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与母亲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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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管家一听立马脸色涨红,“你,你,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你怎么讲话的?你有没有……”
“得了得了!你心眼可真坏!我看老夫人她身体棒棒的,你一个佣人偏来诅咒她,白眼狼都比你有良心!”
简怡一顿劈里啪啦地说完,气得姚管家脸红脖子粗,她在宋家十几年了,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羞辱。
这个死丫头!
“你!”姚管家咬牙切齿,举手就要朝简怡打来。
“住手!”宋母不知何时下来了,高喊一声。她沉着脸睨了一眼姚管家,转头对简怡招招手笑道:“你们店里培育的花我很喜欢,快帮我送到楼上吧。”
简怡从善如流,对着宋母甜甜一笑,“好的,宋老夫人。”
走到姚管家旁边简怡偷偷地做了个鬼脸,气得姚管家浑身发抖。今天的这脸是丢到太平洋了,她竖着眉毛扫了一眼周围,两个仆人立即静若寒蝉地低下头。
书房内,宋母望着眼前插花的姑娘,愈发觉得熟悉。“你多大了?”她突然问道。
“老夫人,我20了。”简怡甜笑着说道。
20?
正好与那个孩子同岁,又和自己年轻的时候长这么像。
宋母开始犯起嘀咕,要不要再细问问情况?可是万一被姚雪梅母女知道了,这家又有的闹腾了。
“老夫人,花插好了。”
就在宋母拿不定主意的时候,简怡站起来微笑着说道:“我也该告辞了。”
“哦,好好好。”宋母这才回过神,摁了铃叫女佣进来了。
“翠翠你送这位小姐出去吧。”
翠翠点点头,礼貌地说:“您请!”
直到简怡走了,宋母还在犹豫不决,到底要不要查查这孩子呢?可是万一就是那个走丢的孩子,儿子又会不会认她?
“唉……”她轻叹了一声。
罢了罢了,还是各自过几天安生的日子吧。
宋家的花园不算大,但胜在有专门的园丁打理,草坪修剪整整齐齐就像绿茵茵的地毯,花圃里五颜六色的花朵竞相盛开着。
“你们家的花可真漂亮!”简怡微闭着眼睛,陶醉的吸一口气。
“我们老夫人爱花,所以园丁大叔非常精心的照顾这些花朵。”翠翠也神情舒展地望着花园。
“你们老夫人慈眉善目,一看就知道心地很是柔软。”简怡微笑着状似无异的聊着闲篇。
翠翠听了点点头,“我们老夫人常做善事,这不才捐了一笔钱给南山疗养院,那里……”说到这翠翠突然脸色一滞收住了声,顿了顿岔开了话题。
简怡像是没有查觉继续与翠翠闲聊着,心中却如惊涛骇浪般汹涌翻滚。
原来妈妈现在真的就在南山疗养院。
南山疗养院始建于三十年前,在当时来说设备新颖装修豪华是富人疗养的首选之地。但经过岁月的侵袭那里早已没有往日的荣光,渐渐地转变成了一座精神病院。
简怡的妈妈秦玉珍自从简怡走丢后就疯了。宋勇国一开始还带她看一看医生,只是这种廉价的关心维持不到一个月,他就将人扔进了南山疗养院。
从此秦玉珍就被困在这四四方方的精神病院中,一困就是十几年,直到她死去才被横着抬了出去。
一想到这简怡心疼得像破了个洞,坐在出租车上大颗大颗的泪珠怎么都止不住,她好想长出一双翅膀立即就飞到母亲身边。
出租车一路疾行,开了三个小时终于到了南山疗养院。
中午时分疗养院四周静悄悄的,偶尔只能听见风吹拂了树叶簌簌发响。下了出租车,简怡藏在
一棵老槐树后面,环视四周没人,她默默念道:“隐身”。
一瞬间她就成了透明的,尾随着进出的护士悄悄进入了疗养院,提脚狂奔到了三楼。
在望见那扇门的一刹那,简怡的脚步顿住了眼前模糊一片,隔了两世隔了那么多年,她们母女终于可以再次相见了吗?
手指颤抖着紧握着门把,她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推开门。
房间的窗户从外用木条钉死了,厚厚地窗帘挡住了温暖的阳光,满室阴暗寒冷让人窒息。
侧耳细听,才能听见有人在角落里温柔地唱着摇篮曲。
那正是秦玉珍!
她就这样十几年如一日地坐在那里,抱着怀里的布娃娃哼唱着,完全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
简怡的心猛然一揪,她强忍着哭泣声一步步走近,待看清那满头的白发时,脚下一软像泥胎般僵在那。
黑暗中,长至腰线的凌乱白发尤为刺眼,无言地诉说着这个才将五十的女人一生的悲苦。
简怡再也忍不住了,扑到秦玉珍脚下,哽咽着轻唤道:“妈妈!”
这声音尤如一棵小石子投放大海,并未引起任何一丝涟漪。秦玉珍没有一点反应,依旧温柔地凝视着怀里的破旧布娃娃,“我的宝宝,我的宝宝,要快快长大呀!”
此情此景让简怡痛得都不能呼吸了,泪水更如绝堤了一般,她捂着嘴紧咬着自己手心里的肉,生怕哭声惊扰到妈妈。只敢如小兽般低低呜咽着靠在秦玉珍的衣角边,心中撕心裂肺地地呼喊着“妈妈!妈妈!”
报恩寺始建于元朝时期,在几百年的风雨飘摇中一直屹立在青山之巅,直到今天依然香火鼎胜,每逢节假日来此上香祈福的人络绎不绝。
自从上次林晋泽差点被水晶灯砸中,林晋泽的祖母就心里忐忑一直想来烧香,今天趁着孙女林雨珊的精神头不错,便带着她来到报恩寺。
“雨珊,待会进了寺院要乖乖的不能乱跑乱跳哦。”林老夫人坐在车中,笑望着孙女温柔地说道。
林雨珊像个好奇宝宝似的两只眼睛直往外瞟,却好像一点都没听进祖母的话。
管家何姐见了连忙接过话,笑道:“老夫人放心吧,咱们雨珊长大了肯定会听话的。”
雨珊像个稚童一样懵懂地望着她们两,又点点头。
林老夫人低低一叹,慈祥地摸了摸雨珊的头发。
身穿制服的司机下车帮林老夫人开了车门,林老夫人带着徐雨珊在管家仆人的簇拥下,抬阶而上到了寺院门口。
寺院住持匆匆而来立寺院门口等候着,见了老夫人双手合十笑道:“阿弥陀佛,老夫人近来可好。”
林老夫人还以合十礼,“佛祖保佑!都好都好。”
二人寒暄一翻,住持客气地将老夫人迎进寺院。
天空飘下了霏霏丝雨,千年古刹殿阁楼宇雕梁画栋,暮鼓晨钟中青烟袅袅,自是一翻如画的美景。
林老夫人拾阶登上大雄宝殿,拉着孙女在宝像庄严的如来佛祖像前跪下,为孙子孙女祈福。
林雨珊似模似样的学着祖母拜又拜,在祖母闭着眼睛祈求保佑的时候偷偷地裂开一条眼缝,笑嘻嘻地站起来轻手轻脚地往后门去了。
林老夫人许完愿由管家何姐搀扶起来,对着小沙弥说道:“劳烦你去请主持来,我要添些香油钱。”
小沙弥说了声是,刚要转身突听,“哎呀,雨珊哪去了?”
何姐一声惊呼,大家才发现雨珊不见了。老夫人吓得当场白了脸色,“快,快去找呀!这孩子跑哪去了?”
众人听了一阵慌乱,连忙四处找寻去了。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了,老夫人心乱如麻坐立难安,何姐在旁细声劝慰着,时不时的掂起脚尖往殿外探望。
“老夫人,老夫人,雨珊小姐在后院找到了。”突然司机高声嚷着跑过来。
“快快快,带我去看看。”老夫人松了一口气,刚展开的眉头又一紧,连声催促着。
几人来到后院,一眼望见雨珊裹着棉被坐在放生池旁,像个小可怜似的靠在另一个女孩身上,手指紧紧攥着这女孩的衣服,撇着嘴一副想哭的样子。
“雨珊,雨珊。”
祖母的两声急唤,让雨珊哇一声哭出声,可怜兮兮地朝祖母伸出手,“奶奶。”
林老夫人心都快碎了,快步走过去一把搂在怀里,“你这孩子去哪了,怎么搞成这样?”
司机弯下腰靠近了说道:“雨珊小姐想抓放生池里的小鱼,一脚滑近到池子里,幸亏这位小姐眼急手快,把雨珊小姐救了上来。”
林老夫人擦了擦眼泪,抬头想感谢那位小姐,却发现人已经悄悄地走了。
“怎么就走了呀?我还要好好感谢感谢她呢。”林老夫人惋惜地叹道。
被念叨的救人女英雄宋简怡打了个喷嚏,扭了扭裤子上的水哆嗦了一下,“真冷呀,要赶快回去换条裤子。”
转而想到她救起的那个女孩子,看着挺漂亮的,但好像智力不足似的,行为举止尤如幼儿般。
可能是被吓坏了,被救上来后一直攥着她的衣服,这让简怡左右为难不知该拿她怎么办,幸好她的家人及时赶来了。
一阵风刮来,简怡又哆嗦一下抱紧自己,心中低低一叹。
今天她本是来此为母亲祈福,倒不承想救了一个姑娘。这一世自己就没打算做什么好人,所以救人的福报请佛祖算到母亲身上吧,这一世她只要母亲能够顺遂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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