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四神合一，终晋传奇

四神目下，多彩星空，群魔乱舞。

        多恩的肉体早已死去，只剩些许残魂死死地坚持着。

        在一系列的战斗中，埃莉诺也已经大致知道了事情的先后原委，牧师小姐双手紧握着苏伦之泪神器战锤，她一次次地将苏伦赐予自己的神器举起，放下，再举起，再放下。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埃莉诺银牙紧咬，牧师小姐发现自己怎么也下不去手。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石头人坚持不了多久了，只要亚伦和埃莉诺继续战斗，多恩的倒下只是时间问题。

        但埃莉诺不是夏洛特，也不是埃吉尔，她有自己的行事准则。

        “亚伦，这就是创造了你的四位强大神力么？”牧师小姐挤出一个笑容，喃喃地说道：“看起来，祂们好像不是很友善。”

        “是的，祂们一点儿也不友善，但是我觉得相比起某些金色大只佬，每天都在策划阴谋的帝国宰相，眼前的泰拉石头人，还有一些神神秘秘的兜帽狮王，这四位好哥哥算是好相处的了。”亚伦也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静地朝着周边的四神说道：“但是，请恕我拒绝……我不是你们的奴隶，混沌四神，我是你们的兄弟，我要走属于我自己的路。”

        “我不会遵照你们的命令杀死罗格-多恩，因为这不符合我当下的想法！”亚伦解开了色孽的千幻魅影，他放下了暗月之剑和无关之杖，高昂起自己的头。

        你一直都是自己的主人对么？拉？

        没错，我一直都是自己的主人！

        我想杀就杀，我不想杀就不杀！

        没有人可以命令我！没有人！

        亚伦挺直自己的腰杆，他渺小的身体顶着周围混沌四神的目光，傲然而立。

        然而，混沌四神却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恐虐和纳垢对视，奸奇与色孽交换了眼神。

        万变之主的莲台主动靠近了多彩混沌亚空间风暴中的孤岛，端坐于莲台之上的奸奇化身笑道：“对于这个结果，我们并不感到意外，吾之亲选啊，你很聪明，出于本地法则的守护，你要做出什么选择，我们四人都无权干涉你，嘻嘻嘻嘻嘻~”

        “但我必须告诉你，我们必须相信并依赖彼此，你的力量只来自于我们，并不来自于那具已经腐烂的伪帝，你觉得你在做正确的事？不不不~你面前的这个石头人仅仅只会因为你是四神亲选的身份就杀了你！”

        “想必你也很清楚，即使是集合我们四人的力量，我们在国度中依然有很多很强大的对手，而现在，你就连一个传奇都不是，已经打算和我们正义切割了？”

        奸奇的每一句话都刺激着亚伦和埃莉诺的神经。

        四位强大神力，几百米高的神躯，恐虐的狂怒凝视，奸奇的玩味讽刺，纳垢的失望叹息，还有色孽说不清道不明的挑衅自负，四种神威齐齐压在亚伦的身上。

        强大神力！

        亚伦的身体很快就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了代价，他的眼眶变红，鲜血顺着他的鼻子流淌，嘴角裂开，肩膀被神威压迫，骨头作响，脊椎发出痛苦的哀嚎，双足深陷地面。

        “我们赐予了你生命，我们将我们的神性分享给你，我们慷慨地和你共享我们的力量、我们的权能、我们无敌的军团，我们不止一次地赐予你神恩，现在，你依然选择了背叛。”奸奇的食指和拇指轻轻地拈在一处：“最终，你还是选择打破我们之间的盟约。”

        “很好，很好，既然你不打算遵守我们的命令，那我们别无选择。”奸奇大笑着：“我们只能加入暗日希瑞克的阵营，将我们的力量赐予比拉克，很好，很好，我说了吧，恐虐，我的兄弟，多准备一手总是没有坏处的！一味地顺从真的是我们想要的么？”

        “我现在只想砍砍砍砍砍，杀杀杀杀杀！”恐虐狂怒而暴躁的嗓音将多彩亚空间的乌云吹得无尽之远，祂已经无可抑制自己的暴怒了：“你会付出代价的！亚伦-萨利安！你有做出选择的勇气，但你有做出选择的力量么？”

        “孩子，你让爸爸很失望。”纳垢失望地连连摇头：“你距离大爱就一步，只差这一步，孩子，你为什么总是让爸爸伤心呢？”

        “你总是让我感受到惊喜，亲爱的，只是这次，是惊大于喜了。”色孽吐着舌头，充满着遗憾：“让我们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四神的化身或是暴怒、或是狂喜、或是失望、或是遗憾，祂们慢慢地在周围散去了。

        受制于国度的法则，祂并没有办法直接降临于此，但是……

        亚伦抓紧最后的时间，将视线放在了多恩的身上。

        泰拉的石头人脸上碎屑继续掉落，然而此刻，他终于从混沌中清醒。

        咻！

        风暴之牙回手，锯齿旋转，同样的暴怒，同样的极端憎恶之声刺穿了亚伦的脑袋，帝国之拳原体已然恢复了神智：“你的身上满是混沌的恶臭，拉！”

        “身为帝皇禁军，我难以想象你居然堕落到了如此之深的地步！”

        “你为什么不选择去死？你活着的每一秒都是对父亲最深的亵渎，拉-恩底弥翁，偷水贼的儿子，难道你忘了，正是康斯坦丁-瓦尔多带着禁军从你母亲的怀抱中带着你加入了光荣的禁军么？她曾经犯下了滔天大罪，而父亲的仁慈让她唯一的儿子，你，加入了禁军万夫团！！！”

        多恩的每一句质问都满怀着愤怒。

        “难怪说，让一个人清醒过来的最好方法要么就是把他痛打一顿，那么就是吻他。”亚伦面对多恩的质问神色淡然，他还和埃莉诺开了个玩笑，得到牧师小姐嗔怪的眼神之后，他方才正色说道：“刚才的情况你都看到了？”

        “我不会因为你做出这样的决定就原谅你，拉！”多恩依然暴怒着，可原体勉强收起了自己的怒火，他咬着牙，破碎石化的牙齿从他塌陷的半边脸上落下：“尽管如此，看起来我们必须结成同盟。”

        “是的，我们别无选择。”亚伦点了点头。

        “别误会，如果不是别无选择，我现在就会把你撕成碎片，我会回到泰拉，把所有纪念你的丰碑、雕像、地宫中图书室的记录、还有你本人在禁军万夫团中的名字亲手抹去！”多恩冷冷地说道：“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背叛，也永远不会原谅博德安和他窃取我力量、欺骗我信任的所为，你本来应该立即自杀，让黑暗之神的阴谋无法得逞，这才是你唯一能够保留自己荣誉的方式。”

        “你太让人失望了，拉。”多恩满是失望地摇头，他的话语让埃莉诺十分怀疑亚伦拒绝混沌四神的决定是否正确：“我们救了你，石头人！”

        “谁要你救？煞笔！”多恩骂道。

        牧师小姐愣住了，鲜红色从她的脖颈蔓延到她的脸蛋，巨大的信息量和恩将仇报的态度令她大脑当机，气得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诋毁他人不是一种保证自身纯洁性的办法，原体，你的存在相比起我来说，来自亚空间的本质只多不少。”亚伦淡淡地说道：“我因陛下的命令前来，但我决定救你不是因为陛下，而是因为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但愿你以后不要后悔。”多恩说完了最后一句话，他默默地再度举剑，拦在亚伦等人的身前。

        轰隆隆隆~

        四面八方响起了潮水般的鸣响。

        混沌大军降临了！

        东方，铁蹄砸地，万牛奔腾。

        恐虐钢牛骑士们后冲锋在前，放血鬼大队跟随在后，颅骨地狱炮车于混沌风暴中驰援，大队大队的恐虐狂战士和恐虐混沌勇士们开入战场！

        空中，手持双斧的恐虐大魔正在咆哮，释放着无尽的嗜血饥饿疯狂的情绪。

        流浪者斯卡布兰德！

        西方，瘟疫漫天，蝇虫如雨。

        纳垢大魔顿-巴斯敞开着腐烂的肚皮，喷射着流脓的肠液，在祂的身侧，成百上千的纳垢蝇和纳垢灵纷纷开怀大笑，在纳垢骑士们的队列间隙中，大型纳垢兽和混沌战争机器磨魂者蹒跚着前进。

        北面，火光通天，镜面如海。

        奸奇大魔萨索瑞尔-永世守望手持着法杖展开双翼滑翔而下，如流星般的粉色、蓝色惧妖从它的身边掠过，留下空气中的火光，怒妖与火妖的翅膀遮盖了天空。

        南面，麝香弥漫，靡靡之音。

        色孽爱将，金王西格瓦尔德王子一丝不苟地整理着自己的金色长发，他认真地用自己的镜子盾牌仔细地检查自己完美容貌上任何可能的一点点瑕疵，在他的身侧，茫茫多的色孽遗弃者和色孽掠夺者们高喊着沙历士之名，冲向混沌风暴的中心。

        而守卫着中心小岛的，仅有三人而已。

        “你一直以来都是对付这样的敌人么？”亚伦抽出武器，吼道。

        “一直！”多恩挥舞着自己的巨剑，他此时显得疲倦且衰落：“但，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很好，非常好，没想到跨越了10K年之后，我们还有再一次一起战斗的机会。”亚伦举起自己的暗月之剑，他召唤了奸奇命运大典显现在自己的身旁：“你刚才问我，我是否忘记了我曾经是帝皇禁军的事实？”

        “我现在回答你，没错，我都忘记了。”亚伦迈开一步，执剑持杖，将挡在自己面前的多恩石像推开：“我不是拉，我也不是那个地球上的基层小职员。”

        “我是亚伦！亚伦-萨利安！”

        一声怒号，战斗开始了！

        天空中下起金色的暴风雨，亚伦挥动法杖，滚烫的金属洪流从天而降，炸得奸奇飞行大军纷纷落地，地面上金色的猎犬成群出动，与恐虐钢牛骑士狠狠地撞击在一起，几十骑钢牛骑士正面撞上金属猎犬，一瞬之间，战场金风血雨无穷无尽！

        “焰击术！”

        埃莉诺同样释放了强大的神术，光明与火焰的圆环从纳垢蝇群中横扫而过，快乐的纳垢灵和快乐的纳垢兽捂着屁股，捂着脑袋，满地乱窜，纳垢骑士们在强烈的光芒中纷纷落马，七环烈焰风暴所过之处，就连瘟疫臭气都被蒸发了！

        而最强大的还是多恩。

        清醒过来的石头人更加接近了自己的本质，他的风暴之牙落地，每一击都伴随着金色的火焰风暴，从他的巨剑和破碎身躯中喷射出的闪光与火焰交织着的网络裹住了整个天空，黑暗为连续的强光所照亮，斯卡布兰德落下的区域为原体的力量潮汐所席卷，劈啪作响的撞击声连绵不绝。

        “我来对付斯卡布兰德！”

        当恐虐大魔的巨斧和多恩在撞击下闪闪发光时，令人目眩的白芒充斥了整个房间。

        多恩还在战斗。

        他还在战斗，他始终在战斗，他依然在战斗。

        依靠着命运大典的力量暂时压制了奸奇魔军，而纳垢大军速度缓慢尚未靠近，亚伦挥剑杀死了冲来的几个色孽骑士后，他眼中的余光看到了多恩的战斗。

        每一分每一秒，多恩的身体都在加速破碎，每一分每一秒，他的力量都在下降。

        可原体还在战斗。

        亚伦将产生的每种感觉，虚弱，痛苦强压下，逼迫自己奋力向前。

        刺眼的光亮照在他的瞳孔中，他的视野消失在闪光和静电的模糊中。他伸手将头盔猛地拿开。

        空气中弥漫着爆炸和融化金属的味道，血液到处都是，从他身上喷涌而出，汇集在他的龙皮甲中，鲜血滴落在了灰白色的土地上。

        斯卡布兰德和多恩战作一团，恐虐狂战士们向前推进着，可以从他们的动作中看出，亚伦的魔法和埃莉诺发出的光使他们处于半盲状态，但他们仍在前进。

        斯卡布兰德则是攻击的矛头，恐虐颅骨炮一齐开火，伴随着炮火落地的是恐虐狂战士们的战吼声组成的交响曲。

        西格瓦尔德也杀过来了，在他的周围，色孽被遗弃者和色孽掠夺者组成的浪潮猛烈地冲击在了一起。

        埃莉诺和西格瓦尔德王子短兵相交，苏伦之泪在与金王之剑碰撞时发出的尖鸣此起彼伏。

        多恩的攻势如飓风横扫般势不可挡，亚伦只能看到风暴之牙挥舞时边缘模糊的弧线，其每一次起落都溅射着斯卡布兰德的血肉，火花与金属碎片。

        受到命运大典的压制，奸奇大魔萨索瑞尔被亚伦的法杖打飞了出去，其胸膛出留下了一条极深的沟壑，而另一个奸奇神选勇士冲向前，用长刃的尖端碰到了亚伦的脸，头骨传来一阵痛楚。

        当暗月之剑的发光月刃将奸奇神选勇士从小岛上挑起后离开了其身体时，金属碎片和骨头向四周喷射开来。随后，下一击在尸体落地之前再次挥出。

        四神大军的第一次试探进攻宣告失败，然而穷尽了三人之力，也仅仅只是让四神大军不过付出了三四百的伤亡。

        “小子，走。”多恩一击逼退了斯卡布兰德，原体撑着自己的剑，突然对着亚伦说道：“带着你的女朋友，跑吧，我应该还可以在这里抵挡敌人一会儿。”

        “什么老套的戏码？！”亚伦咬着牙，他强化着命运大典的力量，加倍压制了奸奇大魔的法术，命运大典在空中以疯狂的速度翻页，奸奇大魔喉咙中的每个魔法都在脱口而出的瞬间消散。

        “从我被父亲制造而出开始，我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多恩疲倦衰落的嗓音中带着一股子轻松：“可汗很早就告诉过我，两个苹果之中，你只能选择不那么烂的那个。”

        “自从我亲自将父亲送上黄金王座之后，我一直都在追求这样的结局——我只是从未想过这个过程如此漫长。”原体再度逼退了斯卡布兰德：“像个战士一样，就，这么难么？”

        “像个战士一样，就是在面临问题的时候不断地一心求死么？？？”亚伦实在是被多恩整得无语了。

        你有病吧！

        “你低估了自己的同胞，拉。”多恩剩下的半边脸也开始破碎了：“有些人活着，与死无异，有些人死了，他们却始终活着。”

        “我死在这里，只是因为我该死去了，但我的名字会留存在人类的史诗中，千秋万代。”

        “把我的故事带给我的父亲，带给我的兄弟们，带给我的儿子们，带给帝国的每一个人民，他们或许会嘲弄我的固执、或许会怀疑，但这就足够了，种子会在他们的心中种下，最终，星星点点的火焰会在每个人的胸膛中点燃，最终形成一场新的风暴。”通过灵能标记，原体将自己的坚持留给了亚伦。

        “这就是我，罗格-多恩，留给人类帝国最后的……遗产。”

        “…………”

        聆听完了多恩的话，亚伦甩开了奸奇大魔的攻击，原初恶魔德拉科尼恩出现在他的手中，反手一剑，突然从背后刺入了多恩的胸膛！

        “拉？！你？？？”胸膛中穿出剑刃，多恩睁大了眼睛。

        “我懂了。”亚伦喃喃自语。

        他明白了。

        他明白大爱为何物了。

        亚伦紧握着德拉科尼恩的剑柄，用力穿入泰拉石头人的胸膛，在多恩痛苦的挣扎中，亚伦体内的纳垢权能坚固的裂痕大门终于彻底破碎！

        轰！

        四神权能一齐爆发出冲天的光柱，它们在亚伦的体内互相碰撞，最终，红色、蓝色、绿色和紫色的交叉中，金光浮现。

        数十米高的黄金律法圆环从原地升起。

        这一刻，亚伦正式进阶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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