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这两天天有点冷，大家都注意保暖，别感冒、发烧了”，地理老师裹紧衣服走进教室。

        牛景逸：“老师，今天天气预报说有雪”

        王浩：“我有预感，这次一定准”

        “谈起雪啊，那可真是个美好的回忆～”，地理老师捋了捋那一撮小胡子，脸上浮现甜蜜的笑容。

        “老师，别光自己想啊，给我们讲讲”

        “就是，讲讲”

        “讲讲，讲讲……”

        “我和你师娘第一次相遇就是在雪中，我正好就看见她差点摔倒，然后就发生了英雄救美，第二次相遇还是在雪中，她一个雪球打到了我头上……”

        叮铃铃～

        “我天，外面开始飘雪花了”

        同学们都推搡着往外走，教室门外，静谧的大地已经铺上了薄薄的一层雪，教学楼各个楼层都拥满了人，脸上露出各式各样的表情。

        雪好像失去了约束，越下越急，不给人喘息的机会，一会儿的时间就有一脚深的厚度。有不少同学都冲了出去，亲身感受雪落打在脸上的感觉，一定是不疼的，雪那么温柔。

        晏清也好想去接受一番洗礼，可是盛阮白一直趴在桌子上。她已经下定决心，只要盛阮白不开口，她绝对不主动交流，她一定要慢慢把自己从“失恋”中抽出来。

        晏清看向窗外，窗户却被糊上一层白雾。

        她试图用手指抹开薄薄的冰雾，手指划着划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竟然写出来“盛阮白”三个字，她连忙用手掌擦去。

        “晏晏，我们也去外面看看”

        “我”，晏清指了指盛阮白，有点无奈的表情。

        “阿阮”，沈沅沅来到盛阮白的桌前。

        晏清和沈沅沅对视。

        “我找你有点儿事”，沈沅沅移开眼，俯身贴近盛阮白的耳朵低语，及腰的头发散开，些许落在了他的肩上。

        晏清受不了这样的场面，扭过头去，低头写作业。

        盛阮白拉着沈沅沅的手腕往外走。

        董珂默默地回去自己的座位。

        上课铃声响起，同学们陆陆续续跺着脚走进教室

        “喔喔喔，这雪说下就下”

        “哈哈哈哈，你成白眉大侠了”

        “妈妈呀，我的鞋湿了”

        “……”

        “今天路滑，你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董珂说着把一个暖宝宝塞进了晏清的手中。

        “你一向体寒，从学校到家还有点路程”，董珂不容置喙。

        晏清，这么多天的委屈一下子涌上心头，眼睛蓦地红了，抱住董珂，哽咽地说：“有你真好”

        董珂什么也没有问，拍了拍晏清的背。

        盛阮白这两天好像一直很忙，断断续续就来过学校几节课。

        晏清不知道是喜是悲，毕竟这个人最好不要出现在他面前，但一看不到心里就很烦。

        “舅舅，这个盛阮白是家里有事吗？”

        “妈妈生病了，他是家里的独生子，回去照顾是应该的”

        “哦，这样啊！”

        “怎么没同桌的日子感到空虚了，况且你同桌还是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的人”

        “舅舅你别打趣我了，我就关心一下同学”

        “对了，这两天多回去看看外婆，她最近情况不太好”

        “啊？”晏清走出门的脚顿住了。

        晏清看舅舅低着头不说话，她也明白了情况可能比她想的还糟。

        “现在开始答题”，楼道里回响着考试铃声，各个教室都是沙沙的落笔声。

        “终于解放了”

        “等着成绩出来，你就该哭爹喊娘了”

        “咳咳，人应该活在当下”

        “大家寒假安全第一，作业也不要落……”，晏清利利索索地交代完事情。

        “走喽～”

        “晏晏，寒假我就不陪你了，他们说带我去度假”，董珂面露难色。

        “没事，那……你跟他们好好聊聊，怎么说也是你的亲生父母”

        “嗯，帮我向叔叔阿姨和外婆问个好”

        “他们也会想你的”

        好像有预感似的，两人拥得格外紧。最后是董珂先松了手：“他们现在在门口等着我呢，我就先过去了”

        “你”还没说完话，董珂又转回身来轻轻抱了一下晏清，两滴热乎乎的东西滴到了晏清脖子上。晏清抬头，董珂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妈，我想吃西红柿炒鸡蛋了”，晏清路过客厅。

        “好好，妈妈给你做，你这两天累坏了吧，赶紧好好回房间休息休息，睡一觉”

        “嗯”，晏清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房间。这两天的的确很累，不过不源于考试。

        雪连下了好几天，没有停的趋势。

        “快来医院，外婆不小心摔了一跤……”，后面的话妈妈没有听到就眼前一黑。

        “清清，清清”，妈妈带着哭腔急喊着，泪流了满面。“身份证，身份证”“包”，“还有什么，还有什么”，妈妈来不及换脚下的拖鞋，推门而出。

        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灌满了鼻腔，管不了那么多，妈妈拉着晏清的手奔向了病房。

        一进门，就看到爸爸在喂外婆喝粥，外婆倒是还乐呵呵的，坐在病床上，东抓一下，西挠一下。

        “小冉又来了？”“我不喝了，我要跟小冉玩”，说着推走了嘴边的碗。爸爸也放下碗勺，拉着妈妈出去了，剩下晏清一个人陪外婆。

        “外婆，你怎么出去了？”晏清坐在椅子上，头靠在外婆怀里。

        “老头子要和我玩打雪仗，我不去，他就抢我的糖人，所以我”，外婆像小孩子一样抱怨着。

        “那下次叫上我好不好？人多了更热闹”眼泪从一只眼睛流了出来，划过鼻梁，流进另一只眼睛里，两眼的眼泪交汇在一起，湿润了被子。

        “外婆还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你多陪陪外婆吧！”，爸爸满脸憔悴对晏清说。

        “我回去收拾一下东西，你们先在这儿待着”

        剩下晏清和妈妈陪外婆，妈妈通红的双眼死鱼似的看着外婆，晏清握住妈妈的手。

        晚上只有一个陪护床，晏清和爸爸都回去了。

        “爸，外婆……”

        “没事，先住院观察几天再说，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没事的，你外婆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说着说着晏民江也说不下去了，把脸扭向一边。

        “那爸爸好好休息，别外婆还没出院，我们先垮下去了”晏清悲恸地说。

        “赵书华的家属在吗？”

        “我是”，妈妈蹭地站了起来。

        “这是病人的检查报告，您看一下，是要继续在院治疗还是回家养着？”

        “好，麻烦您了”

        “晚期”，两个字好像被人故意框了起来，特别醒目，特别扎眼。

        “打电话给舅舅和爸爸吧，让他们来一趟”

        外婆最终还是回家了，这样的结果说不上坏，好好的安享晚年，也许是更好的安排。

        “外婆，我给你捏泥人儿好不好？”

        “外婆，老张说明天再免费送我们两个糖人”

        “外婆，你尝尝这个粥好不好喝”

        “外婆，我们去外面晒晒太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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