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大雪

既来之则要多玩几天，珍珠跟林肖说大老远来莫家堡待一天就回去也太不合适了，我们多玩几天陪陪姐姐也是好的。林肖也没有反对。寿宴当晚，珍珠林肖等人吃得饱饱的后，就回房间休息了。冬天天气特别冷，天色也黑得特别早，不睡也没什么可干的，珍珠泡了泡脚后就早早睡了。

        一开始脚还是热热的，珍珠很快就睡着了。

        ……

        窗户大开，冷风吹进来，感觉好冷。窗外大雪纷飞。珍珠爬下床去，推开门一看，满眼是白茫茫一片。白色的雪厚厚地积了一层。

        珍珠身上只穿了薄薄的衣服，散着头发。她一脚踩到了雪里，雪没过了小腿，她一踩之下吓了一跳，没想到雪有那么深，但是她还是把另一只脚也踩了进去。雪积得很高，不过珍珠感觉不算很冷。

        珍珠抬眼看四周，一片空旷，没有房屋也没有树木，就是一片白色，一种烟蒙蒙的白，不像是雪倒像是烟。大片大片的雪突然就不下了，不过珍珠也没有在意，继续往前走。

        她看见林肖从屋顶上飞奔而去。屋顶上还挂着一轮明月。月亮硕大，圆圆满满，光泽温柔也不刺眼。林肖身穿青山烟色弟子服，手执他常用的佩剑。他一直在跑，却好像又没有在跑，因为他身后一直都是那轮明月，不远不近。

        珍珠见他在屋顶上没有觉得很奇怪。只是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去？珍珠翻身上了屋顶，没有停顿。跟上他，在他的后面跑，要是平时珍珠定然是追不上他的，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珍珠始终离他几个身位的距离。

        林肖这是要去哪里呢？林肖没有回头，也没有跟珍珠说话，不知道他发现珍珠跟在他后面了没有。他只是一直跑着。珍珠想难道林肖是打算去探一探莫家堡，对了，他一定是去找舒云剑谱的。我也跟过去看看。珍珠跑了起来，可是却觉得脚下很沉重，不过即便觉得很沉重，她依然可以恰恰追上林肖的步伐。

        林肖在前面停住了脚步，看着面前的人。

        珍珠看过去，有一人站在那里，他穿着灰色的斗篷，帽子盖住了头。那个人抽出剑指着林肖。林肖拔剑出鞘飞向高空，在半空中与那人打斗了起来，那人身形高大，肩宽腰纤，珍珠看到了那人的脸，他是庄衍庭。庄衍庭脸上仿佛弥漫着雾气，五官叫人看不清楚，但是珍珠知道他就是庄衍亭。

        庄衍庭使的是留燕庄擒鸟式。庄衍庭奋力出剑，不断刺向林肖。

        珍珠见过庄彩年使过擒鸟式。庄彩年是武学奇才，可是与面前庄衍庭的擒鸟式相比却也大大不如。他的擒鸟式剑如罗网，行动间有三道重影，层层叠叠，怪不得叫擒鸟式。他剑招繁复剑光凌凌，当是青年弟子中的佼佼者。

        林肖使青山覆雨剑法，林肖的剑出招快，奇怪的是却能招招清晰地映入珍珠的眼帘。

        林肖一剑翻云，一剑覆雨，步伐变换行云流水婉若游龙，手腕转动间带起周身云雾，几个翻身手腕轮转引得雾气萦绕不散，剑花飞舞气息流转，如烟云绕身。剑无形气有形，不见招只见影，风吹不散，水泼不进，能卷烟翻云能倾风覆雨。

        在覆雨剑法下庄衍庭的精妙剑招也显得黯淡无光。

        这才是青山的覆雨剑法！真真正正的覆雨剑法！青山首任掌门仇寅所创，身形步伐独步武林的覆雨剑法。多少年来，上至掌门，下至弟子，没有人能将此剑法发挥到如此境界。珍珠看着眼前的林肖，仿佛他突然便不是林肖而是一个未曾见过的人，珍珠想知道他是谁，可是他的脸始终瞧不分明。

        珍珠看得入迷，覆雨剑法一招一式，身形步法都印在了珍珠的脑子里。看着看着，林肖和穿斗篷的庄衍庭均已不见，珍珠的眼前只有一轮巨大的明月高挂。珍珠看着这轮月，明月由远及近，月光映到珍珠的脸上，盖住了珍珠的眼睛，光芒万丈。

        “啊！”珍珠倒吸一口气，猛然睁开眼来。珍珠眼珠转动，看了看周围，仍然是莫家堡的客房。珍珠的双脚冰凉，好久才想起来要动一动。“嘶，好冷。”珍珠坐起，将脚底板互相摩擦。刚才是一场梦而已，却是相当真实。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在梦中看人舞剑，我何时这么用功了。

        “覆雨剑法……”珍珠学习覆雨剑法不过一年，不同于其他的青山剑法，覆雨剑法精妙复杂，是青山的高阶剑法，珍珠学是学了，但是只是学个表面，根本不得要领。珍珠兴起，跳下床来，拿起“芙蓉”，闭眼回想了一下刚才梦中所见，拔剑出鞘，剑随心动，步伐行云，竟是与梦中分毫不差。

        珍珠自己都惊叹万分，不敢相信，又完整使了一遍剑法。也是分毫不差。高兴间又来回演练了五六遍，将梦中的覆雨剑法练得纯熟。

        “太好了！”珍珠高兴得跳起来。只听嘶啦嘶啦卡拉卡拉几声，珍珠疑惑是什么声音。转头搜寻，再转头，见顶上床幔片片掉落，“嘭”一声床塌了。

        “啊！”

        珍珠捂住张得老大的嘴，半天没有闭上。

        隔壁的林肖听到声音从床上跃起，踢开珍珠的房门，冲进来看。一看之下也愣住了。此时日出，光从窗户中照进来，满屋尘埃升腾，只见床的废墟前不远处站着一人。

        “林珍珠你在干什么？”

        珍珠回头，她眼神茫然，睫毛上蒙了一层灰。

        天大亮后，莫家堡的人来清理屋子，大家见到也都是一脸惊讶，一夜之间将床睡成这样闻所未闻。此种奇闻不胫而走，现在人人都知道青山林珍珠把床睡塌了。

        中午前玉髓命人将珍珠的东西搬出来安排到另外一间房间，从林肖的左边房间换到了右边房间。她将珍珠拉到一边问：“珍珠你在屋子里上蹿下跳的做什么？”

        “我没……做什么。”

        玉髓与珍珠附耳说：“昨天你将床睡塌的事现在留燕庄和洛瑶山庄都知道了。”

        “啊！这莫家堡的人怎么都是大嘴巴！”珍珠叫出了声。

        “这也不能怪别人，莫家堡众人都是稳妥庄重哪里像你这么跳脱。你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在床上乱蹦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在家里疯玩倒也罢了，怎么还在莫家堡乱闹。”玉髓转而笑说：“现在好了，留燕庄庄衍庭和洛瑶的江行舟都会认为你是一个疯疯癫癫的姑娘。”

        珍珠一听又羞愧又生气，“姐姐提他们做什么！”

        “好好好，不提了。你快去梳理一下吧，看你满头都是灰尘。真是哪里来的傻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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