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刻晴

我把这本书丢到一边，恨不得能喷出三味真火把它烧了，抑或是从眼睛里发射出激光，给它扬了。

        忿忿不平的情绪持续了很久才稍微减淡，派蒙在一旁难得也没有打扰我。

        深呼吸了几次，我问：“派蒙，还有别的书吗？”

        她摇了摇头，“好像没有了，不过你记得修铜雀庙的王平安吗？他说了要收集材料写一本护法夜叉的书……虽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写好。”

        我表示理解，“等他写好不知道猴年马月了，再者我想了解的毕竟是私事，还是仙人的私事，也不太可能记录在书上……”

        而且，都过去了那么久……

        我闭了会眼睛，而后离开座椅，推开了最接近大门口的房间。

        派蒙跟着我进来，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我坐到床上，打开了窗户。

        窗外面可以看到另一座山，不由自主地想着那么高的山顶，我可不敢爬上去。

        然后，我又想起一个问题，“对了，派蒙，为什么钟离可以进尘歌壶呀？”

        “用洞天关牒啊。”

        我有点吃惊：“我把洞天关牒给了钟离？”

        “你给了很多人，认识的人几乎送了个遍呢。”

        “那……魈也有吗？”我期待地问。

        派蒙理所当然点头，“魈当然有了，不过在你送了他之后，他还有别的方式能够进来，这本来就是璃月仙法，用的是璃月之能，他是可以不用假借外物的。”她思索了一下，好像终于找到合适的说法，下了结论：“意思就是最重要的还是……你的认可。”

        “哦，”我了然，那也就是钟离、甘雨等等，他们都可以随便来，“认识的人都送了？我有这么浪吗？”

        “嗯，而且琴团长来过一次之后还开玩笑说以后把小可莉关在这里禁闭就跑不掉了呢。”

        我哑然失笑，在这片刻之间又找回了更多熟悉的亲切感。

        “不过，”我想到另一个问题，“他们随时随地可以进来，那我岂不是没有隐私？”

        “也不是啦，”派蒙飘到我身边，朝着窗外指去，“那边有一座山，那座山顶的有好几间山间小屋，那里有你设的结界，别人就不能轻易进去了。”

        我……我还会设结界？

        派蒙把手收到胸前，“可是东西是你送的，你现在才想起来隐私是不是太晚了？”

        我自嘲道：“毕竟以前没有想要有隐私的事。”

        派蒙这个小屁孩估计是不懂我想的是什么，又给我介绍：“但是有几个房间门都是上锁的，只有你能进，也有几个房间你送给其他人住了，所以这也是我第一次来这个房间里面呢。”

        派蒙依旧这么有活力，而我心里挂念的事单纯地只有一个人而已，而关于这个人的事也不能马上解决，这一天明明没有过多久，但到了此刻，终于感觉很心累。

        把窗户一关，往床上一躺，我说：“我今天要先休息了。你也去找个房间去休息吧。”

        派蒙有点怏怏不乐，“可是你今天才回来……我们不去冒险吗？今天冒险家的委托你做了吗？”

        “嗯？今天的委托……不做了吧。”

        派蒙情绪低落了一会儿，“那你休息吧，派蒙出去找阿圆玩，明天一定要带派蒙出去哦。”

        “好。”

        很快浓重的困意袭来，我倒头大睡。

        竖日，第一眼看到的还是木质的天花板，硬板床。

        所有的不确定都消失了，我知道，我即将拥有全新的生活。

        我打了个哈欠，收拾了一下出门。

        回到璃月港，萍姥姥已经不在此处。

        我正要顺着右边的台阶向下走，在这里守卫的千岩军看到我就喊住了我。

        “旅行者，刻晴大人在码头等你，有事要跟你讨论。”

        我去到码头的时候，刻晴正在跟小雨交流些什么，看到我的出现，她们便没有继续说话，而是静静等着我过来。

        “荧，你来了。”刻晴的声音，给我的感觉一直是非常有力量的。

        我点点头，“我刚从家里出来，就碰上千岩军告诉我你在找我。”

        “嗯，是我吩咐下去让他们给你转达消息的。”

        昨天那一天，虽然没头没尾的，但我也没想到今天才刚出门，就有人找我。

        刻晴问：“你一路过来，有看到什么吗？”

        注意到什么，我回想了一下，就还是老样子，大家该工作的工作，该聊天的聊天，“我是用风之翼飞过来的，没注意路上有什么。”

        她们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那你还记得你昨天都做了什么吗？”

        “你们指什么？”

        “你，与一位身上带着面具的仙人……”

        我有点吃惊：“你们怎么会知道。”

        “所以是真的？”刻晴叹气，旁边的干事小雨接过了话匣，“如果你一路过来留意下璃月的建筑你大概也能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了。”

        我不懂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发生什么了吗？”

        “好叭，”小雨调整了下情绪，继续道：“若是其他人，或许不会是现在这个情况，可你在璃月港也不是无名之辈，甚至可以说小有名气，你可能不知道，昨天你的行为，虽然只有短暂片刻，但是被好事之徒拿留影机拍了下来，后来又因留影机模糊，又有画家拿着相片发挥想象力画出了那一幅场景，还进行售卖。另有一些不务正业的人将这件事大肆渲染，昨晚说书先生也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紧跟热点，说了一出你和那位仙人的故事，说得好似那几百年前他亲眼见到了一样，把你塑造成了一个很奇幻的角色，大家听得津津有味，甚至还有小部分人，成立了一个什么后援会……”她越说情绪越激动，到这小雨终于止住。

        我听得一愣一愣地，从我上个世界的角度讲，这事件感觉就是，仿佛我是什么大明星，被狗仔拍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画面，然后微博给力地贴上了爆的标签，导致只要上网的人聊天记录里就会捎带提一嘴，他和她怎么怎么了……然后接下来就是一群cp粉的狂欢，证明着自己就知道有这回事……说实话，我现在脑子很乱，心里很矛盾……一方面，我就那么小的一个举动，惊起千层浪，不知道会不会伤害到阿魈，让人误会他，把他风评搞差了，本来就是我的问题……另一方面，我自己不争气地好想看照片……

        刻晴道：“荧，这些听起来似乎不是什么大事，但复印的相片越来越多。有些房屋小角落都被贴上……我能理解大家乍一遇到如此不同的新鲜事忍不住去传播的心理，但这样实在对璃月港的影响不太好。”

        “而且……”刻晴的神色抹上了些许忧思的色彩，“我接到消息，昨天上午开始，不知道为何，野外的千岩军纷纷来报，说是魔物数量大幅度增加。而且似乎汲取了一些不正常的能量，情绪变得比之前更加激动，战斗能力也更加强大。我们也不希望大家把关注点都放在这件事上。”

        “啊？”她说的问题让我有点担心，毕竟现在我就是提瓦特一份子，还有一点不得不重视，按照我的时间来说，昨天不就是……我刚来的时间吗？

        我着急问：“那需不需要我去帮忙啊？”

        “那倒不必，我们调取了一部分后备千岩军前去支援，目前情况来看还能应对。更何况，璃月从仙人手里交到我们手上，如果发生什么情况我们还得找你帮忙，那本质也没什么变化，不过是求助对象转为你罢了。”

        我表示认同她的观点，她又继续道：“所以，城外情况如此，担心波及城中，璃月港内的千岩军也要随时戒备，不适合分心去做其他的事情，说了这么多，其实是想让你彻查一下璃月港每个角落，有关的照片或者画像，希望你能想办法尽数回收。”

        啊？就这件事，就，我还是个跑腿的呗？

        或者理解为，我要人工去撤热搜了，对吧？

        好吧，应该的，一人做事一人当。

        小雨平复了些，说：“希望你能理解，你是个名人，再加上对方仙人身份应该坐实了，毕竟当时有人看到他一闪就消失了，大家都认为那就是仙法，到后面又添油加醋的，还有些奇怪的人认为你是什么其他地方秘密派遣过来的……”她似乎觉得很难开口，话没说完又索性不说了。

        理解理解，就是我是带有目的的，阴谋论呗。

        “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好，我会把贴上的照片都清理干净的。”我想了想，对刻晴说：“刻晴，谢谢你帮我做的寻人启事。”

        刻晴似是没想到我会突然提到这件事，忧愁的情绪终于放松了些，“后续针对这件事我们也会出一个通知，今早的会议也在考虑是不是要针对大家的隐私情况和传播方面的事务立个相关条例。”

        我们即将作别，我说：“为这么一件事就颁布一条法令，不会小题大做吗？”

        她坚定的语气留在我脑海里很久都不会消失：“璃月，哪怕只为了一个人，也愿意做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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