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章 初遇，巨蛇

小青蛙不见了，意识到这一点的小莎很沮丧，失魂落魄地往家赶。

        突然脚下一滑，狠狠摔进泥坑，白净的小脸和干净的补丁衣服都变成黑黢黢的，小莎看了看越来越黑的天，坚强地爬起来继续跑。

        终于到了，爬回自己的小树洞，擦干净脸，打开小得可怜的包袱，换下自己唯二的衣服。

        无精打采地斜靠在树洞上，想起花店老板无奈怜悯的眼神、因为采花而伤痕累累的手、不知所踪的小青蛙、脏掉的的衣服，忧愁和痛苦像芝麻糊一样浓浓地糊在心头，喘不过气。

        眼圈越来越红，小莎给自己打气，“没关系的，小莎，你要坚强，自己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好起来的，真的可以好起来吗？

        泪水冲破眼眶的阻碍，肆无忌惮回归大地，小小的身体止不住地抽搐起来，这时候她还在想着要坚强，要坚强，没有人会心疼她的。

        但是好累，好饿，真的还要坚持下去吗？

        无声地抽噎，巨大的痛苦席卷着这个小小的生命，她还太小，这些困难足够打败她。

        嘶～嘶～声从树洞外不断逼近，在离树洞一尺的地方戛然而止。

        “小不点，你哭什么，你偷走我的鳞片我都没哭。”

        小莎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向来者。

        几乎是霎时间，尖叫声吓走一片栖息在树上的小鸟。

        乌洛斯看着那个小不点失声尖叫，不耐烦地堵住耳朵，不对，他没有耳朵，也没有两条尾巴可以堵，那没事了。

        小莎尖叫过后就晕倒了，乌洛斯“啧”一声，真麻烦，又是因为自己而晕倒的，没办法一走了之。

        只能留下来，盘在树上休眠。

        小莎是被吵醒的，准确地来说是肚子太饿，一阵叽里咕噜。

        四处张望，不见那条紫色巨蛇的身影，幸好，心还没放回肚皮，乌洛斯又一下从树上串下来。

        在小莎要翻白眼之际，乌洛斯狠狠威胁她“你敢晕，我就把你吃掉。”

        小莎一听，强撑着告诉自己不要晕。

        见自己的话起了效果，乌洛斯满意地甩甩尾巴。

        “喂，小屁孩，既然你也醒了，那快把我的鳞片还来。”

        小莎疑惑地摸摸身上，甚至还翻了一下自己的百宝箱，可是都没有。

        “蛇先生，可是我这里没有诶，是不是搞错啦？”

        巨蛇一下把她推倒，露出她的鞋底，一片蛇鳞嵌在鞋底正中央。

        拿回自己的蛇鳞，巨蛇转身就消失不见了。

        小莎呆呆地坐回原地，被这样一打岔，原来的悲伤都不见了。

        好像有什么东西硌着我了，往身后一摸，是两个红彤彤的果子，手感是软的，一看汁水就很充足。

        小莎歪歪脑袋，我的树洞里没有果子啊，难道是蛇先生。

        不设防地一口咬下，甜甜的汁水险些飙出来，小莎眯起眼睛，享受难得的食物。

        蛇先生虽然看起来让人害怕，但是它真是条好蛇，可惜没有对它说一句谢谢。

        小莎吃完后宝贝地将核清洗干净放进自己的百宝箱。

        这一切行为都落在某人眼里，乌洛斯眼里全是对自己的嘲笑，自己今天真的是很奇怪，不找凶兽单挑，跑来这边看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吃东西，哧溜一下溜走了。

        小莎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蛇先生了，没想到这才只是个开头。

        第二天天气很好，没有再下雨，彩虹跨越树丛，落在小莎的门口。

        小莎揉揉眼，双眼迷糊，穿起衣服打算继续去城里谋生。

        花店是不能去了，不仅得不到食物，还会连累大姐姐。

        小莎把目标放在一家餐馆，老板是位年轻人。

        “您好，您有兴趣和我谈一下生意吗？”很快

        小莎怯生生地走上前，抬头看着比自己高大很多的男人。

        老板没当回事，“抱歉，我们这里不要这么小的孩子。”

        “我可以为你们洗盘子，我动作很快的，而且不要工钱，只要一点点食物就好，一点点。”

        小莎食指和拇指比了一个小小的动作。

        老板一想，自己也不吃亏，不花钱的劳动力也不是随时都有。

        于是点头让小莎跟自己进来。

        指着一大堆昨天的盘子对小莎说“这些，都能洗完吗？”

        小莎拍拍胸脯，示意自己可以，老板见状走了出去，把地方留给小莎。

        盘子上油腻腻的，还有昨天留下的菜叶、面包渣，小莎撸起袖子，哼哧哼哧开始干活。

        这一干就是一天，期间老板过来查岗，发现她干活干得认真也没有打扰。

        “呼，终于，老板，我洗完了！”

        从老板那里得到了一块牛肉和两块面包，小莎小心地放进衣兜，混入人群之中。

        “今天居然有肉吃，还有两块面包，又可以吃三天了。”哼着不成曲的调调，小莎嘴里念念叨叨。

        瘦小的身躯穿梭在林间，有道黑影从树梢掠过。

        辛辛苦苦躺回树洞，把纸包着的肉和面包拿出来，面包可以多放，但是肉不行，天气一热就会招虫，小莎可惜地看着肉，一顿吃掉真奢侈。

        不舍得狼吞虎咽，一丝一丝地揪下一点点放入口中。

        “不知道昨天的巨蛇先生有没有吃饭。”

        仿佛是在响应她的自言自语，树洞外传来一阵叽里咕噜的声音。

        眼睛一转，难道是巨蛇先生？

        小莎赶紧放下肉，爬到外面，仰起头，果不其然，紫色巨蛇就盘绕在树枝上。

        不要怕，不要怕，它是好蛇，只是长得可怕，心里建设做了一波又一波，暂时压下心里的恐惧。

        “您好，巨蛇先生，你有没有吃晚饭？”

        乌洛斯闭着眼，嘶嘶两声，尾巴左右摇动。

        什么嘛，明明会说话，还在这装一般小蛇。

        小莎鼓起腮帮子蓦地爬回树洞，乌洛斯恶劣地咧开嘴一笑，露出腥红的蛇信子。

        出乎意料的是不消片刻，她又回来了，手里还抱着一个东西。

        “巨蛇先生，给你，谢谢你昨天的水果。”

        乌洛斯不屑一笑，“你以为我会吃你这点东西。”话音未落，肚子又叫起来，眼看小莎的脸憋得通红。

        乌洛斯恼羞成怒，从树上下来缠住小莎的脚，“你再笑，我就咬死你。”亮出自己的毒牙，威胁一个小女孩。

        小莎算是明白了，这条蛇就是嘴硬还好面子，也不拆穿他，蹲下来把乌洛斯扒拉开。

        乌洛斯竖形的瞳孔变成圆圆的，不敢置信，这个人类居然敢碰我，我最讨厌别人碰我，不过看在她给我肉的份上暂时不咬你。

        “给，巨蛇先生，我刚刚尝了一点，味道很好，我没有用嘴咬过，你放心吃。”

        乌洛斯矜贵地把肉一口吞掉，蛇信子舔完嘴巴，就消失不见了。

        小莎有点失落，是肉不好吃吗，吃完就跑了。

        天色太黑了，早就超过平时的睡觉时间，只能躺回小毯子上，沉沉陷入梦乡。

        等乌洛斯再次回来，小莎早就睡着了，毛毯盖不住全身，露出她骨瘦嶙峋的小手。

        乌洛斯把摘来的野果和在河里捕到的鳕鱼放在她的百宝箱上，对着她露出的手陷入沉思，这手一看就是泡了很久的水，空气里面还有一丝若隐若现的油腻味，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心里第一次有了名为愧疚的情绪，乌洛斯为她掖好被子，悄无声音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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