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剖心置腹

十五

        在某种程度上，李奥和拉斐其实极为相似。

        明镜其实有些时候挺怕李奥的，怕自己的弟弟不能算丢人。

        与多尼的聪明不同，明镜的所作所为，仿佛在他眼中无处遁形。

        家中的弟弟没有一位是省油的灯，这让她欣慰又心情复杂。

        又一次被李奥逮住行踪然后堵在墙角的明镜如是想。

        “我向你保证我真的只是出去玩玩，不会做什么危险的事情。”明镜心累的向面前的人再三保证，就差竖三根手指发个誓了。

        “你每次都这么说，我再信你我就包了你这一年的甜品供应。”李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明镜状似无辜的眨眨眼，“可人家湖中女只是约我出去赏玩歌会，我又不是麦奇和拉斐，怎么会到处吓跑呢对吧。”

        “要不是麦奇和凯西一起出去玩了，我就应该让他陪着你出去。”李奥不为所动，依然没放开抓着她胳膊的手。

        明镜思考了几秒钟，然后抬起头看着李奥促狭一笑。

        “不要。”李奥木着脸。

        盯——

        “不要……”李奥略微挣扎。

        盯——

        “……”李奥败，“我陪你去。”

        ——————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到这座海底城，但带家人来这里倒是第一次。

        看不出天色早晚的天幕，各式各样的房屋建筑以及城中央那颗巨大的光球造就了最基础的海底城景。而其他的建筑是点缀，给这座海底城添加了各式各样的美丽。

        “哇哦。”李奥忍不住惊叹出声。

        “欢迎你的到来，镜大人。”在他们看着前方的珊瑚丛景象时，湖中女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二人回头，湖中女将一枚晶莹剔透的珠子递给明镜。

        “或许与您同行的朋友会需要这枚避水珠。”

        在明镜的注视下，他将珠子喂进嘴里。珠子入口微凉，但下一秒就化作水滑下喉咙融进了体内，紧接着，原本进入结界体内的滞涩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如水流般袭来的流畅和舒适。

        有一种回到了本该就属于此的极乐之境。

        湖中女看了眼这两人，心下了然，微笑着带路将二人带到了中央塔。

        由于明镜在家配药拖了好一阵功夫，等到现在掐着点再到中央塔的时候要不是湖中女给他们留了位置和单独的包间，他们只能站着看了。

        湖中女是海妖一族最为强大的一位。在流传下来的传闻中有很多关于海妖的故事。海妖用无与伦比的美妙歌喉来诱使来往船只撞向礁石；还有一种说法，在那个故事里海妖的名字叫做鲛人，鲛人泣珠。

        “海妖的歌声这么好听吗？”看着身旁目光逐渐涣散的李奥，明镜抬手握住他的手，李奥下意识握紧伸过来的手然后清醒过来。

        他看着身旁挑眉看着他笑的明镜，不自在的挠了挠脸颊，“是挺好听，一下子就入迷了。”

        “海妖的歌声里包含着纯粹的幻术会在唱出来的时候施展，被歌声迷惑一般会看到一些自己想要的事物，”身边的他神情恍惚，明镜有些好奇，“你看到了什么？”

        李奥看了眼她，摇摇头。

        明镜微愣，只当他没有看到就继续听着海妖的歌了。

        ——————

        他看到了。

        衣衫半褪的她跪坐在自己的身上，柔若无骨的手缓缓在他的胳膊处，指尖轻抚而下，和他艰难的手指紧扣。

        耳边的呢喃温语，她的泪眼朦胧，他的诱引深入。

        还要再进一步时，他被温暖的柔软触碰时瞬间惊醒。

        他没敢直视她的眼睛。

        狂跳的心脏太吵了，刚才让他觉得美妙的歌声却一点也进不到他的耳朵里了。

        想要。

        直到不想再克制，伸出双手环住她的腰，在她惊讶的目光下，他俯下身，双唇堵上她的两片温软，做着他想和她做的事。

        只是这样的触碰不够啊。

        想要更加放肆，更加占有。

        他将她抵在面前的泡泡壁上，闭着眼更加深入的吻上去。

        他知道面前的女孩不会拒绝他的。

        果然，他感受到她的双手环抱着他的脖子，任由他的举动。

        不够。

        湿润的吻滑至脖领，轻微的酥麻和痒意让闭着眼的她后仰起头。

        不够。

        他抬起彼此互扣的双手，在她波光潋滟的眼前轻吻着她的指尖，然后留下轻微的咬痕。

        她忍不住痒的轻笑出声。

        不够。

        他微微用力搂住她的腰将她托起，突然的失重感让她浅浅惊呼一声，双腿自然而然的环住了他的腰。

        二人的距离如此亲密无间。

        他抱着她坐在柔软的沙发座上，手轻轻的揉握抚摸着，再一次吻上不停喘的那张小嘴。

        不够。

        想要更多。

        唇轻轻滑过后颈，二人更加深入着沉沦。

        ——————

        歌会结束已经是三个小时后。

        出了海底城重新回到码头时也已经接近傍晚时分。

        李奥拿出手机时才发现拉斐给他发了不少消息询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还要去哪吗。”李奥问身旁的明镜。

        “去村上家，买些煎饺回去。”明镜给他看手机上发过来的消息。

        “走吧。”说着，他拉着她的手朝前走。

        “你付钱。”

        “行，我付钱。”

        “还有我一年的甜品供应。”

        “好，只要你不怕牙疼和长胖。”

        “你打不过我。”

        “我比你瘦。”

        “……”

        “哎哎哎别跑啊，我错了我错了。”

        十六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再一次被带进梦境时，明镜看着面前的渺梦戒备警惕。

        “我说过了，我给你一个新的开始，来换我的自由，你的灵魂碎片我也可以还给你，我甚至可以成为你的助力。”渺梦只是笑的意味深长重复这句话，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作为交换，我会被所有人忘记，所有人不会再需要我。”

        然而渺梦却笑的更加高兴了。

        “谁说的，这个世界的法则看似严苛，但却是很好钻空子的。”

        明镜看着面前的渺梦抬起手，下一刻用力把她推下楼。失重感让她有那么一瞬间心跳骤停。

        意识模糊的最后，她听到渺梦的声音，玩味带着讽意。

        “所谓关联性，可不只是用记忆来维系彼此。毕竟，灵魂是自由的，被局限的从来只有一个身份而已。”

        ——意义，是人类创造出来的。

        ——对于流离之物来说，“意义”没有必要。

        趴在实验桌上一觉醒来的明镜缓了缓神，看着面前的实验进程神情恍惚。

        面前瓶中的紫红色液体正在咕嘟咕嘟冒泡，听久了，这声音倒有些催眠。

        然而没多久，桌子上的瓶子因瓶中液体滚动愈发激烈而开始开裂，清脆的“啪嚓”声在这环境下格外突兀，明镜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抱头远离实验桌。

        下一秒，药瓶爆炸，如同巨大的石块砸进平静的湖面一样掀起四溅的水花，实验桌上的其他药剂和仪器也因为一系列连锁反应轰然爆炸。

        明镜迅速拉开门然后冲出去，在出门前又迅速把门拉上。

        爆炸夹杂着破碎撞击在铁门上，把正在道场和斯普林特学着治愈之手的李奥给惊动冲出来查看情况。

        “怎么回事？！”李奥赶紧跑到半蹲的明镜身边查看情况，确定她没事后询问她。

        明镜也懵逼了一下，在发了几秒钟的呆后，这才想起来她是因为要配制变种解药才引发了这个小事故。

        “小事故？”等了一会儿后，拉开门看了下里面的惨状的李奥闻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你可真会说，多尼回来又要气炸了。”

        这个“又”字，就很灵性了。

        “没办法，一个人不能兼顾其它，出了事只能靠自己反应快躲得开了。”明镜从仓库拿出清扫工具开始收拾实验室的惨状，“再说我也的确有换仪器的打算了。”

        “你其它的我能理解，这分子离心机呢？不前几天才换的新的吗？”李奥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用扫把把碎片扫进簸箕里，“还有其它的我叫不出名字，但你绝对是才换没多久的，你看多尼回来说不说你。”

        不止被说了，还被劈头盖脸一顿训了。

        归来的多尼看了眼干干净净的实验室时先是懵逼了一会儿，立马就知道了事情经过，并确定了明镜的确没啥事后，开始了他老妈子式说教时间。

        “我知道错了d妈妈，请嘴下留情。”抱头就差鼠窜的明镜被训得啥话都解释不出来，只好抱着头试图求饶。

        然后从多尼单独的训话变成了多尼和李奥双重混合训话。

        最终男男混合教育被在基地里弥漫开的雾给打断。

        这画面该死的熟悉。

        看着被一个妖灵拉过去请求委托的明镜表情无奈的样子，李奥和多尼靠着墙心想。

        ——————

        这一次的委托很奇怪。

        与其说奇怪，不如说，两个毫无交集的事物撞在一起的不和谐感格外强烈。

        明镜甚至不想接受这次的委托。

        但是代价却在第一时间被告知——excalibur的剑鞘。

        excalibur，被称之为断钢剑。

        断钢剑是在精灵国度阿瓦隆打造。剑锷由黄金所铸，剑柄上镶有宝石，因其锋刃削铁如泥，故，以“excalibur”命名。

        梅林告诫亚瑟王：”断钢剑虽强大，但其剑鞘却较其剑更为贵重。佩带断钢剑的剑鞘者将永不流血，你决不可遗失了它。”于是亚瑟王成为了这柄剑的主人之后，他利用这柄素有精灵之力的神器所向披靡。但后来亚瑟王的剑鞘被叛徒骑士莫德雷德派人所盗，也因此他虽拥有削铁如泥的宝剑，最后仍为莫德雷德所杀。而断钢剑最后则在亚瑟王的嘱咐下，由他最后的骑士贝德维尔投回湖中，与亚瑟王一起回到精灵国度阿瓦隆去了。所以断钢剑又名湖中剑。

        这个被人们比较认同的说法其实是有根据的，因为excalibur和其剑鞘真实存在。是伴随着亚瑟王这位传说中的英雄而出现的圣剑，而它，与这个传说本身的主题一样，代表了支配与破坏，从而被称为英雄之力的象征，王中之王的武器，是剑中之剑。

        明镜从小到大接触的事物多数是中国和日本的鬼神说，神话这种类别极少接触到。

        很多圣器神物多数源自于人的认知和信仰。人们相信它们有这样的力量，信仰的力量是人类永远无法想象的强大的存在。庞大又虔诚的信仰在长年累月的积攒中如人所愿在这圣器神物上赋予了其灵性和力量，并从他们的愿望和祈愿中诞生了名为“神灵”的存在。

        “有关于亚瑟王传说的事物，”夜晚，在楼顶上穿梭跳跃的明镜居高临下看着下面的灯火通明，郁闷的啧了声，“真是大手笔，可我上哪去找亚瑟王那把被折断的石中剑？”

        “石中剑？”闻言李奥沉思片刻回答，“我记得这把剑是古不列颠传奇国王亚瑟王曾经的佩剑。”

        紧接着多尼开始了他的百科科普，“石中剑(theswordinthestone)第一次出现在一所教堂是一个圣诞节前夜，正当人们忏悔完毕抬起头来看到一把宝剑插在一块四方的石头上。周围写着金字：“凡能从石台上拔出此剑者，而且生于英格兰，它便是英格兰全境的国王。”当在场的人做过弥撒之后就去试着拔出宝剑，结果竟没有一个人能将其拔出。于是主教命人选出十位德高望重的骑士看守此剑。到了新年，骑士们参加比武会。亚瑟王（arthur）的养父爱克托（ector）带着他的儿子凯（kay）一同参加比武，由于亚瑟年龄较小未封做骑士，故而没有参加。粗心的凯竟忘了带佩剑，这可能会让他在比武中惨败受辱，甚至身负重伤。于是他请亚瑟骑马去取剑。当亚瑟赶到投宿的房子时却发现主人已将房门锁上去看比武。乱了方寸的亚瑟猛然想起那把石中剑。他急忙到教堂拔剑，结果却发现十位护剑骑士也都去看比武会了。迫于无奈，亚瑟在无人监督的情况下握住剑柄，一下就拔出宝剑。当他把剑交给凯时，凯一眼就认出这把是石中剑，并将它转交给父亲爱克托。爱克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从未想过亚瑟能拔出这把宝剑。随后他将剑插回石中，但他和凯都无法将剑拔出，而亚瑟又一次轻而易举的拔出宝剑。由于亚瑟太过年轻，大贵族们不愿俯首称臣，他们多次让亚瑟当众拔出石中剑却仍不相信这是他们的真命天子。久而久之，人民开始认同亚瑟称王，他们反对贵族一再拖延时间。此后不久亚瑟就成为英格兰全境之王。”

        “石中剑在与伯林诺王（pellinore）的决斗中断裂。当时伯林诺王多次拒绝以剑相搏，只以长枪拼杀。前两次长枪比试二人平分秋色，第三次亚瑟王不幸落败。尽管伯林诺王一再强调他不愿比试剑法，不肯服输的亚瑟王最终还是拔出佩剑，经过一番死斗石中剑被伯林诺王斩断。当伯林诺王得知他的对手是亚瑟王时唯恐战败的亚瑟王事后伺机报复，心生畏惧的他企图当场斩杀亚瑟王以绝后患，幸有魔法师梅林（merlin）相助亚瑟才逃过一劫。”

        “好的天才，所以这把剑要在哪里找到？”强忍着打断他科普的冲动，拉斐终究耐住性子听完了多尼的话然后问出疑问。

        “事实上，你可能找不到。”多尼说道，“至于英国现在现存的石中剑，基本上都是仿制的，就是给参观者玩一下，反正焊死了，再怎么用力也拔不出来。其实石中剑在传说中已经断掉了，拔出石中剑的亚瑟王在和其他人的决斗中，石中剑不小心被对方斩断，因此石中剑也被放弃使用了。石中剑本身就是传说，就算是真的，石中剑被斩断了之后也被遗弃了，是不会像现在其他地方这样完好无损的。更重要的是，石中剑体现的是君权神授，而并非剑本身有多厉害，能拔出剑说明是神的指引，是被神选中的人，这个人就是能够带领英国走向辉煌的人。”

        一旁的神龟们还在那儿探讨，倒是明镜坐在一旁回想委托时的不对劲地方。

        从刚才就发现的违和感，那位骑士的鬼灵在看着谁？

        猜不出结果，明镜只能摇摇头先抛在一边，然后想着先放着，不急这一时。神龟们则到点出去夜巡，临走前顺便借走了明镜的小白狐……哦，现在是大白狐。

        ——————

        听懂委托人真实的愿望需要敏锐的洞察力和足够的耐心。

        大部分人还是心口不一的。

        “人们不会接受我们这样的存在，他们只会惧怕我们，驱赶我们，他们不会接受我们。”

        『总有一天，我们会光明正大的站在阳光下看着锦绣繁华。』

        这是她听过的，蕴含着纯粹希望的祈愿。即使从口中说出的话悲观又无奈。

        背后的唐刀在她愣神时感应到什么特殊的力量与之共鸣，微妙的波纹将明镜从思考中唤醒。

        “哎呀，真是不得了。”明镜有些惊讶的看着唐刀给她传递的信息，立马动身准备前往发出能量的地方。

        在她赶到某个楼顶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天空中刚刚消失的一个发着白光的大光头。

        明镜：？？？

        遗留在现场的时空能量波动让明镜眼中掠过一丝惊讶。

        来自未来。

        她伸手按在残留的光团上，体内的灵力朝着光团涌去，灵力接触光团的瞬间，体内灵力被这时空能量同化并成功被复制下来。

        ——被局限了眼界和未来，你再厉害，也只是徒劳。

        脑海中回荡起渺梦的话，她烦躁的啧了声。

        ——————

        明镜没有多停留，而是趁此时机跑了曼哈顿城一圈，在楼顶上跑的。

        一圈没跑完，甚至没带手机，看了下天色和灯火稀缺的住宅区，明镜估算了下时间，想着不能再晚了，索性就往回赶。

        冲回来的太急，把同样准备出基地的拉斐直接撞翻在地，还滚了一圈，与此同时，拉斐手里的一把断剑随着被撞没抓住朝着李奥脸上甩过去，李奥赶紧一把接住断剑。

        明镜倒是反应极快，只是被撞得往后退了一步稳了稳身子就没什么事，反倒是拉斐被直接撞翻出去，麦奇直接哈哈嘲笑起来，拉斐气到暴躁的狂敲麦奇背壳不停手。

        “你回来的有点晚。”多尼没拉得开拉斐，只好随他们继续干架。

        “我绕着城去找东西，没想到你们倒是把东西找到了。”明镜惊讶的看向李奥手里的短剑有些惊喜不已。

        “说起来我今天出去的时候感应到有时空能力在附近发动，这个时代按理说不应该有这种非科技能量出现的，真是不可思议。说起来你们出去看到了吗？”

        何止看到了，还被带着穿越了一波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四龟心累了一会儿看着把短剑寄飞出去的明镜后互相对视了一眼，互相确定了后……

        “小镜。”多尼开口。

        明镜闻声转头看他们。

        “晚点你洗好了能不能来实验室一趟？”多尼敛眸轻笑，“我们发现了一些东西需要你帮忙看看。”

        ——————

        让你耻于开口的从来不是你的身份，而是你的卑劣和糟糕，因为那就是你的真面目。你羞于让他们知晓，几次逃避相告甚至如此在意他们眼中的目光，却从来不知道他们某种程度上太了解你。

        你们一起长大，一起生活。离去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够让他们用自己的途径和某些奇缘去知晓并了解你的空白。

        她看着从他们递过来的光团里看到的有关于她的开始和她的记忆的灵体，本能的第一反应却是逃。

        李奥有先见之明直接挡在门口抬手按在她的双肩阻止她的动作，他感受得到他手下身体在不停的颤抖。

        “我不要从别人口中了解你，”身后，他们紧紧握住她的手，强硬道，“我要你亲口告诉我，我们是家人，未来和你相伴终老到死的家人，这个世上不会再有人比我们更爱你，告诉我们，你的全部，我不想再等了，你也逃不掉了。”

        这句话涵盖的意义太深了……

        明镜心狠狠一颤，试图抽回的手再一次被大力抓住，心脏狂跳中，她恶狠狠的闭上眼睛。

        太糟糕了……

        她用没有被抓住的另一只手捂住脸。

        良久，她放下手正视她的家人，说出了她隐藏许久的秘密，“我不只是要完成任务，我要的是彻底解脱。”

        “而要彻底解脱，作为容器的池明镜就必须消失。”

        “既然如此，你们想要知道的，我会全部告诉你们。”

        尤其是，你其实非常清楚是骗不了自己的时候，而现在，就是这样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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