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邓布利多教授：

        希望没有打扰到您接待今年新生。

        我一直以来都苦恼于汤姆的性格腼腆，要知道这已经是第二个没有收到他信件的暑假了，我怀疑他会在临开学时随便写两份敷衍地让斯诺（您当初带我买的那只猫头鹰）送来，比起我，斯诺要更听他的话。

        我在与阿尔法德约见时向他倾诉，他建议我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去汤姆居所附近创造一次偶遇，因为我正打算去伦敦收拾一下戴安娜婆婆的遗物，她在我初到伦敦时接纳了年幼的我。

        当我考虑如何得知他的住址时突然想起您，为什么不问问神奇的邓布利多先生呢？

        苦恼的学生，莫埃

        ————

        邓布利多教授一向不会让人失望。

        莫埃没有想到自己会从邓布利多的回信中得知汤姆就住在教堂附近的一所孤儿院里。

        汤姆是一个十分具有贵族气质的人，在学校里，谁都知道他的优雅温和、品学兼优。虽然他来历莫测，但莫埃一直觉得他至少是在麻瓜贵族中长大。

        但没想到是距离戴安娜婆婆家两街之隔的地方。

        莫埃在初来伦敦时于沃克斯霍尔路的富人区中挑选了一个房子作为临时居所，住在这里的戴安娜婆婆刚刚去逝，没有子嗣来为她入殓，莫埃替她葬在了教堂后面的墓园里，此后便充作对方去世前以助易租收养的孩子住在了老人家里。

        与富人区别墅一街之隔就是贫民窟，这一头是富足安定的生活，那一边是政府资助的房子和一些社会福利场所，伍氏孤儿院就是其一。

        这让莫埃有些犹豫，他脑子里并不存在的情商提醒他这样上门实在冒犯，哪怕自己并不介意汤姆生活在什么地方。

        对方说不定会介意。

        得知情况之后，莫埃有些放心不下，汤姆到底是他在霍格沃茨最好的挚友，加之麻瓜们环境动荡，巫师界尚且有结界保护，麻瓜世界却处于莫大的危机之下。

        最终，莫埃决定去碰碰运气，他从破釜酒吧乘坐地铁回去的话下车后需要步行一段距离，稍微绕一点路从街背面过去正好可以经过孤儿院。

        如果遇见了汤姆恰好当做巧合，问就是“偶遇”。

        如果没能遇见的话就作罢，是命运决定了此时还不是两人敞开心扉的时机。

        莫埃时隔两年再一次踏入了伦敦，一切都恍若隔世。

        一个非常浅显的道理，人如果不断接受新鲜事物就会觉得时光过得很慢，如果日复一日过着重复的生活，那么就会感到时间流逝的速度比驺吾奔跑速度还要迅捷。

        莫埃去魔法世界的时间不比住在伦敦的时间长，却觉得已经间隔一个世纪没有回来过。

        此外还产生了一些新奇的体验，他和汤姆居然在同一个地方呆过那么久，可惜他除了教训几个混混就没来过这一边。

        汤姆或许与他去过同一个教堂后园，也可能在春天去过同一个公共公园踏青，甚至是教训过同一个麻瓜混混……

        喔，汤姆那样的人，应该不会干这样的事，他有着无与伦比的纯粹灵魂——莫埃亲眼所见，就算生长在孤儿院也只适合被其他孩子们簇拥着坐在草坪上看书。

        街道这一侧的房子不如那一头精致，角落里杂草丛生，房屋普遍破旧，政府的福利政策能让这些穷人活着，但没法让他们活好。

        墙角沾染了许多无法洗干净的陈年污渍，这里的人并没有空闲去打理街道，他们过得相当粗糙，白天忙于干活，晚上也忙于干第二份活，吃着政府发放的救助粮，毫无娱乐时间。

        但莫埃记得孤儿院处于丁字路口，门口有一片空地，靠近教堂那一侧有几个秋千，如果没被附近游手好闲的混混占领的话，会有孩子在那里玩耍。

        莫埃两年前经过这里的时候看见过这些孩子，他们的待遇还不错，活泼可爱。

        不知道今天会不会看见……

        看见……

        莫埃张张嘴，再三迟疑着开口唤道：“汤姆？”

        坐在秋千上的人听到熟悉的声音也愣了愣，回过身，露出了抱在怀里把玩的笼子，里面装着一只雪鸮。

        那双温雅的眼眸里覆上冰冷，他轻轻念出站在转角处男孩子的名字：“莫埃。”

        少年褪去了穿着墨绿色院袍时的清贵，破了边的灰色旧衣服点缀着他，可以看出这衣服原本应该是深色，但洗得多了就变成了现在这样，这并不会磨损少年的独特气质，他依然肩背挺直，从秋千上起身的动作不疾不徐。

        他与周围格格不入，又奇异地吻合，像是一朵生长在泥泞中的黑色花朵。

        莫埃对上了他的双眼，从他的灵魂中读到了比圣诞夜的禁林还要厚重的寒凉。

        感觉事情有些糟糕。

        早知道还是不该来。

        两厢沉默，最后汤姆面无表情地率先开口：“还没开学就又见面了。”

        “嗯……”莫埃不知道如何开口，他的角度正好能看见躲在孤儿院陈旧墙壁后面的孩子们，他们扒着的墙体并不肮脏，可以说，这所孤儿院是这条街最干净的建筑了。

        莫埃很难想象汤姆小的时候也会像他们一样趴在墙角，举止粗俗。

        汤姆也沉默不语，自顾自提着斯诺，熟视无睹地经过莫埃又经过孩子往里走去，把那群小崽子们吓得后退。

        “咦，等等，汤姆！”莫埃见汤姆要走，急忙想要拦下。

        他要进去的话需要知会这里的管理者一声吗，这样闯进去算不算擅闯民宅？

        莫埃惆怅地看着汤姆没理会任何人熟门熟路地进入孤儿院在拐角处消失不见，讪讪放下手。

        “你们好？”莫埃试图和因为汤姆的动作而跑远的孩子们交流，“我可以进来吗？您这里……领养手续一般找谁办？”

        孩子们并不害怕陌生人，经常会有陌生夫妻来这里看孩子，小一些的反而胆子更大，因为他们被看得更多，被领养的机会也大。

        但这个人是和汤姆一伙的，他们一点也不敢放肆。

        那个倒霉鬼每年夏天学校放假都会回来，这是他们一年中最不快乐的时候。

        一个男孩大着胆子开口：“你不是大人，不能领养我们。”

        他其实想说不要领养汤姆，那是恶魔的孩子，他曾经吊死了自己养的兔子，甚至威胁会让自己和兔子一样死去。

        但他不敢。

        他只能说：“我去叫科尔夫人。”

        ————

        汤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的房间没有因为长期住校而被其他孩子占用，干净整洁，墙角上有一些被火灼烧过后的黑灰，打理不干净就残留了下来。

        那是邓布利多第一次来接他的时候造成的，那个褐发的中年巫师有着世界上最敏锐的双眼，他看透了汤姆的表皮，直视着羊皮下扭曲的灵魂。

        邓布利多相信了科尔夫人所说的事实，那个女人将自己折磨他人的事告诉了他的教授，她想要阻挠他上学，阻挠他成长。

        于是巫师把坏孩子用于存放“战利品”的衣柜烧毁，以此作为教训强迫他为自己的罪行忏悔。

        汤姆牵扯了一下嘴角。科尔夫人很快就会将这件事再度告诉他的同学，他最好的朋友。

        汤姆的内心升起一股愠怒，再三说服自己，莫埃贝格在他这里已经失去作用了，或许还有些剩余价值，但丢弃也不可惜。

        再者，他将这件事说出去谁会相信呢？他是蛇佬腔，虽然还没有证实，但他相信，他就是伟大的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是高贵血脉的后裔，只要他将这件事公布于众，没有人会相信莫埃的鬼话。

        但他还是难以压住内心无名的怒火，这毫无缘由，不可理喻。

        他的房门被敲响，是莫埃站在屋外。

        “汤姆，我能进来吗？”

        “汤姆……？嗯……不是这间吗，科尔夫人好像说的是这间来着，难道是旁边这个？”

        汤姆打断他：“进来。”

        “那我开门咯？”莫埃推开房门。

        屋子相较其他房间还算宽敞，午后的斜阳洋洋洒洒铺在窗台上，设施古板破旧但至少床铺整洁，空气中洋溢出一股阳光和皂角的香味，给人的感觉和汤姆一样干净。

        这应该是整个孤儿院最好的房间，当然，是其他孩子“自愿”让给汤姆的。

        房间里有一把椅子，而汤姆坐在床上，淡淡开口：“随意坐。”

        莫埃没有去拉椅子，而是和他并排坐在床边，试探着问：“你很介意我来这里？”

        汤姆问：“难道你要说路过？”

        莫埃稍微理了理思绪让自己的解释不那么手忙脚乱：“我要去街后面的那一片，你可能知道我是三年前才回到坎贝尔家的，我刚来英国的时候寄住在戴安娜夫人家里，承诺了在她去世后为她安葬。”

        “你倒是会选地方。”汤姆嘲讽道，谁愿意长在贫民窟？

        汤姆早就知道这件事，他当初正是因为知道莫埃作为失落在外的纯血、没有过多的亲缘牵扯，才选择了他作为自己进入纯血家族关系网里的踏脚石。

        在斯莱特林，纯血家族的话语权最重。彼时的他举目无亲，却早早已经打定主意要进入纯血的社群，一方面寻找自己身世的线索，一方面提高自己在学院的地位。而今年寒假，他在将图书馆的典籍扫荡一遍后终于找到了与自己有关的记录。

        在英国，只有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才是天生的蛇佬腔，他就是蛇佬腔。

        作为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他更需要证明自己，征服纯血为自己所用。

        莫埃不知道他的想法，只说道：“科尔夫人刚才和我说了一些你的事。”

        科尔夫人劝诫莫埃，汤姆绝不可能是他口中那种优秀又温柔的好学生，他曾趁人不注意将孤儿院里的其他人骗走，吓得他们发疯。

        果然。汤姆平静地想，说道：“她跟你说了什么？有证据吗？她一直以来都怀疑我，将莫名其妙的罪名安置在我的头上，我不知道我碍着她什么了。”

        他试图柔化自己僵硬的语调来保存纯善的形象：“她或许跟你说我伤害了两个孩子？但我从未对艾米本森和丹尼斯毕肖普做过什么，你可以去问他们本人。”

        不料莫埃却说：“或许是这样，但我还是比较想相信她所说的。”

        汤姆瞳孔一震，一瞬间杀意涌上心头，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要抽出魔杖的手。

        他不屑于邓布利多所说的友谊和爱，但既然莫埃曾沉迷于他，与其让这份感情腐坏，不如让它就此停在这一刻。

        不值当。他心想，现在并没有合适的时机，在校外使用魔法会让他被霍格沃茨开除，或许可以故技重施，用恐吓让这小少爷对自己的事闭嘴。

        “我听说许多巫师生活在麻瓜中非常痛苦，”莫埃在面对他时一向松懈，换做别人，这股明显的杀意一定会让莫埃弹跳起来进入防御状态，此时他却几乎没有察觉，仅仅是感觉到对方情绪不对，连忙解释，“巫师的孩子和麻瓜幼崽是完全不同的，我们在年幼时就会爆发魔力，许多幼年巫师会被当做怪物，遭遇欺凌，小巫师为了不让自己被欺负而伪装成麻瓜，甚至强忍着魔力的爆动，啊这些你都应该知道，毕竟你看的书比我多。”

        “我知道，默默然。”

        很多天生魔力较强的巫师在年幼时就会表现出他们的魔法天赋，这容易在生活中会发生许多古怪的事，他们能简单地利用魔法让物体漂浮或是轻微移动重物。

        但除此之外他们在外表上和麻瓜几乎没什么区别，有些巫师因为遭受麻瓜的歧视和□□而厌恶自己的特殊能力，并试图压制住魔力的爆发，然而小巫师们强大的魔力并不会服从主人摆布乖乖被锁住，它们生出自己的意识反过来控制巫师，此时体内的魔力就变成了一个全新的魔法生物，也是巫师界最恐怖的神奇动物，它们将巫师当成了自己的宿主，寄生在巫师体内并随时可以让巫师失控。

        它们被称为，默默然。

        莫埃说：“俗称，憋坏了。”

        汤姆：“……”

        “幸好你没有憋坏，”莫埃庆幸，他舒展四肢伸了个懒腰，望向明亮的窗子说着，“要是你真的被欺负的话，我一定会很生气，但你欺负他们我倒觉得可以理解，他们又不是我的朋友，跟我没关系。”

        汤姆闭了闭眼，觉得面前仿若有一只听话的宠物狗在叛逆了一下后又乖巧把头放回他的手里。

        与其说是被对方安慰，不如说是对方继续乖乖受他蒙蔽、受他掌控的快感让他得以被安抚。

        汤姆睁眼道：“要留下来过夜吗？如果你能忍受硬床板。”

        “呃……不用，我收拾完戴安娜夫人的遗物后就回坎贝尔庄园。”

        “那么抓紧时间，天黑后不要在这边游荡。”汤姆起身为他打开门。

        “嗯……”

        “怎么？真的要领养我不成？”汤姆勾起笑。

        区区坎贝尔家族也想要收养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如今的莫埃也不过是一介遗孤而已。

        “不，我的意思是，阿布他们也会在假期时去好友家住一段时间，反正我家也没有别人，你可以随便住。”

        纯血家族子嗣凋敝，日渐式微，所以他们通常会互相用聚会或者假期往来的方式达成更加紧密的联系，更何况纯血家族之间为保证血统纯正常常会互相通婚，有联络感情的必要，因此去其他家族短住是很常见的事情。

        坎贝尔家族人员稀少，只有莫埃这一个尚未成年的小巫师和一屋子没用的画像，非常适合作为日后在巫师界发展的起点和据点。

        汤姆在脑子里衡量了一圈，答应下来：“好。”

        莫埃松了口气，直言问：“你还在生气吗，你很介意我知道你的事？其实作为好友，我总是希望能更了解你。”

        汤姆收拾起自己为数不多的物品，他要带走的东西很少，听到这话后在心里嗤笑一声。

        他对于被莫埃发现自己的处境并不紧张，对方好拿捏得很，他的恼怒更多的是基于不愿意被看到落魄的丑态。

        尤其是被莫埃看见。

        “我当然可以不介意，如果你愿意拿自己的秘密与我交换。”汤姆看起来非常平静，“比如……怎么做到不使用魔杖随意施展魔咒？”

        他意图提醒莫埃，自己也知晓许多对方试图隐藏的把柄。

        “……啊，”莫埃怔了怔，“你、你发现了啊。”

        莫埃这时候又有些讨厌汤姆过分旺盛的求知欲了，这家伙连放假也会将自己困囿在霍格沃茨的图书馆，越是奥秘就越要试图了解一二。

        莫埃以为自己对这件事不太在意，换作是阿尔法德，甚至是重视家族荣誉的阿布和希伯来，他都能随意将自己的这个秘密分享。

        但在汤姆面前突然就有些难以启齿。

        可能是汤姆的长相太好看，而自己的本体表象较为丑陋，当然，或许有很多人欣赏那种皱巴又细弱的样貌，但他汤姆应该不是其一。

        况且也不知道汤姆对于非人类怎么看，汤姆对谁都很温柔友好，但说不定就和对待泥巴种一样，只是表面功夫。

        按照这边的观念来说，他的出身要比麻瓜更加卑微，不知道对方知晓后还会不会和他做朋友。

        这份担心源自于他知道汤姆并不喜欢麻瓜和泥巴种，可见对于身份低微的种族不带有好感。

        汤姆对禁林周围的神奇动物还挺有耐心，但自己又不是一般的物种。

        “我觉得想要不发现真的很难。”汤姆拎起斯诺的笼子好整以暇看着他纠结的作态。

        莫埃低着头，最近没有修剪而长起来的刘海挡住眼睛，支吾了半天没有说出一个所以然来。

        汤姆叹了口气，一如既往地体贴道：“回去再说吧，我去与科尔夫人道别。”

        莫埃连忙说：“我和你一起。”

        莫埃再次与科尔夫人面见，她对于莫埃要带走汤姆感到不快，看这个小少爷的家境不错，在这个时代能穿着这么体面的孩子往往非富即贵，她一方面不愿意看到这这孩子的家庭被汤姆这个怪孩子祸害，一方面又庆幸着他能把汤姆带走。

        最好以后都不要回来了。

        汤姆这个孩子实在太古怪了，处于幼年时她尚可以对付，但随着这孩子长大，她心中的恐惧日渐扩大。

        说来不可置信，她竟然害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孤儿，明明他看上去是那么的瘦弱。

        她每年都要忍受这孩子回来住上一个夏天。

        科尔夫人试图挽救莫埃：“真的要搬出去吗？汤姆还没有成年，其实不应该离开……”话到这里，她望进那提着鸟笼的半大孩子漆黑的瞳仁，忽觉这炎炎夏日漫上寒意，木然道，“在假期里与同学联络感情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不需要办理什么手续。”

        莫埃礼貌道：“谢谢您，那我们先告辞了，再见，科尔夫人。”

        汤姆盯着科尔夫人半晌，也笑了一下，礼貌地说：“再见。”

        莫埃领着汤姆去戴安娜婆婆的房子里收拾了一些杂物便打算返程。

        “要坐地铁去破釜酒吧吗？”汤姆的语气像是在谈论课间的一场出游。

        “不用，已经有点晚了，我们收拾完之后可以在教堂旁边等到夜晚，会有骑士公共汽车来带我们过去，你介意晚一点用晚饭吗？我不想在酒吧那儿住，我们直接回庄园。”

        “哦，不介意，”汤姆闲定地笑道，“那你为什么会从孤儿院门口经过，而不是在夜晚直接坐骑士公共汽车直达呢？”

        “……啊，天要暗了，我们快走。”

        此后两人相顾无言，这在莫埃身上是很少出现的。

        他们其实有很多话题，比如前天寄来的糕点味道如何，比如他们路过了莫埃以前常去的教堂后园，那里有一片茂密的树林，空气很清新，那是莫埃魔法世界之旅的起点。

        但莫埃什么也没说，晃荡的公共汽车把莫埃撞得翻来覆去，几次打断他组织好的贫瘠语言。

        莫埃数次撞到好友身上后，汤姆为他拉下了公交车的吊环，嘱咐他：“站稳。”

        在司机的搓揉弄扁之下，两人于深夜抵达坎贝尔庄园，莫埃胸腹里给颠得一阵反胃，早知道还不如坐麻瓜地铁。

        庄园的花园里依然郁郁葱葱，这都是家养小精灵菲特的功劳，它总能在伺候好坎贝尔家小少爷的同时把房子打理得井井有条。

        家里只有菲特一个家养小精灵，所以它总是很忙碌，但莫埃从不惩罚他，也不会将泡坏的滚烫茶水倒到他的头顶上，这对于它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幸运。

        汤姆没有再提及之前的话题，他只是想要警告一下对方，但莫埃在看到正指挥抹布擦拭玻璃的菲特时绷不住了。

        他忍了又忍，终于有些难堪地对汤姆坦白。

        “对不起，汤姆，我恐怕无法教给你无杖魔法的技巧，因为这是天生的，”他站在庄园门前，失落地开口，“我其实是一只家养小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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