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魔法与坚持

“嘿！哈！！哈！！”沙耶的小院中洋溢着欢乐的气息，孩子们有模有样的耍着刀剑，沙耶靠坐在一株大树旁静静的看着这些打闹的孩子们，眼中洋溢着温柔，不远处的厨房中，罗恩正处理着今天的午餐，炊烟袅袅，香气袭人，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他学了几天做饭之后，这个大家庭的所有餐点便全部丢给了他，好在他对此也没有反对，反而每天在厨房的日子总是充满微笑，一点也不像刚醒来的那会总是摆着一张冷脸。

        他哼着不知名的曲调，将今天的午餐放到了饭桌上，满意的拍了拍自己的手，准备叫上大家庭的所有人前来吃饭，只是

        场中的一个小朋友突然发出一阵夺目的光芒，一道水流正好落在他的笑脸上，湿漉漉的模样让他不禁想起了几个月以来被魔鲑“调戏”的惨状，眼睛则怔怔的看着那个小朋友在沙耶指导下手中不停变幻的水滴。

        “那就是魔法么？”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失落的神色浮现在脸上，几天前他请教沙耶能否教他魔法的时候，沙耶明确的跟他说了他的双手无法构筑出完美的魔法回路，根本释放不出魔法，想到这，他恨恨的砸向一旁的门栏。

        “吱！！！”巨大的声响吸引了院中所有人的目光，原本完美的房子在他的一击之下竟然有一些倾斜，他有些呆滞，而小朋友们更是把嘴张成了o型。

        “哇！沙耶姐姐，罗恩哥哥变怪物了。”头戴着草帽的一个小男孩扯了扯身边少女的裙摆，指着罗恩身后的屋子说道。沙耶脸色铁青的看着走形的屋子，快步的走到罗恩的面前。

        “罗恩！！今天不把房子修好，明天就一个人去圣山狩猎吧！！！”这个大家庭的主人心疼的看着自家房子弯了。手指轻轻拨动，几根藤蔓从地面下方冒出，支撑起变形的屋子。

        “喂喂，不要这么狠吧，我只是轻轻拍了一下。”罗恩有些欲哭无泪。面前的女孩子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招呼着身后的小朋友一起坐到饭桌前，祷告，用餐，消灭面前的食物。

        “喂，给我留点哈。”他快步的跑向自己的位置。

        午后和煦的阳光照耀在院落中，孩子们一如既往的练习着沙耶交给他们的魔法，罗恩站在屋顶一边羡慕的看着孩子们学会魔法，一边修补着被他整坏的房子。

        “你还是想学魔法对么？”女孩的声音在他的身旁想起，他停下手中的工作，转过头，看着这个女孩，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只教你一个，如果你能学会的话。”她的声音有些冰冷，但却让他欢呼，他对她回已微笑，他才记起她说过他的笑容很好看，他的脸上浮上了一层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其他的红晕。

        沙耶坐在树下，此时的他和那些小朋友一样，认真的听着她说话。

        “‘爆发’这是这个魔法的名字，这个魔法可以增强你的爆发力，你的身体相当出色，一旦有这样的魔法增幅，你完全可以在魔法师没有反应之时切入到他的身边。但是你也要明白，你的手不能完全支持你绘完魔法回路。所以如果有一天你有值得信赖的伙伴，就把这个交给他吧。他一定能成为你很好的助力。”沙耶将用树枝在地面上刻下了一个魔法阵，她缓缓的将手中的魔力注入到其中，当这个魔法阵被激活的时候，整个地面一震，以魔法阵为圆心的一处地面整个的凹陷了下去，上方的树枝更是被吹得上扬。片刻后恢复了平静，他从呆滞中苏醒过来，看向她的时候他才发现，她已经昏倒在树旁。

        “沙耶，沙耶！！”他触碰到她的肩膀，啥时的冰冷让他下意识的缩了下手，她悠悠转醒过来，原本红色的眸子，有一道蓝光闪过，她平静地说着没事，却让罗恩更加担心。

        “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只是小小的魔法就让你昏迷了？”他抓住了她的手，那是一种刺骨的冰冷，他却倔强的不让她离开，“不要告诉我这个魔法阵的消耗很大。如果是那样，你根本不会教我。”

        “你想知道什么？又或者知道了，你又能怎么样？”她挣脱他的手，“没有力量的可怜人。”

        “沙耶！！！！”他从未想过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就像一个傻瓜一样愣在那里，看着她即将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下一刻，他冲到了她的身后，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

        “这样会暖和点么？”他如是问。她的刘海遮掩了她的眼神，低垂着头，头上的呆毛轻轻的抖动着。

        “啊。很暖和呢，罗恩。”她呢喃着，任由他这么抱着，“连抱人的姿势都这么熟练，来小镇之前一定是一个小混蛋吧。”

        “对不起，说了不该说的话。”她道着歉，“如果你想听的话，就告诉你好了。”

        “没有关系的，如果不愿，就不用说了。”他的手臂轻轻的紧了紧。

        “手上的动作诠释了你的内心。”沙耶笑了笑，绿色的长发拂过了他的脸庞，他听到她说，“魔导解析炮。只要它释放过，那么对拥有魔力的人的伤害就持续存在。如你所说，解析炮造成的蘑菇云大小决定了猎杀者的任务等级，同样的，只要它所造成的后续伤害就是在一段时间内蘑菇云直径两倍的范围内所有拥有魔力者的自身魔力全部被封印，强行使用便会让部分血液凝固！”

        “这？！”他不知道此事该怎么说，“这么说，整个小镇的人都？”

        “不，时间的长短取决于个人的实力。”她推开了他，转过头来看着他有些棱角的脸庞，“失去一部分的力量罢了，小镇依旧还是那个小镇，优胜劣汰就是这片森林的法则。”她轻声笑了笑，让他消化一下这些内容。

        “还有，当你掌握了魔法之后，在这个小镇，你便是一名‘祸’了，想想吧，这真的是你期望的么？”

        风吹响的树叶，也吹皱了他的心湖。他立在原地，看着只比他大一些的女孩远去，这一次，他没有在冲上去，只是他紧握的双拳预示他内心的波动。

        “罗恩哥哥。”那个曾在他床边守候的小男孩来到他的身后，喊道。他转过头，看着这个小男孩，他叫艾斯，只见他神神秘秘的让罗恩附耳过来，就听到他说，那边监督他们的沙耶姐姐正在看着他，侧过头看向沙耶的时候，一个水球落在了他的脸上。原本混乱的思绪也在这颗水球之下清醒了不少，他恶狠狠的盯着释放出水球的小家伙，对方则是可爱的吐了吐舌头，眨了眨眼，小嘴轻轻动了几下。

        罗恩很快便读懂了对方的意思，大概就是让你对着沙耶姐姐不老实，沙耶姐姐可是我们的偶像，和不准欺负沙耶姐姐的警告云云之类。

        他也只好苦兮兮的看着沙耶寻求帮助，而且对方还只是刚刚学会魔法的孩子，总不该仗着比这些孩子大几岁就欺负对方吧。不远处的沙耶抱着胳膊，有些苍白的面庞挂上了一抹微笑，看着他们的打闹着。罗恩看着她那般模样，凑到身边的孩子们身边轻说了几句，惹得孩子们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然后，那个刚刚才会魔法的小孩子屁颠屁颠的跑到沙耶的身边，一脸天真的模样，朝着罗恩他们指了指。一个小水球在他的身后悄然凝聚。至于沙耶早已发觉了这一幕，她装作不知道的在孩子前面走着，然后当那个小水球向她袭来的时候，身上的一个小型魔法阵汇聚成型，砰的一身闷响，只见那小水球发生了飞行方向，最后落在一脸呆滞躲闪不及的罗恩脸上。他郁闷的看着沙耶，看到她戏谑的微笑后，目光一闪，便拉着孩子们向她发动了突袭。

        “准备！突袭！进攻！”随着他的命令下达，孩子们疯了一般向着沙耶涌去，原本严肃的训练一下子变成了欢乐的海洋，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欢乐让沙耶有些措手不及，不过很快的她便融入到了这个氛围中，也还时不时的制造一些小混乱让整个院子都充满了欢声笑语。

        说到底，他们也还是一群没有长大的孩子，即便经历的再多，实力再怎么强大，当涌入到孩子的世界中时，他们终究是大一点的孩子罢了。

        喧闹中，罗恩站在中间和沙耶对视着。他，带着有些混乱的记忆活在15岁的身子中；她，16岁的模样却似乎经历了太多太多。微风吹起了少男少女的思绪，也吹起了心湖的一丝涟漪。

        月，拨开了云，让光芒落在安静的院落中，院落的中央，那条单薄的身影正努力的挥动一把木剑，靠在门口的沙耶看着那道身影，眼底泛起波澜，也不知道到底想到了什么，随着身影的每一次挥动，她的手指在自己的胳膊上轻轻点了一下，似乎在记录着对方挥舞木剑的次数。

        咚。木剑落地，她的眉头一挑，她清楚的看到他的双手在颤抖，清楚的看到他努力想要捡起那把木剑却是捡了又掉，掉了又捡，如此反复数次直到他再一次握紧，再一次直起身子，再一次挥动手中的木剑。她没有去阻止，她知道，这是每个在这片大陆生活的人的生存方式，想要出人头地，就必须花费更多的血和泪，即便手断了，脚残了。。。。。。

        咚。木剑再次落地。他伸手去捡，沙耶已出现在他的身前，白色的衣裙出现在眼前，罗恩抬头，看着这个月色下的粉发红瞳的少女，他的嘴角扯过一丝微笑。

        “还不睡么？”

        “睡不着，出来转转。”她说着，看着他再一次捡起了地上的木剑，“你觉得继续下去有用么？”

        剑锋刮起一阵风，从她的身边划过，他默然不语，继续挥动着手中的剑。

        “你从身体好了之后便在这样修炼，但是这么几个月了，你还没死心么？你已经握不起剑了，释放不出魔法的！”

        “你一直注意着我。”他的笑容很好看，让她的脸微微泛红，他没有再说话，继续挥动着手中的剑，他了解自己的状况，也明白她说的都是正确的，但是他不想就此放弃，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不想再见到梦中那抹金色流下的泪水，仿佛有一个声音告诉他，那一滴泪就是因为他流的，而此时此刻又或许还有其他的什么吧。

        咚。木剑落地，他再也支撑不住。一股强大的压力将他托住，他看着她，没有说话。

        “别再继续了。”少女说着，抱住了他的脑袋，“我也可以保护你的，就像保护那些孩子一样。”

        “精神魔法么？”罗恩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挣扎着让自己的眼皮不合上，但是那种沉重的昏睡感却是如此强大，他无力的靠在她的身上，睡了过去。

        沙耶抱着他，坐在院落中，看着漫天繁星，“是呢。除了这种方法，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能不伤害你，却能让你停止自残行为的方式，只是代价。。。。。。”她看着自己的双手默然不语，眼底闪过挣扎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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