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隔离

　　莫小年来到医院，独自被隔离在一间病房中，她只好坐着等待，外面的医生和病人乱哄哄的，无人来管她。白日逃离，夜星接轨，莫小年还是给顾洲发了微信。

　　顾洲收到微信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医院内部已经乱套，短短三天急诊部接收了十几例呕吐发热的患者，呕吐的症状类似于急性肠胃炎，呕吐物几乎都携带着胆汁，患者急性高烧，体温降不下去，按照病患的数量累计，南江市第一医院联系南江市传染病医疗科学研究院初步判断为危性传染病，医院要求所有高烧腹泻的患者急诊前都要汇报自己的行程记录，然后隔离接触人员，避免大面积传染。

　　研究院将其定性为流感病毒。

　　顾洲满世界寻找莫小年，可是她已经进了隔离观察区，顾洲在外没办法进入这个区域。同一时间他接到权晟的通知，紧急开会。

　　半天时间，报道满天飞。皖南省电视台在新闻时间开始报道近几起病患的病症细节，呼吁全体市民戴好口罩以及预防流感的药物，不要恐慌疾病，全市医疗体系都在进一步研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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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你们已经接收到通知了，不明流感病毒传染性极强，开始在人群中传播，因此我们全体警员第一时间要去支援医院的救治任务，南江市第一医院接收患者截至目前已经超过三十人，从第一例开始到今天增长速度为平均每天十例，这是一个不小的数字。”权晟在全体警员的大会上宣布延期放假，全力支持医院救治医疗工作。

　　可是会议期间顾洲迟迟没到。

　　权晟结束大会后，找到韩启问：“顾洲哪儿去了？”

　　这么重要的会议他缺席。

　　韩启正色道：“我正要跟你汇报呢，他就是那天在快速路上帮忙推车的人之一，莫小年要去机场，一点的时候顾洲开车送莫小年去机场，正巧碰上了。”

　　权晟暗道不好。

　　“他现在在哪儿？”

　　“顾洲和鉴证科的法医莫小年都在医院，莫小年被隔离，顾洲在申请隔离。”韩启非常着急，却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顾洲自我隔离不敢再来开会，直接留在了医院观察。

　　权晟：“密切和他联系，有任务只通知他但不安排他行动，我们自己的人盯紧了。”

　　韩启重重点头。

　　……

　　医院的日子不好过，莫小年一天都是粗茶淡饭，患者接诊数越来越多，她也害怕自己就是中招那个人，毕竟她亲自送了一杯盐水，亲手递给司机家属，传染病在物品上也会停留，更容易空气传播，目前研究员还没有给出流感病毒的传染途径，但凭传染率看，很强。

　　莫小年下意识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毫无异样，她直挺挺躺在病床上无所事事，有一种莫名等待死亡的空寂感袭上心头，时间在她的静止中规规矩矩旋转，她知道顾洲也住进了医院，隔离观察。

　　顾洲忍不住，给莫小年发微信：如果再让你选择一次，还去给他送盐水吗？

　　莫小年回复：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去指挥交通推车吗？

　　顾洲迟疑，随即打出：会。

　　莫小年微笑，也回复：我也。

　　顾洲：也不全是因为交通不畅，担心快速路堵塞时间过长才去推车的。

　　莫小年：？

　　还有一个原因，要按时送你去机场。

　　顾洲没有说出口。

　　莫小年等了一会儿，发现顾洲并不回复，她又自顾自发送：就算我不去送水，我也会帮你推车，注定咱俩都要在医院碰头。

　　顾洲：千里友情一线牵。

　　她盯着屏幕，突觉时间流逝起来也不是很慢，笑几声，便没了，原来顾洲严肃时是真严肃，私下里偶尔还是会博人一乐的。

　　莫小年：顾队打错了，是姻缘。

　　顾洲为了避免误会故意把“姻缘”替换成“友情”，莫小年不会不知道，可是她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只是提出你的错误，不要误会，严谨是我的职业习惯。

　　-没误会，莫法医闲情逸致，严谨慎重，可以理解。

　　顾洲不自知嘴角上扬，两个人明明有被传染的风险，可是话语间丝毫没有焦虑不安的意思。

　　所有的无聊只能在手机上挥霍。

　　莫小年第一次和顾洲在手机上从天南海北聊到星辰宇宙，从华语歌手聊到韩剧美剧。

　　“我要是攒够了钱就去看一场诗颖的演唱会，而且不坐在最后一排，我就买第一排，光明正大地尖叫，我要看看喜欢了十年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子，到时候她的每一首歌我都可以合唱，离她最近，离我的青春也最近。”莫小年嫌打字麻烦，直接给顾洲拨通了电话。

　　顾洲好奇：“你喜欢她什么？”

　　她斟酌半分自己的心意，“没来由的喜欢吧，总觉得她身上留着我的旧时光，那种独一无二的旧时光支持我成为了我自己，而她是时光的一部分，因此也是组成我的部分，有的时候说喜欢没有理由，其实是有理由的，只不过理由淡化在身体里，和热爱的细胞融为一体，用语言讲不明白的，只好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体会。”

　　顾洲意会：“是关乎于生命的纪念，简称某种可以使你愉悦的精神信念。”

　　“对对对。”莫小年才发觉顾洲不只是会做一手好菜，理解力也举世无双，真是一块上好的璞玉。

　　顾洲知道莫小年能说会道，一起劲儿谁都拦不住，他也不插话，只在合适的时间迎合一句，然后做一位称职的倾听者。

　　莫小年讲累了，就得换成顾洲讲，可是她刚听了两句，眼皮便止不住地打架，随即沉沉睡去。顾洲的听筒里慢慢传来均匀起伏的呼吸声，他浅浅一笑，星眸剑眉早已卸下了沉甸的峰挺之感，化作一汪软水，荡漾于心涧。

　　两周后，韩启来医院看望顾洲，所幸莫小年和顾洲的身体无恙，莫小年熬过这两周如同获得新生，两人从观察病房离开，直接出院。

　　“户外的空气可比消毒水舒服多了。”莫小年大口大口呼吸清澈的冬日冷空气，冰冷的气体冲刷着她污浊的呼吸道。

　　韩启纠正她的行为：“带好你的口罩，两周之内全体市民必须佩戴口罩，有备无患！”

　　顾洲深知自己重任在身，他不敢耽误，第一时间赶到局里部署下一步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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