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雪中别

第一百二十一章                        姐妹相见

        粉红女子跑着跑着就迷路了。

        她不知道该往哪去，更不知道姐姐红蛇精被关在什么地方。

        “想去找你姐姐吗？”

        粉红女子刚在一条岔路上停下，身后便有人说话。

        粉红女子一哆嗦，然后回头。

        说话的竟是天上高人的童子。

        粉红女子问：“你怎么在这里？”

        青童说：“我一直跟着你。”

        粉红女子说：“你跟着我干什么？”

        青童说：“带你去见你姐姐。”

        粉红女子问道：“你知道我姐在哪？”

        青童说：“那当然。”

        粉红女子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青童说：“我看过你姐。”

        粉红女子说：“我姐究竟在哪？”

        青童说：“你不去看，怎会知道？”

        粉红女子说：“我不就要去看吗？”

        青童说：“快走。”

        红蛇精被关在屋里久了，便黯然神伤，想这想那，又兼身上伤痛，便是十分的痛苦。

        正盼望着有人来搭救他，外面忽响起脚步声。

        红蛇精抬起头来。

        青童带着粉红女子走进屋子。

        “妹妹。”

        红蛇精轻声唤道。

        粉红女子噗嗵一声，跪倒在红蛇精面前，放声哭道：“姐姐，你受苦了。姐姐，你受苦了。”

        红蛇精却摇头微笑道：“姐姐不苦。”

        粉红女子说：“还不苦啊。”

        红蛇精说：“不要说我，说说你，你是怎么来的？”

        粉红女子转身指着青童道：“给她带我来的。”

        红蛇精看了眼青童，软软地说：“他来过，当然找得到。”

        粉红女子看眼青童说：“他告诉我看过你。”

        红蛇精问粉红女子道：“那你是怎么到农夫山庄的？”

        粉红女子说：“在白骨寺外，我找不着你，后来遇见农公子与和尚们打在一起，就帮着农公子击退和尚。”

        红蛇精说：“我来农夫山庄借神农木架了。”

        粉红女子说：“姐，你的伤势怎么样？”

        红蛇精说：“还能忍受的住。”

        粉红女子说：“还能忍得住，就是忍不住了。你放心，我一定救你出去。”

        红蛇精说：“你怎么救我出去？”

        粉红女子说：“我会让农庄主放你的。”

        红蛇精说：“你能让农庄主放我？”

        粉红女子说：“我已经尝试一次了，没有成功，但我不会放弃的。”

        红蛇精说：“你找过农庄主。”

        青童说：“她是被农庄主打败后，逃到这儿来的。”

        红蛇精难过地问粉红女子说：“你和农庄主交过手，伤到没有？”

        粉红女子说：“没有。”

        青童说：“她虽然没有被农庄主所伤，但是被流浪汉打了一棍子。”

        红蛇精说：“被流浪汉打了一棍子？”

        青童说：“农家子弟返回途中遇到十几个流浪汉，竟要进庄杀庄主。双方交手，粉红女子为大公子木尧挡了一棍，故而受伤。”

        红蛇精问：“小妹，是不是这回事？”

        粉红女子点头。

        红蛇精说：“你对他有意思吗？”

        粉红女子正要说话，农母踏门而入，道：“你害了我小儿子，还想让她害我大儿子吗？”

        红蛇精和粉红女子不由得浑身一震。

        农母指着粉红女子问红蛇精道：“她是你什么人，竟敢私自来看你？”

        红蛇精道：“她是我妹妹。”

        农母说：“怪不得拼命要救你，原来是你妹妹。真是的……”

        红蛇精说：“真是什么？”

        农母说：“总有和你一样歹毒，狡猾。”

        红蛇精说：“他为了你儿子，挨了一棍子，还说她歹毒狡猾？”

        农母说：“这就是他的狡猾之处。”

        红蛇精说：“她这使的是苦肉计，为了只想靠近我儿子木尧，然后再害死木尧。”

        粉红女子怒道：“你少血口喷人。”

        农母说：“我说的有凭有据。”

        粉红女子说：“凭据在哪？”

        农母说：“你姐咬死我儿子农夫就是凭据。”

        粉红女子说：“我姐是咬死了农夫，但是并不代表我会咬死木尧！”

        农母气得发抖，说：“真是无理取闹。”

        粉红女子说：“无理取闹的是你。”

        农母说：“还顶嘴。”

        天上高人说：“农母，废话就不要说了。快说说你的条件吧！”

        农母说道：“要我放了她可以，她出去以后，不能再和我儿子来往。包括她的妹妹，不能接近我大儿子木尧。”

        粉红女子吃惊地看着农母。

        木尧说：“娘，你这条件也太苟刻了吧？”

        农母说：“怎么苛刻了？我这为你好。”

        木尧说：“为我好？”

        农母说：“是啊。不许她接近你，是为了保护你。”

        木尧大声道：“他不会害我的。”

        农母说：“他姐姐能害死你弟弟，他就能害死你。”

        天上高人说：“农母不要扯到原来的话题上。更不要凭空臆想。”

        农母说：“如果不答应我的条件，就免谈。”

        天上高人一时无语。

        现场气氛沉闷起来。

        青面男子走上前说道：“农母，能听我一句劝吗？”

        农母说：“你是谁？”

        青面男子说：“你儿子的朋友。”

        农母问木尧道：“你怎么有这样一位朋友？”

        木尧说道：“我和木觉去嘉乐天请慈善老人的路上遇到的，他还救过我们？”

        农母问木觉道：“木觉，你哥说的是不是真话？”

        木觉说：“是的。”

        农母对青面男子说：“既然如此，那你就说吧。”

        青面男子说：“我认为放了红蛇精，让她跟着木觉等人去，对营救农夫阴魂会有一定的帮助。”

        农母说道：“我刚才说的很清楚，绝不容许再让她接近农夫，你却让她去救农夫，不就是拔了我所提的条件？绝对不行，绝对不行。”

        青面男子说：“等农夫救回来之后，再让她离开农夫。”

        农母说：“那也不行。”

        粉红女子对农母说：“你不同意，我还不同意呢。”

        农母说：“你是什么意思？”

        粉红女子说：“我不同意我姐去救农夫。象这种心胸狭窄的人，没什么好谈的。”

        农母说：“这是你说的。大家都听到了，她不愿和我谈，就是不要我放人。”

        天上高人说：“农母，你心眼也太小了。让红蛇精去救你儿子农夫阴魂，是适合人选。”

        农母说：“天上高人，这是我的家事，不用你一个外人管。”

        天上高人被压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使钩女子说：“农母，你家里的事，你自家人处理不了，天上高人帮着处理，难道有错吗？”

        农母说：“你是谁？”

        使钩女子说：“我是温柔山庄的。”

        农母说：“你怎么到了这里？”

        使钩女子说：“跟你儿子木觉来的。”

        农母说：“木觉，你带她来干什么？”

        木觉说：“她跟大家一伙来的，怎么是说跟我一个人来的呢？”

        农母问使钩女子说：“你到农夫山庄干什么？”

        使钩女子说：“想帮助农夫山庄。”

        农母说：“温柔山庄一向与农夫山庄做对，你怎么会帮农夫山庄？”

        使钩女子一指木觉说：“是因为他。”

        农母惊讶地说：“因为我二儿子木觉。”

        使钩女子说：“一点不假。”

        农母问木觉说：“木觉，她说的是不真的。”

        木觉说：“她说的不假。”

        农母生气地说：“你们一个个不论好坏，什么女人都往家里带，学农夫山庄还不够乱。木觉，我今天把话撂在这里，你要是不和这女子断绝关系，我就不认你这儿子。”

        木觉急道：“娘，她是真心的。”

        农母说：“怎么证明她是真心的？”

        木觉说：“她一路跟我到农夫山庄，每遇敌人，皆奋勇杀敌。”

        农母说：“就算是，那你们也不能在一起。”

        木觉说：“为什么？”

        农母说：“温柔山庄一向与农夫山庄为敌。作为农夫山庄庄主的儿子娶温柔山庄的女子，会招人非议的。”

        木觉说：“非议什么？”

        农母说：“就算没有人非议，我心理上也不能接受。”

        木觉说：“为什么？”

        农母说：“你知道吗？每当我一闭上眼睛，眼前就出现农夫被害的情景。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可放这女子的缘故，更不容许他和农夫再来往的缘故。你们到一个个爱上了仇敌女子，我不能不担心啊！木觉，你难道不爱你的弟弟农夫吗？他的死你难道不心痛吗？假如不是红蛇精咬死农夫，现在农夫也会站在这里和我们说话，每每想起农夫，我就泪流满面，所以我不能再失去你们其中任何一个……”

        农母说到这里，竟流下了眼泪。

        场面又安静下来。

        木尧木觉想起农夫，心里也都十分难过。

        农母对木尧不觉说：“你们说该不该放了红蛇精？”

        木尧不语。

        农母说：“木觉你说。”

        木觉说：“母亲，要按农夫来说，不敢放了红蛇精，但是按着天上高人青面男子他们所说的话，应该放了他。”

        农母又问木尧道：“木尧，你怎么不表态？”

        木尧说：“我现在思想我弟弟农夫，我现在思想我弟弟农夫。”

        农母说：“大家都看到了，我的两个儿子也不希望放了红蛇精。”

        天上高人说：“这是你拿主意的事情，怎么问你儿子？你这不是推诿吗？”

        农母说：“天上高人，你根本不懂一个做母亲的心，也不懂兄弟情义。”

        天上高人说：“我是不懂一个母亲的心，但我懂什么叫饶恕？”

        农母说：“不要和我说那些大道理。”

        青童说：“农母，要不是我们帮你两个儿子，你两个儿子连白骨寺都出不了。”

        农母说：“那也是你们使用了神农木架。”

        青童指着农母说：“你――”

        天上高人说：“我们走吧！”

        农庄主说：“天上高人，不要生气，我再回去做做夫人的工作。”

        天上高人说：“好吧！”

        农庄主说：“大家都回吧。”

        第一百二十二章                                          雪中别

        屋子里只剩下了木尧粉红女子和红蛇精。

        粉红女子对木尧说道：“你怎么不走啊？”

        木尧说：“你在这里，不能走呢？”

        粉红女子说：“你不走，我走。”

        木尧惊道：“你要走？”

        粉红女子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木尧追上去，问道：“你到哪里去？”

        粉红女子说：“你不要管我。”

        木尧一把抓住粉红女子，说：“我不让你走。”

        粉红女子伸手来拔木尧的手，却在半路上停止，脸上的表情也十分难看。

        木尧说：“你受伤了，我带你去治吧。”

        粉红女子说：“不用你假惺惺的关心你。”

        木尧心头掠过一阵惊慌，说：“我是真心的。”

        粉红女子说：“你对我是真心的？”

        木尧说：“是呀。”

        红女子说：“那你刚才怎么不救我姐？”

        木尧说：“什么没救你姐？”

        粉红女子说：“你母亲问你和木觉，该不该放我姐，木觉还说话了，你连话都不说。就表明你不想放过我姐。”

        木尧说：“我说了，怎么没说呢？”

        粉红女子说：“你说什么了？”

        木尧说：“我说思念我的弟弟。”

        粉红女子说：“你心里只有你的弟弟。”

        木尧说：“我心里也有你呀，要不我会挽留你？”

        粉红女子说：“我不领你的情，你快放开。”

        木尧说：“你这样子能到哪里去？你告诉我，我放你。”

        粉红女子说：“我住哪里？不用你管。”

        木尧说：“我不放心。”

        粉红女子说：“我要回红光洞。”

        红蛇精说：“妹妹，你回红光洞干什么？”

        粉红女子说：“带姐妹们来救你。”

        红蛇精说：“”那里没有几个姐妹了，你忘了吗？”

        粉红女子说：“有一个我带一个来。”

        红蛇精说：“你带一两姐妹是打不过他们的，我不要再连累姐妹了。农母想好了，会放过我的。”

        木尧说：“我母亲一定会想开的。”

        粉红女子说：“那么多人劝了那么久了农母都没有带口，他指望他能回心转意。”

        红蛇精说：“我叫你去就不要去，你安心在这里养伤。”

        木尧对粉红女子说：“你就听你姐的话吧。”

        粉红女子脸一沉，甩开了木尧，跑向门外。

        雪纷纷扬扬地下着，木尧追了出来，喊：“你不能走，你不能走。”

        粉红女子毫不理会木尧，拼命地向前跑，双脚踢起雪花，纷纷扬扬。

        木尧追了许多，忽然眼前一花，竟看不见粉红女子。

        农庄主领着众人来到议事大厅，落座，农庄主道：“路上我再次劝说山荆，但是山荆仍不愿放人。我想他不放就不放吧，不能因此耽误营救木丘木匠农夫等人。”

        天上高人说：“那人不放了。”

        农庄主说：“等救回木匠木丘农夫。”

        天上高人说：“你能当家吗？”

        农庄主说：“到那时候，山荆没有理由不放人。”

        天上高人说：“为什么？”

        农庄主说：“如果农夫回来了，她留着红蛇精，不怕红蛇精勾引农夫？”

        天上高人说：“是这么个理儿。”

        农庄主对木觉说：“木尧木觉。”

        木觉道：“父亲，我在。”

        农庄主说：“木尧呢？”

        “木尧？”

        “木尧？”

        “木尧？”

        众人惊讶。

        农庄主说：“难道木尧没有回来？”

        木觉说：“大哥与粉红女子有情有义，怎么会舍得回来呢？”

        农庄主道：“什么？你大哥与粉红女子在谈情说爱？”

        木觉说：“那粉红女子为大哥挨了一棍子，大哥能不动心？”

        农庄主说：“去把他喊来。”

        木觉说：“让她干什么？反正他又不去救木丘木匠农夫。”

        农庄主说：“他不去也要把她喊来。”

        木觉说：“就不要耽误时间了。去喊他也不一定来。”

        农庄主说：“你不把你哥喊来，就别想带人去不夜城。”

        木觉说：“为什么？”

        农庄主说：“家有长子，国有大臣。这么重大的事情，怎能不让你哥参加？”

        木觉说：“谁跟我走去把大哥喊来？”

        农庄主说：“要那么多人干什么？”

        木觉说：“如果大哥不肯来，就有几个人把他抬来。”

        农庄主说：“这些人随便你挑。”

        木觉看看塌鼻子小眼獠牙，说：“你们几个跟我走。”

        塌鼻子小眼獠牙争相道：

        “遵命。”

        “遵命。”

        “遵命。”

        木尧在雪地上寻找了好大一会，也没有找到粉红女子。

        粉红女子好像人间蒸发。

        木尧呆立良久，便转身回来。

        半路上，就遇见了木觉。

        木觉见到木尧，便问道：“哥，你在哪的？我们找到小房子，也没有看到你。”

        木尧咕噜道：“她走了，她走了。”

        木觉道：“谁走了？”

        木尧说：“粉儿，粉儿。”

        木觉说：“你是说粉红女子？”

        木尧说：“是粉红女子，是粉红女子。”

        木觉问：“她去哪了？”

        木尧说：“她回红光洞了。”

        木觉问：“她回红光洞干什么？”

        木尧说：“带人来救她姐。”

        木觉说：“带人救她姐？”

        木尧说：“我要去红光洞找她。我要去红光洞找她。”

        木觉说：“父亲叫你去议事大厅。”

        木尧说：“我不去议事大厅，我要去找她，去找她。”

        木尧走回了头。

        木觉对塌鼻子小眼獠牙说：“带我哥走。”

        塌鼻子小眼獠牙一拥而上，抓住木尧向议事大厅走来。

        来到议事大厅，木觉对农庄主说：“不亲，我哥带来了。可是他……”

        农庄主问道：“他怎么啦？”

        木觉说：“你看看吧！”

        农庄主看向木尧。

        木尧口里不停地自言自语说：“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

        农庄主惊问：“这是怎么回事？”

        木觉说：“我们见到他时，他就这样了。”

        农庄主说：“还要去找谁？”

        木觉说：“就是要救红蛇精的粉红女子。”

        农庄主说：“粉红女子去哪了？”

        木觉说：“说是回红光洞。”

        农庄主问道：“红光洞什么地方？”

        木觉说：“应该是她们的住处。”

        农庄主说：“她回红光洞干什么？”

        木觉说：“说是带人来救她姐姐。这样一来，我们就麻烦了。”

        农庄主说：“什么麻烦？”

        木觉说：“哥，现在这个样子，是不能去救木丘木匠农夫的。粉红女子如果真的带人来救她姐姐，家里一定要留更多的人，去救农夫木丘木匠的就少了。”

        农庄主说：“你说的不错。但是无论怎么样，都要去救农夫木丘木匠。而且越快越好。”

        木觉说：“什么时候动身？”

        农庄主说：“明天吧！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八了。”

        木觉说：“具体安排哪些人去？”

        农庄主看看獠牙塌鼻子小眼独眼龙等人，说：“就獠牙塌鼻子小眼一班人跟你去就行。太多了反而引眼。你们到了那儿，先隐藏起来，然后秘密去见不夜城城主，将我们所倡导的都告诉他，并请求他帮助寻找白骨寺的和尚。”

        木觉说：“如果他不理睬我呢？”

        农庄主说：“明天我为你备些礼物带给不夜城城主。”

        木觉说：“这中间还少个来回送信的。”

        使钩女子说：“我愿来回给你们送信。”

        木觉大喜道：“这太好了。”

        木尧被看管赶来，农庄主担心他会乱跑。

        木觉等人出发的时候，农母和农庄主一起送送行。

        望着将要离开的木觉，农母说：“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想不到连个年也过不好。”

        农母说着，泣不成声。

        木觉说：“母亲不要伤心，现在的分离是为了将来的团聚。今年这个年过不好，明年的年一定会过好。”

        农庄主说：“木觉说的对，今年这个年过不好，明年的年一定能过。”

        农母指着塌鼻子小眼等人说：“我们过不好这个年是应该的，但是牵连他们也过不好年，太不应该了。”

        农庄主抱拳塌鼻子獠牙小眼等人说：“对不起诸位了。”

        塌鼻子小眼獠牙等人立刻说：

        “农庄主，你就客气了。”

        “农庄主，你就客气了。”

        “农庄主，你就客气了。”

        农庄主紧紧地抱拳。

        木觉说：“爹，我们走了。”

        农庄主扬手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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