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窥视的目光

念及此，江牧眼神微微凝滞，拄着头思索一会儿，道：“秦掌柜，立即张贴告示，大概内容是因我功行不足，本店所售符箓皆有缺陷。每用一张，会损耗三天寿命，令购者悉知！”
  秦掌柜闻言，眼神猛地露出惊慌之色，来不及收敛，只见江牧眼神冷冽。他心下一颤，猛地跪在地上：“少爷，我的确拿了几十张，但我绝没有贪墨，都已入了账。”
  “起来吧！我并未怪你，也是我考虑不周，未将这符箓缺陷道明！”
  “敢问少爷，损耗寿命是真的吗？”秦掌柜终是忍不住好奇，冒险问了一句。
  “是！”江牧面无表情，淡淡道。
  秦掌柜面色一白，好嘛，本想着有事没事驱驱邪、治治病，合着他一家老小都损失了小十天的寿命。
  怪江牧？他不敢。唉，试一试的心态果真要不得啊！
  江牧暗自一笑，在检查账簿、物资等情况后，不再多做停留。
  很快，一张大大的告示牌陈放在药铺门口，鲜红硕大的字体甚是惹人注目，消息瞬间传开，在各大家族中掀起阵阵风波。
  “该死的江牧，绝对是故意的，就是想谋害我方家，幸好买回来的符箓没急得用，否则几个月的寿命就没了！”
  “把那些符箓统统给退回去，并向江牧讨个说法！”
  “快，快把那些符箓退回去，该死的江牧！”
  ……
  林记药铺。
  秦掌柜扫了一眼众多家丁举着符箓，高呼着讨要说法的喧嚣气势，老脸上的褶皱更深了。
  按江牧临走的命令，符箓自是半价收回，至于说法，你情我愿的事，要什么说法？
  不得已，秦掌柜只能腆着老脸，应付各家来人。唉，少爷，你叫我好苦啊！
  众多家族眼见江牧根本不加理睬，又忌惮其实力背景，只得咽下气，默默吃了‘哑巴亏’。
  符箓自是继续出售，每个买符之人，店家都会告知符箓之‘弊端’。
  贫苦人家生病，自不会在意这短短三天的寿命，在他们眼中，相比于药材的高价，符箓省下的铜板，是他们数个‘三天’才能换来的。
  自此，符箓正常开售，多是流入贫苦百姓家。
  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深居的九叔亦听到风声。知晓事情原委后，他对江牧的臭主意哭笑不得，佯作嗔怒，敲了几下他的头。
  经由此事，江牧也有了其他想法。赚钱也不该遗漏了贵老爷才是，从哪方面入手呢？
  寿命！
  空有一身家资，却无享乐的身体与时间，是多少贵老爷的遗憾啊。若想赚贵老爷的钱，唯有从这方面着手。
  对此，江牧默默掏出基础符箓大全，自上百道符箓中，挑选出两道符箓：益血、清神。
  益血符，可补益活跃人之气血，本为茅山为初入修行弟子，调理久坐修炼后气血凝滞，活络筋骨之用。对普通人亦可调理血脉、疏通筋骨，年老者尤为明显。清神符，令头脑清醒，则不至昏聩。
  这两种符箓，以目前江牧的功行，是在不影响日常修炼下，最快入手且符合条件的符箓。
  半个月后。
  林记药铺，赫然新增两种符箓，功能介绍模糊，并无其余宣传，单是标注无副作用。引人注目的是，每张符箓竟各自标价五十银元。
  要知道，即便任家镇较为富庶，五十银元亦足以普通人家一年吃食。人都是爱好热闹的，尤其见这般价格昂贵符箓，怎能不心生好奇。
  特别是‘贱卖’的化煞、祛病符等符箓被不断证实确有奇效，故而，这等价位的符箓，神奇的效果不得远胜几十倍！
  只是昂贵的价格，令所有人止住脚步。不提平民，富商家族也不会轻易用五十银元尝试摸不着影的东西。
  江牧也不急，只是隔段时间放置几张符箓在货架上。
  又过几天，任家。
  任家老爷任发盯着坐在椅子上气定神闲，只一心喝茶的江牧，满心无奈。他只得堆满笑意，张口道：“贤侄，今日请你过来，只是想打听一事，万望相告啊！”
  江牧抬起头，抿嘴一笑，道：“任伯父哪里的话，何事，尽管问来！”
  任发欲言又止，挥手屏退了下人，确定堂内无第三人，方才问道：“前些日子，你店铺里新增的那两道符箓，据传有延年益寿之效，可是真的？”
  “来了！”江牧暗呼，私下散布的谣言起作用了。
  看着任发眼中充满热切的眼神，他心中暗喜，然面色沉稳，淡笑道：“任伯父那里听来的谣言？能延年益寿的符箓，岂非人间至宝，价值连城，怎会出售区区五十银元？”
  江牧说完，低头茗茶，眼角余光扫了一眼任老爷。
  任发闻言，也觉在理，眼中欲念散去大半，然终有不甘，心底略一合计，追问道：“贤侄切莫欺我，一张符箓数十银元，定有奇效。既然出售，何不相告具体效用？”
  “呵呵，看来任伯父是不信任我！”江牧摇摇头，在怀中一阵摸索，道：“也罢，幸而今日出门，带有几份符箓，叫任伯父试一试吧。”

  任发一愣，嘴角扯过讪笑：“贤侄，这符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
  “这符与上次那三道符不同，制作原材难得、极耗精力，若非是任伯父，在下还不舍得呢！”江牧递过手中的两张符箓，摇头轻笑道。
  任发眼睛一亮，微笑着接过：“既如此，我试一试，你放心，银元稍后自会送去义庄！”
  江牧连连摆手：“伯父客气了，一两张符箓，你我关系何必在意这些！”
  任发并未多说，急切的咬破手指，在两张符箓上各自滴了一滴血。
  霎时间，符箓上符文开始闪烁着道道灵光，在任发惊异的目光下，灵光猛地一涨，化为两道流光，一者钻入胸膛，一者涌入百会穴。
  任发此时只有一个感觉，爽！
  全身气血奔涌，血脉中有热流涌现，身体的暗伤陈疾得到极大舒缓。
  年轻时，任发习练过武艺，然人过三十，体质终究衰退。而今，他衰老的身体仿佛重新焕发生机，只觉有使不完的力气。
  不仅如此，他头清目明，思维敏捷，精神仿佛得到抚慰，几天几夜不睡觉亦能精神焕发。
  仅仅两道符箓，竟有如此奇异之能，让他拥有年轻的身体状态！
  “这……贤侄，这两道符真没副作用？”任发心一紧，小心翼翼的问道。
  如此效用巨大的符箓，区区五十银元根本不能匹配，怎叫他不担忧？
  “真没有！”江牧面色诚恳，道：“这两道符，活络补益气血、安神清心，如伯父这般比拟年轻巅峰的状态，并不能持久，大概三两天后便会回归常态。只是身体经符箓洗礼后，肯定比以往好上许多。”
  江牧扫了一眼任发，默默一笑，道：“若长期以此符箓调理身体，确能调养身体，有百命之寿。想必延年益寿的谣言，便是由此而来吧！”
  堂内顿时一寂。任发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江牧，好小子，这不就是延年益寿吗？
  这个时代，常人能活六十便算高寿，百岁？是延大寿啊。
  任发脚步一踏，猛地近前抓住江牧双手：“烦劳贤侄，三千银元等会儿送到义庄……”
  江牧面露难色，迟疑道：“伯父不知，这符箓制作极其困难，一时半会儿难以拿出，而且其他家主也在询问，倒不好不给，故而请伯父见谅！”
  任发闻言，眼神幽幽，怨妇般盯着江牧。良久，他长叹一口气，命人从库房拿出一个盒子，面色严肃的递给江牧。
  ……
  走出任家，江牧的嘴角微微上扬，脚步轻快。
  怀中，一个小巧的方形盒子内，是一根似人参、带有几分血丝的药材，血线参，有助长法力、精炼身体之用。在天地灵气衰败的年代，已算难得的灵药。
  为此，江牧身上携带的十数张符箓尽数留下。唉，贵老爷好东西就是多啊。
  只是他欲营造一种物以稀为贵的错觉，不可多求，不然后期怎么涨价！
  哼着小曲，江牧难得的放松心神，漫步在小巷中。
  恰此时，一股寒意猛然窜起。
  他身影一闪，元力鼓动，感知扩散四周，凌厉的眼神环顾八方。不会错，刚才确有一股带有恶意的目光锁定他，非是常人，该是修者。
  “我乃茅山弟子，何种宵小胆敢冒犯？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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