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黑色浸染

i"mseizedbydesire

        ——————

        二十八

        “那天晚上，是你吧。”

        “……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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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在实验室研究起劲熬了夜到四五点，唐尼来到略暗的大厅准备前往厨房去倒杯水喝，却意外发现了坐在大厅沙发上静静发呆的明镜。本来不打算打扰她，明镜却听到动静注意到他先开了口。

        “唐尼。”她突然开口，他看向她，等她的下一句话。

        “那天晚上，是你吧。”

        是笃定。

        唐尼微微睁大双眼。喉头上下滚动，他竭力压下心中涌动起来的某个画面，某个念头。

        潜意识里的期待，潜意识里的妄想。

        说出来吧，说出她想要听的话。

        你看啊，她都步步紧逼了，她不想再退让了。

        她走上前，抬手按在他的后颈，然后自己踮起脚尖逐渐凑近他的面庞。

        她突然不想再忍下去了。

        我把选择的权利交在你手里了。

        拒绝我？还是接受我？

        这一次，我要准确答案。

        心跳越来越急促，彼此的呼吸越来越近，灼热的吐息，让二人似乎意识也有些不清。

        我丢弃了伦理道德，我喜欢我的弟弟，不是亲情，是男女情爱。

        我想要你。

        你呢？

        双唇即将相触的那一刻，一双手搭在她肩膀上微微用力推开她。

        眸中的明晃晃的欲望和渴求，在这一刻冻结破碎。

        “……不是我。”

        “……”

        沉默。

        令人不自在的沉默。

        良久，面前微微垂着头，被刘海遮挡住看不清眼睛的她深深吐出一口气。

        “多纳泰罗啊……”

        有什么在悄然无声的退下去，有什么在悄然疯长。

        右手死死握拳，她终究还是笑得温和，把胸口涌动的恶意狠狠压下去，轻笑道。

        “让你困扰了，真抱歉。”

        如你所愿。

        真是……够了。

        她微笑着转身，然后走到道场，开始她每日的冥想，努力平复她躁动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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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之前测试的数据来看，这个解药不需要很多，这么一瓶就足够让你的父亲变回人类恢复理智。”

        明镜跟爱普解释完一系列用法后将手中的解药瓶交给李奥，紧接着将剩余的分出来的一半端给斯普林特。

        “这份是您的，老师，”斯普林特接过杯子还有些恍惚，明镜斟酌道，“由于您的情况是持续长达十几年的，所以根据数据，您能彻底变回人类的几率是20，80的几率是短效期变回人类，解药效果一过，您还是会变成老鼠，我……材料不足，只能做出这么多。”

        斯普林特摇摇头轻笑道，“你们做得很好了，如果还是不行，那也是命数。”

        应该说效果不够。

        斯普林特没有变化。

        其他人有些失望，斯普林特有些失落的耷拉着耳朵。

        但下一秒，斯普林特发现自己的身体在变回人形，不是完全的。

        但众人惊喜不已。

        明镜和唐尼对视一眼看出了结果，明镜点点头在记录本上写下了结论——有时效解药，持续时间未知。

        就在大家计划着如何去寻找奥尼尔先生并把他引出来时，李奥有些惊讶的问明镜。

        “你不和我们一起行动吗？”

        明镜摇摇头，“我要去之前的断崖，我得再去搜查一次那个地方，我总觉得我遗漏了什么重要的。”

        “你等行动结束了我们一起去不行吗？”拉斐不解她总是一个人行动，语气也有些不爽了。

        “……你们觉得，我去了，奥尼尔先生敢出来吗？”明镜挑眉看向神色不好的拉斐问道。

        拉斐一愣，然后神色尴尬了一下。

        爱普疑惑的眨眨眼看向皆是一脸黑线的神龟，再看向表情玩味的明镜，想了想还是没把疑惑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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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镜还是如愿一个人来到了下水道尽头的那个崖边。她看着深不见底的崖下，想到了之前看到的奇怪画面。

        能影响到她的，除非是极为浓重的欲望，还有执念，要么就是直接注入进她体内。

        后者可以考虑，前者……还是算了吧。

        莫非是那时候丢过来的手里剑。

        她看了眼胳膊上留有浅浅痕迹的位置，再一次看向崖底。

        “好吧，”明镜从怀中掏出一张符贴在崖边的石地上，等到一道法阵在石头上显现，她才放下心了点了点头，然后直接往前一跳径直坠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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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坠过程中，她穿过了一个屏障，然后踏入了一个未知的结界内。

        依靠着风符匀速降落在地面时，也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也就是说，这个崖子，过分深了！

        这里挺大的，探知完这一片地域就花了她将近二十分钟。

        “这还是第一次，”看着面前的这片荒坟，其中有两具半截入土却还相拥的枯骨，明镜有些惊讶，“看到这么荒凉的结界。”

        一望无际的荒野，数不清的荒坟，空气充满了陈腐的气息。

        明镜闭上眼嗅了嗅味道。

        以及，一些奇怪的味道。

        这种味道太熟悉了。

        她睁开眼，看向不远处右侧的，一个从自己的坟里爬出来，身上还残留着腐烂的肉块，奋力的爬向自己的断肢残骸中，一个破烂了的包裹的一个新尸。

        “孩子……”

        “我的孩子……”

        在声声呼唤中，新尸用仅剩的一只骨爪将包裹抱在怀里，悲戚着，哀叹着，然后彻底化作枯骨。

        明镜沉默着看到最后，然后，将一朵白菊放在新生的无字坟碑前。

        她起身走向深处，然后身影被浓雾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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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证明就算没有明镜，把奥尼尔先生变回来也没那么简单。

        一只新变种苍蝇人窜了出来，把试图偷偷给在某个屋顶倒吊着睡觉的奥尼尔先生喷上解药的唐尼吓得手一抖，解药“当啷”一声掉地上了，奥尼尔先生惊醒过来跑路了。

        苍蝇人和龟龟们一番缠斗，解药不慎摔下楼破碎撒了一地废了。

        爱普也被抓走了。

        “我知道这是哪个了，”拉斐突然反应过来一脸诧异，“那是德里克·斯道克小子！”

        （名字永远叫不对真是够了00）

        “老子叫巴克斯特·斯托克曼！”苍蝇博士威胁道，“带上解药，来我的实验室找我吧，要不然，这个女孩会跟我一样变异！”

        说罢，苍蝇博士带着爱普飞走。

        而众人面面相觑，麦奇忍不住吐槽一下，“哇哦，我们这次，真的搞砸了。”

        “我们只剩一瓶了。”唐尼握紧棍子，“就算有小镜的帮忙我也得花费三个月时间才能合成更多的剂量。”

        李奥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唐尼，我们会把她追回来的，也会让她爸爸变回人类的。”

        那瓶留给斯普林特的药还是被用在救爱普爸爸上。

        斯普林特劝慰着唐尼不必心有负担。

        凯西闻讯来到基地，也加入了李奥和唐尼负责解救爱普的那队，而拉斐和麦奇则负责引出奥尼尔先生，等候救援爱普的那一队赶来把奥尼尔先生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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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地里钻出来的骨爪抓住四肢动弹不得，其中一柄骨枪径直穿过她的肩膀。

        看着面前只剩骨架还要被执念驱使着攻击她的亡灵，明镜念动咒文，汹涌澎湃的火浪从符纸中炸开席卷这片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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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只有一个苍蝇博士需要对付，这回好了，又多了个狗人莱扎尔也抢夺变种解药。

        李奥唐尼和凯西带着救下来的爱普抓紧时间赶紧前往拉斐和麦奇共享的位置然后去救奥尼尔先生。

        纵然千难万难，但是还是成功把奥尼尔先生变回了人，爱普喜极而泣，奥尼尔先生显然还没缓过神有点懵逼。

        正当大家欢呼雀跃之际，突然一道金光从下水道直冲云霄。与此同时，在大家惊愕的目光下，凄厉的尖啸声震耳欲聋，震碎了周围房子的玻璃。

        金光和尖叫持续了将近半分钟才归于平静。

        其他人察觉不妙，李奥当机立断让凯西送爱普和奥尼尔先生回去，而其他龟龟则冲回下水道前往断崖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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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界被从内部击毁，等到明镜手里拎着一人鱼骨架踏出结界来到现实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空落萧条。

        以及不远处看着挺眼熟，身上爬着老鼠的还保留些腐肉的骸骨。

        鼠王。

        明镜一眼就认出了其真面目，心中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要怎么上去呢。”明镜仰头看着上面不由陷入沉思。

        手镯空间里，有什么在躁动不安分的乱窜，明镜犹豫了一下，将它放了出来。

        结果一阵风拂过，轰的一声，一个庞然大物落地。明镜大惊失色。

        “怎……”明镜看着原本纯白的小狐狸崽子一下子变成了一只两米高的大狐狸，看着她有些激动的舔了舔她的脸然后蹦啊跳的，顿时觉得自己对幼崽的理解还是太片面了，“居然这么大的吗？！”

        这个狐狸大的可以当个坐骑，不过似乎还是幼崽，见到她没有像之前那样摸头高兴了，居然还露出了委屈的神情，耳朵和九条尾巴都耷拉下来了。

        哦，它有九条尾巴。

        嗯？它有九条尾巴！

        Σ(°△°|||)︴

        不得了了！她的生活原来还能再猎奇的吗？！

        狐宝宝歪歪头星星眼的看着她，明镜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把骸骨放进储纳空间里，然后爬到狐宝宝的背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趴着，然后伸手抱着它的脖子。

        “好了，如果你能上去，麻烦你动作小……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话音未落狐宝宝直接窜天，差点翻出去的明镜抱紧狐狸的脖子，然后尖叫出了个海豚音。

        可能开嗓的方式不对，被一口气卡嗓子眼了，她赶紧咳嗽了两下这才好些。不过被这么一打岔，反而倒没那么害怕了。

        颠颠簸簸了将近三刻钟，终于到了崖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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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龟龟们赶到崖边的时候，只看到明镜留在崖边的法阵在不停地运转着。

        急性子的拉斐想下去查看，被李奥死命拉着。

        “你不要命了？！给我拿绳子绑着再下去查看情况！”

        几个龟吵吵嚷嚷的时候，突然从崖下窜出来一个庞然大物在空中朝他们的方向落下来。

        四龟条件反射往后空翻拉开距离拔出武器，这时庞然大物轰的一声落地，扬起大片的灰尘把他们笼罩住。

        众人一边嫌弃咳嗽一边扬手扇飞灰尘，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只两米高的白狐，而狐狸的背上趴着的是明镜。

        终于到了崖顶，明镜颤颤巍巍的爬下来，被颠了好长一段时间，以至于她腿有些软，刚碰地就直接跪下去了。

        拉斐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焦急询问她怎么样的同时摸到了她被血浸湿了的衣服，不由心下一沉。

        哪怕拉斐没唐尼这么知识丰富，就凭明镜的这个出血量，可不能算是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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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包扎的情况看来，明镜伤的不算重，只是出血量吓人而已。

        这让大家不由松了口气。

        因为独自行动，明镜还是被大家连番上阵训了一顿，明镜没有解释什么，只是笑笑不说话。

        见她听的格外乖巧，他们反而也说不出什么重话了。

        二十九

        “不让他们和您一起行动，其实是因为您不想他们被牵扯进来吧。”

        过了几天后某个夜晚，感应到海中女妖的气息到来，明镜趁着大家都睡了，出了趟门去往地面的码头一趟，把海中女妖的骸骨带了过去。

        “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与我们这种存在牵扯上关系的大多没什么好下场，更别说他们这些没有灵力的。”海中女妖收好自己的骸骨后看着面前的明镜忍不住笑出声，“您真是温柔啊大人，你把他们保护的很好。”

        “那个石崖，一旦有人踏入，就会被结界拉扯进去，里面的怨力足够强烈，可以让踏进之人看到他们最害怕的事物，然后一步步踏进花海中，成为曼陀罗的养料。”

        明镜看着海中女妖的眸色微冷，海中女妖佯作不觉继续笑道，“他们对您过于重要了，镜大人，这并不是好事。您会把自己逼死的。”

        海中女妖犹豫片刻，还是多嘴说了一句，“真的不打算告诉他们吗？关于您要做的事……”

        与此同时，唐刀以惊人的速度出鞘径直划破了女妖的脖颈，女妖要说的话直接堵在了喉咙里。

        她毫不怀疑，只要她说出口，那把唐刀就会立刻割开她的喉。

        她是真的想杀了她。

        “闭上嘴，把它烂到肚子里。”明镜神色冰冷的看着她，然后不紧不慢的收回刀，“我要的东西呢？”

        女妖深深的看了眼她，然后将一个白玉匣子交给她。

        “您不需要做到这种地步。”

        明镜打开盒子确认了东西后，没有再说一句话转身离去。

        女妖看着明镜离去的背影消失在角落后，犹豫片刻，还是跳回海里潜入海底。

        用自己做代价。

        呵，真是个疯子。

        罢了，也是她多事了。

        三十

        久违的，她做了个奇怪的梦。

        被从一把赤色唐刀的刀身缓缓滴落的墨色汁液逐渐浸染的一汪净池，墨色缓缓地晕染开，整个池子看起来有些浑浊了。

        这是第二次做这个梦。

        第一次，看起来还挺干净。

        现在，已经开始出现浑浊了。

        奇怪的梦。

        让人脊背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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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坦尼克号？”明镜看着一脸期待的麦奇有些不解，“平时你最爱缠着拉斐陪你看动画片了，怎么最近你就缠上我了呢？”明镜抬手轻轻敲了下他的头然后转身去厨房倒水喝。

        “这可是爱普推荐的感人爱情片，来嘛来嘛一起看嘛！”麦奇跟了进来不停地在明镜身边蹦跶着，试图让她同意他的要求，“我一个人真的很无聊啊，李奥去和老师一同冥想去了，拉斐和凯西去做夜巡侠了，唐尼也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忙着造什么机器人，就连推荐我的爱普也回家陪父亲了，小镜，只有你了。你就陪我一起看吧。”

        “……看看现在几点啊小笨蛋，”明镜看了眼挂在厨房的时钟然后深深叹口气，“现在可是晚上十点四十五啊。这么晚还看电影，明天会起不来的。”

        “唔……”麦奇嘟着嘴一脸委屈。

        “……”明镜额头青筋直跳，终究还是叹了口气然后妥协，“下不为例。”

        “好耶！”

        所以到底为什么爱普要推荐《泰坦尼克号》给麦奇？

        说起来她看过一次来着。

        明镜兴致缺缺的看着电影里的杰克和露丝的彼此追逐、亲吻、大胆表示爱意，然后有些无聊的喂了自己一块爆米花。

        哦，焦糖味呢。

        “接吻，是和谁都可以的吗？”

        身旁的麦奇看着电影看的好好的，直到剧情到了杰克和露丝来到船仓底的马车车厢里这段剧情开始。明镜有些尴尬的移开视线，然后把目光放在爆米花上。

        麦奇突然转头看向明镜。

        “小镜，什么是接吻？”

        “？”明镜顿了一下，看了眼电影进行的地方，然后思考了下，斟酌回答，“一个行为学名词：接吻是指两人的嘴唇互相接触，表达亲爱、欢迎、尊敬等含义。吻不单只是单纯的唇与唇之间的碰触，有时接吻还运用唇、舌、牙等。接吻大多用于情侣之间示爱，表达爱意的行为。不过，亲吻在不同的部位，也代表着不同的含义。”

        麦奇：……我仿佛看到了一个女版唐尼在我面前。

        明镜：你怕是欠揍。

        “那接吻是什么感觉？”麦奇继续问。

        电视屏幕上，二人缠绵拥吻，彼此激烈的动作以及二人的喘息声让气氛有些尴尬。

        “我没接吻过，我不知道那种感觉。”

        面前的少年天蓝色的眼眸清澈见底，干净到不可思议。

        “可我明明见到过，他们亲了你。”

        语出惊人。

        明镜神色微怔。

        他们？

        “他们？”

        麦奇察觉到什么没有再说，只是静静看着电视屏幕。

        电视里，升腾的雾气模糊了窗户的玻璃，一只汗津津的手按在窗上留下了印记。

        昏暗的大厅，昏暗的光晕。

        他转头看向她。

        “来教我吧。”

        话音刚落，双唇相触。

        明镜瞪大双眼。

        良久，她闭上眼，微微张开口，任由他的柔软探入，引导搅动。

        这是个温柔到不可思议的吻。不得不承认，麦奇学什么都很快真的是天赋异禀，舌头柔软灵活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

        ——喜欢上了自己的弟弟？

        ——你真是恶心……

        曾经的梦魇再一次浮现。明镜突然惊醒过来，猛的和他拉开距离站起身后退了一步。

        “小镜……”麦奇怔然看着神情痛苦的她，然后眼睁睁看着她用力给了自己一巴掌。

        麦奇大惊失色，伸手抓住还要再给自己一巴掌的明镜。

        “……”

        明镜突然就明白了那时候的唐尼的感觉了。

        ——这是不对的。

        ——背德的感情……

        你真恶心……

        是她的错。

        “……太晚了，”明镜抬起头看向麦奇，然后无奈揉了揉眉心说道，“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训练。”

        情绪转变的太快，哪怕是麦奇也没反应过来，等到他回过神来，明镜已经收拾好全部并把麦奇推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关上灯了。

        “晚安，麦奇。”

        看着关上的门，麦奇轻声道，“晚安，小镜。”

        回到房里，明镜把自己埋进被子里，蜷缩成一团。

        救救我吧……

        记忆杂乱无章，自己的，母亲的。全部搅在一起，几乎快分不清是谁的恶意更乱些。

        被杀的人临死前会产生的恶意深沉又浓烈，附骨之疽般纠缠不休。源于血缘之亲的恶意与爱意最为纯粹。

        这是为什么？

        她痛苦的咬紧下唇，甚至尝到了血腥味也不肯松口。

        让我从这煎熬又痛苦的深渊中解脱吧……

        解脱吧，放过我吧……

        三十一

        明镜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她长歪了性子和斯普林特没有任何关系，只能怪自己的母亲，和脑回路清奇的自己。

        因为恰恰相反，如果没有斯普林特以及这四个龟弟弟，明镜会往彻底黑了的道路上一去而不复返。

        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病态执拗。

        这么想着，明镜深深叹口气。

        这时，空无一人的基地再一次被淡雾笼罩，明镜神色一滞，转身看到了一双灿金色的兽瞳。

        一时间心脏剧烈跳动。

        “怎……”

        ——————

        “听起来真是不错，”坐在大厅里听着凌晨才着家了的神龟们诉说着有关于拉斐的某位旧友以及曾经的敌人蝾螈怪合作解决克朗却突然分道扬镳又和神龟们一起合作解决克朗和蝾螈怪的事情经过的明镜好不容易缕清了乱七八糟的关系，然后忍不住夸赞一番，“辛苦啊，早点休息啊。”

        “……”

        众人看着面前笑容满面的明镜，直觉哪里不对劲。

        她绝对是趁他们不在家又干了什么事了。

        众人笃定的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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