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入此门的缘由

江牧迈步，走到小桌前，在众人目光下，手持符笔，气定神闲的摊开符纸。
  只是微微调息，他持笔催动元力，毫不迟疑的开始绘制符箓。
  老实说，这三种符箓，江牧仅仅在基础符箓大全上记下而已，未真正动手绘制。桌上符纸仅仅几张，欲要三者皆成符，颇具难度。
  或许，这正是九叔想要的。旨在考察自己的应变能力，亦是在向师叔们展示自己。
  江牧心中并无多少紧迫，淡然处之。
  他手持符笔，飘逸灵动，道道符文勾连成型，体内元力精准熟练的配合符文勾勒，只片刻，一道御尸符烨烨生辉。
  见此，四目等人微微惊讶，江牧应是不久前方才突破筑基中期，怎的有如此功力。
  以他们的眼力，自是看出江牧画符时的生涩，应是不曾熟悉。然，他不仅快速完成，且此符已颇具威能，难道师兄给他开小灶，赐予何种秘法？
  却见江牧不曾停笔，调整气息，又开始绘制定气符。不消片刻，定气符同样成型。
  整个过程如同行云流水，轻松惬意。不过，接下来方才是重点，寄灵符。
  寄灵符者，蕴含符文多达数十道，层层勾连，看似简单的线条却由数道符文组成，正因如此，以元力勾勒时极易出错。
  “嘭！”
  符文灵光一闪，白符炸裂，毫无疑问，他失败了。
  江牧摸了摸下巴，似在思索，而后再次提笔。
  “嘭！”
  失败。
  “嘭！”
  “嘭！”
  ……
  接连几次失败，未令江牧有丝毫紧迫，他只紧紧盯着最后一张符纸，淡定的提笔绘制。如此淡定的模样，不由的吸引所有人目光。
  米琪莲身后的小女孩，好奇的探出头，看着备受关注、不苟言笑的大哥哥，其专注的眼神似乎很好看呢。
  秋生和文才则有些吃味，不就是画符嘛，江牧就是爱出风头。
  这一次，并未出现什么意外。或许是幸运眷顾，亦或者他找到问题症结，寄灵符赫然成型。
  九叔见此，暗自松了口气。
  “不错，单论符箓的修为，江牧有师兄几分真传的样子。”千鹤不吝赞叹。
  四目拿起三张符箓，瞧得仔细，默默将符箓递给江牧：“好好安置我的客人。”
  虽是这般说，他却未将控魂铃交于江牧，却是想看看他如何做。
  控魂铃乃是赶尸的重要法器，可以加强控制，行使命令，亦可节省法力。
  江牧见四目未给予控魂铃的意思，愣了愣，未多说什么，道：“是，师叔！”
  他走近前，望着十几个‘客人’，不作迟疑，催动寄灵符。
  一道微弱的灵线浮现，如同桥梁般连通各个行尸，准确的说，是行尸额头上的镇尸符。
  眼见镇尸符有所反应，江牧催动御尸符，散出一道道灰气，口中念叨：“行尸有灵，行尸有性，听我号令，听响就走，依令而行！”
  “走！”
  一声清脆的响指，江牧发出指令。行尸闻声，调整方向，循着江牧，蹦蹦跳跳的去了停尸房。
  “好小子，够聪明！”四目眼睛一亮，道：“师兄，他有赶尸的天赋！”
  “那……随你修行，可行？”九叔神色激动，追问道。
  四目登时哑口，该死，又是口快的毛病。然话已说出，他只得打了个哈哈：“哈哈，再看看，再看看。”
  九叔见四目这般反应，又瞧得其余几人虽面露惊艳，却未有丝毫意动之色，不免有些神色泱泱。
  眼光一扫，又见秋生文才二人正缠着米念英，九叔不免有些来气，道：“秋生、文才，还不去收拾客房！”
  “是，师父！”文才、秋生二人盯着米念英似有不舍，不过慑于师父的威仪，只得听从。
  “念英，等会儿帮你江师兄收拾灶事！”
  支着几个小辈离开，现场的气氛一时诡异起来。
  九叔招呼着几人围坐在一起，面露期待，道：“你们方才也瞧见了，江牧这孩子资质虽不足，但有着一股坚韧，心善有志，如今功行也足。不若哪位能收他归入门下，也不好在耽误这孩子。”
  千鹤道长略作迟疑，道：“师兄，你知道的，我已有东南西北四个徒儿，恰能修炼阵法，再收一个，那……”
  “嘿，嘉乐那小子够折腾了，师兄，我也不打算在收徒了！”四目道长摇着头，态度坚决。
  蔗姑嘿嘿一笑，盯着九叔意味莫名，娇声道：“师兄，你若是……答应我，江牧我就收了！”
  米琪莲不乐意了，打断道：“你？你能教的了徒弟吗？”
  她将目光转回九叔身上，疑惑道：“师哥，江牧既受教于你门下，为何不将其真正收做弟子呢？”
  九叔目光幽幽，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此事千鹤、四目也都只知大概，今日也一并说了吧。其实刚见面时，那孩子提出拜师，我测算过，然而，其结果令人震惊。
  他一切因果皆无，只有一片空白，仿佛不存在这个世界上，偏偏他又站在我面前。”

  “一片空白？！”几人齐齐惊呼，道：“不可能！”
  以九叔之能牵动天机测算，仍不可追溯因果，说明此事非同小可，不，应当说极度麻烦。
  出现这样的结果，理论上只有两种可能性：一者，江牧是上界真仙大能投胎转世，故有遮蔽天机之能。二者，乃是不存当世之人，即……域外天魔！
  此二者基本属于传说，千年万年皆未见过。就算真的如此，以江牧的情况，前者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仙家转世，福缘、资质皆有超脱之相，那是江牧能比？
  那么剩下的唯有……域外天魔！
  “这就是师兄你一直守着的秘密？”四目平复情绪，恍然般，道：“难怪我有种预感，若真的收下他，人生轨迹将发生偏移！”
  人生轨迹偏移，是祸非福，一切渺渺不可见，生死难料，这对于修行者乃是大忌。
  “原来师兄也有这种感觉。”千鹤道长插话，心有戚戚道：“方才起了收徒心思，临了我亦有种预感，若收下他，或许会影响我的生命轨迹，直接关乎性命！”
  众人齐齐看向他，千鹤至今不过三十来岁，又兼道法高深，怎么看都不像半途道陨之相。若此言为真，收徒的结果多半是坏得彻底。
  其余二女被吓住了，不敢发言。
  九叔眼光暗淡，低沉道：“原来如此，本以为只有我这样，因而想着试一试，看来他终究与我茅山无缘。”
  其实九叔并未说出全部，在他动强行收徒的心思时，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袭来，似对这世界都有莫大影响。
  “只是今日之事，我林九恳请诸位对多加保密。”
  九叔言辞恳切，向众人一礼。
  众人互望一眼，知晓九叔的心思。
  四目道长面色严肃，道：“师兄，这事是否禀报师门，万一……”
  九叔伸出手，一下按住四目，态度异常坚决：“不，不行。若让他人知晓，对江牧而言乃是祸事。此番告诉你们真相，也是信任你们不会外传。”
  “若以后真有祸事发生，我林九一力承担！”
  ……
  新月刚起，义庄内显得有些热闹。
  文才、秋生缠着米念英，令后者不厌其烦，拉扯着江牧做挡箭牌。
  如此一来，反倒是令几个小辈快速熟识起来。
  九叔等同门难得聚首，倒也不急着分离，客话日常。
  只是米琪莲和蔗姑的眼神从未偏离过九叔，且两人互相间亦有几分火花四溅的感觉。
  江牧暗自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
  记得在《新僵尸先生》中，米琪莲成了九叔的白月光，然而却嫁与龙大帅，怀孕生子。最终阴差阳错下，九叔与蔗姑走到一起。全剧中，印象最深的，唯九叔的遗憾而已。
  后悔吗？应该是有的。
  以米念英的年纪推算，此事应是四五年之后。
  如今看二女热烈态度，九叔努努力，说不定可达成‘齐人之福’的成就。只是不知何故，他似有意无意的‘推开’二女，保持着距离。
  江牧略微遗憾的摇摇头，或许该有人帮衬一把。
  似察觉到什么，九叔猛地回头，正见着江牧透几分诡异的眼神，身体莫名打了个冷颤。
  江牧一笑回应。
  九叔啊九叔，常言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或许送九叔一个离别礼也不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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