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学习

大巫每天上午都会亲自前来帮他换药，那不知名的粉末很有效用，换了三天的药，额头上的伤口便已经结痂了。

        伤口不再疼痛，只在肉芽组织生长的时候，偶尔会觉得痒，其余就没有多大毛病了。

        林狩因病休息了几日，也借这段时间，摸清了不少信息。包括他的三个老婆，三个孩子。

        他的元配皇后姜敏居住东宫，十六岁时与他成婚，性格温柔内敛，容貌淑美，是东伯侯姜桓楚的女儿。

        西宫的黄旋香黄贵妃则是武成王黄飞虎的妹妹，将门虎女，性格直率，爱射术，曾经领过兵打过仗。

        至于馨庆宫的杨绮杨贵妃，出身卑微，性子腼腆，曾救过他母后的性命，受他母后喜欢，这才成了他的妃子。

        很显然这三人纣王一个都不好得罪。

        三个孩子里，长子次子为姜皇后所生，名子郊、子洪，幼子为杨贵妃所生名子庚。长子次子正在学习的年纪，幼子还在母亲怀里牙牙学语。

        上午朝政商议的时候林狩便尽量把政务解决了，往往只要在上午与大臣们将朝政商议完，下午的奏折便能少很多。虽然这是一个不错的逃避方式，却并不是长久之计。学会甲骨文始终是极为必要的事情。

        林狩连蒙带猜的批完仅有的四份奏折，看时间尚早，便决定去看看那两个正在接受启蒙教育的小屁孩。

        林狩抵达勤学殿的时候，只见两个小孩手拿木质兵器打的有来有往，从大殿这头闹腾到另一头，两小孩见到林狩，仿佛老鼠见了猫，一改原先活泼好动的模样瞬间寡言了起来。

        两小孩乖乖站好，垂首挨个喊着父王。

        见到大王来了，一旁看竹简的启蒙老师王钟连忙起身行礼，似乎颇有些战战兢兢。

        “爱卿，子郊子洪功课学的如何？”

        小孩生性好动，一天五个小时的学习时间，三四个小时都在打闹，其余一个小时爬树捉蛐蛐听老师念叨。

        他王钟也只是个启蒙老师，还算不得少师，权利不大，也管不住这两个调皮好玩的孩子。功课学的如何？自然是非常差劲。

        “回大王，两位王子年纪虽轻却颇有习武天赋，想必以后定能有大王托梁换柱之勇。”

        托梁换柱便说的是子受年轻时候的事迹，当年帝乙领众文武官员在御园赏花，因飞云阁蹋了一梁，子受托梁换柱，引为佳话。

        将两小孩打闹玩耍说成是习武天赋，扬长避短的同时还夸了大王一波，还真会说话。

        林狩点了点头，看向了两个孩子仔细打量着，这两个孩纸约有十来岁，子郊眼睛鼻子长得与姜王后颇为相似；粗浓的眉毛，m型的上唇和脸颊轮廓便和他颇为相像。子洪则上半张脸像他，下半张脸像姜王后。

        这种将自己的相貌与别人随意组合的感觉有些奇怪，又有几分亲切，说不清道不明。

        “小儿玩劣，爱卿辛苦了，明日下午的奏折孤会让人送到勤学殿，孤决定在勤学殿批改奏折。”

        说完林狩实在是忍不住感慨万分，以管教小孩的名义，来这里偷偷摸摸的学习，这等好学的精神真是感人。

        王钟不敢反对，只言语夸赞了一番，毕竟大王亲自前来勤学殿督促幼子学习，也是美谈一件。

        翌日下午，林狩便带着几卷奏折来了勤学殿。

        王钟坐在前排认真教学，林狩则有意坐在王钟身后的位置，两个孩子坐在王钟左右。

        身后多了个监督的，前面三人坐的非常笔直。两个小孩也非常用功，与昨天的打闹追逐截然相反。

        “娥，字从女，从我。我是人手拿兵器的意思，女和我组合起来表示手拿兵器的女人。故此，娥字义为贵族王族的女性。”

        “为什么手拿兵器的女人可以指代贵族女性？贵族王族女性大多颇有私财，为什么不用贝和女来组字？”提问的正是子郊。

        王钟紧张的清了清嗓子，这种问题他是不知道的，这字也不是他造出来的，他也不敢直接说不知道，毕竟大王还在后面盯着呢。

        林狩见此，开口解围：“兵器代表生杀的权力，手拿兵器拥有生杀权力的女性当属于贵族王族女性。

        这也告诉我们，拥有武器才能获得权力。不然就算现在拥有了权力，迟早也会失去。子郊，子洪，说说你们的武器是什么？”

        虽然这些解释是他临时编的，但道理却是非常深刻的，木仓杆子里出政权，没有实力又谈何权利。

        子洪回答的飞快：“木剑！”

        林狩不予置否，看向子郊，只见他咬了咬下唇，认真道。

        “父王教导儿臣学文习武，增长智慧与武力，这便是儿臣的武器。”

        林狩大学时候当过家教，问问题启发思考也是习惯使然，却没想到子郊竟能回答的这样好。

        等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林狩又以考核出题为由，拿了一份启蒙教材，准备回去私下里偷偷练字。

        在他准备离开勤学殿乘坐车撵回去的时候，子郊跟了过来。

        “是有什么事情吗？”

        “父王明天还会来勤学殿……批改奏折吗？”子郊言语微颤，仿佛是带着极大的勇气。

        直看的林狩不禁感慨，也不知道原主给了这孩子什么阴影，让他这样畏惧父亲。

        “你想要孤来勤学殿吗？”

        子郊嗯了一声，连连点头。

        “那从今日起，孤每天都过来。”顿了顿林狩弯下腰来，抬手摸了摸子郊的头发，“今天的问题你回答的很好。”

        子郊没想到会被林狩摸头发，这样亲密的举止让他愣了一下，随即红了脸：“谢谢父王夸赞。”

        “既然你明白学文习武的重要性，那为什么之前不去认真学习呢？”怕他认为自己在责怪他，林狩便尽量用温和的语气同他沟通。

        小屁孩红了眼眶，言语已然带了几分哭腔，急道：“父王勿怪，孩儿只是很想见你……”

        “所以你陪着弟弟打闹，只是想引起孤的注意？还真是……”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可若父母不爱，这样的叛逆又能给谁看呢？最终也只是自己伤了自己。

        林狩看着他那润着水光的眸子，不禁有些心疼：“孤是有多久没来了？”

        “从去年春天到现在，父王便再也没来看子郊了，子郊还以为父王再也不会来了……”

        从去年春天到现在已经一年时间了，什么情况下父子会一年时间不见面？

        他的寝宫到勤学殿也不过几里路而已。

        原主一整年都没来看姜王后的两个孩子，只怕是去年春天两人之间爆发了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

        到底是什么矛盾暂且不论，但是很显然他们俩之间表面上还是维持着一定的和谐。纣王堕马受伤，回到寝宫后不久，姜王后得知消息便立马前来看望了。

        安抚好子郊，林狩回到寝宫用完晚膳后，便开始使劲练习白天学习的生字。

        这个时代虽然也有毛笔墨水这种东西，但却非常原始。毛笔是将动物毛发用丝麻捆绑在木枝上做成的，墨水则是朱砂等矿物颜料。为了不留痕迹，他便干脆用毛笔沾水在桌面上书写练习。

        现代考古发现的甲骨文单字共有五千多个，假设这些书写在龟甲上的甲骨文是常用字和较常用字，那也就是说他只要学习一半便基本可以读懂大部分的奏折了。

        两千五百字不算很多，不过每天十几个字的进度，对林狩而言还是有些太慢了。

        为此，林狩处处留心积极学习，那些衣物上编织的字，牌匾书写的字，铜器上铭刻的字，都在他的收集学习范围之内。

        在他的努力下，往往一天下来便能学会四五十个甲骨文。

        如此勤勉苦学之下，不过大半个月，阅读奏折便基本没有多大障碍了。

        在他能够毫无障碍的阅读奏折时，他便发现在这大半个月的时间里，他错过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冀州侯苏护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起兵造反了一波。只不过起兵造反的持续时间非常短暂，从起兵到被镇压，期间不超过十天。

        为了求得活命，冀州侯苏护献上牛羊数千匹，外加美貌的女儿苏妲己。

        而苏妲己如今已经在进京的路上了，按照奏折上写的，大概三天后就可以抵达朝歌城了。

        ……，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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