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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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政没说话,偏过头抹了一把眼泪,一张被海风吹僵的脸有些复杂。
许瀛和感觉又有些冷了,似乎是骨头被放在了冰天雪地里的那种冷,他弯曲了身子抱着自己的手臂,像是要把自己变得很小来保证身上的温度不流失来取暖。
无神的眼睛看着海面的时候,偶尔闪烁着让人心惊肉跳的渴望。
突然,许政的声音传来,极其冷硬的灌入许瀛和的耳朵里,“我和你妈就只有你了,你要是想逼我们一起陪你去死,你就尽管跳下去!”
那一刻的许瀛和好像笑了一下,又好像没笑,唇角发红泛着青,似乎都勾勒不出什么弧度了。
之后的这趟路途,许瀛和都没再说过什么话,只是将带来的衣服一层又一层的穿在身上,身体上不时传来的颤栗已经让他有些不能行走了。
轮船返航那天,尾端留下的白色海浪线里,出现了一个艳丽的红丝带,随着暗沉沉的海水在海面上漂浮着,似是在追逐着前向远去的残影。
突然狂风暴雨而至,红色的丝带在这片海里随着海水沉沉浮浮,接受着来自上空的风吹雨打。
之后的某一天,这里路过了一只鲸鱼。
一声响亮的鲸鸣过后,鲸鱼张开大嘴捕食,红色的丝带顺着海水流进了它的嘴巴里,随后大嘴闭上,与它一起沉入了深海。
海面平静,这里依旧是不见天日的天,冰冷泛黑的海,于世界之外寂静无声,好像谁都不曾来过。
许瀛和回去之后的每一天都很忙,忙着毕业,忙着赚钱,他知道自己需要很多很多的钱。
索里其亚那个地方那么冷,那么黑,是距离天堂最远的地方,他的迦迦会害怕的。
她曾和他说过,死后只想待在他身边,他这么喜欢她,也只想和她待在一处,然后在一生过尽后找个山清水明的地方立一块墓碑,两人一起合葬而已。
他的愿望很简单,就只有这个,也只剩这个了。
他的迦迦那么好,那里距离天堂那么遥远,她怎么能被埋葬在那个地方呢。
他会将她带回来的,他会的。
这一天天的日子好像过得很快,又好像过得很慢。
许瀛和的身体每天都发冷难熬,即便是炎热的夏天也不得不穿很多衣服保暖,晚上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床头柜子边上的安眠药被他消耗了一瓶又一瓶。
没有钟檀迦在的日子,这两年,居然也就这么过来了。
只是现在的许瀛和每次起床后看到镜子里自己头上长出来的白发,都会愣怔很长时间。
看着里面那个好像失去了以往风采的人,缓缓的问自己:这是他么?
是的话,那他看着……怎么老了这么多呢?
突然笑出声,应该没有吧,他才二十四岁,才毕业两年,怎么会老呢。
一定是他看错了!
洗漱好吃完药出去上班,许瀛和先是去理发店染黑了头发,才开车去了自己的公司。
用高中和大学画稿积攒的积蓄,许瀛和毕业后开始在人工智能这一块创业,两年里不辞劳累,不知寒暑的辛苦,如今“思迦”公司已有所成。
在“思迦”公司的总裁办公桌上固定不动的放着一张照片,里面姑娘的身份,这里所有的员工都知晓那是他们老板的妻子。
他们老板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就是他已婚的最好证明。
桌子上的照片是许瀛和和钟檀迦在他生日那天拍摄的,印着背景的夜空,里面的两个人都笑的眉眼弯弯。
还是冬天,窗户外下了雪,细细密密的雪花飘落在人间,很美。
坐在办公椅上,许瀛和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身子冷的缩了缩,目光落在桌子边的相册上的时候,又忍不住伸出指尖触摸照片里女孩的脸。
看着在夜色下笑的开心的姑娘,他眨眼,有些难过的说:“三年了,迦迦。”
今天距离那场海难的发生已有整整三年了。
这三年里,每每夜深人静,他躺在床上身体僵冷的不能动弹的时候,他就一直很想问她一个问题,“你爱过我么?”
以前他问过一次,但是她说不爱。
他有点难过,但是他耗得起,一辈子那么长,他总有等到的那天。
后来这人要走他的生生世世,也答应和他生死同穴,许瀛和想,她应该是有点爱他的吧。
可是迦迦啊,你不是说只要你自己不想死,就没人能杀的了你么?
那为什么?
为什么要狠心的抛下他一个人!
为什么要让自己失去生命!
许瀛和手腕青筋涌起,拳头紧握,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照片里的姑娘,心头针扎一样的痛。
他不想承认的,不想的,但是这人能把他毫不犹豫的抛下,所以还是……不爱的吧……
难过颤抖到身子微微佝偻起来,许瀛和又感觉冷了,好像全身都在进着风,吹的他的灵魂都要飘散到空中。
他突然有点恨,恨她的无情,恨她的无动于衷,更恨自己在她心目中占据的位置终究比他想象的还要少。
对上那双染着笑意的眼睛,许瀛和眼角的泪珠滑落,一颗又一颗的滴在相框上。
他低垂着头,像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他终究还是臣服了。
喉咙滚动,许瀛和哽咽着声音说:“迦迦,我很想你。”
“我真的,很想你,”所以,你来我梦里见见我好不好?
三年了啊!
一千多个日日夜夜,这个狠心的人,居然一次也没来见他,一次也没来!
许瀛和拿手捂住眼睛,见不到她,他睡不着啊,他真的睡不着。
只要想到他喜欢的姑娘落在那又冷又深的海底他就浑身都疼,又冷又热的疼,像是烈火和寒冰灼烧着骨头一样,灵魂都在叫嚣着,疼的都要死去了。
可是除了她,没人能救他。
眼泪又流了出来,泪花滴落在照片里女孩的脸上,许瀛和赶紧擦拭干净。
他不能哭,至少不能在迦迦面前哭,她不喜欢。
他也说过自己不会再哭的,不然这双眼睛再如何去看医生,再如何治疗,估计也要保不住了。
“迦迦,我其实好像……真的没你那么坚强,”许瀛和背脊靠着桌壁,整个人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颓丧着叹息说。
阳光划破窗户,外面的树叶落了一轮又一轮,许瀛和头上的白发好像更多了,多得他都不敢再去看照片里的姑娘。
他已经不美好了,不是她心中最好的模样了。
之前他少吃一顿饭她都威胁着不要他,对他这么苛刻,许瀛和无力的苦笑一声,甚至都不喜欢他。
而现在的他这么糟糕,就更不能让她看见他这一副又老又丑的模样了。
她心目中的银河,也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许瀛和三十岁那年,“思迦”公司投资研制的潜水艇“探索3号”入海九多千米,之后因为海压等各种技术问题无法继续深入,不得不请求返航。
那天的许瀛和站立在船板上,止不住的咳,一张脸被海风吹的发白泛青,最后身子支撑不住倒在了甲板上。
醒过来的时候是夜深人静时,许瀛和忍不住抱着照片大哭出声。
身体裹着被子在床上蜷缩成一团,牙齿死死咬着唇瓣,骨节发白的抓着床单,指甲劈裂流血,在白色的被子上留下一朵又一朵血红色的花。
八年了啊!
他的迦迦躺在那个不见光的地方八年了啊!
那里那么冷,都没人陪她说说话,她会不会怨他没把她带上来,会不会嫌弃他没用,所以才不来见他。
许瀛和痛苦的双手捂上眼睛,眼泪混着鲜血一起流出来,低低地呜咽回响在寂静的夜色里,悲痛哀鸣。
这是许瀛和做的第二次关于眼睛的手术,因为常常流泪的缘故,最近他的视力下降的厉害。
看不清东西的时候会经常摔倒,身上时不时也会出现一些讲不清楚缘由的伤口,方媛每次见了都会哭,许政也不好受。
可是他们发疯也发疯过了,拳打脚踢威胁哭闹也都试过了,可他们的儿子可以让自己活着,但是绝不会放弃那个叫钟檀迦的姑娘。
折腾的这么些年,他们也累了,也不知道该再去说什么……
难道是他们错了么?强留下他让他活着错了么?
夫妻两看着自己的儿子自那个叫钟檀迦的姑娘走后一天比过一天的沉默,生活上除了赚钱和参与潜水艇的研制开发,似乎已经没了出路。
他们看着他,却救不了他,做父母的除了心痛,又能怎么样呢?
哭过痛过,依旧还要去慢慢的熬着。
这么些年他们也看明白了,他们这儿子还活着的唯一的动力,就是将那姑娘的骨骸带回来,可是大海茫茫,谈何容易啊!
是不容易,所以从金融专业过渡到潜水艇的科研研发相关的学习和训练,许瀛和用了十五年。
这十五年,他和科员人员一起去克服深海探索等一系列技术上的难关。
试验突破万米压强后,这一次潜水艇入海,许瀛和是用艇长的身份亲自下海的。
他要亲自去把他的迦迦带回来。
机舱的机组人员看着满头白发,面容冷肃而威严的许瀛和。
也是他们潜水艇研发投资的最大金主,心里都为他祈祷,希望这一次他能带自己心爱的姑娘回家。
尽管理论知识告诉他们,基本没有希望,即便是同一片海域,同一处地点。
人落海后不说基本不会垂直降落于海底,就是海水内部的洋流方向变换,这么些年了,早就不知道落在了那里。
便是骨骸,可能也会因为海水的涌动和海底动物等因素,成了支离破碎的存在。
这片海域是汹涌而无情的,沉寂而冰冷的,像个被世界遗弃的存在。
从古至今不知道吞噬了多少鲜活的生命,艇长又如何能从这个无情者的地盘里夺回他想要带回家的姑娘呢!
这些都是现实,可是有些人活着,是需要美好的童话去支撑的。
只是童话永远照不进生活里。
所以许瀛和控制潜水艇抵达海沟底部后,两个月的时间,他没有看到一块白骨。
那年他三十七岁,是身体最好的一年。
但他依旧没有带回他心爱的姑娘。
可能是待在海洋深处的环境影响,许瀛和从海底上来后身体里多年堆积起来的毛病一次性全部爆发了出来,两次病危进了icu。
醒过来后人也傻呆呆的,就像是失去了精气神,整个人看着没什么气力,吃不进东西,似乎连眨眼都很费劲。
只能整晚整晚的睁眼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全靠医院的药物勉强续命。
那时候的许瀛和好像特别糟糕,躺在床上像个生锈到几乎不能用的机器人,失去了对周围一切的感知能力,嗓子也开不了口,不会说话。
有时候看着在自己面前哭泣的父母,也只是安静的坐在病床上,不吭一言。
整整的两年,许瀛和都在疗养院渡过。
那时候的他什么都没想,只是感觉全身越发的冷了,躺在床上止不住的颤抖,牙齿上下打着颤。
最糟糕的时候,连眼睛也是看不见的,周围一切都是黑乎乎的,偶尔会有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鲸鱼声入耳。
那是那两年躺在床上的时间里,许瀛和唯一的慰籍。
那时候付杨外出执行任务回来特地去医院探望许瀛和,看着病床上好友一副和将死之人无甚差别的样子,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他说:“阿和,这些年了,你折腾的还不够么?”付杨有些心疼他,又劝:“你放过自己吧。”
“放过自己,然后把心收回来,去好好的生活行不行?”
“许叔叔他们年纪大了,还要你的照顾,你这一辈子,不能只为了檀迦而活啊!”最后这句话,付杨说的是有些生气的。
“收回来啊?”许瀛和声音轻轻淡淡的,无神的眼睛看着窗户外面,外面的阳光让他的眼睛有点疼,他闭了闭眼,无助的笑,“收不回来的。”
很难再收回来了。
她那么霸道,把他的生生世世都要走了,他又怎么可能会从她那里把心要回来呢。
他要不回来的。
也不想收回来!
“早知道你们会是现在这个结果,我当初就不该在中间给你们建立熟悉彼此的机会,”付杨很后悔,真的很后悔。
要是能回到过去,他第一件事就是去阻止他们在一起。
许瀛和摇头,睁眼看着好友,“没有你,我一样会认识迦迦的。”
他也一样会爱上她。
即便他不会被爱,但是只要他见了这个姑娘,这辈子,甚至生生世世,他都逃不了!
许瀛和会爱钟檀迦,就像是被下了结果的定论,永世都不会被更改。
付杨被他这话说的更生气了几分,正要说什么,手机响了,是上级下发的消息。
“我要去执行任务了,你好好休养,”付杨关上手机说。
已经工作多年,现在的他眉目间有一种不可催的凛然正气,和当年那个爱笑爱闹的少年已经相差很远,也不是当初他父亲口中那个不适合当警察的人了。
“等我回来,你至少要能站起来吧!”他说:“阿和,你还有父母,别让他们太担心了。”
和付杨相比,病床上的许瀛和憔悴太多了,鬓角白霜,眉眼间都是多年积累下来的深深疲惫,身上没有他那股子拼劲出来的血汉气,也少了少年风采。
知道付杨当警察后一直很忙,许瀛和撑着力气点点头,对他说:“平安回来。”
许瀛和三十九岁的时候,他的脊背已经有些佝偻了,走路也需要拄着拐杖,但他还是一出院就回了潜水艇研发部门。
他的迦迦还在等他,他就不能倒下。
潜水艇第三次入海的时候,许瀛和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他参与了,他就盖着毛毯坐在轮椅上,静静的呆在轮船的甲板上等,一天又一天。
那不甚清晰的目光看着脚下涟漪起伏的海,看着头顶乌云沉沉的天,迎着海风,在这个看不见落日的地方,等一场最终的归程。
“我们不逼你了,我们不逼你了,”方媛在那时的许瀛和病床前哭着说,“你要是真的熬不下去了,就不用顾忌我们了。”
“我和你爸能相互扶持过完这一辈子的,你留给我们的钱早就花不完,下一次,你下一次过去,若是……”
方媛忍着心底的痛苦和难舍,咬着牙泪流满面的说:“你就放心去吧。”
“我和你爸,就不拖累你了。”
“阿和,这么些年,也是难为你了……”
那是许瀛和四十三岁的时候,他已经有很久都没听到鲸鱼的鸣叫声了。
那一天的海面上有雪花飘落下来,他坐在轮椅上看着助理拿过来的报告,枯瘦而带着老茧的指尖一页一页的翻过去,最后眼睛落在纸张最终的“无结果”三个字上。
一阵寒风夹着冰雪吹过来,雪花落在他那已然全白的头发上,已然分不清白雪和华发到底谁更凄凉些。
他的手捂着唇角忍不住的咳,咳的脊梁都弯曲了,从嘴巴里流出来的鲜血染红了整张白纸。
等到稍稍缓下来,许瀛和抬起手擦了擦唇角的鲜血,对着身边的助理缓缓道:“带我过去吧。”
巨大的远航轮船上,许瀛和来到一间装修和监狱差不多一样的房间,被助理推着入内。
眼睛看着里面被铁链绑在柱子上,被鞭打的几乎生死不知的五人,腿上染了血迹的毯子往身上盖了盖。
他太冷了啊。
里面有清醒的一人看到他进来立马朝着许瀛和求饶忏悔,声声不绝的乞求他能饶他们一命。
许瀛和却只是平静的看着,眼睛已经没了半点属于活人的生气,好大一会他才说:“扶我起来。”
被助理掺和着站起身子后,许瀛和从袖口里掏出一把□□。
像是没什么力气,手上的□□差点没握住,无神的眼睛看着惊愣的看着他的其中一人,笑着说:“我又失败了。”
这么多年的努力,最后还是失败了,许瀛和说的很平静,平静里似乎有一种解脱。
那人被抓来十几年,早就知道许瀛和是什么意思,一张脸惨白惨白的。
眼睛看着折磨了他们十几年的魔鬼,就听他继续道:“我身体不好,也没力气和你们继续玩了,所以,也该到你们赎罪的时候了。”
用尽力气的抬起手,枪口对准那人的脑袋,没有半分犹豫的,按下扳机。
“砰!”
然后调转方向。
“砰!”
“砰!”
“砰!”
“砰!”
一连五声枪响后,许瀛和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的倒在地上,眼睛看着那没了生息的,害死迦迦的人。
二十多年了,头一次觉得有点舒心……
大海之中,晚上的海色和夜色是分不清楚的,上面的风也无情,吹的人骨头缝里都在发冷。
许瀛和顶着一张灰白的脸站在甲板头,头一次对着这片海说话。
他说:“迦迦,我给你报仇了。”
“可是……可是二十多年了啊,我都不能将你带回来,给你一个妥帖的安葬,”许瀛和声音突然有点颤抖。
知道钟家“诅咒”的时候,他就预想过他们最坏的结局,但是想着即便是再坏再坏的结果,最后的他们总归是能葬在一处的。
可他没想到,他低估了他们的不幸。
他最喜欢的姑娘啊,最后会躺在那个离天堂最远,最冷也是最黑的地方,连一块墓碑都没有。
她连一块墓碑都没有啊。
眼泪又流出来了,许瀛和无力的跪坐在甲板上,发现这些年他居然会这么恨!
这么恨他们的结局!
这么恨他的没用!
他的身体颤抖着,拼接起来的灵魂缝隙在寒风中疯狂的叫嚣着冷,好像都要破裂开,风雪落在他
的身上,也遮盖不了他这二十多年的煎熬。
眼泪滑落变成冰,他痛苦的说:“迦迦,我爸妈只有我这一个儿子,可是二十一年了,二十一年了啊!”
“我真的……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我想去找你,可是,”许瀛和抓着头上的白发,苦笑一声,自我厌弃的说:“可是我好像有白头发了,好像也已经老了。”
“耳朵听不见,眼睛也看不清,身体还不好,”许瀛和任由眼里的泪水不断滚落在甲板上,也不再去在乎自己的眼睛会不会有事。
此时的他,好像要将自己的一生都给哭尽。
“可是迦迦,你别嫌弃我好不好?”
在那个没有亮光,充满风雪的夜晚,路过的风记录着这个故事,轻轻带走这个声音,然后缓缓的飞向远方。
“迦迦,我来见你了。”
“如果有下辈子,你要记得,给我们一个婚礼啊……”
海水是凉的,夜色是冷的,但是这么多年许瀛和早就习惯了,他早就习惯这么冷的环境了。
海水包裹着他的全身,沉沉浮浮间,在他快要意识模糊的时候,他好像听到有人喊了他一声,“许嘤嘤!”
是很熟悉的嗓音,也是他这么多年来朝思暮想的声音,于是他回头了。
他看到夏日阳光下,在京阳高中的校门外,还是当初那个枝繁叶茂的大树。
树下站着一个来接他放学姑娘,她对着他笑,然后朝他伸出手,说:“许嘤嘤,我来接你了。”
许瀛和看着她,突然就笑了,但是笑着笑着又哭了,眼泪颗颗滑落。
他真的,真的好久好久没见过她了。
这个狠心的人啊,这么多年,终于还是来找他了。
“迦迦,”唇瓣上下动着,许瀛和的嗓子却半点也说不出话。
最终还是忍不住,踉跄着一步一步的朝着树下的姑娘跑去。
站在她面前,许瀛和伸手将自己的手掌放在她的掌心,眼睛看着依旧漂亮的女孩,他的声音哽咽着说:“迦迦,我来找你了。”
“但是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女孩笑着回答,“没关系啊,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的。”
“但是许嘤嘤,你不要哭啊,”女孩伸出手指擦了擦许瀛和眼角的眼泪,瞪眼看他,微微不满的说:“你知道的,我最害怕你哭了。”
“所以这么些年,你是因为这个才不来见我的么?”许瀛和上前紧紧的抱住她,头靠在女孩的脖颈间,小心翼翼的问,声音是极其的浅。
“你说什么?”
许瀛和摇头,“我说我不哭了,以后都不哭了。”
“骗人,”女孩勾着唇角半点不相信的说,不过还是握紧了他的手,道:“许嘤嘤,我带你走吧。”
“好。”
“你不要害怕,我会陪着你的。”
许瀛和笑:“好。”
我不害怕,也不会哭,所以陪她去哪里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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