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温珈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座位上的。

        第三十八名就像是一个魔咒一样在她脑海中不断盘旋。

        虽然成绩一直不算是太好，但温珈恩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差一点进入全班倒数第十。

        回到座位上后，温珈恩坐在座位上久久缓不过来，这次的成绩对她来说简直是迎头一棒。

        除了英语勉强还可以之外，她连其他科目的成绩看都不敢看第二眼，温珈恩无法想象要不是英语把排名往上拉了一把，她这次的名次到底会排在倒数第几。

        她的眼睛有些发涩，难受又夹杂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感纷纷自心底涌出。

        虽然测试考砸了归根结底是她自己的问题，但还是觉得好难受好委屈啊。

        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眼睛酸涩的有些难受，温珈恩将头埋进了臂弯里趴在了桌上。

        虽然眼睛鼻子酸涩得厉害，但她其实也没有哭出来，只是红着眼眶像鸵鸟一样将自己埋了进去。

        旁边的孔砚白也从外面回来坐在了座位，温珈恩听见了他在整理桌上试卷的声音。

        孔砚白应该仍然是第一名吧，他到底是怎么做到每一次考试都能稳坐第一呢。

        温珈恩的脑子里有些乱哄哄的，又胡思乱想了一会。

        想了想孔砚白，程嘉树，麦思彤，想到了之前认识的其他朋友又再想到了自己

        好像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很优秀，不仅仅是成绩，其他方面也都做的很好，再想想她呢,怎么就做不到呢

        温珈恩不由得有些挫败感。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感觉胳膊被人戳了几下，然后一张洁白柔软带有香气的纸巾由臂腕下方递了进来。

        “老师快要进来了。”一道温和平静的清越男声自耳边响起。

        孔砚白没有多问，也没有安慰只是静静地递过纸巾，提醒她快要上课了。

        温珈恩将纸巾接了过来，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感觉有些丢脸，更加不想再将头抬起来面对孔砚白了，只翁声瓮气地道了一声谢谢。

        孔砚白见她接过了纸巾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继续翻看接下来课上要讲的试卷了。

        正当他在看题的时候，有人用笔戳了戳他的后背。

        他面带疑惑地转过身去，发现是后排的李晗茹找他问英语试卷上的问题。

        孔砚白放下自己手中的试卷转了过去，将李晗茹手中的卷子拿了过来，蹙着眉认真看她做错的题目，边看边用笔在旁边写了批注思路。

        是几道阅读理解题目，需要结合短文来讲。

        孔砚白看了看两人的距离，又看了看李晗茹旁边空出的座位，再次转身看了旁边正趴在桌上的温珈恩后，将声音压低开口道：“陈晨不在，你先坐过来这边我给你讲吧，比较方便一点。”

        他压低的声线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李晗茹闻声先是怔了一下。

        然后又很快被她掩饰过去，若无其事地坐在了旁边陈晨的位置上，只是微红的耳尖却暴露了她此时心底最隐秘真实的情绪。

        孔砚白低头看着试卷用笔在卷子上标记，也就没有发现此时面前少女的异样。

        “温珈恩她今天是不舒服吗？”少女有些忐忑犹疑地抛出了话题。

        “嗯可能吧”孔砚白象征性地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既没否定也没肯定关心。

        李晗茹小心翼翼地盯着他回答时的神情，见他并没有表露出尤为上心关怀焦急的神色，心底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

        “那要不要”

        “我这边好了，我现在给你讲下你错的这几道题的问题和解题思路吧。”

        李晗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少年温润的嗓音打断。

        仿佛没听见她刚才询问到一半的话语，少年修长好看的指节将写好批注的纸卷平铺放在她的面前，好让她能看得清楚。

        然后开始从她错的第一道题开始讲起。

        孔砚白讲完第一道小题之后见她仍是懵懵懂懂半知半解，却又不敢再次询问的样子，皱眉思考了一下又说道：“这样吧，不着急我们就直接从短文的第一段看起，会有助于你理解全文，后面问题也都会了。”

        而李晗茹根本不敢说出自己刚才的思绪完全附在面前少年认真讲题的眉眼之上，他温润清越的声音传进她的耳中只汇聚成好听二字。

        她根本没办法分出神思再去仔细思考他话里具体的含义，只在心中暗暗祈祷，让时间慢一点吧，再慢一点吧，永远就只停留在他温柔耐心只给她讲题交流的这一刻吧。

        “哦哦，嗯嗯好的，你怎么方便怎么讲”李晗茹的声音小小的，时不时抬眸看一眼孔砚白，但又很很快将目光移开。

        “不是我怎么方便怎么讲，是怎么讲方便你听得懂，你也要反馈，哪里听不懂要及时说出来知道吗？”

        孔砚白轻笑一声，又温柔地补充道。

        李晗茹盯着他面上的笑意，心底有些发麻，就连手脚好像也是酥酥麻麻的失去了知觉，一时意识也有些迟钝。

        “好了，先来一起看题吧，应该快要上课了，不知道能讲多少。”

        孔砚白温润的声线将李晗茹漂浮在半空中的神思拉了回来。

        “我们先来看第一个问题，它是对应到第一段的”

        这一次李晗茹的思绪聚集在了题目本身之上，很快孔砚白就将第一段结合第一个问题掰碎了糅合在一起给她讲完。

        “好了，马上就要上课了，老师应该也快进来了，剩下的你可以先看一下我写的批注，待会老师讲到这里的时候记得认真听讲，别再走神了。”

        “听完还有不懂，后面还可以再来问我。”

        李晗茹看着少年带着笑意微微弯起的明亮双眼，明白过来他察觉了自己之前的走神，一时面色爆红，慌忙从陈晨的位置上逃回了自己座位。

        “要上课了”孔砚白转过身去拍了拍温珈恩的胳膊。

        “嗯，谢谢。”

        仍旧是刚才瓮声瓮气的声音。

        温珈恩等了一会才将埋着的头从桌上抬起，捋了捋额前的乱发。

        英语老师已经踩着高跟鞋走进了课室。

        温珈恩强打起了精神，虽然第一次的成绩不如人意，但她也不能因此就放弃。

        必须得比之前更加的努力才行。

        第一次的周考不仅给她迎头一棒，也唤醒了她的动力，让她更加地意识到自己和理想中未来的差距。

        //

        晚上下课之后。

        温珈恩在车里再见到程嘉树时，他正靠在背倚上半阖着双眸，浓密纤长的睫羽在他眼下氤了一层浅浅的阴影，微启的双唇透出几丝苍白。

        两人一整天在学校没有碰面过，她今日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学习上，根本没有想到过他。

        眼下见到后，温珈恩这才想到程嘉树刚刚生过病。

        回想起上周五他也是这样半倚着座椅，一副在闭目假寐的模样，结果到了晚上就烧得直接晕过去。

        现在回想起来，他应该在车上的时候就已经很不舒服了吧。

        这样想着温珈恩看了看正阖着双眼假寐的程嘉树，心中有些担忧他是不是之前没有退热，今天在学校又复发了。

        “是还有些不舒服吗？”温珈恩清浅的声线里含着担忧与关心。

        闻声，程嘉树半阖着的双睫轻轻颤了几颤，却没有应她的话。

        温珈恩见此以为他是难受到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心中担忧加重。

        她凑过身去伸手贴上了程嘉树的额头，想要看看他到底烧的严不严重。

        要是严重的话，正好今天司机在，可以直接去医院或者叫医生来程家。

        不然到了晚上肯定又会更加严重。

        额上猝不及防地传来熟悉的绵软温热触感，程嘉树下意识地就要避开，却因本就是在靠窗旁边，向后移动的空间有限。

        少女身上特有的清香扑面而来，又慢慢变为若有似无的香气萦绕在他的鼻尖，她细软的发丝散落在了他下巴以及脖颈校服的领口处，随着她细微移动的动作带来几丝痒意。

        程嘉树喉结上下滚动几下，放在腿上的手指蜷了蜷，心底闪过几丝悸动，但很快又被接踵而至的烦闷给覆盖过去。快到让他根本无从寻找，胸腔处便盈满了一股说不出挥不去的烦躁感。

        她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喜欢随便就动手动脚的？

        对其他人也都是直接上手去摸吗？

        程嘉树心中不虞，有些抵触她的碰触。

        “你在干什么？”他声音冷冷，散发出丝丝寒气。

        温珈恩闻声下意识地出于本能，将手从他的额上撤去，身体也立马与他拉开距离，坐回了本来的位置。

        “我想看下你是不是还在发热。”

        “幸好已经没事了。”

        温珈恩说话的时候眼神有些怯怯地盯着他的眼睛，神色也有些忐忑害怕，像是被他刚才的语气给吓到，但那双黑亮盈透的鹿眼里却盛满了诚恳与对他的担忧。

        随着那绵软温热的触感撤离，程嘉树心中的烦躁感却并未褪减，反而更加飞速增长蔓延，左右他的情绪。

        但他却毫无解决的方法。

        他盯着少女那胆怯的面容，眼底闪过一丝异样。

        心底的烦闷更加加甚，根本没有听进去她在讲些什么。

        真是个爱管闲事的小烦人精，程嘉树心里这么想着，垂眸掩下了眼里的那一丝异样，冷哼一声，别过面去不再看她。

        “你还有觉得不舒服吗？”温珈恩想起他那晚面色苍白，昏睡不醒时的模样，就忍不住又多追了一句确认。

        “没有”少年冷淡干脆的声线里夹杂了几丝不耐。

        “哦哦，好的，那最近也还是不要吃太辛辣刺激油腻的食物，这两天也记得带外套，虽然白天还是热的，但是晚上吹风还是有些冷的。”

        温珈恩小心翼翼地盯着程嘉树的神色又再补充了几句。

        她觉得，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比之前好像缓和了一些，作为朋友她也应该对刚刚生病初愈的他多些关心吧？

        “嗯。”

        听见回应，温珈恩的眼神亮了亮。

        果然！

        她就说他们两的关系比之前更缓和了吧！

        温珈恩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如果说缓和两人关系的最终目标是在山顶，温珈恩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已经至少到了半山腰。

        她不需要和他发展为多亲密的朋友关系，只要两人能像普通朋友一样，在何姨与程叔叔眼里两人最起码不是生疏的就可以了。

        温珈恩对未来又充满了希望，连攻略程嘉树这么难的事情她都能迈出第一步，取得阶段性的胜利，那学习为什么不可以

        学习也一定可以！

        政治书里不是说了吗，事物发展的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

        学习的道路曲折会有落差失意也是正常的，她得要更加努力才行，只要努力一周一周的积累，总是能有进步，有质的飞跃的。

        温珈恩想着，意志更加坚定，更加充满信心。对高考后的大学生活也更加的期待了。

        虽然还不知道究竟未来是什么样子的，但肯定是区别于现在完全不同的新生活，新的开始。

        这些都是她现在努力的动力。

        /

        接下来的几天她的学习更加刻苦认真，每天上课认真听讲，自习时间遇到不会的问题也会找孔砚白请教。

        不过，毕竟孔砚白也要复习，晚自习本来就是学习的时间，她也不好意思总是去在学习时间打扰人家。

        一般都是将同一个类型的题，找典例去问他，然后再自己根据他讲的思路慢慢举一反三。

        很快就又到了周三。

        和上一周一样，上午考的是数学和英语，下午考文综，还有语文。

        温珈恩每一个门科目都不敢掉以轻心，整整一整天大脑都处于高度紧绷之中，到了下午考完试时，整个人已经几乎是快要虚脱的状态。

        下午考完语文后，悬了整整一天的心才得以放下，整个人感觉快要虚脱过去。

        考完出来，麦思彤已经在课室门口等着她，见到她一副脱力的样子赶紧搀着她的胳膊扶了上来。

        “快快快，饿死了饿死了，我们快去吃饭吧。”麦思彤拖着她向楼下冲去。

        等两人手挽着手来到3号餐厅时，里面已经人满为患了。

        两人站在走道里看看四处张望着看看有没有人走了之后空出新的位置，先将位置占好，不然待会打好饭后不好占位置了。

        东张西望间，空余的位置没有找到，麦思彤就见到了熟人。

        两人隔着人群招手打了招呼，那个男生身边正好有两个空位，，示意她们两个去那边坐。

        麦思彤拉着温珈恩穿过人群走了过去，那个男生和他的朋友也都才刚打好饭，还没开吃。

        她们两个跟几个人打过招呼之后，然后才去打饭。

        两人找了一个队伍比较短的窗口排队，很快就打好了饭菜回到了座位上。

        麦思彤很快就和那几个人打成一块，温珈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几个男生她也不认识，便只安静吃着东西，听着他们调侃玩笑。

        麦思彤很快便发现了她的安静，戳了戳她的胳膊，将她带进话题里。

        那几个男生也都十分开朗健谈，温珈恩其实对他们的话题不是特别了解，但也还是会应声。

        特别是有几次会有人将话题抛给她，或者问她一些问题，温珈恩也都一一作答。

        聊天的过程中，温珈恩知道了他们几个也都是高三年级理科3班的学生。

        他们几人说了自己的名字，但温珈恩没有全部记住，也都只差不多记了大概。

        麦思彤见温珈恩差不多融入了进去，不再低头只安静吃饭，面上的笑容也扩大了开来。

        几人边吃边聊，说说笑笑有说了许多。

        期间不知道是不是温珈恩的错觉，她总觉得有一道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她的身上。

        不过身边的人总是会问她一些问题，她的注意力便被转移没有再去深究。

        “诶诶，我怎么听说你们班之前倒追徐绍亦的那个林梦婕去追理1的程嘉树了是不是？”麦思彤直接八卦地发问。

        “我说你怎么这么八卦呢。”一个男生状似严肃地在谴责她，但下一句立马又接道“不过我们徐总确实是被放弃了。”

        “你看看我们徐总这张脸，再看看这身板，哪点比那个姓程的差啊。”那男生边说边摇了摇头。

        “那可不是，当初追我们小徐的时候轰轰烈烈，还以为能抱得美男归呢，哪知道转头就又去追别人，啧啧，现在的女生啊”

        另一个男生接着道。

        “怎么样，昔日对你爱得热切的的同班美女，如今追随别人身后，而你们作为同班同学每天还要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感觉是不是不太好受啊。”

        “现在有没有好后悔没有好好珍惜她，有没有想把她追回来啊。”

        麦思彤性子直接，爱开玩笑，直接对着坐在她对面的徐绍亦发问。

        温珈恩觉得她这样说有些不好，在桌子下面戳了戳她的胳膊示意她换个话题。

        那名叫徐绍亦的男生，没好气地瞪了麦思彤一眼：“就你想象力丰富，你怎么不去编剧本呢你。”

        麦思彤也不恼，反而笑得更加开心了。

        “谢谢夸奖，以后写了剧本一定邀您共赏。”

        男生被她堵的无言，直接白了她一眼。

        身边几个男生也都跟着打趣了几句，惹得一群人直笑。

        温珈恩也跟着笑了出来。

        正当几人开着玩笑说笑的时候，不知谁突然说了一句：“诶诶诶，说曹操曹操还真到了，那边那个不就是那个林梦婕吗？”

        温珈恩顺着那个男生视线的方向看了过去，发现那个方向一起走过来的两个女生，都是那种一打眼看起来就很漂亮的类型。

        她不知道哪个才是林梦婕，但是应该就是其中一个了。

        温珈恩没有想到，他们口中的林梦婕会是这种一打眼看起来就很漂亮张扬的女生，是那种有攻击性的漂亮。

        她总感觉长成这样应该会不缺追求者，应该很少会主动去追求男生。

        但也有可能她会更享受追逐别人的感觉？

        两个女生看起来并不像是进来吃饭，而更像是来找人的。

        从一走进一楼，目光便一直在搜寻着，边走边寻找着，搜寻了好一会才像是锁定了目标。

        没有想到，她们两个向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诶诶，难道她又回心转意后悔放弃我们徐总了吗哈哈哈哈。”一个男生笑着调侃道。

        很快便招来徐绍亦没好气的白眼：“和我有什么关系。”

        徐绍亦大概是被调侃的次数多了，脸上氤了几分恼意。

        温珈恩不经意地看向他，没有想到，目光恰巧撞上了徐绍亦未来得及收回的视线。

        温珈恩一愣，随即礼貌地勾了下嘴角，点头示意后将视线移向了别处。

        徐绍亦是那种阳光开朗类型的，也笑着对她点了点头。

        “真的过来了，徐总你快做好准备啊，林梦婕可能真的要吃回头草了。”一个男生边盯着那边女生的走向边开口向徐绍亦提示。

        “会不会说话啊你，什么叫作回头草。”徐绍亦作势就要去锤那个男生，两人又闹成一团。

        温珈恩看着那边的两个女生越走越向他们靠近。

        心中也一时好奇她们究竟是不是来找徐绍亦的。

        没有一会那两个女生便离他们坐的位置不到两个桌椅的距离，看到他们在这边，两个女生率先笑着开口打了招呼。

        然后又继续向着后侧方走去。

        “原来不是来吃我们小徐这棵回头草的啊，可惜了啊可惜，小徐你现在是不是有些惆怅，没事，喜欢你暗恋你的女生那么多，这个不行咱就换。”

        “回头草个鬼啊”徐绍亦满头黑线。

        “原来是来找那个姓程的。”有人突然说了一句。

        温珈恩听此下意识地顺着那两个女生的走过去的方向看了过去。

        然后对上了程嘉树漆黑幽深的眼眸，他像是已经坐在那里看了这边许久，目光晦暗寒凉，明明还在夏日，他的眸光却仿佛让人置身于冬日的冰窖里。

        面上神色也泛着冷意。

        那两个女生本是准备落座于程嘉树身边的座位，仿佛是被他浑身散发的寒冷气息震慑到，又或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转而去了侧对面的位置坐下。

        温珈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对上他的视线，身体下意识地就有些发僵。

        她僵硬地勾起唇角向着他那边露出一个微笑，算是打招呼示好。

        但程嘉树却冷着脸将视线移了开来，不再看她。

        也没有任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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