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代价

“哼，这么不想让人进去，指不齐房间里藏了什么龌蹉的东西。”苏沫儿岔岔不平的说，似乎仍在为之前那事生气。

        “别说了。”阿远摇了摇头，“现在关键的是知道外面怎么样了。”说着，便是打开了电视。神奇的是，在手机信号全面崩溃的现在，电视仍旧有信号。

        “据悉，全国各地爆发大面积流感，患者具有易怒，极具攻击性等特点，目前已导致2000多人死亡，30000多人感染。公安机关表示将积极应对此次的患者上街游行事件，现在请看记者从现场传来的画面。”

        画面一转，一个戴着眼镜，清秀面庞的小姑娘出现在荧幕上“现在我们可以看到，游行的群众正在冲击防暴警察组成的防卫线。现在我们来看看他们有什么诉求。”说着，小姑娘试图越过警察围成的人墙。

        “砰”，一声枪响传来，小姑娘差点拿不稳手里的话筒，她一脸惊恐地看着枪声传来的方向“为什么警察开枪了，难道是发生了什么恶性事件？”

        只见枪声传来的方向人墙在不断的溃散，一群衣衫褴褛的人以一种诡异的行走方式强行前进，即使警察不断挥舞着警棍，不断鸣枪也不曾停止前进的步伐，反而更加兴奋。

        “这是什么情况，这些人没有痛觉吗？我们可以看到，人群即使受到了驱散也不后退一步。难道这是有预谋的恐怖袭击吗？我······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不知什么时候，一个丧尸偷偷溜到了记者的身后，一口咬在了其颈动脉上。鲜红的血液冲天而起，模糊了镜头，屏幕一阵强烈抖动，片刻后就只能看见一双穿着皮鞋的脚，殷虹的血液慢慢浸透至脚下，耳旁依稀可以听见“咔吧咔吧”的咀嚼声，让人一阵阵毛骨悚然。

        “看来情况比我们想得还要糟糕。”阿远漫不经心地关上电视，回头一看，两个妮子果然已经是忧心忡忡了。

        “没事，有我呢。”阿远轻声说道。话语虽不响，但似乎蕴含着无限的决心。”

        苏沫儿感激地看向阿远，是啊，自己一行人能从学校那种人口密集之地一路来到这，都是多亏了阿远。只要有他在，自己又有什么可怕的呢？叶莉莉也是一脸纠结地看向阿远，这个男人不正经起来是真不正经，但认真起来也是特别能让人安心。也许，这就是阿远的魅力所在吧？

        阿远说完这一句后则是陷入了沉思。对他来说，末日什么的并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威胁，他真正苦恼的是另外一件事。

        是夜，月凉如水，冷冷的月光流入屋内，映照在一副虽然瘦但仍饱含力量的躯体上。躯体的主人浑身青筋暴起，面目狰狞可怖，好似从地狱十八层爬出来的恶鬼，喉咙里不时发出模糊不清的低哄，又状若择人而噬的猛兽。

        仔细看，你会惊讶地发现，这个在午夜表现癫狂的男人赫然就是阿远。他的额头上沁满了一层层细密的汗珠，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他猛然向一旁的镜子看去，一双眼珠呈现诡异的一红一黑，美得让人心悸。

        “嘿嘿嘿，你这又是何苦呢，我的半身哟。”镜子里出现了另一个身影，一样的头发，一样的面容，一样慵懒的气质，一样邪邪的笑容。他的眼睛与镜子前的阿远呈现镜面对称，远远看去，没人能分清他们这细微的不同。

        镜子中的人影以一种贪婪的眼神看着阿远，多么好的躯体啊，要是这副躯体为我所用。他张开嘴巴，猩红的舌头在嘴唇边一扫，仿佛在品味最美味的佳肴。“你应该知道你是抵抗不了我的，那何不把身体给我呢？我会让你走上人生巅峰，我会让你坐拥数不尽的财宝和美人，我会让你处在所有人之上，享受至高无上的权力。你不是喜欢那个叫叶莉莉的吗？把身体给我，我会让你享受至高的快乐。”

        “你休想，恶魔！”阿远怒目而视着镜中的“自己”，他知道恶魔的引诱总是甜美的，可一旦被引诱，就会被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呵呵呵，反正你迟早都要被我吞噬，何不趁现在把身体给我，你也可以免受这蚀骨之痛，于我于你都是好事一桩。”镜中人仍不放弃，看向阿远的眼神更加炽热。

        “我说了，三年，给我三年时间，三年后这躯体就是你的了。”阿远的脸已经因为痛苦而极剧扭曲了，可他仍不肯放松自己的意志力让恶魔趁虚而入。但他也清楚硬刚的话很可能拼得个两败俱伤的效果，这在危机四伏的世界可是大忌。

        “哼，好，希望你不要违背自己的承诺。”镜中人冷哼一声，缓缓散去身形，而镜子也似乎不堪重负，猛然裂开。

        “呼，呼。”阿远瘫坐在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气，汗水浸透了衣衫，汇聚成一股细流积在地上他也浑然不知。他只感觉身体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了，现在哪怕是抬起一根小拇指都要耗费他全身的力气。

        “终于，又是一年过去了。”阿远喃喃自语道，那语气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与淡淡的惆怅。一年前，为了得到力量，自己不惜与恶魔（华夏谓之地煞）签订契约，以4年后自己的灵魂与肉体为代价，获得了远超常人的能力。而相应的，恶魔会在每年的这天催促自己付出报酬。如果自己忍受不了万虫蚀骨之痛，就会提前把自己的肉体出卖给魔鬼。好在，自己终究是承受住了考验。他握紧了拳头，绝对，绝对不会输的，阿远的眼中迸射出坚定的信念。就算要死，也不能把这具身体留给恶魔让他为祸人间。阿远暗暗在心中定下了这么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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