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华中医院怪谈

院长打量了祁佑一阵，目光阴森，最后咧嘴笑了，“不错，有人知道。”

        院长示意身旁的护士，护士走到祁佑面前，祁佑避开护士伸过来的手，他穿过患者们，走到院长面前。

        “第三条规训是什么？”院长说。

        “晚上九点之前回到病房，所有人不允许夜间外出，夜里听见敲门声千万别开门。”祁佑说。

        “第二十一条”

        “不要去注视洗手间的镜子，它们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第五十七条”

        祁佑回答完院长的最后一个问题，院长阴森的眼睛在祁佑身上流转一圈，“不错，你是个很守规矩的患者。”

        祁佑的直播间粉丝数量开始波动。

        ‘这是个什么神仙主播！我太爱了！’

        ‘祁佑yyds！’

        ‘主播只看了一遍规训，难道主播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玩家祁佑，直播间粉丝数量上升中，204，206】

        院长又看了一眼捂着腹部的张超，“而你是个不守规矩的患者！”

        周围的气压徒然升高，院长身边的护士们面色阴森，大大的眼珠瞪着张超。

        “我本来该把你赶出医院，但是这个叫祁佑的患者救了你，所以我决定将你的病房降级。”院长说。

        话落，他身边蠢蠢欲动的护士又变成了之前的模样，只是落在这个叫张超玩家身上的眼神变得非常不友善。

        祁佑突然看到张超的身上逐渐开始凝聚黑红的烟雾。

        【玩家张超，仇恨值20】

        “今天就到这里，明天我再来抽问，希望患者和医生们回去牢记规规训，遵守华中医院的规矩。”院长说。

        祁佑跟着护士回到病房。

        “我想知道那个玩家会怎么样？”

        护士咧嘴笑了，“院长不是说了吗？他的病房被降级了。”

        “降级？降到哪里？”医院一共就四层。

        “负一层。”

        说完，护士扶了扶她尖锐的黑框眼镜，摇曳着离开了。

        祁佑沉默了一会儿，翻开护士发给他的医院规训。

        ‘规训第五十一条：永远别去医院的负一层。’

        门外有人在敲门，祁佑睁开眼睛，他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

        凌晨三点。

        门外依旧有敲门声，敲在铁板门上有规律的响动。

        祁佑没有理会，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继续睡觉，隔了一会儿，门外的东西离开了。

        祁佑隐约听到它走向了下一扇门，然后响起了有规律的敲门声。

        他慢慢就睡着了，快要天亮的时候，一声尖叫将他唤醒，祁佑抬头看了看时钟。

        早上五点半。

        祁佑又躺下，闭上眼睛，只是再也睡不着了，他起身拿出护士给他的规训，又看了一遍，然后他看到最后一页，页码多了一页。

        意味着，多了一条规训。

        ‘规训第六十三条：不要试图和保安打好关系，他不会放你出去。’

        ‘规训第六十四条：请熟记以上规训。’

        早上七点的时候，他的护士打开了门，每个患者都有自己的护士，她们有自己患者病房的钥匙。

        外面的光透了进来，照在了护士锋利的眼镜上，反光微微刺痛祁佑的眼睛。

        “你是个很守规矩的患者。”护士说，“昨晚有人敲了你的门？”

        等到她走进，祁佑才彻底看清她的脸，硕大的眼睛鼓得圆圆的，小的瞳仁瞪着他，看起来像是比目鱼一样，只不过鱼没有眼帘，而她有。

        “嗯。”祁佑说。

        护士满意地笑了，“院长看人果然准，你是个再好不过的患者了。”

        祁佑说：“现在要去做什么？”

        “你还在生病，我们把你动手术的时间安排在了下个月。”护士说，“你需要一点锻炼，现在跟我下去吧。”

        祁佑起身，跟在护士的身后。

        医院后面有个很大的操场，周围被铁栏围了起来，他们在里面集合。

        周靖逞一眼就看到了祁佑，热情地跑过来打招呼。

        “你不能剧烈地运动！你有心脏病！”他的护士追着他跑。

        周靖逞伸出手想要拥抱他，然后想起来祁佑的怪癖，及时止住了手，收回手在他那金色的头发上顺了个背头。

        祁佑觉得他有点滑稽，进入医院后扮演病患的玩家都换上了病号服，扮演医生的玩家换上了白大褂，周靖逞的一头金毛特别亮眼，以至于他穿着病号服的模样特别怪异。

        第一次见到有心脏病的人染了一头金毛。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周靖逞的护士几乎是尖叫了。

        她张牙舞爪，表情恐吓，瘦削的长脸上，一双犹如死鱼眼的眼像是淬了毒，完全不是之前对待心脏病人温柔可人的模样。

        【周靖逞，仇恨值5】

        周靖逞的身上冒出浅淡的黑红色烟雾。

        祁佑说：“他有心脏病，不能受到刺激。”

        周靖逞的护士这才平静下来，表情又变得怜悯，“他是个可怜的孩子。”

        【周靖逞，仇恨值0】

        周靖逞用嘴唇向祁佑说：谢谢。

        祁佑的护士说：“昨晚有个患者死了。”

        “死人了？！”周靖逞大吼一声，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大。

        护士们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周靖逞才觉得他有多突兀，于是他又捂着心口咳嗽，小声说，“我心口好痛啊”

        他的护士连忙将他扶住，然后招呼人给他找轮椅。

        “是一楼的人吗？”祁佑说。

        他当时被尖叫声惊醒，声音因为传播得很远，所以当他听到的时候，声音已经被削减了很多。

        护士看了他一眼，说：“是的。”

        “这真是个不守规矩，一点也没把规训记牢。”护士脸上的表情阴森恐怖，但很快又变得温柔，“而你很守规矩。”

        “那个患者的尸体呢？”祁佑说。

        护士的表情变得阴冷，“看来规训你记得也不是很牢。”

        “规训第四十四条：不该问的别问。”祁佑说。

        护士的死鱼眼在他身上打量着，最后说：“上一句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话落，护士的表情才恢复正常，她面带笑容，“你需要适当的锻炼，今天就绕这个操场跑三圈吧。”

        “能不跑吗？”祁佑询问。

        “不行！”护士几乎是尖叫了，“你生病了！需要锻炼！”

        祁佑揉了揉发疼的耳朵，老实地去跑步了。

        三圈跑完，祁佑大汗淋漓，他气喘吁吁地扶着膝盖。

        “体力太差了。”护士说，“算了，能完成锻炼就行。”

        护士在本子上用笔画着，随后扶了扶她那副锋利的眼镜。

        祁佑回到病房洗了个澡。

        【今天是来到华中医院的第二天，请宿主抓紧时间找到目标人物。】

        祁佑用毛巾擦着湿润的头发。

        许念。

        “也就是说，男患者和女患者住的地方不在一起？”

        周靖逞点头，“我特地去一楼咨询，那个值班护士脸拉得老长，我追问了好久她才告诉我。”

        祁佑看着周靖逞身上飘出来的黑红色烟雾。

        【周靖逞，仇恨值20】

        “仇恨值不能超过60，不然会被找麻烦。”祁佑说。

        周靖逞捏开瓜子，放到嘴里嚼，“我当然知道，我的系统告诉我了，等会儿我去卖个惨，仇恨值就消下去了。”

        祁佑点头。

        原来不只是他发现了，周靖逞也是。

        他们很容易违反规训，但飞涨的仇恨值也不是不可以消下去，这里的护士都会“同情”患者，好好利用这一点，可以获得更多信息。

        “目标人物是许念，我们得想办法去女患者住的地方。”周靖逞说。

        祁佑默不作声地看了他一眼。

        “诶，祁佑，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去？”周靖逞像将手搭在祁佑的肩膀上，却被后者躲开了。

        “不知道。”

        周靖逞尴尬地收回手。

        “我倒是知道一个办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周靖逞朝祁佑挤眉弄眼，“据我打听，女患者们就住在医院旁边，也就是在铁围栏的另一边，就操场那里。”

        祁佑想到操场周边包围的铁栏，外面是以一片树林，原来目标人物是在那方吗？

        “白天护士都跟着我们，我们抽不开身。”祁佑看着不远处交谈的两个护士。

        她们有说有笑，时不时用死鱼眼一般的眼睛看他们一眼。

        周靖逞笑道：“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想约你晚上出去。”

        祁佑挑眉，“你确定？”

        “确定。”

        “你会违反规训。”

        “违反就违反，你有没有胆子跟我一起干？”

        “有。”

        两人相视一笑。

        “那么，今晚十二点，操场见面，合作愉快。”周靖逞向他眨了眨眼，然后用手拧着轮椅旁边的手轮，走了。

        祁佑翻看着规训，依旧是六十四条，今天没有多出来的。

        等到墙上的指针指到十二点，祁佑放下规训，从床上下去。

        今晚没有人来敲他的门。

        祁佑拧开把手，外面空无一人，他走出去一步，然后又回去将规训拿走。

        关好门，祁佑走去电梯间，因为医院规定不能晚上出行，所以大部分设施设施都是没电的，除了电梯间。

        祁佑手指刚碰到按键就愣住了，电梯间的按键多了一个，是五楼的按键。

        祁佑按了去一楼的按键。

        电梯关上，下落，打开，祁佑成功抵达一楼。

        他循着白天的记忆到了操场，这里空无一人，黑漆漆的一片。

        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祁佑不受控制地往后退。

        “反应这么大？”周靖逞愣在原地。

        祁佑说，“你不该碰我。”

        周靖逞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我又忘了。”

        “三点钟方向，围栏破了一个洞，我们可以从那里出去。”祁佑说。

        “卧槽！原来你知道啊！”周靖逞说。

        祁佑当然知道，护士强制让他跑三圈的时候，他看到了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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