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历尽艰辛求师路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间过去了四个月。这四个月来对阿义来说却是度日如年，每天都在煎熬、痛苦、仇恨当中活着。

        他每天到处外出去打探阿香的下落，问遍了周边村落，几乎将整个县城的地界都寻了个遍，却始终没有阿香的半点线索踪迹，他惆怅、绝望，几近崩溃。

        但一想到阿香此时不知在哪受苦，想到钱府害他家破人亡，他的心又坚定了起来。他决定走出县城之外，到外面去寻访名师，学得一身本领回来，好报仇雪恨，顺便一路找寻阿香的下落。

        阿义将收割回来的谷子卖了，去阿爹坟前拜别，这才背着包袱离开了家乡远行。

        一路上饿了就买几个馒头吃下，渴了就着溪水喝几口，到了天黑便在野外草堆里露宿。碰上下雨天，他便找附近的破屋或者荒废的寺庙落脚，他到处打听问人，一边寻访阿香，一边问过路的附近有没教授拳脚的武馆。

        十多日下来，全无音讯，眼见着身上的盘缠越来越少，阿义连馒头也舍不得买了，只好去野外挖些能吃的野菜，到河里捕捉几只小鱼来充饥。

        阿义在所在的村庄附近问遍了每个地方，见仍旧没有阿香的下落，附近也没有听说有武馆。只好再次起行，去别的地方打听。一路上他翻山越岭，跨过多少崎岖的山间小路，问过无数个村庄。

        这日，他终于打听到了附近镇上有一家武馆，他欣喜的前去武馆拜师，武馆内的人见他衣衫破旧，又拿不出来拜师的银两，恼怒的将他赶了出去。

        阿义有些沮丧，恨武馆的人太过势利，学武竟要银子二十两，他身上哪来的这么多银子，此时他身上只不到一两银子。

        为了能凑够学武的银两，他决定到镇里去找事做，问了好多店家都不要招人，最后一家客栈的老板心好，又见他身体壮实，留下了他当伙计。

        阿义在客栈里做了一个多月的伙计，甚是勤快，但每天到了打烊歇下的时候，却总是心事重重，郁闷不乐。

        老板看在眼里，终于忍不住向阿义问明原因，阿义见老板平日对自己甚好，是个好人，便将自己的事说与老板听。

        老板道：“人海茫茫，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不过说到拜师学武，我倒知道有一个地方有家武馆，武馆的名字叫‘少林武馆’。听说‘少林武馆’馆主是少林寺出来的弟子，武功极是了得，在江湖中颇有声名。你可以去找他拜师。”

        阿义大喜道：“‘少林武馆’？在哪里？你快告诉我好么？”

        老板道：“离这往南方向一直走三十多里，有一个马垅村，‘少林武馆’便开在马垅村，你到了那里一打听就知道了。”

        阿义向老板连连躬身道谢，老板道：“小伙子，你是个有情有义的老实人，你在我店里这一个多月，帮了我不少的忙，我虽然想留着你，但既然知道了你的身世，便不再留你，这里是十两银子，就当是给你的工钱吧。”说罢从怀里掏出一锭十两银子给阿义。

        阿义忙推开不敢接受老板的银子，道：“老板，我在你店里只做了一个月的活，哪里值得十两的工钱，老板您的心意我领了，但这银子我却不能要，我只要我应得的工钱就是了。”

        老板道：“真是个实诚的孩子，好吧，我也不勉强你了。”说罢将银子拿回怀中，从里面摸出一块碎银子来，强按着阿义收下了。

        第二日一早，阿义拜别了好心的老板，老板将早已备好的干粮让阿义带上，阿义感动不已，再次鞠躬道谢。

        阿义走了半天的路，终于打听到了马垅村在哪，到了马垅村村外。

        马垅村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村庄，马垅村虽小，但这里的景色倒是怡人，湖边的水好清澈，清的可见水底的泥沙，阿义站在湖边，看着自己的倒影，仿佛站在镜子旁。马垅村四面环山，山是青山，漫山都是挺直的松树。

        马垅村地方好，更是个卧龙藏虎之处。据阿义问过附近村民，这里的“少林武馆”馆主叫诸葛鸿亮，他是少林还俗弟子，在江湖中负有威名，就算江湖中人有人不识得他，但一定听过他的成名绝技——少林棍法。

        江湖中人曾有留传这么一说：少林棍法威名扬，一棍扫尽英雄颜。正是说明了诸葛鸿亮棍法的高超了得，打败了许多江湖中的成名人物。

        如今诸葛鸿亮功成身退，已不再涉入江湖之事，隐居于马垅村，在此开了家“少林武馆”，一来可以养家糊口，二来可以借此发扬少林棍法。

        正因为如此，慕名前来拜师学艺之人多如牛毛，真是络绎不绝。

        阿义能不能成功的拜在门下，真还不一定，不过年轻人总是会乐观的向着好的一面去想。面对如此乡间美景，阿义心中的苦闷不知不觉冲淡了许多，他踏着轻快的步子沿着湖边走动着，又弯下腰来，捧了一捧清水往脸上一抹，不禁露出久违的笑来，自语道：“好舒服，好久没有这样了。”

        阿义起了身，这才往村庄里而去。

        一老农扛着一袋东西正从阿义身旁走过，老农扛了一会，便停下来歇会，接着又扛了一段路，又停下来歇着，看样子这袋东西挺重的。

        阿义见老农累得气喘吁吁，忙奔了上前道：“老伯，您这是要去村子里吧？刚好我也要到村里去，这样吧，我帮您背着这袋东西。”

        老农看了看阿义，道：“年轻人，你真好心，谢谢你了。”说罢将这大袋东西交到阿义手上。

        阿义接过，见袋子里装的全是红薯，他扛起来放在肩上，还真是有些沉。

        老农边走边问阿义：“年轻人，我瞧你眼生的很，是外地来的吧？来我们马垅村有什么事啊？”

        阿义道：“是啊，我是来马垅村求师学艺的，未知老伯可知道‘少林武馆’在哪？”

        老农道：“你是来找诸葛老侠拜师的？”

        阿义喜道：“是啊，如此说来老伯您认识诸葛前辈了？”

        老农道：“我们马垅村的人有谁不认识诸葛老侠，老头子我当然认得他。”

        阿义道：“这太好了，您能带我去见他吗？”

        老农道：“带你去见他是可以，只不过你可知道诸葛老侠收徒弟的规矩？我看你一身打扮，就是个没钱的人，你还是回去吧？”

        阿义愣了愣，怒道：“听你这么说，那诸葛鸿亮开馆授徒也是为了赚钱了？”

        老农忙摆手说道：“小伙子，话可不能这样说。”

        阿义怒火上涌，恨恨道：“为何不能这样说，有钱就可以拜师，没钱就免谈，这不是只为了赚钱吗？”

        老农急道：“小伙子，你误会了，诸葛老侠可不是这种人。”

        阿义疑道：“我误会他了？”

        老农道：“诸葛老侠义薄云天，他开馆授徒收些学费也是应当的，这些钱除了武馆的日常开支需要，很多都拿来救济村里的穷人了。至于诸葛老侠他自己，他平常生活过得极是简朴，穿的是粗布衣服，吃的都是自家种的小菜，只有极特别的日子，他才会买上些鱼肉。”

        阿义听罢，悔道：“原来是这样，看来真的是我错怪了诸葛前辈。听老伯这么一讲，看来老伯一定跟他很熟吧？老伯能不能帮我说说情，我真的想拜他为师。”

        老农道：“好吧，看你还是个有善心的小伙子，我这就带你去见诸葛老侠。”

        阿义忙连声道：“谢谢老伯。”开心的笑了出来。

        老农在前面带着路，不觉间进村庄，又走了一阵路，才到了一大院外，老农笑道：“这就是少林武馆了。”

        阿义还识得匾上的几个字，牌匾上写的正是“少林武馆”四个字。

        老农道：“你在外面先等着，我进去先跟诸葛老侠说说情，看他能不能答应收你为徒。”

        阿义道：“有劳老伯了。”

        老农进去了许久，好一会才出来见阿义，这时老农却换了一套衣服，此时穿着的是一件长袍，不再是老农夫的打扮。

        阿义惊愕道：“老伯，你？”

        老农笑道：“怎么了，不认得我了？”

        阿义道：“老伯您这身打扮？”

        老农道：“是这样的，诸葛老侠见我穿得寒酸，就给我换了这身衣裳。”

        阿义叹道：“诸葛老前辈真是个大好人，是我阿义无知小人，错怪了他，以为他也是见钱眼开的世俗之人，是我有眼无珠啊。”

        老农道：“不知者不罪，你用不着自责，老朽刚才进去与诸葛老侠说过了，他答应了收下你这个徒弟。”

        阿义大喜道：“多谢老伯，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老伯才好。”说罢憨笑了起来。

        老农道：“谢我就不用了，你应该好好多谢诸葛老侠。”

        阿义傻笑道：“是，是，是应该谢谢诸葛老前辈。”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院内。阿义听得里面有哟喝练武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终于看见一大群人排列有序的在一块很大的习武场上练功。

        那群人见到老农过来，停下了练武，齐声的叫道：“师父好。”

        老农竟然就是诸葛鸿亮，阿义吓得不轻，肩上的红薯袋掉落在地，心中更是害怕，心跳得厉害，脸也变得惨白，急忙跪下道：“是我无知，言语得罪了前辈，请前辈恕罪。”

        一群弟子怒道：“臭小子，你哪里来的，敢得罪我们师父，待我等好好的教训你。”说着都要上前来揍阿义。

        诸葛鸿亮喝道：“放肆，为师在此，岂容你们无礼？”说罢，又伸手去扶阿义。

        阿义悔道：“是我有罪，不敢起身，请前辈责罚。”

        诸葛鸿亮道：“你何罪之有？”

        阿义道：“是我无知，适才在村外不该说您的坏话。”

        诸葛鸿亮笑道：“你是无心之过，为师不会怪你，还不快起来？”

        阿义听他自称为师，大喜道：“这么说，您是答应收我做徒弟了？”

        诸葛鸿亮笑着点头，阿义欣喜的连磕了三个响头，道：“徒儿给师父磕头了。”

        诸葛鸿亮笑道：“好，好，还算是机灵，不错，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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