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南风至，愁复愁1

“清洗云锦不能简单的用草木灰来清洗，那样只会越来越脏。”
  “其实可以用皂荚和猪胰粉混合，然后用干净的麻布蘸少许混合了皂荚和胰粉的水轻轻擦洗，反复擦洗至污渍变淡。然后晾干，再擦洗，如此反复，直至污渍没有。完全晾干后就和新织的一样啦!”
  菱歌毫不吝啬的把自己知道的方法教给老掌柜。要知道，这种特殊处理布匹的方式和方法对于这些店家来说那可是不外传的秘密。
  “哥儿如此慷慨告知在下这秘方，真的不知该如何感谢您了。我这就亲自去库房，取一匹新的云锦出来给您。”老掌柜乐的胡子都快飞起来了。
  “菱歌，你怎么知道这云锦清洗的方法的？”小月倒是十分好奇。
  “我在师父的一本书上看过，而且我跟你说，我还拿师父最喜欢的苏缎袍子试过呢！”说起这个，菱歌倒有些沾沾自喜了。
  可是不知为啥她总觉得后背发凉，像是有人在瞪着自己，放眼环顾这四周，竟也没有一个人是自己认识的。她抬头看了看楼上也空空如也。菱歌紧了紧衣服，想着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
  “啊？你还拿先生的衣服试过啊？”倒是小月没有她这么淡定了，一听菱歌拿羽先生最喜欢的衣服来实验，想想就觉得吓死人。
  “别怕，师父没发现的，还跟我说下次洗衣服的时候不要放香料，他不喜欢那种女孩子家香粉的味道。哈哈，师父还是挺可爱的！”菱歌说完这话越发觉得冷了。
  再次抬头看向去往二楼的楼梯口，隐约看见有个人影闪过。看身形有点像师父，但又好像不是。想想也不对，师父这个时候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肯定是自己看错了。
  “哥儿，这是您的云锦。您拿好”正在菱歌胡思乱想的时候，老掌柜抱了一匹云锦出来给菱歌。
  “有劳掌柜的！”菱歌说着就要接过云锦。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菱歌的动作。
  “赵掌柜，不如这批云锦先留给我家小姐吧！”说话的是一个长相小巧的小丫鬟。
  旁边站着一位身穿藕粉色裙衫的姑娘，气质出众，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娇小姐。姑娘长相俊美，皮肤白皙，身材纤细，让人一看就觉得喜欢的不得了。
  “凌霜小姐，这···”老掌柜看到来人也想要这匹云锦，表现得有些为难。
  见漂亮小姐没发话，一旁伶俐的小丫头接着说：“这有什么可为难的，大不了不卖给他们罢了！这铺子说不准在不久以后都是我们姑娘的。区区一匹布而已，有这么为难吗？”
  听小丫头这么一说，赵掌柜更是眉头紧锁，自然不敢得罪未来的少夫人，可这么做生意也是违了行规，亏了人心的呀。
  老掌柜做了这么多年的掌柜，还是头一遭遇见这么让他为难的事情。
  想来如果是一般的客人，几句话打发了便也罢了，可眼前这位小哥儿，显然是个行家，说不准以后还会成为这店铺的老主顾。而且也不是一句两句就能忽悠走的主儿啊。
  再看这凌霜小姐，虽不发一言，但那势在必得的神情看来也是非拿下这匹布不可。想了许久，他想了个折中的主意。
  于是便对漂亮小姐说道“凌霜小姐，不如您看这样如何，我擅自做主把明天的那匹云锦留给您了，这样可好。”
  ”今日这位哥儿着实帮了我们大忙，而且您是未来的店主人，想要多少云锦还不得放在您面前可劲儿的挑嘛！今日这匹不如就给了这位客人吧！”
  “赵掌柜，您也知道你家少主定下来的规矩是不能破的，您说破例把明天的云锦留给我可是真的？怕是您也做不了这个主儿吧？”凌霜小姐徐徐的说道。
  “今日这云锦我是要拿来给你家少主做衣裳的，他舟车劳顿，马不停蹄的一路到南方来。衣裳都磨破了。我只是想这布匹既然是自家的东西，那我拿来给主人做衣裳也是应当的，您说是不是？”
  姜凌霜不紧不慢，不徐不缓的说得这一番道理，竟让赵掌柜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
  未来少夫人果然不是等闲。一句话便告诉了他这个掌柜的要认主，既然是主人的东西那自然想怎么便怎么，他这个外人无权干涉。
  菱歌见老掌柜迟迟拿不定主意，对方又拿主人的身份来压制着。并且老掌柜也说了明天也有一匹云锦出售，自己实在无需马上就买下这一匹。
  于是她笑笑对赵掌柜说道：“老掌柜，既然眼前这位美人儿说想要这匹布，那我岂能夺人所好呢？”
  “您看不如我今日把明日的云锦给定下，这一匹就让美人儿拿去送情郎吧！毕竟云锦做的衣裳最是舒服了。想来这位姑娘的情郎也会欢喜的。”
  “这是定金，先交定金，那就不会破了店主的规定了吧？”菱歌说着就把定钱交到了掌柜的手上。
  见客人并不计较，掌柜的自然高兴。他连忙收下定钱，笑呵呵的说道：“不会，不会，店主人并非墨守成规之人，做生意自然要灵活应对才能和气生财。”

  “既然小哥儿不计较这些，那明日的云锦在下一定给您备着。只等您来取便是”。这掌柜的果然也是见过世面的，几句话便把姜凌霜以未来店主夫人的身份得罪顾客的事情给圆了过去。
  “不知小哥儿何时来取这布匹？”掌柜的依然笑意盈盈的问道。
  看着外面天色不早，小月扯了扯菱歌，示意她不能在继续逗留了。菱歌笑了笑便跟掌柜道别：
  “不急，我两三日后来取！您给我备着便是。余下的银钱我来取布时一并给您。”说着便拉着小月往店外走去。
  经过还站在一旁的姜凌霜，菱歌抬头看了看眼前的美人儿。心想道，“人虽美，但这做生意嘛···只能替这宏庆祥的少主人捏一把汗喽！”
  从店铺里出来之后，小月一边检查菱歌要带去帽儿山的东西一边说道：“菱歌，为什么不跟那个蛮横的漂亮小姐争一争呢？毕竟是我们先说要买的嘛！”小月是个急脾气，如果依着她总是要争个上下才行的。
  “你没听她说嘛，她可是未来的少夫人。如果咱们争下了，那掌柜的以后的日子怕是没那么好过了！”
  “况且，我要去帽儿山啊，带着那么老大一匹布去多麻烦啊，还不如等我回来的时候再来取，既然今日不急，那就给她就是了。”
  “美人儿么，总是有特权可以优待的！你不是也说她是漂亮小姐么！”菱歌笑道。
  “啊，对了！前面是饼铺，有你最喜欢的千层饼，咱们去买了你带去。他家的小菜配饼最好吃啦！”
  小月见菱歌并不在意被抢了布匹的事儿，便也不再提。只想着让她顺利去帽儿山采到龙葵果子，安全回来就是最好的。
  两人有说有笑的买了饼，便往帽儿山的方向走去。来到山脚下，小月要跟菱歌告别了。
  她要回村子里去帮着瞒住清姨，真希望这三天能快点过去。要是被发现了，自己一定会被爹娘关在家里一年不能出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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