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白月光和小替身又重逢了

收留过凌寒降的事季漾并没瞒着父母，不过只是昨天简单提了他在家里干过活，没说什么很详细的，不知老妈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他十八，怎么了？”

        “十八啊，那也不小了，不过跟你比还是嫩多了，那看来你和孩子相处起来还不错？”

        季漾觉得老妈话里有话：“你想说什么？”

        “是这样，”老妈搓搓手，“刚你表姐打电话给我，她儿子今年十岁，前段时间好像心理出了什么问题，说什么也不想去上学，

        问孩子本人和老师都没个所以然，你表姐离婚了，还得忙着工作赚钱，现在那孩子被送到城郊汤山那个疗养院养着去了，想着趁寒假把这毛病纠过来，毕竟快上初中了也不能耽误。”

        “她想让我去看看她儿子吗？”

        “她这几天还要出差忙，听说你回国当大学老师了，应该比较了解学生心理吧。”

        季漾抱着叠好的衣服去阳台：“我以前也没当过老师，再说把小孩送疗养院干嘛，得找心理医生才有用吧？”

        “说是那个疗养院也负责治疗儿童心理问题，你姐之前找了不少心理医生也没什么成效，只能试试那了。”老妈给他打起来感情牌，“小时候你姐来过咱家，你俩关系多好，忘了？”

        表姐比他大五岁，两人那时关系确实很亲近，后来她因为婚事和家里起冲突，一气之下怀着孩子离家出走，季漾又出国读书，距离淡化了亲情，季漾知道她不好向自己开这个口，才迂回找了母亲。

        老妈翻了翻手机，突然一乐：“你要是不想去，明天就相亲吧。”

        “？”

        老妈得意地冲他晃手机让他看微信界面：“同事又找我给你介绍对象，安排好了明天就能见，要带人来家里。”

        “小夜，孩子的事你别多管，都这么大人了让他自己决定。”季培安人在沙发上看报，耳朵却仿佛伸长到千里远，见老妈又开始造作，便出言提醒。

        “知道了，我就这么一说，又没真想让漾漾去，你是顺风耳吗？”甄夜女士拍拍季漾肩膀，“你自己再想想。”

        季漾知道老妈虽然还算尊重自己，之前拒过不少相亲，但她心里其实比谁都着急自己的终身大事。

        可惜性取向不是一个能轻松说出口的话题，就算在国外隔着大洋彼岸，辗转到嘴边的话也无数次沉了底。

        别人给老妈介绍的都是女孩，见了也只会是浪费双方时间，而且老妈这个同事他有所耳闻，八卦和多心指数都不是正常人能及的，就算骗她自己不在，明天她指不定也会亲自来看一眼自己是不是真的不在。

        顾念少时的情份，季漾只好让自己这次的拒绝有个不至于太驳对方颜面的托词：“我明天去看那孩子，你把姐姐的联系方式再给我下，跟人家说我明天不在家，让她们别来了。”

        甄夜把他表姐朱芮的微信给他，季漾加上她后两人简单沟通了下孩子的情况，第二天早上吃过饭，甄夜就开车送季漾去了疗养院。

        朱芮的儿子小名叫小乖，外表看起来确实跟名字一样，几乎不说话，身形也比同龄人瘦小，一个人住在普通病房。

        看到季漾和护工一起进来，他将被角蹭地向上拉到下颌尖，瞪得溜圆的眼瞳溢满惊恐。

        护工解释道：“小乖妈妈说他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和其他小朋友同住，他也确实很排斥和陌生人交流，也不玩我们给的玩具，

        我们暂时不想采取强硬的手段，那样可能会适得其反，现在离午饭还有一个多小时，该带他去花园遛遛弯了。”

        季漾点点头：“嗯，我陪他去。”

        护工看清小乖的神色，奇道：“季先生，您之前没见过小乖吗？”她小声道，“怎么他好像也很怕你？”

        “确实是第一次见，不过你放心，我有办法让他放下戒备。”

        朱芮昨天交代过她表弟要来看小乖，还是大学老师，护工见他信心满满，又跟他说了点要注意的就先离开了。

        季漾走到小乖的病床边坐下，这样的场景有些熟悉，一周前，他也曾安抚过因为做手术紧张的凌寒降，但对凌寒降有用的法子，对小乖就未必能行了。

        小乖双手紧捏着被角，一言不发，却目不转睛注视着季漾的一举一动。

        季漾从包里掏出一张相片，指着上面的少女问小乖：“认得出这是谁吗？”

        小乖虽然全神戒备，好奇心却驱使他看向季漾手指的地方。

        泛黄的纸张记录着岁月斑驳，可小乖看了一眼就很快道：“妈妈。”

        季漾又指着少女边上的少年道：“这是我，你妈妈是我表姐。”

        他扒拉了下头发，让小乖能从现在的自己身上看到点过去的影子，好在季漾五官整体变化不大，小乖凝神打量了半晌，终于相信季漾的话，再看他时的眼神也柔和了。

        季漾：“妈妈昨天有没有跟你说，小表舅今天要来看你？”

        小乖轻轻“嗯”了声。

        “那小表舅带你去花园玩好不好？”

        小乖没有说好或不好，掀开被子慢慢下了床，季漾试着伸手去拉他，他的手微一瑟缩，却也听话地任季漾拉着了。

        季漾拉着他走到花园阳光正盛的地方，和小乖减少隔阂的经过还算顺利，就开始琢磨朱芮求他帮忙的事了，朱芮希望他能问出来小乖到底为什么不想上学。

        他蹲下身，拿出一张写了几道五年级算术题的纸：“小表舅跟你玩个游戏吧，这上面的题你只要都做出来，我就奖励你几块糖。”

        他摊开另一手掌心，这法子是他临时想的，家里后来有凌寒降买的芒果味大白兔奶糖，季漾就顺手捎了几块带来。

        小乖却突然发飙：“不做，不吃！”他把季漾的手拨开，糖撒了一地，季漾来不及安抚他，先低头去捡糖。

        却有人抢先赶来将糖捡起，一只骨节分明白皙的手伸到季漾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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