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人随沙岸向江村,余亦乘舟归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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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蕴上下扫了南宫明夜一眼,实在想不出他能有什么正事,但他到底是小姐的师弟,秋蕴也就不为难他了。
“衙门里说小姐今天压根儿没来都察院,她穿着公服出的门不会乱走,大概去办事了吧。”
“去哪里办事了?”
“我怎么知道,总是去了哪个衙门吧。最近我也不知道小姐在忙什么,我从江南回来,小姐也没要我做什么,大多时候我都不见她,也没有什么案子,清闲得很。她除了出门早,回家总是按时的,你要是等得不耐烦就回去吧。”
“问你等于白问。”南宫明夜翻了个白眼,想了想离开了都察院衙门。
天色已亮,没有再下雨,半是天阴,半是晴。
姜寒烟去了哪儿呢?
誉亲王府。
王府地大宅深,李洪彦是个没有实权的逍遥王爷,但因为颇受宠爱,消息灵通,是不少人的财神爷。
也有不少人为他送上钱财。比起那些在朝堂上忙里忙外,勾心斗角的皇亲国戚,他这里倒是清闲自在。
李洪彦是个有名的花花王爷,吃喝玩乐样样精通,但他真的纨绔无知吗?
王府花园的凉亭里,姜寒烟扫完手中的信纸,看向了三五个美人簇拥的李洪彦。
长长的躺椅里,李洪彦舒展着全身躺着,慵懒自在,姿色姣好的美人,为他揉肩、捶腿,还有人专门伺候他吃瓜果糕点。
而他也全程闭着眼睛,时不时哼一哼曲子,调是好调,就是不知道唱词会不会又是些孟浪之言,难登大雅。
“你现在给我的信息,与之前予我的何异?”姜寒烟放下信纸,开口问道。
李洪彦睁了眼,“给你的就是我能查到的,真假得由你去验证。老实说,我也不是第一次查她了,每一次查来都大同小异,每一次多一点点却没有太多亮点。”
“要么是她本来就坦荡无破绽,要么就是她把一切处理得恰到好处,给出了准确又无法给她造成致命威胁的信息。云琰,为什么对柳翎儿这么感兴趣?”
姜寒烟抬眸看了李洪彦一眼,并不作答。
李洪彦讨了个没趣,也就再度闭上眼,容姜寒烟自己一人思索去了,手上打着不知名的节拍,没再唱出声。
姜寒烟并没有沉思太久,将关于柳翎儿的信纸收到了怀里,看着李洪彦的样子,笑了笑。
“朝中暗流涌动,边疆再生隐患,你倒好窝在王府里快活自在,让那些上朝面圣的官员情何以堪?”
李洪彦手上的拍子未断。
“我就是一虚衔王爷,又不用上朝,又不管朝政,老老实实当我的誉亲王,朝中事自有朝中人管,我操那份心干嘛。”
姜寒烟笑着摇了摇头,转了话头,“我让你帮我调的备案,可调出来了?”
李洪彦手上的动作停了,睁开眼坐起了身,一个眼色使去,他的侍姬就全部退了下去,只剩姜寒烟和李洪彦二人在凉亭里。
“要命了你,那么大声,给我惹来杀身之祸,我看以后谁再帮你?”李洪彦横了姜寒烟一眼。
他一个闲散王爷,却拥有开朝以来所有大小卷宗备案,属他这一脉秘传。
是宝贝,也是烫手山芋,稍有不慎,别说享福,命都要没。
好在他沉迷酒色玩乐,不问政事,不思进取,安于享受,老实本分。
“我只说了备案罢了,何况在王爷自己府中,太过谨小慎微,反倒异常不是?”
“倒也是。”李洪彦又躺了下去,“你要我查的申启远失窃的卷宗我查了,老规矩我会送到姜家的枫林堂。我还查到一件事,你一定感兴趣。”
姜寒烟见李洪彦那吊梢桃花眼冲她挑眉,怎么看怎么像只狐狸,“说,别卖关子。”
“啧,你这人真没趣。”李洪彦最见不得姜寒烟正经的时候,因此他也不得不跟着正经起来。
“申启远与常子贵他们其实早年间在同一地区为官,口碑都还不错,却都不算有大才之人,能相继提升为京官,其实要仰仗同一个案子。”
“什么案子?”
“白社弥勒。”李洪彦观察着姜寒烟的神情。
姜寒烟心里咯噔了一下,脸色一沉,“看来他们二人之间还要再查一查,一个昏官与一个清官之间并不是毫无联系。”
“哼,同在官场,怎会毫无联系。”李洪彦冷哼呢喃了一句,又立马恢复了吊儿郎当,“你查归查啊,可别把火引到爷这里来。”
姜寒烟见他闭了眼,神情也恢复如常,“好,王爷。”说罢她就起了身。
李洪彦睁开一只眼,看着姜寒烟离开,又开口道:“云琰,记住啊,老规矩。”
姜寒烟笑了笑,没再理会李洪彦。什么老规矩?
无非就是李洪彦想出来的花花心机,想要多和玉璃接触的借口,碰了那么多次壁还不死心,姜寒烟也懒得和李洪彦计较什么了。
出了王府。
姜寒烟随意走在街道上,算是闲逛,也当巡街了。
以她如今名声,确实不用在做巡街的事,现如今花非梦一案刚破不久,京城恢复太平,她也得了闲,偶尔这样走一走,也算放松一下。
可是没走多久,她的清闲就被同样闲逛的南宫明夜给破坏。
南宫明夜恢复了正常,姜寒烟却是头疼了。
眼尖的南宫公子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英挺的女捕,双眼发光像发现了宝贝,上前拦住她,便是一声甜甜的“云琰世姐”。
姜寒烟心里一抖,一阵恶寒,上下打量了一下南宫明夜,“恢复了?”
南宫明夜脸色一僵,随即鞠躬作揖,态度恭顺,“恢复了恢复了,世姐见笑见笑。”
姜寒烟禁不住摇头一笑,“好了,别在装模作样了,有话直说。”
“咳,那我可直说了,世姐你言出必行,答应帮我一个忙,现在可愿意兑现?”
姜寒烟略一思忖,皱了眉,“当真要我请假才能帮你?”
“对啊,最好请个一两月。我问过了,你最近都没有要案,而且这些年你积攒下来的休假对于这点要求绰绰有余。”
“最近没有要案,案子还能预言不成?何况你还未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事非要我去那么久?万一有急事召我,我能及时归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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