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出头鸟

第五章：枪打出头鸟

        落霞岛，卯时。（时间大概凌晨五六点钟）

        天空上一抹白，像是一条死鱼翻着的白肚皮。

        齐教习有点恼火，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落霞村中间的广场上走来走去。

        嘴里不停嘟囔着：“这边的人都是这么懒吗？”。

        回答他的是四周一片寂静无声。

        齐教习手指掐诀，嘴里不停的念着“净身咒”，来借以压制着心里的火气，想着昨日在李府看众人兴致高涨，说好一早在这里汇合

        一早到底是多早？。

        齐教习想不通。

        把地上硌脚的碎石一脚远远踢飞出去，齐教习只感觉体内一股血气翻涌直奔额头，心道不妙，也不顾地上的冰凉，慌忙坐地打坐起来。

        辰时，落霞岛上方的阳光暖洋洋的，像是漫暖的大手，让人浑身舒坦。

        李君远远的看着空荡荡的广场中间坐着一人，走进看去竟是齐教习。

        李君弯腰向他行礼，齐教习盘腿而坐，双手掐诀，纹丝不动。

        李君看他额头沁着密密麻麻的细汗，没敢再打扰，站在一旁静静站着。

        又过了半刻钟，广场上人渐渐多了起来，不一会，张老财挺着腰板咳嗽了了两声，三五聚在一起交流的少年顿时闪开一条路来。

        张老财和几位的族氏老者穿过人群，来到了广场中央。

        张老财看见打坐的齐教习，弯下腰把脸凑了过去轻声开口道：“齐仙人就是厉害，果真是仙体，像我们这种凡夫俗子坐在这碎石地上，怕是要长痔疮。”

        “张老财，你懂个甚甚，还痔疮？，”张老财身边的老者翘着下巴上的胡子反驳道：“这是仙人，一辈子不吃不喝都成，你懂个甚？”。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一直坐在地上的齐教习睁开双眼，他强忍住离开这里的冲动，想要起身时发现双腿已经坐的酸麻，血肉无力，开口喊道：“都给我闭嘴”。

        几个老者听话的闭上了嘴巴，见众人站在哪里无动于衷，齐教习生无可恋的又开口道：“扶我起来”。

        李君本想去扶，旁边站着的几位老者上前一步，硬生生把他从这块地方挤了出去。

        张老财搀扶着齐教习的手臂，轻轻在上摩擦，开口询问：“齐仙人，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开始开始，开始个屁，张村长，劳烦你把人群站好，乱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齐教习等人从从卯时到辰时将近五个时辰，本就窝着一肚子火，刚起身就被张老财催促，一把收回张老财搀扶的手臂，心里一阵恶寒，对张老财训斥起来。

        张老财哪里受过这气，瞬间只觉得肚子里窝了一团烈火，他本就是个急性子，回过身来对着身边站着的几个少年正在偷笑，上去啪啪就是几脚，嘴上骂骂咧咧道：“看看看，都他娘的给我排好队站好！”。

        见人群站成一排，几个老者也从怀里掏出纸笔放在一旁准备好的木桌上，齐教习不慌不忙从黄袍胸口处掏出一巴掌大的布兜。

        齐教习把手掌上的布兜打开一个小口，单手掐诀喝了一个：“去”。

        一尺高的黄色的铜镜从包裹里掉了出来，铜镜四周雕刻着镂空的花纹，花纹雕工的精巧细致，精妙绝伦。

        铜镜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黄色的光芒，铜镜背面被人刻上一些不知名的飞禽走兽，个个表情凶恶眼中桀贪骜诈，阳光的照耀下铜光闪闪，残暴的气息几乎就要破画而出。

        李君站的最近，眼睛盯的久了，心底竟生出一丝恐惧，整个人忍不住后退了两步，只觉得脚下一软，耳边就听人低吼道：“谁踩我脚了”

        “*的，是哪个混蛋，踩就踩了，你还给老子拧？”。

        过了一会，铜镜在地面上摆好，许久未见动静，一时间摸不清头绪要干什么，排队的少年忍不住好奇作祟，个个伸长着脖子探头向前看着。

        前面队伍的还好，能看见齐教习双掌对着铜镜，阳光下肉眼看见一缕缕蕴绕的青色气息朝着铜镜内输送过去。

        后面看不见的队伍则乱了起来。

        站在最前的李君看着前面的阵仗对着身边的人，开口炫耀着说道：“这个我知道，铜镜需要灵力维持才能运转，一会人站在它面前，它就会感应人体内蕴藏着的元素之类的能量”。

        身后的几个少年听李君说的头头是道，呼喊着让李君再接着往下说。

        见人群目光一下子全看向自己，李君有些尴尬解释道：“我以前看过一本书，叫什么斗什么大陆来着，上面有这个介绍，我就看了几页，脑子里只记住这一点。”

        书名叫什么来着，哎.一时就是想不起来了。

        这种东西都是老套路了，十几年前好多人都记载过，见怪不怪了，没一点创新，真是的。

        李君？

        李君一抬头发现齐教习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的身边，此刻正是他喊着自己的名字。

        李君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还以为齐教习让自己第一个上去，迈步就朝铜镜过去，齐教习看着他严肃的脸上面无表情喝道：“站住！我生平最讨厌自作聪明的人，尤其还是一些小聪明。”

        齐教习说罢，用手指一下子戳到李君的鼻子上，怒喝道：“你...给我滚到最后去”。

        “其他人现在开始，一个个上走到铜镜前，不要慌，更不要伸手触摸铜镜，铜镜自会给出答案，谁要是坏了规矩，刚刚那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李君加快加跑步向着人群后走去，低头不敢看周围投来的嘲笑的目光，临走前又听见齐教习的话语，心里不免泛起一丝苦涩。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他记住了齐教习指着自己鼻子的眼神，那眼神是不屑一顾，甚至带着鄙夷。

        李君其实本以为齐教习是父亲的好友，心存侥幸的他内心认为自己应该多少受些格外的照顾，

        刚刚从齐教习的眼神中，他心里的哪一点侥幸荡然无存。

        从这以后，李君遇到很多想出风头炫耀的场景，每次忍不住的时候，脑海里总会浮现今日的场景

        齐教习目送李君离开，回头对着人群大吼一嗓子道：“都哑巴了吗？我刚刚说的话都记住没有”。

        少年早就迫不及待跟着吼道：“记住了！”。

        齐教习听到回答很是满意大声道：“现在开始！”

        第一个人走到铜镜面前站定，光滑的镜面像是一滩清澈的池水，泛着阵阵波纹，转而那波纹变化起来，不一会一行黑色的小字出现在铜镜之上。

        一旁站着的老者开口大声念了起来，另一旁早就准备好纸笔的老者跟着书写记录。

        王阿生，

        风属性，下品。

        下一个

        姜洋

        雨属性，中品

        下一个

        黄小二，

        土属性，

        下品......

        .....

        张勇，火属性，上品。

        上品的火属性，一直默不作声的齐教习双眼顿时亮了起来，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转纵即逝。

        张老财此刻不知从哪里窜了过来，屁颠颠的跑到齐教习面前，问道：“齐仙人，我那孙子张勇火属性上品是什么意思？上是不是代表好的意思？”。

        见着齐教习默认的点了点头，张老财高兴的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嘴里的后糟牙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张老财用眼睛扫看四周，见无人注意这里方才开口道：“齐仙人，老夫有个请求，你看一会我能不能上去测看一下”。

        齐教习挺着脖子怒视着张老财开口训斥：“胡闹，你身为一村之长竟跟着胡来，你没有五十也有四十了，怎么还想真修行长生不来不成”。

        张老财缩了缩脖子，脸上陪着笑道：“仙人消消气，你看你误会了不是，我是听人说这玩意血脉相同的人测出来属性是一样的，老夫只是想做个亲子鉴定”。

        听完张老财的解释，齐教习顿时语塞，像是一口吞下一个没剥皮的生鸡蛋，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李君，雷属性，中...

        喊话的老者看着铜镜上的内容一阵模糊，品字还没喊完，品子下方出现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小字，正准备瞧个仔细，那铜镜上的波纹一下子消失不见。

        齐教习撇下张老财逃似的前去查看，发现是铜镜并无异常，灵气耗尽导致，本想再输送点灵力，发现李君是最后一个。

        广场外一偏僻的角落，两双眼睛静静看着这一切，广场中的齐教习像是有感应的朝四处扫视，那两双探视的目光才瞬间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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