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024

江意听着下面的质疑声，笑了。

        她取下身上的吉他放在了一旁，看来今晚的第一首歌，不能温和。

        她转身对后面的乐队说了什么，那些人露出你确定的表情，江意点了点头。

        只听见身后的乐器声一响，众人一激灵，才发现曲子有些熟悉。竟然是刚刚才听过的那首歌。

        这女的是疯了吗？

        江意邪魅一笑，直接开唱。

        众人就见她气场全开，原本的男高音换成女高音，不仅没有失了醇厚，反而更加的激荡人心，像是唤醒了久久以来深海的沉眠，刺得人耳膜发震，有种直击灵魂的冲击感，忍不住跟着去发泄，咆哮。

        随着高潮的来临，所有人像是心口到嗓子处堵了一口气，直到那高音飙完，众人才放松了下来，然后沉浸在短暂的低吟中，露出满足而释然的微笑。

        身后的鼓手，贝斯手都没想到她竟然有这么强的爆发力，让他们差点跟不上。

        而且，他们看着她手上刚刚从一旁拿过的电吉他，倒没想到一个女生，竟然玩这个玩得这么溜，那节奏直接让他们找到了久违的紧迫感。就连台下李哥，也是在层层冷汗中，最后得意释然的微笑。

        花臂站着远处不甘心的看着众人面上露出被征服的表情，眼神怨毒的盯着台上的人。

        谁知江意却是挑衅的一笑，打败一个最好的办法无疑就是用他最擅长的东西将他踩到谷底。

        江意下台，那个花臂男直接走了过来，带着她已经见识过的狠厉的眼神，覆在她耳边道：“你最好祈祷你运气好一些，否则谁也不担保你晚上回去时会发生什么。”

        江意清晰的看到了他临走时，眼睛里面透出来的怨毒，像蛇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李哥道：“甭管他，我会告诉老板的，老板会处理的。”

        江意点了点头，这才又重新上了台。

        只是脑中挥之不去的是刚刚那人的话，她总觉得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

        出人意料的，一直到她回到小区，都没有遇见任何麻烦。

        夜风吹得江意身上的酒意都淡了些，许是因为冬天，小区外面都没有人，只远远看见小区的灯亮得冷白。

        江意慢晃晃地走着。

        突然听见身后有踩碎枯枝的声音响起，吓得她一个激灵。

        毛骨悚然的感觉迫使她加快了步伐，一路跨过保安室，都没见保安有半分要拦的意思。

        江意冒着胆子朝后瞥了一眼，发现竟然是秦卿那厮，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着有些晦气。

        她步伐又加快了些。

        秦卿倒是慢嗒嗒的走在她身后，反正有人按电梯，他何乐而不为。

        江意见他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就连电梯往上跑了好几楼，他都没有离开的意思。

        不禁有些急了，“秦总总不会因为我上次呛了你几句，就干起尾随报复的事情吧？还有，你这样会让我怀疑，是你喜欢我，ok？”

        江意晃着晕乎乎的脑袋，想到什么都直说了。

        秦卿上下瞟了她一眼，站离了她远些。

        这人真是金鱼脑子吗？

        他顶着江意的目光，按了她下面那层楼的按钮。

        江意支着脑袋去瞅他按红的十五楼，歪着头问他：“你住我楼下啊？”

        楼下，好像有点熟——

        秦卿瞥了她一眼，没理会，等电梯开了，抬着下巴出去了。

        江意就看见凌厉的侧颚线从自己眼前飘过，她有些不信邪的跟着跑了出去。

        脑袋却是重重的磕在一个硬物上。

        她吼道：“你干嘛撞我！”

        秦卿真是觉得莫名其妙。

        闻见又有酒味传了过来，他下意识离远了些，隐隐压下心底的那股躁动。

        江意皱着眉看着他。

        就见秦卿走到一户门前，还真按了密码，直到“咔嚓”一声门开，他才转过身来，“尾随够了吗？尾随够了就闭好你那嘴，不要再大声喧哗，不是每个邻居都那么好说话。”

        他说完要进去，却被江意一把抓住了衣摆，“你什么意思？”

        秦卿回头，“意思就是，你下次喝酒再打人，就不是那么轻易过了。”

        说完，他把衣摆从她手上拽掉，径直回去了。

        门“砰”的一声被重重关上，吓得江意心脏病都快出来，只想爆粗口。

        还有，她们顶多上下楼，算哪门子的鬼邻居啊。还说她醉酒打人。

        江意哼哼的转身回家了。

        跟那人说得口干舌燥的。江意换好拖鞋，就给自己倒了杯柠檬水醒脑。

        刹那间，好像有什么一闪而过的片段。

        她……打人了？

        江意的第一视角记忆里，好像看到自己挥了拳，然后……她打谁了？

        好像有什么片段逐渐清晰但又模糊着。

        一旦有了这个念头，思维就无限制的发散下去，联想起秦卿说的话。

        难道她打的是他？

        江意有些不敢肯定，但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好像是对的。

        她边喝着柠檬水压惊，边想对策。

        最后索性决定赖了，反正打都打了，他能拿她做什么？

        江意这么想着，就无所谓的拿着衣服去洗澡了。

        等洗完出来，去阳台取明天要穿的衣服时，这才想起今早好像是把那啥掉楼下了。

        江意一瞬间，大脑像是灌了洪水，哗啦哗啦的。

        她……他……

        她不会是把内衣落大魔王家了吧？

        江意咬着手指甲不确定的在阳台来回走。

        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嗡嗡地响了起来，惊得江意连走过去看。

        见是一个陌生号码，她接了起来。

        “喂，您是？”江意发问。

        那边沉默一瞬，才道：“亲爱的楼下邻居，你好，我有衣服落在你家阳台了……落款江意，电话13515353133。”

        电话那头每念一句，江意就社死一次，脑袋都想钻地缝了。

        大魔王的声音就算是化成灰她也听得出来。

        还真是掉他家了！

        江意羞赧的没敢出声。

        “所以，你是不打算要了吗？”清清冷冷的声音传来。

        吓得江意连道：“要，要！”

        秦卿挂了电话，顺手把便利贴叠起，揣进了裤兜里。

        江意的蜜桃色内衣还直挺挺的躺在他的脚边。

        那边江意已经冲了下来，身上还穿着刚换上的软萌睡衣，就连头发都是湿哒哒了，贴合在耳后，往下掉着水滴。

        刚洗完澡的她，软萌又清纯，像熟透的梅子，在夏天的晚星里泡成了酒，被水煮开，哗啦啦地沸腾着。

        她的眸里还写着急意，脸上的恼色未消。

        秦卿早就开好了门，就等着她亲临。

        此时真见着了，眉眼都不禁一跳。

        江意冲进来时，就见他站在自己的内衣旁，穿着单薄的灰色睡衣，手抄在睡裤兜里。

        白日里被梳上去的头发被顺成了碎盖，遮住了眉峰，看起来多了几分青涩气。

        但泰然自若立在她内衣旁的模样，却像是司空见惯了一般。

        江意一股脑的冲过去把内衣捡起来揣进了怀里。

        有些羞恼的转身，在路过他身边时，不自然的瓮了句：“谢……谢谢啊。”

        秦卿侧过身，看着她快速移动的声音，道：“怎么？谢谢就嘴上说说？”

        “那你还想怎样？”江意停下来看他。

        秦卿趿着拖鞋走了进来，“还没想好。”

        江意瞪了他一眼，“那等你想好了再说！”

        说完恼冲冲的跑了。

        秦卿见她溜得像个偷粮的老鼠，不由得笑了。

        江意只祈求，自己能不能不要再和这个人有交集。

        -

        接下来的时间，江意每天都按部就班的去酒吧，除了偶尔会在小区晦气的遇见秦卿外，似乎一切又回到了她当初在繁花上班时的模样。

        平淡又充实。

        只是她没想到，有天竟然会在古宿再次遇见吕行。

        那个颓丧到只能用酒精麻痹的经纪人。

        对，吕行是她的经纪人。

        但当年刚签约她就想毁约了，因为她放弃了那条路。

        只是毁约没毁成，不过向蕴娱乐也一直没管她，只让她做自己想做的事。

        江意现在想想都觉得这个公司不离谱，哪有做音乐公司跟做慈善似的，不过如果他们不做慈善，自己便没有这么自由了。

        现在的她，只想安安稳稳的当个咸鱼。

        吕行在看见江意那瞬间就红了眼眶，跑过来抱着她，一个大男人竟扭捏的哭了起来，“江意，向蕴完了，向蕴完了。”

        江意沉默没说话，但心口处却好像有什么快速坠了下去，让整个身子都泛着凉意。

        虽然已经是料定的事，毕竟做慈善的，哪有不亏钱的，但江意仍忍不住担忧这曾经力保自己的朋友。

        江意陪他多喝了些酒，直到有人叫她上台，她这才安抚好吕行，独自上了台。

        吕行满脑子想的都是以后向蕴要怎么办，直到看见台上抱着吉他悠悠弹唱的女生。

        冷白的冷光洒在她的脸上，露出双张饱含深情的眸，那眸里像是有千般种情绪，引得人不自觉跟着她的歌神沉沦。

        那般的空灵，又遥不可及。

        几乎是一瞬间，吕行像是看见了光。

        “江意，跟我回向蕴吧。”

        江意下台后，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吕行跑来跟她说的。

        “什么？”江意仿佛听错了般，一脸惊讶。

        “跟我回向蕴吧”吕行又重复了一遍。

        江意笑了，“吕啊，你开玩笑吧。”

        谁知吕行却是一脸的认真。

        一整晚江意都没敢再下过台，不是唱歌，就是跟顾客玩游戏接歌。

        接歌原本是她的强项，今日却不知怎的，被罚了好些杯。前几日虽然也跟着喝，但却远远没今日喝得多。

        吕行看出了她的刻意，倒没有短时间的强求。

        不过却是苦了江意，本就不想再喝太多酒的她，被迫喝了不少。

        以致于离开酒吧的时候，头还有些疼。

        因为酒吧距离家里还有些远，坐地铁会比打车划算一些。

        但是每次地铁站距离小区还要走一截路。

        最近因为这边白天在施工，要拓宽道路，所以道路的灯都停了。

        每次江意晚了回来都感觉路上黑黢黢的。

        只是今日似乎感觉格外的冷，吹得她莫名的都感觉有些背脊发凉。

        她搓了搓手臂，不小心踩了一块石子差点摔倒。

        她想着要低头去打开手机手电筒，却不小心按到了相机，蓦地看见手机自拍里出现了一张脸，吓得江意“啊”的叫了一声。

        那人直接一手扯住江意的头发往后拽，手臂弯曲成肘朝江意脸上打去，在江意吃痛瞬间，拖着她就往施工地里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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