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用手机拍下，钟檀迦直接微信发给了阿生，‘阿生哥，查查这个车牌的具体地址。’

        阿生停好车子，听到手机消息提示，打开，看到钟檀迦发过来的车牌图片，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有点蠢。

        前天看到的时候他就该这么办的，不然眼下那中年男人的祖宗十八代都能给小老板翻出来。

        阿生回复：好。

        钟檀迦进了餐厅，没刻意去找，像一次很顺利的旅程。

        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户边的一家三口里，一个妆容精致，穿着不凡的中年女人正面朝着她的方向，眼睛看着自己前方的人，红唇轻启说着什么。

        那几分相似的面容，是华夏的母亲。

        一个很漂亮，成熟魅力很足的女人，半点没有因为岁月的残忍而让自身的美丽打了折扣，很有富太太的样子，又像个古代闺阁里被大家教养出来的人，渊博的家室堆积了她的仪度天然，举止有礼。

        女人眉梢弯弯，对着面前的小姑娘笑的慈爱，一杯果汁贴心的放在小姑娘手边，摸了摸她的额头，很亲切，温柔。

        这和她以前在华夏身边看到的，那张破旧的照片里神色憔悴，头发枯槁，宛若流民的女人天差地别。

        素新。

        名字，是素新么？

        真的就像是新生了一样。

        独自回国的这些年里，这个女人真的过的……还挺好。

        好到像是老天爷对她那些年流离失所的补偿。

        钟檀迦选择在他们隔壁的位置坐下，相邻不远，能听清他们一家人说话的声音，为了不显的突兀，还随意点了几个菜。

        素新注意到领桌带着帽子的钟檀迦，很随意的瞥了一眼，看到那被吊着的手臂，微微留意了下，之后目光转了过去。

        偏头，看到女儿将她特地点的烤鸭用筷子从自己盘子里巴拉着弄出去了，看样子不是很喜欢，不由问道：“满满不喜欢吃烤鸭了么？”

        叫满满的小姑娘见自己小心翼翼的动作被妈妈注意到，筷子戳了戳被丢出去的肉，有点嫌弃的撅了撅嘴，“感觉味道和在帝都那边妈妈你常吃的不一样，不好吃，我不要吃，妈妈也不要吃，”声音娇娇气气的，撒着娇靠在身边的爸爸身上，呵呵笑着，“爸爸也不要吃。”

        “满满不让爸爸吃啊？”男人揉了揉女儿的头发，笑着说，“可爸爸不能浪费食物啊。”

        钟檀迦在临近的位置，能很清楚的看到男人的长相，一张很平凡普通的面容，眉宇间有几分饱读诗书的书香气，常见的男士平头，衬衫领带，三四十岁的样子，知道这个人是教授，仔细看起来，还真有几分教书育人的师长模样。

        “妈妈觉得味道挺好的，满满不喜欢也不能随意丢弃知道么？”素新开口，一边训诫一边无奈的摇头，看着女儿被说后一副扁着嘴不高兴的样子，终究拗不过。

        “满满吃点别的吧，这个红烧肉的味道不错，尝尝这个。”

        注意到女儿嘴巴边沾上的饭汁，素新抽出纸巾要给她擦一擦，却被女儿笑呵呵的躲过，也不生气，只是让女儿别调皮，抓紧吃饭。

        钟檀迦眼睛真实看到的，隔壁那个女人，美丽，温柔，慈爱，和善，包容，细心，是一个很好的母亲，将自己的孩子照顾到了方方面面。

        只是钟檀迦从这个叫满满的，极大可能是华夏同母异父的妹妹这里听到烤鸭字眼，眼睛看着面前这个“很好的母亲”，突然嗤笑了一下。

        华夏最拿手的菜，就是北京烤鸭。

        味道很好，便是老爷子那般挑嘴，又享受惯了的人，也说不出什么不好的话。

        好像，在她遇到他的时候，他的烤鸭就已经做的很好吃了。

        那年他多大呢？

        是十六岁吧。

        和现在的她一样大。

        服务员端来菜品上桌的时候，钟檀迦才注意到，方才她随意点的饭菜里，很巧的，有一道烤鸭。

        下意识伸出筷子夹了一筷子被切好的鸭肉放在嘴里，钟檀迦突然想起来，在华国生活了这么多年，她还没有尝过这里的烤鸭味道，也不知道这里做出来的味道是怎么样的。

        细嚼慢咽的品尝，慢慢的心里有些失望。

        终究不是记忆里的味道啊，钟檀迦低垂着头，筷子转了方向，没了再吃的心思。

        小姑娘说的不错，这烤鸭，确实是不怎么好吃的样子。

        菜单没有被服务生拿走，钟檀迦拿过来看了一眼。

        烤鸭599元。

        是所有菜品里最贵的。

        她以前没想过，现在想想，华夏年少时那般的不好过，在处处受欺凌的日子里，也不知又添了多少血汉钱，受了多少为难，才做出那么好吃的，恰巧，也是自己母亲喜欢吃的烤鸭。

        眼角余光注意到，小女孩不喜欢的烤鸭，几乎都进了她妈妈的肚子里，她的丈夫几乎没都没怎么动过那盘菜。

        不算好吃的东西，居然也能让一个人吃的开心和满足？

        钟檀迦没有浪费的习惯，除了烤鸭，点了的菜都下了肚子，几乎是同时，两边的人都放下的筷子。

        注意到素新准备起身结账，钟檀迦也不着急，等到素新结账完毕去了洗手间，钟檀迦准备起身去收银台结账的时候，身边突然响起了一道稚嫩的童音。

        “姐姐，你也不喜欢吃这里的烤鸭么？”身边站过来一个小姑娘，正好是隔壁的，叫满满的孩子。

        眼下正双眼放光的看着钟檀迦，说着回头望向自己的父亲，“爸爸，姐姐和我一样浪费食物了，你不是说大人不会剩饭和浪费食物的么？”

        被喊住的父亲正在低头整理西服，突然被喊住，就被女儿的话堵的不知道该怎么接，准备喊女儿回来。

        钟檀迦及时开了口，拉回了小姑娘的注意力，“小妹妹，姐姐没有浪费食物，姐姐正准备将这个打包回去，没吃是因为这是特意留下来的。”

        目光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小女孩，钟檀迦发现她的眼睛和华夏的很像，都是最具东方美的丹凤眼，细长的眼型，内勾外翘，眼睑皮薄，不露瞳仁，浅垂眼帘的时候，有一种无辜感。

        这让钟檀迦消了几分因素新而生的排斥情绪。

        让小姑娘看了看自己桌上被留下的，吃的干干净净的盘子，钟檀迦说，“你爸爸说的对，大人是不会剩饭和浪费食物的，所以小朋友也不可以哦。”

        被

        叫做满满的小姑娘看了钟檀迦一眼，皱着眉，声音清清脆脆的响起，“是因为“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么？”

        挺有意思的回答，钟檀迦笑了，“嗯，不过也是“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这个原因。”

        “哦，”小姑娘点头，复有抬头看着钟檀迦，“姐姐，我七岁了。”

        不明白小姑娘为什么突然转话到这里，却是敏感的抓住了字眼。

        七岁了啊？

        如果华夏还在的话，他们相隔十六岁呢。

        正好也是她当下的年纪。

        在钟檀迦没反应过来小姑娘为什么突然这么说的时候，小姑娘又接了一句，声音响亮，听起来还颇为理直气壮的，“所以姐姐不能喊我小朋友了，我已经是二年级了，也是个大孩子了。”

        调皮的蹦跳了一下，像是在强调自己的身高，还强调性的，倔强的喊了出来，“满满是个大孩子了。”

        “嗯，是大孩子，”小孩子么，都有急于长大的愿望，她理解。

        她现在也想早点长大呢！

        可能是钟檀迦应和小姑娘的话让她心里开心，眼睛直勾勾盯着钟檀迦的脸，眼睛里带着对美好事

        物的喜爱，直接夸人，“姐姐你真的好漂亮啊，是满满见过最漂亮的人，比爸爸学校的那些姐姐都要好看。”

        “姐姐谢谢满满夸奖了，满满也很可爱，”礼貌性的回复，不算很亲热。

        “姐姐，你的手臂怎么了？”右手臂打了石膏，小姑娘注意很久了，心下好奇，也不认生，忍不住问了出来。

        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钟檀迦思索着这次回去应该可以去医院拆卸了，里面的手臂长期不能动，皮肤都有些变色了，最近感觉手指也有点发麻。

        “姐姐手臂受伤了，这样吊着恢复会好一些。”

        小姑娘咬着牙看了又看，像是心理上感应到了疼痛，下意识吹了吹钟檀迦的手臂，轻轻的问，“姐姐还疼么？”眼睛里带着关心和心疼。

        “不疼了，”触及小姑娘眼中的情绪，尤其是那一双相似的眼睛，让钟檀迦有一瞬间的怔愣。

        似乎跨越了时间额长河，让钟檀迦看了到还活着的华夏，正很关心的看着她，温柔又心疼的问她迦迦是不是又受伤了？

        “受伤的时候也不疼么？”小姑娘惊讶。

        神思拉回，“嗯……应该是疼的吧，姐姐忘了。”

        “姐姐你真勇敢，”小姑娘又夸，说着微微扬着脖子，很是骄傲的开口，“满满也很勇敢的，敢自己一个人睡了。”

        “嗯，满满很厉害。”

        得了夸奖，小姑娘腼腆笑了笑，又看了钟檀迦一眼，有些害羞的说，“姐姐很好看，满满很喜欢姐姐。”

        “满满喜欢漂亮的人啊？”钟檀迦第二次被说好看，好奇问。

        满满点了点头，又皱着眉毛，“就感觉姐姐挺亲近的，”说着似乎还有点遗憾，“我要是有个漂亮的姐姐或者哥哥该多好。”

        “可惜妈妈不给生，”丧气的鼓了股腮帮子，“愁人。”

        钟檀迦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嘴角的笑意在小姑娘说希望有个姐姐说着哥哥时僵了僵，“满满真的是这么想的么？”

        小姑娘的眼睛又大又圆，清澈纯真的瞳孔里满是希冀，很肯定的点点头，“满满最大的愿望就是想要当一个让人喜欢的妹妹。”

        “那满满最想要的是一个哥哥还是姐姐？”钟檀迦突然有点好奇这个问题。

        “哥哥，”不假思索的，小姑娘回答很快，“哥哥很温柔的。”

        就像是小姑娘真的知道自己有个很温柔的哥哥一样，那一瞬间，钟檀迦的心跳都快了很多。

        “安圆满，东西收拾好了么？”略微严肃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吓的小姑娘赶紧坐回了原来的位置，端端正正。

        素新从洗手间出来看到自己女儿站在一个女孩子面前，一副娇蛮样子，直接微沉了声音点了她的

        名字。

        “妈妈，”看到自己的母亲微微严肃的脸，小姑娘眼珠转了转，在素新靠近的时候伸手抱住母亲的腰，撒着娇，声音软软的，“爸爸给我收拾呢，所以我在等妈妈，在很认真的等。”

        素新看了眼钟檀迦，准备礼貌性的说点什么，却见她直接越过她去了收银台结账，动作干脆的离去，似乎还有点不怎么想搭理她的样子。

        心里刚升起这种感觉，丈夫安河山就起身站到了身边，将满满拉着站好，对着妻子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正好满满一会还能午睡一会。”

        目光从钟檀迦身上收回，“嗯，行，你也别忘了先给车加油，之后我还要出去一趟。”

        素新拉着女儿的手往外走，还不忘教育她，“满满，以后和人说话要有礼貌，还有，这里是公众场合，不能大声说话吵到别人知道么，”声音平平稳稳的，不是带着尖锐语调的训斥。

        “我知道了妈妈，”满满微垂着头应下，小嘴巴翘的老高，看着还是有几分不高兴。

        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去寻找钟檀迦的身影，可惜匆匆一瞥并没看到，心里有点不舍。

        也不知道这次离开，以后还会不会见到漂亮姐姐。

        一家人快出去的时候，素新不知道是什么心理，回了头，正好看到结完账朝着他们直面走来的钟檀迦。

        愣了愣，素新对上钟檀迦那双黑亮的，像是能看透世人一切的瞳孔时，一种很奇怪的，说不上来的慌乱突然袭上心头，让人下意识的想要躲避。

        只是碍于她的教养和礼貌，撑着不怎么自然的脸轻勾唇角，像平时在家中招待客人一样的，礼貌的微笑。

        在餐厅门口看着他们一家三口上了车，直到车子消失不见，钟檀迦才拿着打包好的烤鸭向着阿生停车的地方走去。

        安圆满啊？

        这名字起的，还真……不大好听。

        “你这打包的……是烤鸭？”阿生接过钟檀迦递过来的食品袋，打开看了看，笑着道：“小老板，你这是剩菜啊！”

        “不过这烤鸭，小老板你居然还有留这么多的时候，真是难得，”看着钟檀迦系好安全带，阿生嘴上说着嫌弃，手上动作不慢的撕了一块肉下来放到嘴里，咽下后颇为有些嫌弃的拿远了点，

        “这烤鸭有点不地道啊。”

        摇摇头，“还没华……”夏做的好吃。

        说到一半阿生及时闭嘴，没事的时候，他还是少提华夏吧。

        平白惹人伤心。

        钟檀迦随着阿生回了他在这边租住几年的屋子，就在素因奶奶房子的隔壁。

        房子有两层，院子里被打扫的很干净，有一种乡下农家小院的感觉。

        阿生在院子里养了几株绿植，迎着骄阳，遥遥开着几朵娇艳的花，看着就很有生气。

        院子靠墙壁的地方开辟了一块小田，地方不大，打理的很规整，上面还种了蔬菜，长势还不大，矮矮嫩嫩的绿芽，暂时还看不出是什么品种。

        生活里的细腻感，如果不是有这个二层院子，钟檀迦很难真切的感受到阿生这个曾经刀口舔血，下手狠戾的人还是个有些温柔，会过日子的男人。

        阿生安排的房间在二楼，钟檀迦站在楼层上还是能看到点隔壁的动静。

        那个叫安圆满的小姑娘正骑着一个有些破旧自行车在院子里玩，应该是新手，骑的弯弯扭扭的，身后几步远还跟着时刻护在身边的老父亲，生怕自己的女儿摔了跤，时不时伸手护着。

        自行车是素新年轻时候母亲给买的成年礼，可惜没骑多久就出了事，中午回来也知不道女儿在哪里翻出来的，兴致上来说什么都不睡，只能随她去了。

        安圆满转了几圈稍微能上手了，心里开心，无意抬头的时候看到中午在餐厅见过的钟檀迦，居然这么巧，开心挥手示意，“漂亮姐姐。”

        然后，钟檀迦就看着小姑娘在激动过后因为没控制好行驶方向直接摔倒了地上，她的父亲着急上前后狼狈的坐起身，可能是摔的疼了，眼泪一颗一颗的滚下，呜咽的声音传来过来。

        在屋子里不知道在忙活什么的素新也跑了过去，心疼的将女儿抱在怀里，眼睛着急的上下扫视自己的女儿有没有受伤。

        好像是手掌破了点皮，小姑娘摊开手给父母看，泪眼朦胧的时候还朝着钟檀迦的方向看了一眼，却见那里已经没了人。

        钟檀迦自己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她不羡慕别人阖家欢乐，也不觉得自己没有会有什么，更不会用别人的生活标准去要求，为难自己。

        只是今天一再看到华夏该有的母爱被别人得到，即便是他的妹妹得到，也会感觉不甘，会愤怒。

        一个只知道哭的小孩，凭什么更能得到大人的关心。

        凭什么华夏这么温柔的男孩子，就要受那么多的苦。

        老天可真是不公平。

        她突然很想跑过去，跑出去问问田贞，你还记得那个被你抛弃在异国他乡的孩子么？你会不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感到身为一个母亲的愧疚。

        更想当着她丈夫的面，将她曾经经历的所有不堪和凌虐一一讲出来，撕碎田贞那张端庄的虚假面孔，告诉他，他现在的妻子曾经为别人生过孩子，还狠心的将其抛弃独身回国，就是为了不给自己留个累赘，狠心到自私自利。

        那一瞬间，她想做很多，甚至想毁了这一家人的幸福。

        可是，她又觉得。

        能把烤鸭做的那么好吃的华夏，尽管嘴上不提，但还是想要见一见她母亲的，至少要知道她回了国，身边没他这个累赘，过的挺好。

        他心胸开阔，从不与人为难，似乎总能够原谅别人对他的不好，记得别人对他的所有好，如果她去做了什么，想来他也不会开心。

        何况，他似乎有了一个很期待他存在的妹妹。

        很期待他这个哥哥。

        钟檀迦下午的时候出去了一趟，回来手上提了一袋子的水果，没回阿生家，直接去了隔壁。

        大门是开着的，屋子里有电视传来的声音，在放动画片，应该是小姑娘再看。

        “满满，”钟檀迦喊了一声，然后就在透明窗户玻璃上看到小姑娘迅速出现的脑袋，像是有些惊讶，之后转身快速穿鞋跑了出来，看着钟檀迦笑的开心，“姐姐你怎么来了？”

        “姐姐暂时住在隔壁，想着我们还挺有缘分的，就来看看小邻居，”笑看着面前的女孩子，摸了摸她的头，将手里的水果递给她，“姐姐给你买的水果，吃么？”

        “吃，”小孩子不懂什么大人的礼让客气，看到里面有她喜欢吃的，不客气抱在怀里，带着钟檀迦进了门，“爸爸，姐姐来看我了，”声音里是显而易见愉悦。

        安河山看到进来的女孩子是中午见到的，回来还在念叨着，也觉得挺巧的，笑着打了声招呼。

        又去到了两杯果汁，一杯放在钟檀迦面前，一杯放在自己女儿面前，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就礼貌的将空间留给两个女孩子去了厨房忙活。

        安圆满是个挺活泼的小姑娘，心里又很喜欢钟檀迦，也不觉得陌生，嘻嘻哈哈的拉着她在沙发上说话，从自己的兴趣爱好到学校生活，从自己的朋友到最近开心的事，唧唧咋咋的像个小麻雀。

        像个没有隐私的小朋友，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事情都告诉面前喜欢的姐姐，之后突然停住，说了声‘姐姐等一下，’就匆匆起身去了自己房间拿了手机过来，打开微信，“钟姐姐，我们加个微信吧。”

        这么好的机会，钟檀迦怎么会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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