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兔子成了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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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潜迷迷糊糊从二楼卧室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楼下沙发里倚在沙发里专心打游戏的丁零。
丁零就穿了程潜一件卫衣,不到一米六的丁零拿一米九多的程潜的卫衣当睡袍穿,两条腿都缩在卫衣下摆里,整个人像个球。
厨房里传来“噗噗”的声音,沙发上的人“诶呦,卧槽”了一声,丢下手机冲进去。
丁零关了火回沙发上重新拿起手机打完了那把,打算上楼把人叫醒吃饭吃药,刚走到楼梯一抬头就看见上面的人一直盯着她,吓得“卧槽”出声,捂着心脏缓了一会儿,边上楼边开口:“什么时候醒的?喝粥吗?”“啊,对了,你助理打电话找你来着,你给他回个电话。”
“嗯,知道,我就是被他电话吵起来的。”
丁零耸了下肩,把发高烧的人叫起来回电话她始终是做不出来。
“那你喝粥吗?厨房里刚熬好的。吃了东西吃点药。”
“嗯,我洗把脸就下去。”说完人就又进了卧室。
丁零把粥盛好端出来,想找点下饭的小咸菜之类的也没有,她煮的是纯纯地白粥,不知道待会儿程潜要怎么咽下去。
程潜很快就下楼,仍旧穿着刚才那身睡衣,坐在了桌子前,开始吃粥。
丁零疑惑,“你怎么没换衣服,过会儿不去公司吗?你助理不是有事找你吗?”
“解决问题不一定要去公司,我病了,今天请假了。”
“哦”
“被你传染了。”
“对不起”
话说到一半,丁零觉得有点不大对劲。她一直对晚上麻烦程潜大半夜去接自己感到很麻烦对方,但是被传染这件事好像也说不清是谁的责任更大一点吧。
想到这,她不安地挪了挪屁股,想着这件卫衣可能是没办法还回去了。
程潜沉默地喝着没有一点味道的白粥,丁零手机放在沙发上,此刻也不好突然起身过去拿过来,坐在那里百无聊赖,又觉得尴尬,开口问:
“你今天旷工会扣工资吗?”
喝粥的人抬头瞄了她一眼,继续低头:“你会扣!”
所以你到底会不会扣?万恶的资本家!
程潜吃了药就又回房间躺着去了。丁零收拾完厨房就去昨天自己吐了的卧室里收拾去了。
这会儿程潜却像拨开了什么开关一样,对丁零一点儿都不躲不避了,一会儿要她去倒水,一会儿要她去书房找本什么书,支使得她团团转。
丁零好不容易抽着伺候他的空隙收拾好了吐脏了的那张床。把床单晾好后再去看程潜时,人已经睡着了。可能是烧得难受了,半倚在床头,书还拿在手里,歪在那里,闭着眼睛,呼吸很沉重。
丁零把人拖进被子里,收起书,床头放了一杯水就出去了。
丁零吃了自己的药以后,就去了程潜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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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零正戴着耳机坐在地上靠着书架看东野圭吾的时候,书房的门嘭的一声被撞开,丁零被吓得抖了一下,回过头看见程潜站在门口一脸幽怨,一米九的大个子配上耷拉下来的眼角和稍稍撅起的嘴,丁零觉得自己要母爱泛滥了。
门口的人开口:“我叫你那么多声你为什么不过来!”语气里满满的委屈。
“我戴着耳机没听见。”丁零赶紧解释,觉得自己有了抛妻弃子的负心汉的感觉。
丁零看他迷迷糊糊没睡醒的样子,就穿了个单薄地睡衣,应该是刚从被窝里爬出来,赶紧起来把人往卧室里推。
“你这还烧着呢,从被窝里出来也不披件衣服,赶紧回去。”
程潜无比乖顺地被推着回了卧室,乖乖躺回床上,盖好被子,眼睛盯着丁零。
看到丁零转身要出去,马上坐起来问:“你要去哪?”
丁零只好回来把人重新按进被子里,解释:“我去给你倒水吃药,你快躺好,别再着凉了。”
程潜又躺回去看着丁零出去。竖着耳朵听着丁零下楼的声音。
没一会儿,丁零就端着水上来了,给程潜喂了药,自己也吃了药,一口气喝完剩下的水。
转头一看,程潜还在盯着她。叹了口气也上了床,靠在床头,搂着程潜,“再睡会儿吧,好不容易今天能休息,我在这陪着你。”
她抱着程潜你的头,一下一下拍着他的后背,看着他慢慢合上眼睛。
丁零知道程潜想让他扮演什么角色,也知道自己在扮演什么角色。
再醒来地时候,天已经黑了,丁零咽了一口唾沫,觉得喉咙疼得厉害。程潜已经不在身边了,她正板板正正躺在床上,盖着被子。
发了一会儿呆,丁零下床往客厅里走过去。
程潜已经又生龙活虎了,正在厨房里做着什么东西。看见丁零下来,招呼他吃饭。
丁零摆了摆手,“现在连粥都吃不了了,扁桃体肿了,流脓了。”
她抬眼上下打量了程潜一下,“你现在没什么问题了吧,送我去趟诊所。”
程潜看着她皱起了眉头,她还是只穿着程潜的一件卫衣,卫衣下摆直到膝盖,下面就是光着的两条腿和赤着的两只脚。
他关了火解了围裙,边上楼边说:“我给你找件衣服。”
丁零在厨房漱了下口,就跟着上楼了。
丁零站在程潜身后看他在衣柜里翻,他的裤子丁零一件都穿不了,翻来翻去也不知道要拿什么。
丁零开口:“给我找个内裤就行了,裤子我穿自己的。”
程潜讶异地转过头,视线往下瞟去。
丁零察觉到他的视线,干脆利落,“真空呢,你这卫衣就送我吧。”
程潜回过身,心中默默给这个妹妹抱了个拳。拿了一条他自己的内裤。
“新的,你没穿的。”
“哦,无所谓,你要是有病早传染给我了。”
说到这,丁零突然想起什么来,抬头用眼光质疑着。
“戴了。”程潜立即出声。
“哦”,丁零满意地点了点头,回身在他面前套上了内裤和自己的裤子,又包了件程潜的外套就下楼了。
程潜大喘了一口气,摇了一下头,也下去了。
“找个诊所吊几瓶水就行,别去医院,还要挂号排队。”丁零在车上出声提醒。
“嗯”,程潜点了下头发动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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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两个人的病好透彻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的事情了。虽然丁零的咳嗽还在断断续续,但是身上已经清爽很多了。
丁零向来这样,感冒一星期,咳嗽一个月。
这天程潜准时下班,来找了丁零上车以后说:“今晚有个朋友过生日,先不回家。”
这几天丁零一直住在他那。
丁零立刻转过头瞪大眼睛,“那你还让我上车?”
说着就要开门下车。
程潜立刻拦住,“你自己回去怎么开门,再说我也不想跟他们玩太晚,我一会儿给你找个地方呆着,完事儿了一块回去。”
“你那不是密码”丁零话说到一半明白过来,这是不想让她知道密码啊。
“没关系,我今天回我那就行了。”丁零立马接上一句。
“别,我很快就结束,用不了太久,你稍微等一会儿就行了。”
丁零内心翻了个白眼。这几天天天晚上哄孩子似的哄程潜睡觉,程潜拿她代替了安定,尤其是那种事之后的安定。可是丁零没有安定可以用,听着身边人的呼噜声睁着眼睛到半夜。
“我不想看你们两个。”
程潜没有说话,锁了车门就出发了。
我不想看你们两个,不想亲眼见证自己的得不到。
结果丁零没能被找一个地方呆着。
车停下的时候,丁零正扶着胸口咳得昏天黑地,就听见车窗被噔噔噔敲的声音。
摇下车窗,是个跟程潜差不多大得男人,越过丁零跟程潜打招呼。用下巴指了一下丁零让他介绍。
“我继母带的妹妹。”说完就打开车门下了车。
“哦,你好,我叫代跃明,是程潜的朋友,今天就是我过生日。”代跃明脸上带着笑向丁零伸出右手。
“生日快乐。”丁零干笑着发出几个音节,轻轻握了一下举在她脸旁边的那只手。
她很希望自己此刻消失。
但是还是稀里糊涂跟着进了包厢。
程潜跟代跃明说了几句话,代跃明回头看了丁零一眼,朝着程潜点了下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知道了。
进去之后程潜和代跃明也没有跟里面的人介绍她,安排她坐在了一个角落自己消磨时间,然后两个人就跟狐朋狗友们开始闹哄哄的了。
程潜刚才应该在告诉代跃明这个小妹妹怕生,让她自己玩吧。丁零想。
丁零一个人在那照例又开始玩游戏,手机好几次弹出电量警告,她玩得正嗨顺手点掉了,终于在某一把团战激烈的时候黑了屏。丁零用力戳了两下屏幕,叹了口气。
几点了,她也不知道,看那帮人丝毫没有要散场的意思。
大概是因为丁零现在跟他们在一个空间,程潜也不急着走了,也许是没什么理由走了,就一直在那玩。
丁零又坐了一会儿百无聊赖,拿起桌子上的鸡尾酒开始一口一口地嘬。喝起来像饮料,没什么酒的味道。
丁零在那又坐了很久,感觉时间过得太慢了。她挪了几次屁股,换了几个姿势,已经坐不住了。鸡尾酒里又有很多糖分,她现在渴得不得了,去旁边拿了一杯啤酒灌下去。
看那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完,丁零现在又累又困,喝了酒又有点晕,就缩在沙发上昏昏沉沉睡着了。
代跃明上完厕所回来一进门就看见躺在那里的丁零,招呼程潜赶紧带小妹妹回去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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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潜把丁零放到床上起身要走,衣服却被拽住了,他低头看她,丁零睁着眼睛看着他,满脸通红。
丁零想着下班时程潜在车里说的那些话,借着酒劲开始撒酒疯,一把把程潜拽到床上。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在撒泼,也清楚地知道只有借着喝醉才能这样撒泼。她从第一次喝酒就坚信,人一定是自己想喝醉才会醉,并且可以清楚地知道自己醉了,借着喝醉做出的事,都是经过大脑清清楚楚允许过的。
她没办法孤孤单单好好生活下去,男朋友也好,主人也好,一夜情也好,她需要一些能够让她柔软的东西来支撑一会儿,好让她把早已支离破碎的灵魂稍稍修补一下,撑过下一个明天。
丁零双手抱上了程潜的脖子,双腿攀上了他的腿,脸埋在他的胸前,不动了。
程潜听着怀里的人沉重的呼吸,伸出手轻轻摸着她的头。
看着怀里的人脸红到脖子根,心里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却发现不对劲,怀里的人岂止脸红脖子红,胳膊啊腿啊手啊脚啊,露出来的皮肤没有一寸不是红的。他掀起她的衣服一看,肚子上也是一片红红的,用手一摁就是一个印子,这是酒精过敏了啊。
他抬起丁零的脸,见她皱着眉闭着眼,满脸通红像熟了一样。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小声叫着:“丁零,你过敏了,起来,我们去医院。”
丁零把脸重新埋到他胸前,闷闷地说,“没事,两个小时以后就消下去了。抱我一会儿。”
程潜又摸了摸她的头,在她前额上亲了一下,没再说话。
丁零把整个人都蜷缩在程潜的怀里,开始要睡过去。
两个小时以后,丁零身上的红色果然都消退了。程潜看了看熟睡的人,轻手轻脚的把胳膊抽出来,下床准备出去。却突然听到丁零的声音,“你家有布洛芬吗?我一会儿要头疼。”
他回过头,丁零正睁大眼睛看着他,一点都没有刚睡醒的样子。
“你没睡着啊?什么叫你一会儿要头疼?你一会儿准备干点儿啥?”
“我喝完酒一般两个小时酒醒了就会开始头疼了。”
“你就喝了一杯啤酒。”
“喝多少都一样。”
“知道自己酒精过敏,会头疼还喝?”
丁零看着他不说话,他只能无奈地转身转身出去拿药。
程潜看着丁零靠在床头吃完了药转身要走,却听到她突然开口,“今晚能不能在这陪我?”
程潜看着靠在那里面无表情看着他的人,从他脸上找不出丝毫对答案的期许,开口道:“小青还在等我。”
是啊,今晚是他跟钟青又约了。
丁零点了一下头,翻身躺下,拿过手机看起动漫来。
程潜出来以后去了阁楼。
过了凌晨两点,丁零拿手机的手开始支撑不住,眼睛也要睁不开了,却始终无法入睡,一闭上眼睛心脏就嗵嗵嗵打鼓,胸闷得喘不上气。她下床去了程潜的房间。
程潜还没结束,丁零躺在他的床上,把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抱着他的枕头深深吸了一口,只有洗衣液的味道,沉沉地睡了过去。
天快亮的时候,程潜回到房间,看到了床上的丁零。他小心翼翼地上了床,把她抱在怀里,丁零小声地哼唧了一声,又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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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零在与来来回回的梦做斗争的时候感觉到脖子上一凉,被戴上了一个东西。睁开眼睛,是一个黑色的皮项圈。她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程潜,低头摸着项圈说:“我喜欢红色的。”
眼前的人突然压过来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用凌冽的语气开口:“奴隶喜欢什么,由主人说了算。”
丁零感受着脖子的窒息,抑制不住的笑出来。
程潜松开她站起来,无可奈何地轻笑着说:“走,起来带你去参观一下以后要伺候主人的地方。”
丁零一个翻身跳下床,带着眉眼里藏不住的笑看向她的主人。
丁零感受着程潜握着她的温暖的大手,在阁楼里仔仔细细地看着那些道具,一边胆战心惊,一边又难掩兴奋。
原来整个阁楼的四面墙和顶棚都是单面镜的玻璃,玻璃外面是可以开合的遮阳百叶,里面是厚重的不透光的窗帘。白天拉开窗帘和百叶,外面的景物一清二楚,甚至能看到远处盘山公路上的车,人在里面玩的时候有种露出的羞耻感。到了晚上,外面的百叶一关,里面灯一开,就是五面巨大的镜子,能从各个角度照出moon的窘态,视觉冲击加成无与伦比。
阁楼中间有四根大柱子,每根大柱子上都贴了镜子,贴着镜子或挂着或搁着有各种工具。四根柱子之间的区域有架子上高低不同的各种吊环,看得丁零面红耳赤,下腹一股热流涌下去。
程潜看到丁零这副样子,低下头贴在他耳边出声,光看看就已经不行了吗,等你被绑在上面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呢?
丁零深深喘了一口气,低下头不敢看程潜。
程潜牵着丁零下了楼,摸着她的头说:“现在带你去看看你睡觉的地方。”
丁零抬起头疑惑地看着程潜,他凑近笑着说:“狗子可不能睡在床上。”
程潜带着丁零到了一楼书房,走到书桌前,蹲下打开书桌下的柜门,里面居然是一段楼梯,顺着楼梯下去是一个地下室。
打开灯,映入眼帘的是七八个叠在一起的大大小小的笼子和墙上挂的满满的口球,口枷,口笼和项圈,牵引绳绳等等。地下室很大,依旧是没有间隔,只有几根承重的柱子,地面铺着干干净净的浅色瓷砖,整个地面都做了防水处理,几步一个排水口,整个地下室几乎是一个大浴室,程潜设计的时候是怀着怎样的企图丁零想都不敢想。
程潜抬了抬下巴指了指笼子,对丁零说:“挑一个喜欢的吧。”
丁零转过头看着他,:“这些笼子是别的狗子睡过的吗?”
程潜捏着她脸上的肉无奈地笑道:“没有,主人还没有过狗子,没有带人来过这里。”
丁零满意地挑了一个竖栏杆大缝隙的笼子爬进去,趴在软乎乎的毯子上歪头满足的看着她的主人,程潜蹲下来,一脸宠溺摸着狗狗的头笑得很温暖。
从地下室上来以后,程潜抱着丁零歪在沙发里,一下一下亲着她的额头。丁零缩在程潜的怀里,深深呼吸着,找回了阔别已久的安定感。
“狗子叫什么名字好呢?一会儿去给狗子弄个牌牌,别丢了让别人捡去杀了吃肉了。”
“阿叶。”
“嗯?”
“阿叶,希望我能像叶梓一样拥有自己的狐狸。”
“狐狸?”
“没事,就叫阿叶好不好呀,主人,我喜欢阿叶。”
丁零抬起头摸着程潜的脸撒起娇。
“好,那就阿叶。”
程潜捏了捏丁零的鼻子亲了一口又重新把她抱在怀里,那个叶梓啊,狐狸什么的回头再查一查吧。
下午两个人去宠物用品店选狗牌,丁零选了个兔子形状的,现场刻上名字。
上车以后,程潜就把狗牌戴到了丁零的项圈上。眼神倏然变得凌冽,严厉地说,从此以后,你就不是哥哥的妹妹了,是主人的狗狗了,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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