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天仪，进行作战方案的公募）

陆奥特务战队为了从足柄京子率领的第一机动部队接收战斗力分配，正在向米安宙域进发——。
  “向天仪司令报告，今天的工作结束了。去资料室做作战计划吧。”
  一身严肃气息的黑耀瑠璃一边想着这些，一边快步走向舰桥的司令指挥座。但下一瞬间，她突然停了下来，
  “不，不行。昨天因为健康管理的运动偷懒了，今天再偷懒的话会被叫来的。那还是运动一下，吃点轻食，然后去资料室吧。”
  她在脑海中修改了非值班时的日程安排。
  黑耀有着一头笔直的黑发和一双酒红色的眼睛，嘴角有一颗显眼的黑痣。身材说不上好坏，是一个给人一种阴郁感觉的女子。
  这样的黑耀是船务科的陆奥改通信操作员。舰桥是舰艇中枢的聚集地，是重要的场所。在这里工作的船员被称为舰桥要员或舰桥兵员，是船务科中等级较高的职业。
  黑耀正急忙走向司令指挥座，突然，一个白色双马尾的身影从她面前小跑而过。
  黑耀在司令指挥座前紧急停下，
  “——鹿岛秘书官？！”
  她惊讶地叫了起来。
  她应该是很着急吧。竟然能超过我。黑耀一边想着，一边看向鹿岛和她正在说话的司令天仪。
  在司令指挥座下方，有一个可以进行事务操作的控制台。
  鹿岛正在那里的控制台前忙碌，她对天仪说，
  “我听说要在舰内公开征集小行星卡桑基地攻略的作战方案，我是鹿岛容子，为了不辱笔头参谋的名声，我拼命地睡觉，终于完成了！”
  她以排山倒海之势说道。
  而天仪则露出困惑的表情。
  “——！？”
  天仪想，
  ——这家伙在说什么，我没有公开征集过啊……啊，想起来了。
  她虽然这么想，但实际上并没有进行公开征集。
  “鹿岛，我没有进行公开征集。我只是指示黑耀和绫坂这两个有前途的人试着做一个原案。”
  听到天仪的话，鹿岛露出悲伤的神色，
  “啊，那就是说我做的不行了……”
  她的眼睛湿润了，几乎要绝望了，天仪想叹气，但还是忍住了，
  “不，没关系。你的积极性值得肯定。给我看看吧。”
  她伸出了手。
  让我看看作战方案。
  鹿岛立刻露出喜色。
  “好的！”
  她递出了五张  A4  纸。
  “鹿岛，宇宙飞船内的资源是非常有限的。不要这么轻易地用纸打印。下次用数据吧。”
  “好的！”
  鹿岛笑嘻嘻地回答道。
  “嘻嘻，我很有信心哦。我把最想做的作战方案写了出来。”
  天仪没有理会兴高采烈的鹿岛，她看了一眼第一张纸，
  “是坎尼啊。双重包围。嗯，卡桑基地也可以看作是野战阵地，所以这个方案还不错。”
  她轻声说道。
  鹿岛露出困惑的表情。
  “啊，不对吗？是汉尼拔，四面包围。”
  天仪轻笑了一声。
  通信操作员黑耀一直在看着两人的互动。她是为了向天仪报告而等待鹿岛和天仪说完话的。
  黑耀看着两人的互动，心中想道，
  “不，鹿岛小姐。坎尼是坎尼战役，鹿岛小姐所说的汉尼拔是史上第一次包围歼灭战，也就是四面包围成功的地方。而双重包围就是四面包围。从左右两侧包围两面，然后再从前后两侧包围另外两面，这就是双重包围……”
  她感到非常震惊。
  在黑耀看来，连这些都不知道的人，
  ——提出作战方案是很危险的。
  这就是她的想法。
  哎，但是那个鹿岛小姐竟然是个这么笨的女孩。黑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黑耀对鹿岛的印象是，
  “这么年轻就担任秘书正，是巨舰的笔头秘书官，毕业于主计学校，历代成绩第一。是秘书课的高岭之花，主计部的瑰宝，大家的憧憬——”
  在陆奥改，鹿岛也是高岭之花，特战队的核心成员之一。
  而鹿岛说出的话却如此差劲。
  “鹿岛小姐难道是……天然的笨女孩？”
  黑耀只能露出僵硬的笑容看着。
  看着得意洋洋的鹿岛，
  ——就像看到了自己一样，心里好痛。
  黑耀也感到了痛苦。
  “喂，黑耀。别站在那里，过来。”
  这时，天仪向黑耀招手。
  黑耀惊讶地回应着，同时走了过去，天仪把纸递给了她，
  “这是鹿岛做的作战方案，你看看。”
  “啊？”
  黑耀惊讶地接过纸，同时看了一眼旁边的鹿岛。
  黑耀看到的鹿岛的表情是，
  ——没关系的。请您看看吧。既然已经提交给司令了，就没有什么好害羞的了。
  充满了决心。
  黑耀想，那就看看吧。于是她接过纸，开始看了起来。
  与此同时，天仪对黑耀说，
  “黑耀，给你  30  秒。说出这个作战方案的问题。”
  ——啊！？

  黑耀愣住了。
  在舰桥工作，虽然等级很高，但与秘书正、笔头秘书官、未来的主计总监等头衔的鹿岛相比，还是相形见绌。也就是说，对于黑耀来说，在特战队的核心成员鹿岛面前指出她的问题，是一个非常残酷的命令——。
  ——而且  30  秒也太短了吧！
  她心里惨叫着。虽然只有五张  A4  纸，但  30  秒内读完所有内容是不可能的。但从天仪的角度来看，只要看一眼第一张纸，就能知道问题所在了吧。
  黑耀犹豫了一下，又看了一眼鹿岛。
  鹿岛说，
  ——没关系的。有什么问题就尽管指出来吧！
  她点了点头。
  但在黑耀看来，说“好的”是很难接受的。
  ——如果说出来，就会伤害到鹿岛。
  这就是她犹豫的原因。
  但天仪不会接受这样软弱的理由。
  “如果你不说，就说明你不知道。连这个作战方案的问题都不知道的人，我是不会让你做作战计划的。如果你指不出来，就给我下去。”
  黑耀的脸上顿时出现了焦急的神色，额头上也冒出了汗珠，露出了拼命的表情。但焦急让她无法思考。
  “喂，黑耀。你不是想从船务科调到参谋本部吗？”
  黑耀抛弃了一直以来的严肃气息，拼命地点了点头。
  原来黑耀虽然在船务科工作，但却梦想着能进入参谋本部。不，与其说是梦想，不如说是妄想。因为进入参谋本部的人，要么是接受过士官教育，然后进入更高等的军事教育机构，要么是从士官学校毕业后直接担任部队的长官，都是非常优秀的人才。
  而黑耀是在士官学校情报科接受情报教育后，被分配到船务科的。虽然在舰桥工作是舰艇勤务中的佼佼者，但也只是一般的舰艇勤务人员。像她这样的经历，进入参谋本部的人一个也没有。
  “黑耀，这是个机会。你要错过吗？如果参谋本部制定的作战方案有问题，不管对手是谁，不管问题有多小，你都必须指出来。如果你不这样做，就会失败。不，失败还不是最糟糕的。会有很多人死去。”
  天仪说完，便将目光转向了控制台的显示器。
  ——开始计时了！
  黑耀全身一惊，开始不顾一切地查看鹿岛的作战方案。她双手紧紧地握着  A4  纸，纸立刻变得扭曲了。
  黑耀看了鹿岛的作战方案后的第一感觉是——。
  “太糟糕了——”
  但，
  “笑不出来。”
  黑耀无法嘲笑鹿岛。在别人眼里，鹿岛是秘书官，却要做作战方案，这是越权行为。而黑耀自己也想从船务科调到参谋本部，这也是一种妄想。
  黑耀从鹿岛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愚蠢，感到痛苦。自大妄想家无一例外都有很高的自尊心，黑耀也不例外。
  天仪又对黑耀发起了进一步的追击。
  “啊，对了，黑耀。如果你回答不出来，就以鹿岛的方案为主体制定作战方案。”
  “啊！？”
  黑耀更加惊讶了，而天仪则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计时。
  焦急的黑耀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还活着了。
  黑耀知道，天仪不会直接采用鹿岛的方案。
  “但是。鹿岛小姐的方案本来就这么糟糕，就算怎么修改，也只会让人有死的预感啊。”
  黑耀更加拼命地盯着纸看。
  “这个作战方案的问题是——”
  黑耀一边擦汗一边开口。
  黑耀的眼角余光看到鹿岛急切的表情。
  “问题是特战队的战斗力。要完成包围，11  艘船是不够的。不，如果以一艘为单位分散配置，是有可能的，但这样就会被各个击破。火力也会减弱，对卡桑基地的压力也会消失。”
  最终，黑耀还是很在意鹿岛的感受，指出了最主要的问题，
  ——战斗力不足。
  黑耀认为自己的回答是正确的，
  ——安全了吧？
  她汗流浃背地看着天仪。
  天仪的判定是——。
  “也就是说，鹿岛。我觉得你非常有野心和冒险精神的作战方案很有趣。但很难执行。我不得不说，这个方案被否决了。而且你作为秘书官，工作量非常大。我希望你不要再有其他的要求了。你能理解吗？”
  黑耀松了一口气，鹿岛则露出了有些落寞的表情。但在黑耀的眼中，鹿岛似乎对得到评价感到高兴。
  天仪说出了否决的话，语气却很温柔，措辞也很谨慎，
  ——嗯，被这样温柔地拒绝，鹿岛小姐的反应也可以理解……。
  黑耀心里这么想着，但心中却对天仪的话感到不寒而栗。
  因为在这种情况下。
  有野心就是——，太贪心了。
  冒险就是——，太鲁莽了。
  有趣就是——，太乱来了。
  黑耀心想，
  “天仪司令真会说话。好可怕。我也要注意司令的话……被表扬了就高兴，其实是被讨厌了也说不定。”
  她带着自我警惕的心情站在天仪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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