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刚响，同学们犹如挣脱禁锢的野兽，一个两个的按捺不住自己就要冲出牢笼。

        任课老师交代完作业前脚刚走，后脚几个人紧跟着争先恐后的跟着挤出教室。

        结果刚出教室门就僵硬呆住，高三大佬陆栖言手插着兜，带着一群兄弟站在他班门口。

        陆栖言叫住一个男生：“同学，麻烦叫下宋怀柠。”

        男生非常热心的迅速转身，站在班门口正想扯着嗓子喊，突然一愣，叫谁来着？宋怀柠？

        男生看了眼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宋怀柠，咽了口唾沫。

        前有狼后有虎，退也不是进也不是。掂量了下还是走进教室，走到宋怀柠桌前，轻轻的敲了敲桌面，异常温柔的说：“宋怀柠同学，门口有人找。”

        过了两秒，宋怀柠慢慢抬起头，问：“谁啊？”

        “陆栖言。”

        “诶好，”宋怀柠示意自己知道了，“谢谢你啊。”

        她靠在椅子上回了回神，扭头看了一眼身后。

        没人，秦缙已经走了。

        她又转过头，从桌肚里摸出手机，起身一瘸一拐的往门口蹦。

        陆栖言见她蹦过来，连忙上前扶她：“好点没？”

        “好多了，”宋怀柠看见他身后几人，夸张的叫了一声，“不是这什么情况，一群人在我班门口堵我呢。”

        “今天不是说输的请吃饭嘛，中午没吃成，下午来补上。”苏子琛提醒道。

        宋怀柠拖腔带调的“啊”了一声：“我说呢。不过你们也是脑子抽，为了吃饭宁愿爬五楼，要是我我就在下边等着。”

        徐应君一脸鄙夷的看着陆栖言：“这货说，他怕一个人抬不动你，让我们一块来，好抬。”

        宋怀柠：“……”

        “我发现你这人也挺欠的。”

        陆栖言没否认：“这不是怕待会你又跟我扯什么保持距离男女授受不亲什么的，让他们这种母胎单身的来，我放心你也放心。”

        单身十九年的徐应君：“……”

        “我发现你真挺欠的啊。”

        苏子琛：“行了走吧，别废话了，总共就一小时，你们快聊了十分钟了。”

        “走走走。”陆栖言扶着宋怀柠胳膊，还不忘装模作样的贴心询问分寸，“这样可以吗？”

        宋怀柠嗤笑一声：“差不多。”

        “要是这样都不行，我就让徐应君把你扛下去了。”

        “滚！我又不是东西，扛什么扛？”

        陆栖言这下反应的倒快，笑着说：“对，你说得对。”

        宋怀柠莫名其妙：“对什么呀？”

        “就你前面那句。”

        “前面哪句？”

        “滚后面那句。”

        “滚后面那句？我又不是……陆栖言！”宋怀柠一掌拍在他手上，“你真欠得慌是不是。”

        陆栖言笑的一抖一抖的：“你自己说的。”

        宋怀柠懒得搭理他，放弃人体拐杖，扶着栏杆一阶一阶的往下蹦。

        最后三阶的时候，宋怀柠一个没忍住直接蹦下去。

        陆栖言无语：“你他妈是不是还没摔够。”

        “一阶一阶蹦有多累你知道吗？要不是能力有限，”宋怀柠指着三楼楼梯口到她脚跟的距离，“我直接想从那儿，蹦到这儿。”

        陆栖言：“……”

        你咋不飞呢你。

        -

        一行人从附中出来，打了两张车一脚油门抵达市中心商场的美食街。

        这个时间段是高峰期，美食街上热闹非凡，人头攒动，家家都有不少人。

        陆栖言扶着宋怀柠走：“吃什么？”

        宋怀柠放弃回答，甩锅给苏子琛：“琛哥，吃什么？”

        苏子琛皱着眉头左右环视一圈：“要不……火锅吧，没人不吃。”

        一行人迅速走进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火锅店，服务生很快迎上来：“你好，请问几位？”

        宋怀柠数了数人：“九个。”

        服务生领着他们就要上二楼，被陆栖言拦下来：“麻烦问下一楼有包间吗？我妹妹腿受伤了，不方便爬来爬去。”

        宋怀柠：？

        爬来爬去？

        滚你妈的爬来爬去。

        这个时间段人很多，服务生也不清楚一楼还有没有包间，她四周看了看：“请稍等一下，我问一下。”

        一分钟左右，服务生就回来了：“你好，刚好走了一间，请跟我来。”

        一行人跟着服务生往里走了一段路，停在店里的最后一个包间门口，一个服务生正在里面收拾碗筷。

        一行人站在门口等着服务生把收拾碗筷的推车推出来才进去。

        服务生把菜单放桌上：“几位先点菜，我一会儿来拿。”

        宋怀柠蹦到最里面，坐下后大爷似的把脚一伸，一个人占两个座位，调整好舒服的坐姿后，拿过菜单细细浏览：“吃个鸳鸯锅？”

        “可以。”陆栖言没异议。

        宋怀柠拿笔勾了几个菜，随后把菜单递给其他人：“我点了牛肉，土豆，莲藕，还有饵块，其他的你们看还要吃点什么？”

        一群人接过菜单，勾勾画画了几笔，又把菜单递给陆栖言：“言哥看看还要吃什么？”

        陆栖言抽着烟，接过来扫了一眼菜单：“差不多了吧，再来点喝的。”

        火锅店生意虽好，但上菜速度还挺快的。不一会，菜就陆陆续续上来了。

        锅底咕咚咕咚的冒着泡泡，几人七手八脚的把菜和肉下进去煮。

        宋怀柠喝着椰汁看陆栖言和江南戚打视频电话。

        陆栖言把镜头反转，对着咕咚咕咚冒着泡火锅：“我们吃火锅呢，你吃了没？”

        江南戚的声音温柔清澈：“已经吃过了。”

        “明天去医院吗？”

        “嗯，明天不去后天也要去，差不多就这两天。”

        “好，到时候老公送你。”

        听到这，宋怀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默默地做了个呕吐的动作。

        太不要脸了这人。

        陆栖言视若无睹，继续一阵骚话连篇。

        宋怀柠摇摇头，从包里拿出蓝牙耳机带上，打开手机播放音乐，隔绝这人不要脸的光波发射。

        一阵风卷云残后，一行人吃饱喝足的走出火锅店。

        还是老样子，陆栖言当拐杖扶着宋怀柠。没走几步他扭头问：“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看你今天吃东西有点……矜持，”陆栖言问，“肚子不饿？”

        问这话的原因主要是这人吃火锅不是一般的能吃，跟饿了两天没吃饭似的，疯狂摄入式。

        今天吃的有点反常，就夹了几筷子，吃的还没平时总量的一半。

        “还是少吃点算了，”宋怀柠说，“这段时间不知道吃什么给肚子吃坏了，胃总是不舒服，这几天天天吃药，今天还是不太舒服，火烧火燎的。”

        陆栖言：“自己注意，要是还难受就去医院看看。”

        宋怀柠点点头：“知道了。”

        几人回到附中的时候，第一节晚自习已经过了一半。

        看架势，一行人直接想从大门进去，毕竟是“惯犯”，迟到登记什么的对他们来说不是个事。

        但对宋怀柠来说，还是个事的。

        她才开学一星期就被罚站了两回，别今天又被记个迟到，为了维持自己在老师心中目前来说还不算差的印象，宋怀柠默默扒开了陆栖言的手：“我这才第二个星期上学。”

        陆栖言莫名其妙：“所以？”

        “我不能迟到。”宋怀柠一本正经说，“你们先走，我殿后。”

        “殿什么后啊？”

        “反正我有办法进去，你们不用管我，你们自己进去就行了。”

        “小白眼狼！”陆栖言说，“要不是看你受伤，我们直接从侧门翻进去了。”

        “那你们翻去吧，我一会儿自己进去。”

        陆栖言看着门卫室那眼睛都跟长在他们一群人身上的那两个保安，有些无语的说：“大姐，看见那个小窗户了吗？看见那两道如狼似虎的眼神了吗？我们这会儿从侧门翻进去，就会跟这两道眼神大眼瞪小眼了。”

        这话是有依据的，他们几个人全是学校有名的问题学生，门口保安对他们几个人的脸到作风熟的不能太熟。

        好几次上课之后只要看见他们几个人在门口露个面，随后想都不想的就到侧门那儿守好，准备守株待兔。

        陆栖言他们正好翻上墙头，就看见里面一双眼睛盯着自己，有两个不经吓的直接给吓得掉下墙头去。

        “那……你们逃个课？”宋怀柠好心提出意见。

        陆栖言：“……”

        “行吧，那你自己进去，我们去旁边网吧待会儿。”

        宋怀柠没有一点内疚，笑吟吟的目送他们远去。

        人送完了，宋怀柠溜到拐角的超市里，一瘸一拐的溜达了一圈，拿了板旺仔牛奶，一瘸一拐的溜达回收银台，又从旁边扯了几个阿尔卑斯的棒棒糖。

        收银员拿过东西扫了码：“你好，一共十三块。”

        宋怀柠打开微信，点开收付款，递给收银员扫。

        她突然想起个事，又问：“你好请问一下，这周围有药店吗？”

        收银员：“出去往左边走到头，拐角处就有一家药店。”

        “诶好，谢谢啊。”

        -

        秦缙紧抿着唇，拿起宋怀柠桌上的盒饭，走到后门墙角“哐”的一声扔进垃圾桶。

        一份西红柿鸡蛋盖饭，已经凉了。

        西红柿鸡蛋，以前在三中的时候，他看她经常打的一个菜。

        他觉得她应该是爱吃的。

        江穆咽了口唾沫，悄悄拐了拐张陆毅，凑到他耳边低声说：“诶，老张，我刚是不是说错话了？”

        “说错话倒不至于，”张陆毅也压低声音说，“那种情况下，你还能说话就已经很不错了。”

        江穆：“……”

        谁能想到，秦缙第一次跟江穆讲话，问的是“请问一下宋怀柠去哪了”。

        江穆第一次跟秦缙讲话，说的是“听说跟陆栖言走了”。

        然后秦缙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下来，整个人气温直下。

        “那份饭是他买给宋大佬的？”江穆问。

        张陆毅没好气的说：“难不成买给你的？”

        “诶你这人怎么——”江穆看着门口蹦进来的宋怀柠止住话音，稍稍回头看了一眼。

        秦缙面无表情却掩盖不住他从内而外的散发出的冰冷。

        江穆不由替宋怀柠捏了把汗。

        宋怀柠手上拎着个小袋子，在一班同学的注视下一蹦一蹦的蹦到自己座位，路过他俩还不忘跟他俩打招呼：“小江穆，小陆毅。”

        两人小心翼翼的回给她一个你自求多福的微笑。

        宋怀柠不知暴风雨即将来临，一人扯了个棒棒糖：“吃糖。”

        然后又把手里最后一个原味的扔给埋头写字的秦缙：“秦缙吃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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