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为剧情抛弃良知

【仙杜瑞拉，醒醒，面试要迟到了。】

        3378准时上线，尽职尽责做好一个保姆系统。

        “唔，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

        露西洗漱收拾好，让3378参考着选了一身简单舒适的黑色运动装。她不是不想穿裙子！露西打开衣柜的时候，衣橱里全是些灰扑扑的衣服。满满一衣橱！比她蹭了灰的旧裙子还要暗淡！露西才是灰姑娘吧，仙杜瑞拉感觉自己在原来世界的外号有点名不副实了。

        露西面试的是一个福利机构的看护。说是看护，其实就是定期上门看看独居老人的情况，提供一些基础的医疗服务。露西母亲自sa前经历过很难捱的一段时间，癌症。她对一些简单的医疗知识都不陌生，所以才会选择应聘这份工作。

        这份工作不太有人愿意做，招聘启示发了一个多月才有一个人应聘。所以今天所谓面试就是直接让老员工带着露西做一天，看看合不合适。

        3378扫了眼剧情线，指使露西坐上了一辆停靠在公交站旁的黑色轿车。

        “露西克莱沃吗？我是你今天的带班老师，我叫凯瑟琳威尔逊。你可以叫我凯瑟琳。”车上的女人一头卷翘的棕色头发，笑容满面，胖乎乎的上身探过来，为露西扣上了安全带。

        露西缩在副驾驶座上，转头直视凯瑟琳，认真回答道，“好的，威尔逊夫人。”

        凯瑟琳没有纠结称呼，反而惊讶地盯着她的眼睛。

        露西紧张的抠抠脚指，“很奇怪吗夫人？这是天生的，跟基因有关系。”露西现学现卖，先给凯瑟琳解释起了自己异常的瞳色。

        “天呐，你真是上天眷顾的人。我听说眼睛颜色不一样的人，可以拥有两个不同的灵魂。”凯瑟琳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用夸张的语气说道，含笑的眼睛却暗了暗。

        露西一下子来了兴趣，“两个”

        【闭嘴，仙杜瑞拉。露西对眼睛很敏感，才不会跟人聊这些话题。】

        3378在脑海里厉声制止露西展露自己的求知欲。

        黑衣服的年轻姑娘肉眼可见的萎靡下来，刚才还咧着的嘴也瘪了下来，“真的，就是基因问题。”

        凯瑟琳没再接话，两个人沉默了下来。

        第一站是个老年公寓，凯瑟琳边走边跟露西介绍，“这边是位年纪很大的老先生，他人很和气，除了打针的时候。我们只要一周过来看他三次就行，针一周打两次。”

        粗跟黑皮鞋咚咚地踩着楼梯，凯瑟琳顺手又递了个有点沉的包给露西，“拎一下，拿着上两层楼我都要喘不过气了。”

        露西紧紧跟在后面，像个紧跟着鸡妈妈的小鸡仔。

        一进公寓房间，一股有些难闻的味道就直冲鼻子。房间里很乱，角落里堆着一摞实物，看起来已经变质了。它应该就是房间变臭的罪魁祸首。

        勤劳的仙杜瑞拉蠢蠢欲动。

        【这儿可太脏了，教母。您看看，橱柜上的把手居然都看不见铜色的反光了。我该从哪里开始打扫呢。】

        3378有点头痛，灵魂都在另一个世界了，还不能脱离她的保洁之魂吗。

        【别动，跟着凯瑟琳。别忘了你是来学习怎么做好一个护工的。仙杜瑞拉，你现在是露西。听我的，把你的眼睛从那几个油乎乎的把手上移开，转头，迈步。看见了吗凯瑟琳就在你对面10米远的地方，走过去。现在就忘记这些该死的把手。】

        沙发边的凯瑟琳熟练撸起老先生的袖子，“露西，请过来帮我按着点马特先生。”

        凯瑟琳刚说完，沙发上的老先生就已经不情愿地动弹起来了。他抗议性的抬了抬屁股，没什么力气的胳膊甩了几下都没从旁边这胖女人手上抽走。

        露西生疏地上前握住了马特先生的手腕，陌生的触感一下子吸引了马特先生。他把视线从凯瑟琳摇晃试剂的手上移开。

        “你是我的孙女吗？你来看我了吗。”

        马特先生直直地盯着露西，凯瑟琳趁他不注意，快速地给他打完了药。

        “她是新来的护工露西。露西克莱沃。您孙女不在这儿，以后都会由露西来给你打药。”

        凯瑟琳对他解释道。马特先生却没关注这些，他只听到了凯瑟琳说这不是他孙女。

        “那你告诉我孙女，我已经可以探视了，让她下次来的时候帮我带瓶松子酒。”

        “好的马特先生，那我们先走了。”

        露西有些不解，凯瑟琳关上门的时候她才问出口，“马特先生还有个孙女吗？他们为什么不在一起生活啊。”

        凯瑟琳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马特先生是老年痴呆，他没结过婚。他邻居的孙女以前经常会上门，不过那位邻居已经过世了，所以这位孙女也已经好几年没来过这公寓了。”

        露西有些可怜老人，下次，下次他要是再问我是不是他的孙女，我就喊他一声爷爷。

        听到仙杜瑞拉自言自语的3378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没机会了小白兔，这是你最后一次踏足这幢公寓。

        露西又跟着凯瑟琳去了几处地方，看护的对象都是一些有基本自理能力的老人。最后车往小镇的边缘驶去，停在一幢荒凉的大别墅外面。

        “这家下次再带你，别下车，就在车上等着我。”凯瑟琳关上驾驶座的门，去后备箱拿了一个看起来很沉的袋子，拨开大门前的杂草，踏过屋前的草坪走进了别墅。

        【下车，跟进去。】

        安静中，3378用命令打破沉默。

        【可是威尔逊夫人让我在这里等她，我难道要反抗她的】

        【教母怎么会害你呢，我占卜了一下，感觉这大别墅里可能会有让你尽早回家的契机。】

        3378说谎不眨眼。

        单纯小白兔利马下车，鬼鬼祟祟走进了别墅大门。

        已经是深秋，草皮还是绿的，但是长了很多杂草，冒头的高杂草都已经枯黄。别墅应该很久没有打扫过了。

        廊上的顶棚木架上，也有杂草斜刺里伸出来，白色的油漆剥落开裂，露出里面暗沉的木色。

        【教母，我有点害怕，可以不进去吗。这房子看着比我家马厩还破败。】

        3378装作很痛心的样子，【你不想回家了吗！勇敢一点，你得回去继承你爸爸的一切啊。】

        【嗐，家里都是继母管着，我怎么继承的了。但是家里有好多动物朋友在等我！我一定会努力回家的！】

        天赋满点饲养员仙杜瑞拉在3378的鼓励下勇敢了一点。

        ‘吱呀’老旧的木门发出难听的开合声，露西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屋内。屋内光线昏暗，层层帐幔挡住了从窗户里透进来的光。室内唯一的亮度就来自于客厅顶上的天窗。

        三层高的小楼，全靠天窗这点光，完全不够亮。

        【上楼去找凯瑟琳，看看她在干什么。】

        露西很听话，扶着扶手就走上了楼梯。

        楼梯又窄又长，一侧悬空，另一侧挂满了动物标本和照片。露西有些心疼的摸了摸转角一个麋鹿脑袋，【他们好可怜啊，都被钉在墙上。】

        3378在操作台那儿捏了捏手指，这不合时宜的善心。

        【那你是希望这些小动物们都动一动？】

        露西应景的想了一下满楼梯动物标本冲自己眨眼的样子，浑身一哆嗦。刚刚还矫健有力的腿都好像有点发软了呢。

        关爱小动物的注意力被转移走，她看起来墙上贴着的一张张照片。

        照片都是黑白的，主角都是一个优雅的中年妇人和三三两两的妙龄少女。

        【这里的小画好逼真啊。】

        【照片，这叫照片。以后再和你解释，这个不是画的。】

        露西闻言更惊奇了，一张张仔细看起了这些黑白照。有一张背面翻过来写了一行字，玛丽-克劳德-皮塔卡拉和她的学生们。

        别墅的主人应该是个舞蹈老师。

        二层只有两个房间门，露西试了试，都拧不开。直接上了三楼，拐角的第一头门就开开了。

        一打开门，看见的不是房间，又是好几层厚厚的深绿色帐幔。拨开帐幔进去才是昏暗的起居室。床上躺着一个老妇人，旁边的凯瑟琳正在给她换吊瓶。

        吊瓶里全是鲜红的血浆，露西没来由的后背一寒。

        凯瑟琳已经看见了她，冲她和善的笑了笑，打趣说道，“没有耐心不守规则，还不是个合格的护理人员呐。”

        一丝丝红晕悄悄跑上露西的脸颊，她不是的！但是又没办法辩驳。

        “既然你上来了，我就跟你说说吧。这位是皮塔卡拉夫人，以前是很有名的芭蕾舞老师，甚至有巴黎的人跑来这里跟她学跳舞。”

        露西仔细看看床上躺着的妇人，双眼紧闭，头发苍白稀疏，散乱地铺在枕头上。脸色白的像鬼，脸上扣着黑色的呼吸仪器，了无生气。双手放在被子外面，苍白修长，指甲是脏黑色地，甚至长的超过了一个指节的长度。

        凯瑟琳注意到露西的目光在老妇人手上停留的有些久。笑着解释，“皮塔卡拉夫人是完全不会苏醒的，政府从她的资产里划拨一些出来帮她吊着命，没有家人看顾，我们看护不会照顾的这么面面俱到。这指甲，反正她也用不上。”

        凯瑟琳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她没有家人吗？”

        “原来有个独生女，后来失踪了，哪里来的那么多失踪，我们都怀疑是死了。她消失了以后再也没出现过。”

        露西忽然觉得有点气闷，为这老妇人地可怜遭遇。“这房间有点闷，可以开窗透透气吗。”

        凯瑟琳笑着走到床后面一块单独的区域，那里有铁质的卷帘窗，像是把外界跟屋内焊死隔开，透不进一点光。这窗户开的很费劲，打开以后屋内的光线还是全靠床前的小落地灯撑着。

        “皮塔卡拉夫人挂的是什么啊？”露西快步走到窗边，把上身都探出了窗户透气。

        “血浆，皮塔卡拉夫人不吃不喝不会醒，就靠这个吊着命的。”

        露西回头又看了一眼暗红发黑的血浆袋子，感觉床上躺着的老妇人更阴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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