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32章 劝降

北疆骑兵已经红了眼，挡者披靡。梁兴抵挡不住，节节败退。

        激战中，梁兴中箭落马，差点被砍掉了脑袋。亲卫们奋力抢救，连折十几人，这才把昏迷不醒的梁兴救了出去。

        西凉骑卒失去了主将，士气低迷，顿时成了北疆骑兵的“靶子”，几乎死伤殆尽。

        西凉人突围受阻，战阵又被北疆军攻破，危在旦夕。

        ………………

        韩遂临危不乱，镇定自若，指挥两翼骑兵护住步卒大军形成了一个“偃月”战阵，准备天黑后再伺机突围。

        张辽连续下令，即刻调整兵力部署。徐荣、元嘉率军会合刘明等人，挡住西凉人的突围之路；高长恭、皇甫郦、高宠率军攻打西凉人的右翼；自己和李存孝带着本部人马、部分亲卫军重骑兵，攻打西凉人的左翼；鲜于银和郝萌攻打西凉人的后阵。

        “传令各部主将，给我奋力攻杀，天黑之前，务必杀进西凉中军，摧毁西凉大军。”

        “吹号……”战马直立而起，仰颈长嘶，张辽身跃半空，举刀大吼道，“杀，杀，杀上去……”

        “杀……”北疆骑兵吼声如雷，如山崩地裂一般，从四面八方呼啸杀上。

        张辽和李存孝一左一右，指挥大军两面夹攻马超。

        马超、马岱、庞德各带一队骑兵，弧形列阵，结阵死战。马超支撑不住了，摇摇欲坠，身上的道道伤口让他痛不欲生，但对面的敌人还是像潮水一般翻涌而来。

        张辽带着亲卫骑从正面直冲而来，嘶哑的吼声让马超不寒而栗：，“攻击，攻击，给我撕开敌阵。杀了马超，给我杀了他。”

        马超咬咬牙，猛地一脚踹上马腹，高声怒吼道：“兄弟们，杀了张辽，杀了他。”

        几十个西凉悍卒跟在马超后面蜂拥而上。如果能杀了张辽，天黑前冲出重围绝对没问题。

        马超拼命了，张辽更是置生死于不顾，第一个打马迎上。

        两马相错，马超长枪直插对方马腹，左手战刀雷霆而下。

        张辽大吼一声，左手盾牌凌空砸开战刀，右手长刀如闪电一般飞刺马超咽喉。

        马超力气不济，战刀撞上盾牌脱手飞出，慌乱间为避开张辽的长刀，扭身后仰，翻身栽倒马下。

        张辽坐下战马高声悲嘶，连冲几步踉跄倒地。张辽腾空而起，在空中转身错步，直杀马超。

        马超摔得头晕脑胀，伤口全部迸裂，痛得他龇牙裂嘴连声狂吼。

        张辽杀来了，长刀带着血花厉啸而至。

        马超一跃而起，顺手从地上捡起一支长箭，拉弓便射。

        张辽举盾挡开利箭，长刀凌空横扫，一刀把马超砸出数步开外。

        “护住将军，护住将军……”马超的亲卫们大惊失色，飞马冲来。

        张辽的亲卫们速度更快，各种武器像下雨一样，把西凉人杀得血肉横飞。

        马超被张辽一刀打中，口吐鲜血，人事不知。亲卫们拚死把他救出来，急速撤离。

        “吹号，杀过去，杀死韩遂……”张辽飞身跳上一匹战马，仰头大吼，状若疯狂，“杀……”

        ………………

        徐庶带着十几个亲卫急速赶到战场。

        战局已经不可挽救，西凉人败亡在即，而张辽更是冲杀在战场前沿，根本找不到他。

        徐庶摇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

        岳飞飞马而来，询问道：“元直，主公有何命令？”

        “天快黑了，主公心悬战局，特意让我来看一看。”徐庶躬身笑道，“这一仗我们打赢了，韩遂马上就要葬身郑白渠了。”

        岳飞脸上没有丝毫笑容，他望着远处杀声震天的战场，痛声说道：“自单于庭大战后，这是我们打得最惨烈的一战。”

        突然，岳飞脸色骤变，手指西南方向大吼道：“擂鼓，擂鼓，西凉援军……”

        “告诉高长恭，西凉援军就在他的背后，请他调头迎敌，调头迎敌……”

        “告诉张辽和各部主将，奋力攻击，奋力攻击……”

        ………………

        一股烟尘自地平线上腾空而起，霎时遮蔽了血色夕阳，战场渐渐暗了下来。

        一支骑兵大军冲出了地平线，如同江河决堤一般，向战场滚滚而来。

        徐庶大惊，伸手就想从怀中拿出李翊的印信和手令，但就在他触及印信的瞬间，忽然想到了什么，慢慢又把手从怀中抽了出来。

        仗已经打到这种地步，主公的那道手令不合时宜，还是不要拿出来为好。此时此刻，将士们最需要的是激昂的士气，是百折不挠的毅力，是一往无前的勇气，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

        “咚咚咚……”战鼓声冲天而起，战斗更加惨烈。

        “轰……轰……”战场西南面，双方骑兵连续相撞，巨大的轰鸣声震撼天地。

        韩遂又惊又喜，停下战马，凝神细看。他看到了儿子韩翼的战旗，看到了杨秋、成宜的战旗，看到了张既、姜冏的战旗。

        韩遂激动的浑身颤抖，举手欢呼道：“孩子们，杀出去，杀出去……”

        西凉将士欢声雷动，震耳欲聋的吼声直冲云霄。

        韩遂兴奋得忘记了危险，西凉将士们士气如虹，眼里再也没有任何危险。

        密集的盾牌在欢呼声中裂开了一丝缝隙。

        一支长箭厉啸而入，霎时穿透了韩遂的胸膛，鲜血立时染红了白色长袍。

        韩遂倒下了。

        ………………

        韩翼率军猛烈攻击。

        高长恭、皇甫郦、高宠率军死命阻击。

        阵内的庞德率军奋力突围。

        数万骑兵在暮色里展开了激烈鏖战。北疆军腹背受敌，损失惨重。高长恭中箭受伤，皇甫郦也在乱军中被长矛刺中，两人先后撤下战场。高宠苦苦支撑，但终因战阵被毁，大军被西凉人冲散，不得不放弃阻击。

        西凉人急速突围。

        张辽、徐荣、鲜于银和郝萌等人各带骑兵，随后掩杀。

        ………………

        黑夜终于来临，战斗结束了。

        一堆堆的篝火点燃了，烈焰腾空，照亮了大战之后的战场。

        “呜呜……”

        苍凉的号角声回响在黑漆漆的夜空里，一队队的北疆骑兵陆续返回到已经逐渐沉寂下来的战场上。

        各部骑兵按照张辽的命令，布阵于战场四方，和步卒大军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包围圈，把袁军牢牢围住。

        将士们疲惫不堪，人困马乏，但胜利的喜悦让他们激动不已，欢呼声此起彼伏。

        近十万民夫带着两千多部辎重车进入了战场，和部分士卒们一起清理战场。

        张辽紧急召见各部主将，商议攻打袁军的策略。

        张辽赤着上身光着脚坐在草地上，背上的两处伤口还在渗血。其余诸将三三两两坐在四周，一个个浑身浴血，衣甲不整。

        “主公对关中大战的策略是一战决胜负，以便尽快稳定关中，迅速合围洛阳，所以我们无论损失多大，主公都可以接受。”徐庶笑道，“现在韩遂大败，高干倾覆，关中已被我们全部控制。当务之急是迅速收降高干的残部，以便补充兵力，让大军以最快的速度攻占华阴和潼关，同时逼走韩遂拿下长安，全取三辅。”

        “主公本来计划用两个月的时间打关中，但现在看来我们一个月内就能解决所有问题。这样我们可以节约一个月的粮草。这一个月的粮草运到中原后，可以帮助大将军拿下颖川。”徐庶信心十足的说道，“看样子，我们今年年底前合围洛阳应该没有问题。”

        张辽点点头，说道：“我立即约见袁军将领，督促他们尽快投降。”

        ………………

        深夜，郑白渠战场。

        张辽数次派人射书敌阵，要求约见刘劭。

        刘劭召集各部主将商议，到底是投降还是死战到底。各部主将意见不一，要求死战的人还不少，因为投降后可能还是免不了一死。但现在士气低迷，粮草断绝，大军很快便会崩溃，想死战都没条件。

        刘劭出阵和张辽相见。张辽提出的条件很丰厚。天亮前投降，一个不杀，天亮前不降，全体格杀，一个不留。

        凌晨，刘劭再召众将议事，决定投降。

        ………………

        关中，万年城。

        上午，张辽带着刘劭赶到万年城拜见大将军李翊。李翊和刘劭就五万七千袁军的投降、整编仔细商谈了一些细节。

        在谈话中，李翊提到袁军的一些不愿归顺朝廷的将领可以返回洛阳，并承诺自己将保证他们的安全。

        李翊的友善和宽容让惶恐不安的刘劭十分感动。

        “算了吧。”刘劭呆坐良久，痛苦的说道，“没脸回去，实在没脸见到本初兄。关中大败，八万大军全军覆没，洛阳陷入四面包围的险境，我还回去干什么？”

        “其它人呢？”李翊面带笑容，慢声问道，“你回去问一下。如果其他人想回去，一个月后，我可以派人把他们送出武关。”

        “我回去还能留条性命。”刘劭摇摇头，语气艰涩的说道，“我是汉室宗亲，本初兄无论如何也要给我留条性命，但其他人回去则必死无疑。关中大败对洛阳来说意味着倾覆在即，本初兄盛怒之下岂能饶了他们？留在这里，他们和他们在洛阳的家人都能活下去，回去了，免不了身首异处祸及亲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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