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莫世

　　
把头一歪，打算用肩膀蹭去延着鬓角滑落的汗水，结果却被汗水刺激了伤口，抹了自己一脸血不说，手一抖，妖力的持续性产生了波动，被困的暗影妖抓住机会从束缚中跳了出来。
六只暗影妖暂时不敢上前，谨慎的把孙小宁围在中间，四只抓子不停的在地面刨出一道道沟壑。
放弃吧，凭自己现在的实力，是无法打败六只暗影妖的，再坚持下去恐怕自己要死在这里了。趁现在还能体面的撤退，到时候真被打得半死不活被老爹拖死猪一样从阵里拖出来，那还不如死掉算了。
不知道为何，孙小宁此刻脑海里浮现出了泯良倒在擂台上，被三万人观礼的情形，逃跑的念头又加深了许多。
仰起头，孙小宁正准备迈动脚步向阵外走去，突然发现在御兽司的围墙上出现了两个脑袋。
泯良和晨曦正扒在围墙上，看着孙小宁。
哥哥被自己暗算当众出糗，妹妹与自己狼狈为奸被父亲抓来连坐，可他们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刻仍然义无反顾的出现在了这里，给自己加油鼓劲，自己怎么可以就这样放弃！
“良哥哥，你低点头啊，再高点就被他们发现了！”
泯良马上把头矮了下去。自己对外宣称要进行为期半年的闭关，名为闭关，实则遮丑。弄的连复赛都没参加，这时被人发现岂不是要被他们笑掉大牙。
“加油！加油！”
泯良的手抓住墙沿，手指用力之猛，直抠的青砖一块一块往下掉。
“良哥哥，你这么担心宁哥哥么？”
“我担心他死不透，这几个暗影妖什么情况，孙小宁这么个废物都拿不下，早知道就在他们饲料里加点兴奋剂了！”
“欸，宁哥哥这会怎么样打了鸡血一样？”
此刻原本疲惫不堪的孙小宁此刻竟然迎着暗影妖主动发起了攻击！什么防御，躲闪，全部被抛弃了，浑身沾满泥土血污的孙小宁比暗影妖更像暗影妖，完全就是以命搏命的打法。
孙小宁抓住一只暗影妖的双爪，双臂用力后扯，一个头槌狠狠砸在暗影妖的脑袋上，碰撞处竟然传出了比寺庙大钟还响亮的声音。看的所有人都眯起眼睛皱了皱眉头。
墙头的晨曦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额头，这一下看着都疼。
“哼，回光返照而已。”
泯良冷哼一声，抓着墙的手更用力了。
在场所有人都跟泯良抱着同样的想法，然而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这一个回光返照整整照了一夜。
一声鸡啼，光芒撒向大地。灵威严散去了唯一的一座十方封印阵，用力抖了抖已经严重抽筋结印的手。
阵中，是七个扭成一团的身影。
泯良再也忍不住，也不管所有人古怪的表情，翻墙而入，一脚一个踢开了暗影妖，从地面上抱起了不知死活的孙小宁。
地面上，血液混着泥土，一脚踩下去就是一个深深的脚印，抬起脚，脚印里马上就浸出了血。
灵威严来到泯良身边，伸手按向孙小宁的额头，皱起了眉头。
“爹，小宁怎么样？”泯良轻声问道。
“感觉不出来，头上这个包肿的太大了。”
泯良怀里的孙小宁一脸的血污，泥污，唯独脑门上的肿包，干干净净好像被人擦过一样，锃亮。
几个医护人员赶来，泯良询问了几句，拒绝了他们的担架，就这么抱着孙小宁一起退出了场外。路过大门口，晨曦也悄悄的跟在泯良身后，一并离开了。
灵威严看向场中的所有人，大家都默不作声。有的参赛选手受伤严重，已经送去治疗，还有几个裹着绷带，静静的站着。
“那么，此次选拔的胜出者就是，孙小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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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莫两只手在键盘上飞快的舞动着，时不时伸手推一推滑落的眼睛。
整个房间黑漆漆的，唯一的光芒就是靠在墙边的电脑显示屏。
“别打扰我。”莫莫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黑暗中，一双正准备环绕上莫莫脖子的手臂悄无声息的缩了回去。
“这么黑的屋子你也不开个灯。”身后的黑暗里，一个少年的声音传了出来。
没有听到有人回答自己，那个声音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我们上次去，就我自己回来了。剩下的人估计已经死了吧。”屋子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走动声。莫莫还是盯着电脑，毫无反应。
灯被人打开了，整个屋子被照亮。房间里，简约到只有一把椅子，一块黑板，一张电脑桌和电脑桌上一台电脑。
一个少年四周看了看，最终盘起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莫莫离开椅子，起身走到黑板前，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画了几笔，又回到电脑上继续敲击起来。
少年瞅瞅黑板，笑了笑。
“你果然比我聪明，竟然已经推导出这么多！不过，作为过来人，这些问题你为什么不直接问我？”
“刚才实验室的人告诉我，看见你就直接杀了你。”
听到莫莫毫无感情的说出这句话，少年自嘲的笑了笑，低下了头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过是一群废物，就凭他们还想杀了我？”
“我可以。”
少年抬起头，背对着他坐在椅子上莫莫已经转过了身来，手里握着一把枪。
“就这个，你能杀的了我？”
“就这个，我能杀的了你。”
少年原本挂着笑的脸在注意到这把枪时变得严肃了起来。
“我在这里留下的不过是一个实体投影。”
“我知道。”说完，莫莫手指扣动扳机，对着少年开了一枪。
只见少年浑身一振，再也无法维持盘坐的姿势，抽搐着倒在地面上。
莫莫把枪揣回白大褂，无视倒在地面的少年，推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是一条长廊。所有的应急灯不停的旋转闪烁，红色的光把莫莫的影子一会拉长，一会缩短。
莫莫走了没多远，就来到了长廊的尽头。那是一道磨砂玻璃门，门上，一个血红色的手印，看得人触目惊心。
莫莫握住把手，把门推开。
原本整洁的实验室已经化身修罗地狱。场面血腥到无以复加。所有的人都死了，有人被打断了四肢，白色的断骨从皮肤刺出。原本用来装试验品的福尔马林玻璃罐内，现在装着一个被剥了皮的女人，在她胸口两团黄白色的脂肪上用别针挂着她的名片。一个人伏在桌子上，埋头写字，两个眼眶里各插着四五只铅笔，舌头被扯了出来，被铅笔穿透钉在桌子上。
简直无法想象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竟然会让人如此疯狂的虐杀了整个实验室的人。
莫莫面无表情的走到一个柜子前，伸手扯掉了挂在柜门前的一团肠子。拉开柜子，里面空空如也。
不知道何处的一个房间客厅内，几个人看着缩成一团的少年不知所措。
少年浑身抽搐，鼻子嘴里不停喷出白沫。足足十多分钟才缓了过来。
“莫世，什么情况？”一个人轻轻扶起少年，却是泯良。
“没事，杀了几个人。跟妹妹打了个招呼，没注意中了一招。不过东西已经通过实体投影传送过来了。”
被叫做莫世的少年抹了一把嘴，又吐了几口口水。在众人注视下，张大了嘴巴，把手握成拳头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你这**不错啊！”
泯良瞪大了眼睛，看着莫世的手一路向下，直到胳膊肘之前全部伸进了自己的口中。
莫世双眼翻白，鼻子里不停的喘着粗气，一阵干呕中，把手抽了出来，手里握着一个黑色的小盒子。
莫世把满是胃液与口水的小盒子往泯良手里一塞，弯着腰急剧的咳嗽起来。
咳了十多分钟，脸色雪白的莫世开口说道。
“容我休息一天，然后咱们就可以走了。”
泯良用两根手指夹着小盒子，甩了甩上面的液体，从茶几上的抽纸盒子里抽出一张面巾纸把小盒子包了起来，转身就去了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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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小宁从浴缸中爬了起来，身上所有的皮肤都泡的发白起皱了。揉了揉太阳穴，孙小宁取来了浴袍裹在身上。
光着脚丫走出浴室，看见晨曦正拿着手柄坐在客厅对着电视打游戏。
看见孙小宁走了出来，晨曦把手柄一扔。
“快点收拾去吃晚饭，爹娘已经等了你许久了。”
孙小宁应和了一声，回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换回一身休闲装的他感觉舒服了许多。
一兄一妹向父母的住所走去。路上，晨曦掏出一个空间袋放在了孙小宁的手里。
“里面装的什么？”
孙小宁一边说，一边把手插进去摸。
“有不少好东西呢，有无色无味的火油，有口红……你也知道娘给我的零花钱少，里面还有一些我自己买的小礼物。”
孙小宁把手从空间袋里拿了出来，宠溺的摸了摸晨曦的头。
没多久，两人就走到了灵威严的住处。房间里，灵威严与一个中年美妇已经坐在桌子盘点等的快睡着了。
看见孙小宁过来，灵威严打了个哈欠，拍了拍身边的座位示意孙小宁过来坐。晨曦则坐在了另一边。
“爹，娘。”
孙小宁打了个招呼，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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