的人,自然不会让两人的尴尬一直延续下去。
“太子殿下,听闻你是文武全才,今日一见,才知闻名不如见面。”月玲珑长得美,嘴还甜,没有不让人喜欢的道理。
可燕清槐脑中闪过的都是商成渊轻拥月玲珑的画面,两人一眼万年的对视十分扎眼。她把茶杯轻轻往桌上一放,声音不重,却让月玲珑的神色现出几分慌张。
“柔嫔乃商兮第一美人,果然是国色天香。”燕清槐寒暄道。
她应付她应付的有些烦了,正打算送客,就听月玲珑娇声道:“六皇子在信中一直提起殿下,说这么长时间以来多谢殿下的照顾,小女子虽远在商兮,却真心的为六皇子高兴。能够遇见殿下这样的明理之人,是我们之幸。”
一番话寻常不过的话,却把她与商成渊说得亲密无间,而真正陪在商成渊身边历经风雨的她,反而成了外人。
“信……你们经常通书信吗?”燕清槐随口一问,其实心里十分想要知道答案。商成渊此人太过于神秘,对他的了解知之甚少。
商成渊极少在她面前提起他在商兮的往事,她也不是个专门揭人伤疤的人,既然他不提,她也不问。
直到月玲珑出现,她觉得,有些话还是有问清楚的必要。
比如两人是什么关系?商成渊为何如此自然的拥住她?还有,为何商成渊最后没有来救她。
已经被燕清枫包扎好的伤口一阵阵刺痛。
月玲珑知无不答、言无不尽,“未出阁的女子怎么能够频繁与男子通信?不过六皇子不放心小女子的病情,常常通信来询问,顺便说了一些在大燕的趣事。”
换言之,就是商成渊单方面的给她写信,而她并没有回过。
燕清槐轻抚杯盏,手上纱布一层又一层,感受不到杯身滚烫,商成渊那么骄傲清贵的一个人,会为了一名女子,不厌其烦的写着信,字字句句皆是深情。
月玲珑见她脸色有些不好,低声询问,“太子殿下怎么了?可是小女子哪句话说错了?”
“没有,你继续说。”
“说出来不怕太子殿下笑话,我们两人青梅竹马、情投意合,自小便许下婚约,只可惜……造化弄人,我们两人终究无法厮守。”一滴泪滑过她的脸颊落在衣襟上,她如梦初醒般的擦了泪痕,“是小女子失礼了。”
她话还未说完,燕清槐霍然起身,把桌上整齐放着的一条银白色发带塞进木屉中,并且稳稳的上了锁。
“太子殿下你这是……”月玲珑不明所以,挂着泪珠的双眸可怜兮兮的望着她。
燕清槐讪讪一笑,声音微凉,“看见一些碍眼的东西,眼不见为净。不过话说回来,既然你们两人有婚约,如今你许给父皇,入宫当了妃子……”
月玲珑跟着起身,连连摆手,紧张道:“殿下不要误会,既然入了大燕,这些心思是万万不敢再有,而对六皇子的情意只敢默默寄存在心间。小女子与殿下说这些是见殿下与旁人不同,会帮我保守这些秘密的。”
燕清槐在心底轻哼一声,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帮她保守秘密,可惜,如果把她这一番话说给父皇听,一同遭殃的还有商成渊。
如此想来,还是作罢。
耽误许久,燕清槐的手掌又有丝丝血沁出,是时候要换药了,要不然这双手非得废了不成。
“时间不早了,宫人们应该都在月华宫等着,迟迟不见柔嫔回去,恐怕会焦急的四处去寻,不如孤命人送柔嫔回去如何?”这伤也不知道怎么滴,一开始不觉得有什么,时间一长,便蚀骨消魂的疼。
像是无数只蚂蚁在她掌中啃咬,挠又挠不得,连带着浑身都难受。
她瞥了眼窗外天色,点头,“是时候要回去了,多谢太子殿下款待。”
月玲珑翩然离去,燕清槐的情绪却怎么也高涨不起来。
既商成渊早已与月玲珑有婚约,为何还来撩拨她?是因为月玲珑远在商兮,而她近在咫尺,她便成了他聊表寂寥的替代品吗?
窗外雀鸟叽喳,平日里十分喜欢的景致,今日听起来尤为吵闹。
她忿忿的把木窗合上,心情这才平静了几分,手腕用力太过,伤口又裂开了一些。
她没有管伤口,被桌上的一块方帕吸引了注意力。
绣着雅致兰花的香帕,不是她的,也不是燕伊人的,那么便是刚刚离去的月玲珑落下的。
帕子是相对私人的物件。陛下新册封的妃子的帕子落在东宫,到时候御史追究起来,他就算是浑身上下长满了嘴也说不清楚。
月玲珑刚走,此刻追上还来得及。
她抓起帕子塞入怀中,急忙追着月玲珑而去。
月华宫过去是一个空殿,今日刚整理出来的,所以一路上走去十分僻静。
燕清槐一路小跑,心里觉得纳闷,这月玲珑是多快的脚程?一路追到月华宫外都没有碰上面。
她叉腰站了一会儿,正犹豫要不要进宫还给她,便听到月玲珑那独特的娇柔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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