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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蝉


“晚晚…我今天真高兴……”楚少渊目光软软的看过去,原本清亮的眼睛此刻像是蒙上了一层纱,醉意朦胧的望着她,声音十分的轻,像是喃喃细语,伸手捧住了她的脸,“往后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他那张昳丽的脸上少了往日的沉稳,多了恋慕之色,痴痴的模样,让婵衣的心瞬间软成一团春水,这是她第一次听见他说提心吊胆,她原本以为不安的人只是她一个人,没想到他也在不安。

        她不由的伸手按在他捧着自己脸的手上,轻声道:“真是笨蛋,我就在这里,哪里都不会去,你提心吊胆什么?”

        “是…”楚少渊笑着笑着,翻身坐起来,捧着她的脸,喃喃细语尽数没入她的唇间,“晚晚会一直陪着我,直到我变成老头儿,直到我们都老的走不动……”

        再往后的声音就并入了她的唇齿之间,夹带着淡淡的酒气跟茶香,动作温柔,神情缱绻,像是佛前最虔诚的信徒。

        帐子放了下来,内室里头渐渐没了声音,只有一对儿龙凤呈祥的大红烛摇曳生辉。

        锦心跟锦瑟两人趴伏在门外仔细听着动静。

        锦心耳朵尖,内室传出来平稳的呼吸声,像是安置了,她冲着锦瑟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放心。

        锦瑟这才吐出一口气儿,缓缓的退到耳房,悄声道:“孙嬷嬷来问了好几次,说怕王爷年轻气盛忍不住,让咱们都看着些,若我说的话,王爷这般风姿的人物哪里像孙嬷嬷说的那般,尤其是王爷这样看重小姐,定不舍得小姐身子亏了,你看被我说准了吧,孙嬷嬷就是爱操心。”

        锦屏在耳房中正收拾明天准备的东西,听见锦瑟这番话,忍不住沉了脸,“还小姐小姐的叫呢!小姐嫁了人,都该改口了,今儿就算了,改明儿起咱们一律改口叫王妃,还有,王爷看重咱们王妃,咱们做下人的心里有底就成,都跟你这么嚷嚷出来,王妃还怎么在王府立威?”

        正妻向来不是拿来宠的,底下的人知道王爷看重王妃便成了,这种话由着王妃的贴身丫鬟嘴里说出来,还不得被人误会王妃轻浮,经不住事么?

        锦瑟扁了扁嘴,知道锦屏说的有理,没敢反驳。

        锦心却想,也不知道主子能不能吃的消,想她原先没进府的时候听市井中嘴碎的那些妇人说起过,男子精血旺盛,若是一直忍着,只怕对身子不太好,不过这些话,她可不会傻乎乎的跟锦瑟似得说出来,再如何也是主子自个儿的事儿,与她们这些当丫鬟的半点干系也没有。

        几个丫鬟洗漱妥当,都各自就寝了。

        ……

        婵衣却睡得有些不太舒坦。

        她半夜醒来,发现自己被楚少渊拥着躺在床上,楚少渊均匀的呼吸声吐在耳边,一只胳膊穿过她的脖颈搂着她的肩膀,另外一只胳膊揽着她的纤腰,长腿一跨,将她的腿收进腿中,她就像一个大的抱枕,被他牢牢的抱在怀里,动也不能动。

        前半夜还好些,毕竟累了一天,她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可到后半夜她想翻个身却怎么也翻不了的时候,她这才觉得有些难受,尤其她还是面向着他,整个人是直接贴在他身上的,他一身的腱子肉硬邦邦的像块石头,靠着他睡真的一点儿也不舒服。

        偏她又力气小,搬不动他雄壮有力的胳膊,而且每每她一动,他就下意识的搂得更紧,生怕放松之后她就一脚踹他下去似得,让她简直是有些哭笑不得,无奈的瞪着他,希望借此能让他有点知觉。

        奈何楚少渊睡得香,完全不知道她的窘况,就在婵衣觉得无奈,想要唤醒他的时候,楚少渊紧闭着眼睛的脸上忽然皱了皱眉,手中的力气又大了几分,将人箍得紧紧的,嘴里冒出一句:“我哪里不如简安杰,要被你如此嫌弃?”

        她瞬间如遭雷劈,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他怎么冒出一句这样的话来?

        难不成他对前一世也是有记忆的?才会在婚前那样的不安,甚至刚刚说终于不用提心吊胆这样的话……

        婵衣屏气凝神的趴伏在他怀里,仔细的听着他的动静。

        不一会儿,他的语气咬牙切齿了起来,嘴里喃喃不清,说了一句:“明明你先认识的人是我,你四岁的时候就喜欢我了,不然怎么会把玉蝉给了我?我一直带在身上,不信你瞧……”

        他闭着眼睛,手却慌乱的往身上摸去,婵衣趁着他放松的时候往身后的位置挪了挪,却被他一把按住。

        “……不…不许跑……你总是离我远远的,我就那么可憎?”

        婵衣叹息一声,他这是做了哪一国的梦?怎么还带串的,前世他可没给她看过什么玉蝉……

        等等,玉蝉?

        婵衣眼睛微微一动,小手从他的里衣当中伸了进去,摸上他的胸膛,啧啧,瞧这一身的腱子肉,没个几年功夫哪里能练得这样硬,都快赶上院子里的假山石了。

        再顺着胸膛一路往上,摸到他脖颈间的那条红绳,她愣了愣。

        他脖子上还真戴着什么东西。

        只不过,这手感,这形状是……

        她将红绳提出来定睛一瞧,还真是一只小巧的玉蝉。

        瞧着玉蝉小小巧巧的样子她却忍不住思索起来,这是哪年的事?她怎么记不得给过他一个什么玉蝉的。

        谁都知道她名字里带着婵字,什么玉蝉的印纽,吊坠跟小物件儿她都喜欢,从来都是旁人得个什么好东西给她的,而她却未必会拿这么一件两件出去给人,尤其是带着玉蝉的,总觉得给了人就是把自个送了出去,感觉怪怪的。

        带着这个疑惑,婵衣睁着眼想到了天边翻了鱼肚白的时候,才合上眼睛小睡了一会儿。

        再醒过来,就发觉身边的位置空了,那个一身雄赳赳腱子肉的少年也不知什么时候起来的。

        她揉了揉眼睛,唤了锦屏进来,问道:“王爷呢?”

        锦屏一边拧了巾子给她擦脸,一边回道:“王爷在湖边操练呢,让奴婢们动作轻着些,别吵到您了。”

        婵衣坐起来,由着锦屏服侍洗漱穿衣。

        一切弄好之后坐到桌案旁边正喝了几口茶,就见楚少渊大步走了进来,身上热气腾腾的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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