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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Chapter4.淡紫色的桔梗花


九月接近尾声时,大家被告知即将迎来这个学年第一个霍格莫德周。这个消息对那些高年级的学生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相比之下他们更期待的是下个月底一年一度的万圣节晚会,但对于今年刚升入三年级的学生来说则完全相反。

        按霍格沃茨的校规,只有三年级及三年级以上的学生才被允许在特定的周六去霍格莫德村,而且必须要有监护人的签名才行,当然这个问题并不大,因为大部分家长都会很痛快签下名,并祝福自家的小巫师能有段愉快的时光。

        不管如何,第一次霍格莫德之旅是值得让人兴奋的,想想蜂蜜公爵糖果店里那些种类丰富的糖果;想想三把扫帚酒吧里香甜可口、让人无法拒绝的黄油啤酒;想想佐料的魔法笑话店里出售的恶作剧玩意儿,据说那里是能让被称作霍格沃茨恶作剧专家的韦斯莱双胞胎最疯狂的梦想都能实现的地方,这些可都是城堡里没有的。

        从早餐起,整个三年级段的学生就一直在谈论和霍格莫德有关的话题,根本就没有停止过。

        上魔咒课的时候,与卡米丽娅坐在同一排来自格兰芬多的奥德丽·费德里几乎从上课起,就不停在和她的同伴抱怨,她正在苦恼该答应哪位男生发出的在周六同去霍格莫德的邀请,直到下课这个漂亮但头脑时常不太灵光的女孩还是没做出最终选择,但她天生嗓门大,吵到了这节课同卡米丽娅搭档的名叫埃迪·卡米尔切的拉文克劳男生,一堂课下来他不断在费德里看不见的地方翻白眼以示自己的不满。

        幸运的是弗利维教授在这节课所教的快乐咒十分成功,以至于到下课时每个人脸上无一例外挂着相似的笑容,所以埃迪·卡米尔切的真实想法并未被邻座两位格兰芬多的女生发觉,他们就这样相安无事过了一节课。

        下课后,埃迪拦住了卡米丽娅,并向她发出了周六同去霍格莫德的邀请。直到这时卡米丽娅才得知他主动过来和自己做搭档的真正目的,原来并非是他一开始所解释的那样,只是单纯想有个好成绩,她丝毫没有起疑,因为要想魔咒课的成绩漂亮,在平日的课堂上有一个好的搭档是关键之一,更何况魔咒课是卡米丽娅所有功课中学得最好的,只要有人有需求,加上她本就无所谓偶尔被他们利用这么几次,只是如今埃迪一反常态,如此盛情邀请着实让卡米丽娅感到有些意外。

        “其实在吃早餐的时候,我就想和你说了,可每当我开口想要和你说时,我又会犹豫,这让我坐立不安了大半天。我也是刚刚在上课时才想通,要是说晚了,你可能就已经答应了别人。”他挠着头,看起来确实是下了很大决心。

        平日与埃迪形影相伴的几个小伙伴正在起哄,一个个卖力地向卡米丽娅作证好友的话句句属实,与此同时还绘声绘色添加了很多埃迪并未透露的细节。相较这些男生,同院的女生们倒不是很乐意围观这出新鲜出炉的八卦,除了秋·张外,她们的脸上鄙夷的神情流露得分外明显,看样子课堂上的快乐咒已经提前失效了。

        “所以沙菲克,你意下如何?”埃迪在一众好友怂恿下,鼓起勇气大声地说,但对方却完全没有想要理会他的意思,甚至故意忽视了他投来的炙热目光。

        “先去上课吧,有什么事等上完课再说吧。”卡米丽娅冷淡地抛下这句话后,便拿着课本目不斜视直径穿过不相关的人群,就像这世上仿佛没有什么能比去上一堂洛哈特的黑魔法防御课更为重要的事了,尽管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洛哈特教授的教学水平有多糟糕。

        这样不明朗的答复让埃迪感到极为不甘心,他不依不饶马上追在卡米丽娅身后,想缠着她当场给个痛快,他可不想在下堂课结束时就逮不着人了。

        于是他一路追一路说,可能本就是走在自己应走的路线上,只是和她重了而已的缘故,埃迪对自己厚脸皮的行为没有感到丝毫不妥,谁让他们都是拉文克劳学院的学生,而且接下来本就是要上同一堂课的。

        在走到四楼与三楼接轨的楼梯口时,卡米丽娅终于不堪骚扰,当她一脚刚踏在一节台阶上时,侧身同一旁的埃迪,没头没尾地问了句,“为什么会突然想到我?”

        可正是这样的话语又让埃迪误以为自己还有戏,他愣了会,随后面带笑意朗声道:“因为我发现自己最近好像被你迷住了,而且就像着了魔一样。”

        他说话时,脸上一直带着自我感觉良好的微笑,眼神也越发深邃,虽然埃迪的长相在男生中也算是不错的,但此番如此的刻意,倒是让人看了有些反胃,而他的那些朋友在一旁哄笑,也有个别极为调皮的早就开始鼓掌呐喊。

        “最近?”卡米丽娅抓住了关键,挑眉道,“你指的是我不带眼镜的这段时间吗?”

        “虽然你不带眼镜确实可爱很多,但我其实早在我们入学的第一年就发觉你的可爱,只是到最近才清楚我对你的心思。”埃迪说。

        “我们都同院三年了,你心动的时间可是赶巧了。”卡米丽娅毫不留情地说。

        明明在以前他也是那群当着她的面骂骂咧咧说霍格沃茨不该招收“哑炮”入学的一员,卡米丽娅记得他当年曾说这对他们这些真正具备魔法能力的学生不公平。他曾和那些人站在一起,说她恶心做作,嗤笑着她被不详围绕,还散布谣言说她是个需要靠向恶魔出卖灵魂才能在魔法世界立足的女巫,那个时候的他绝对不是现在这副谄媚献殷勤的嘴脸。

        “对啊,大家做了三年的同学,沙菲克你就赏个脸呗,还有你可是第一个我想到要邀请的人。”不知他是真傻还是装傻,竟然未听出如此直白的讽刺,还试图靠近想要去牵卡米丽娅的手。

        “抱歉,我真的不是很有兴趣。”

        卡米丽娅一面果断拒绝,一面将身子往后缩了缩,但这时她却感觉到身后传来一股不小的力道迫使她整个人的身子向前倾倒,成为开局的那张多米诺骨牌,这个过程发生过于突然和迅速,等卡米丽娅感受到一阵剧烈的疼痛时,她已经滚了好几节台阶了,沾了一身的灰尘,然后她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三楼楼梯口那坚硬又冰冷的大理石铺成的地面上。

        她那些亲爱的同一年入学的拉文克劳同学和往常一样在那一刻成了一尊尊不会动的雕塑,对她此遭不幸一如既往地选择无动于衷,就连方还在纠缠她的埃迪·卡米尔切最多也只是一脸惊愕地看着她无所作为,反倒是一个离楼梯口比较近的赫奇帕奇女生立马冲了过来,接着又有些站在三楼楼梯口的学生零零散散地围了上来。

        “我没事,谢谢。”卡米丽娅艰难地用那条并未摔伤的胳膊直起上半身,对最先冲过来询问她伤势的女生略带歉意地说,她并不想给人添麻烦,尽管此时她的膝盖和一条手臂处正传来一阵阵让人无法忽视的疼痛。

        “没事?可是你都流血了。”那个褐色短发的女生指了指卡米丽娅裸露的膝盖正在往外渗出鲜红的血珠,她的声音里透着满满的担忧。

        “只是擦伤而已。”卡米丽娅咬咬牙说。

        “哎呀,这种时候最好是不要逞强了,放心,不会有人那么缺心眼现在笑话你的。”一个赫奇帕奇的男生双手抱胸说,看样子是那位短发女生的朋友。

        “就数你最会说废话,什么时候你才能靠谱点!”

        女生相较方才判若两人,不顾形象朝着男生大吼道,而那位男生看上去习以为常了,还嬉皮笑脸随手拉过一个站在他身后的朋友挡在自己的前面以防不测。

        也许是老天有意要作弄卡米丽娅,那个被拉过来的人是塞德里克。

        “伊里丝,我们最好还是送这位小姐去校医院吧,把她交给庞弗雷女士。”塞德里克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两个朋友。

        随后他走到卡米丽娅的身侧蹲了下来,与她平视,用只有他们俩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怎么总是在这种情况下遇到你?亲爱的沙菲克小姐。”

        卡米丽娅也想知道为什么每次都要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遇到塞德里克,就像是老天故意和她过不去一样。

        “还是塞德靠谱,我们去校医院吧。”那个被塞德里克叫做伊里丝的女生赞同地说。

        “可是我们待会还有课呢。”男生随口嘟哝了句。

        “没事的,我自己可以……”卡米丽娅闻此言立马开口,但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

        “当然是我们送你去了,你现在这个样子还走得了路吗?”伊里丝说完扭头又是好一顿数落那个男生,“什么时候你对魔法史课这么认真看待了,在课上睡觉的人这会子装什么好学生?”

        “你不也在这节课上睡觉吗?还好意思说我?”

        这俩人可能天生不对头,看样子一场舌战是不可避免要发生了,而且就连好脾气的塞德里克看上去都显得有些头疼。

        “不要吵,我一个人送她过去就好了,你们先去上课。就是伊恩要麻烦下你,去帮我同宾斯教授说一声,我恐怕要迟些时候才能过去了。”塞德里克边说边试着去扶起卡米丽娅,但他这才发现对方好像远比自己预想中伤得还要严重些。

        奶白色的小腿上是一大片触目惊心的擦伤,鲜血又像是永不干涸的溪水正在不断往外冒着红珠子,除了红色外多处伤口还沾着灰黑色的灰尘颗粒,都是刚才在地上翻滚时沾上的,怪不得卡米丽娅一头的冷汗,塞德里克一想到这不由感到一阵心疼。

        可能见连塞德里克都出现插手的缘故,站在不远处的几个拉文克劳女生议论声越发大,她们的眼神时不时往这瞟,还发出脆生生的笑,将伊里丝的注意力转移。

        “你们几个笑什么笑?看见自己同学摔下楼梯不过来帮忙就算了,就那么好笑吗?话说该不会就是你们几个推的她吧?不然你们笑什么?”

        面对伊里丝的气势汹汹,她们几个丝毫不畏惧,其中一个女生撇着嘴,高高抬起下巴,流露出傲慢的神情反驳道:“明明就是她自己摔的,怎么能赖到我们头上?”

        这个女生话音刚落,只见玛丽埃塔·艾克莫不顾身侧秋·张的阻拦也站了出来,“当时埃迪离沙菲克最近,要怀疑也是怀疑到他头上啊,不过再怎么说也是沙菲克自作自受,要不是她不知好歹拒绝了埃迪,害他在大家面前出丑了,所以他才去推人的。既然你说是我们推得也得有个证据才是,没有的话,可不要冤枉好人了。”

        对此埃迪·卡米尔切直呼冤枉,连忙否认,说他分明连卡米丽娅的衣角都还没碰到,怎么就成了人是他推得了,而且他的气量绝不可能小到就因这么点小事便要对自己所喜欢的女生动粗。

        不过伊里丝没有听信他们任何一个人的说辞,她认为不太可能是卡米丽娅自己摔下来的,她也摆明态度,推人的证据她确实没有,但她希望那个推人的家伙最好是能自己站出来道个歉。她并不认为自己是在多管闲事,就算是又如何,在她眼中无端将自己的同学从这么高的楼梯上推下来,这件事本身情节恶劣,不可能只是个单纯恶作剧那么简单,这已经可以向教授或是级长汇报的,就算没有人推,那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学摔得如此严重,不仅没有过来帮忙,反而躲在一旁幸灾乐祸,这同样也要被批评的。

        尽管没有什么证据,可事实上卡米丽娅心里清楚得很,只怕就是同院那几个看她笑话的女生中的某一个,都不用去细想,方才她们就在她身后,但她知道就算她现在手里头有确凿证据,又或是告到教授那去,这班人也不会认罪的,也许最终迫于压力,她们还是会给她一个毫无诚意的道歉,日后依旧我行我素,极有可能变本加厉,卡米丽娅实在太了解她们几个人的性格了,若是她害得她们当众丢了人,她们定是会加倍奉还的。

        若是以前的卡米丽娅遇到这种事或许已经哭上了,就算有好心人来问她怎么了,她也是不敢吭声如实告知的,那时的她实在太懦弱胆小了。

        如今早就经历过很多事后一点点变得坚强起来的卡米丽娅倒是什么都不怕,也不怕她们要怎么和她算账,可什么就是都不怕的她却惊奇地发现此时她的内心异常平静,甚至感受不到丝毫愤怒,连她自己都觉得这实在太不寻常了,于情于理她是该要愤怒的,她应该要像她曾幻想过的那样,现在爬起来冲过去狠狠地揪那帮丫头的头发,挠花她们的脸蛋,让她们知道她早就和过去的那个她不一样了,现在她也是个不好惹的狠角色。

        关于这样的场景,卡米丽娅前天还在魔药课上开小差时认真地想过,为此还倒霉地收到了斯内普的死亡凝视,因为她想得过于投入以至于在课上笑出了声,也让一整个班的人目睹了她那突如其来的傻笑。

        可这种事真的发生了,卡米丽娅却发现自己竟连同她们计较的心思也没有,但这绝对不是因为她又一次懦弱地选择委屈自己。

        过去的她竭力不让自己去回忆这段糟糕的岁月,为了不再受伤,如今等到她有机会能重来一次时,却发现自己早已放下了恨意,而且如今这种小打小闹对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她来说确实算不了什么,这也使得她更加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对她们这伙人重新仇恨起来,可见流逝的时间有着多么可怕的魔力,它能使得人头脑中原本鲜活的记忆一点点冲淡,能使原本以为一辈子都刻骨铭心的感受一点点磨平,而且更叫人害怕的是你很难察觉到这些变化。

        现在卡米丽娅平静地望向她的这帮同学,在那一刻她脑海里首先所想到的并不是仇恨,而是几年之后玛丽埃塔的脸上会长出密密麻麻的紫色脓包,那些脓包自动拼成“告密生”这三个字,更糟糕的是这些脓包无法消除,而她身侧的那几个女生,日后大多都过得不如意,各自在生活的汪洋苦海中挣扎,过着一眼便可以望到人生尽头的日子。

        一时间卡米丽娅觉得她们很可悲,不仅是对她们日后的不如意,还有现在的她们为何排挤她的原因,同时卡米丽娅还觉得自己很可悲,她竟在怜悯欺负了自己的人。

        可是没办法,她知道自己就是这样的人呀,总是会心软,她始终都无法改掉这个坏毛病,而且她的这些同学也并非是罪大恶极之人。

        最终卡米丽娅还是拉了拉伊里丝的衣角劝她不要管了,毕竟这是她的事,与伊里丝本就没有关系,她实在不想连累到一个与自己并不认识的人,她不想伊里丝为了她就此同玛丽埃塔那伙人结下梁子,因为她们是来找她麻烦才是,而不是去找伊里丝的麻烦。

        “这只能怪我自己太不小心了,不过谢谢你的关心。”

        “分明就是有人推了你,我们得找出那个人给你道歉。”伊里丝说,那群女生幸灾乐祸的表情让她感到很不舒服,她想打抱不平到底。

        “算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那种毫无诚意的道歉不要也罢。我很感激你能站出来为我说话,真的很感谢。不过不用太担心我,待会我自己跑一趟校医院就行了,你们去上课吧,真抱歉,耽误你们这么多时间。”

        之后卡米丽娅又强调了一遍自己的伤没什么的,也不需要塞德里克特意旷课送她去校医院,但一向善解人意的塞德里克却指出她现在连能不能站起来都是个问题,为何要如此轻描淡写说自己这是小伤,还不让人帮忙送校医院去。

        为此双方争执不休,同时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闹出了很大的动静,这惊动了本在教室里候着等着学生过来上课的洛哈特。

        “各位,我很想知道为何我的教室外头这么热闹,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噢,沙菲克你还好吧?有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很快他在那群拉文克劳的女生嘴中得到了答案。

        “教授,没发生什么大事,就是沙菲克一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了,还想故意冤枉是别人推她的。”

        “其实也没摔多少台阶,但这种事在她身上发生,程度就要比别人夸张点。”

        洛哈特听了她们的话后,先是皱眉,然后看了看地上的卡米丽娅,出于私心,他对这个学生是偏心的。

        在英国很多巫师都知道沙菲克家族极为富有,而洛哈特一直都希望能得到一大笔资金好去推广自己研发的美发产品,由此他打上了家境殷实的沙菲克小姐的主意,他老是有意无意的在课堂上给卡米丽娅施加一些小恩小惠,企图获得她的好感和信任,以便日后能利用她帮自己在沙菲克先生跟前美言几句,因为传闻都说沙菲克先生对自家女儿那叫一个有求必应,只要是她开口,什么都愿意做。所以洛哈特想讨好卡米丽娅,让她能说服沙菲克先生拿出一大笔钱来资助他的美发产品或是推广他的书籍那是最好不过了。

        只是卡米丽娅并不像那些看了他的书而崇拜他的女学生好哄骗,可现在洛哈特看到有一个绝佳的机会送上门来了,他想能不能顺利获得一大笔资金推广美发产品,成败就在此一举。

        于是他大方展示了一个招牌笑容,露出一口白得晃人眼的牙齿对着卡米丽娅和其他学生吹嘘这事他能解决的,又装作不经意带出他那句经典台词——他可不是靠微笑驱除万伦女鬼的,在那之后便示意塞德里克往旁边些,给他让出个好位置。

        “不要担心,我来给你治疗。”洛哈特说着,卷起自己宝蓝色的衣袖,和她调皮地眨眨眼睛。也许他自恋到认为可以靠这个让万千中年女巫都神魂颠倒的表情就能消除卡米丽娅的疼痛和担忧,但事与愿违此举让他恰好不小心碰着了卡米丽娅那只受伤的胳膊,叠加的疼痛,让她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词来。

        “请……请不要碰……”

        “不要胡话了,来吧,好姑娘,就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咒语,很快的,我以自己梅林爵士勋章的名义发誓。”

        “教授,我觉得我们最好还是把沙菲克小姐送去庞弗雷女士那。”

        塞德里克正在替卡米丽娅委婉地谢绝洛哈特的好意,但他迟了一步,洛哈特已经在旋转他的魔杖了,下一秒他把魔杖对准了卡米丽娅受伤的腿。

        被洛哈特施完咒语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强烈的疼痛,就像是猛然间被电击过一样,卡米丽娅感受到那痛感从她的膝盖处直达脚底,虽然她腿上的伤口神奇般都消失不见了,但站在周围的人都听到一声清脆的骨头断裂的咔嚓声,与此同时剧烈的疼痛让卡米丽娅不由发出一声痛苦的喊叫,看上去情况比刚才要糟糕很多。

        “没事吧?”塞德里克见状立马焦急地询问。

        “我觉得我的腿好像断了。”卡米丽娅虚弱地回答道。

        可洛哈特却极为不负责任地说:“哈,有时是会发生这样的事,可是你们看血止住了,那些难看的伤口也没了,现在你不用去担心会留疤了不是吗?你们女孩子最会担心的问题,我解决了。好了,沙菲克或许你现在可以自己溜达着去校医院。作为你的老师,我想我有义务是要陪着你去一趟的,但是你也清楚我也不是只有你这么一个学生,要我丢下其他学生,这不太好……”

        “教授,我会送她去的,请放心。”塞德里克自告奋勇地说。

        这时伊里丝忍不住插嘴道:“可是她的腿断了。”

        不过洛哈特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只顾着对塞德里克说:“啊,迪戈里太感谢你了,我想庞弗雷女士可以——呃,她可以再给修整下。对了,卡米丽娅关于这件事你最好不要告诉你的父亲,要知道我不是个喜欢张扬的……”

        但塞德里克等不及他把这句话说完,也不顾周围人的注视,他飞快抄起卡米丽娅的腿弯,将人拦腰抱起,直径往校医院的方向冲。卡米丽娅靠在塞德里克的胸膛上,疼痛使得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无法做他想,反复嘟囔着一个词,“putain(法语)……”,也不知是在骂洛哈特非要不懂装懂,还是在对疼痛做着最原始无力的反抗。

        到了校医院,庞弗雷女士在听了大致的经过后很生气。

        “你们应该直接过来找我,原本只要涂些伤药就能解决的小事,可是现在没那么简单了。”她一边给卡米丽娅喂止痛药水,一边气呼呼地说。

        “庞弗雷女士,您的意思是她伤得很严重吗?”塞德里克十分担心。

        “如果只是她自己摔断的骨头的话,给我一分钟就能解决,但这是魔咒导致的,那么我就得先花点时间琢磨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做事谨慎些总是没错的,不然谁知道一不小心会不会就引发什么副作用呢。不过好在并不严重,沙菲克好好配合我就行。”

        “人没事就好。”塞德里克顿时松了一口气。

        庞弗雷女士板着脸和塞德里克说:“迪戈里,既然人送到了,你也可以回去上课了,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我不太放心她,再坐一会可以吗?就一小会。”塞德里克恳求她。

        “那你只能坐一会,因为我待会还要给她做个全身检查,既然从那么高的楼梯上摔下来,其他地方应该也有伤等着上药。”她看向卡米丽娅,“而且沙菲克小姐,你今天得在这过夜了,迟些时候我会把你要穿的睡衣拿过来的。”

        庞弗雷女士走前替卡米丽娅把床边的帘子放了下来,同时还不忘看一眼坐在那的塞德里克感慨道:“现在的年轻人啊。”

        待庞弗雷女士走后,卡米丽娅和塞德里克面面相觑,有一会儿彼此都没有说话,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最后还是卡米丽娅没忍住。

        “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上课。”她催促着说。

        可是塞德里克没有动,“不要紧的,只是一节魔法史课而已,其实我也老是在这节课上走神,就是表现得没有他们那么明显而已。”

        “嗯,宾斯教授的课确实很枯燥。”卡米丽娅随口一答,接下来塞德里克的问题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

        “他们经常这样对待你吗?”

        她知道“他们”指谁,但她就是故意装作什么都没有听懂的样子。

        “我其实看见了。确实是伊里丝猜的那样,有一个女生在后面推了你,并不是你没站稳。”

        她继续沉默,低头专心地把玩起自己的手指,可盯着校医院洁白的被褥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好搪塞过去的借口。

        “我当时也很生气,原本已经打算要当场揭发她的,但洛哈特教授这时走了出来,再看你的样子不像是不知情,而且你一直在阻拦着伊里丝……所以我最后尊重了你的决定,忍住没有说出来。只是我不是很明白,你为什么要忍着?是因为害怕吗?”

        卡米丽娅没有看见塞德里克在说这话时,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

        “不是害怕,而是知道和她们计较这些根本没有意义,如果我越是在意她们那些嘲讽和欺凌,她们会越兴奋。更何况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上帝想要让谁灭亡,总是先让他膨胀。”

        塞德里克好奇地问道:“你还信仰上帝?”

        “不,我是个无神论者,但不得不说一些宗教语录说得还挺有道理的。”卡米丽娅说,“请相信我,人总是会为自己一些不当行为付出相应的代价。”

        “这话是没错,可若就这么纵容着她们也不是个办法,我一想到你……”

        “放心吧,我以后不可能会再让她们欺负了。”卡米丽娅露出一个坚定的微笑,心想她怎可能会像以前那样犯傻。

        塞德里克狐疑地看着她好一会,然后他低下头,再次抬起头时他也笑了。

        “我相信你,不过我想让你知道我会保护你的。”

        塞德里克说完这话便立马将脸别了过去,他似乎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都说了些什么,一时间害羞了,可他没有发现在他说完这话没多久,卡米丽娅的脸也红了。

        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之后塞德里克坐近了些,一只大手落在卡米丽娅的脑袋上,他可是轻柔地抚摸,没有再继续问些什么,只是关切地说:“还疼吗?”

        “其实不疼的,那时我该忍忍的。真的很抱歉,耽误了你这么多时间,我认为你不该管我的。”

        前半段是假话,疼是真的疼,但不敢如实说,怕他担心,可后半段是真话,觉得他真的不该把时间浪费在和她有关的任何事上,她认为不值得。

        “放着你不管,我做不到。话说回来伊恩也没说错,在这种时候完全没有逞能的必要。”他顿了顿又说,“也别想骗我了,刚才送你来的路上,明明疼得都开始和我说法语了。下次不准再这样了,不舒服就要如实说出来。”

        “你听得懂法语?”卡米丽娅顿时变得窘迫起来,她方才念叨了不少法语中不雅的词汇和一些粗鄙的俗语,身为一个淑女这都是万万不能说的,可是疼痛让她当时完全顾不上那么多,她念叨这些词,一方面是想分散些注意力,让自己不要去想那疼痛,一方面是出于对洛哈特的气愤,事后她还抱着侥幸以为塞德里克根本就没听懂呢。

        “会一点点,不是很多。”塞德里克的眼睛笑得弯弯的。

        也不知道他口中的一点点是谦虚的说法,还是真的只会一点,但足以让卡米丽娅感到羞愧,她不由扶额说:“还好也没说些别的什么。”

        “其实你这样挺可爱的,不用不好意思。”

        “你确定?说这种不文明的词很可爱吗?”卡米丽娅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啊,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只是……想说像你刚刚那样说这些这些……词,呃,不对,是……就是你……”塞德里克不知为何开始语无伦次,“我的意思是你刚才的反应很可爱,不过请你不要误会,我并不是指这种把这些词挂在嘴边的行为很可爱,要是平日里有人这样,当然只会让人觉得他很粗鲁、没有什么教养,可你今天这是……特殊情况,对,特殊情况,我就是想说这个。既然是特殊情况,自然情有可原嘛,不过我相信平日里你一定是个乖孩子。”

        出糗的明明是卡米丽娅,可她已经有些糊涂了,为何现在塞德里克反而看起来才更像是那个出糗的人,或许他只是想不出怎么找个台阶给她下吧,面对这样的情况她只好配合又带着些许尴尬地说:“那个谢谢,你的夸奖。”

        “那先好好休息吧。如果庞弗雷女士允许,大概晚饭的时候,我还会过来看你的。”

        不过直到晚饭时间过很久,卡米丽娅都没有等到塞德里克,可能他被庞弗雷女士拦在外面了。

        临睡前,卡米丽娅向庞弗雷女士要了一盏会亮到天亮的小夜灯,她将它放在了自己床头柜上,本以为得同庞弗雷女士好好解释一番,为何她在没有一丝光亮的情况下是无法入睡的,但庞弗雷女士什么都没有问便去找了,就像她之前没有对卡米丽娅手臂上一些并未愈合但看起来极为不同寻常的灼伤多说什么,只是看到后,便转身去拿了相应的药膏开始医治,无论如何她这份极其尊重学生隐私的态度让人敬畏。

        卡米丽娅怀着对庞弗雷女士的感激入了梦乡,这天晚上她倒是睡得很不错,醒来时天已经亮了很久了。不过起床后,她发现床头柜上多出了一束开得正艳的淡紫色桔梗花,而那盏小夜灯下压着一张字迹陌生且没有署名的纸条,上面写着:

        “鲜花都不及你的一个笑容迷人。”

        她看过后,心想会是谁送的呢?

        庞弗雷女士过来送早餐时,卡米丽娅只字未提花和纸条的事,只是试探性地询问了下她,但仅仅只是了解到她在送完灯后便去休息了,除此之外并没有得到更多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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